“對啊,”月白衫子指手劃腳的說道,“那日在琳紜洞困守孤崖時,失了雙劍的那位大哥一定看見了地下黃土的異象,那下麵就是我啊。他的雙劍也是我送迴的呢。”月白衫子指著自己鼻子,瞪大了眼說道。


    “是你?”夜歌隱約記得那時的奇異景象,可絕沒有想到下麵會藏著這麽一個老大鮮活的生命,更沒有想到這個生命在最危機的時刻會救自己一命。“我的劍是你塞到我手中的?!”夜歌仍舊不敢相信,他一直以為,在那種時候隻有夜逍遙能夠幫到自己。


    “你是?”月白衫子一臉疑惑的望著夜歌,這個失聲驚唿的人,自己可是從來沒有看到過啊。


    夜歌踏前一步,左劍一橫,右臂輕舉間,右手劍已從左劍下鑽了過去,隨身輕轉中,雙劍一抖,已是驟然同時砍下。雙劍凜凜寒風竟然激的月白衫子發絲俱蕩。


    “你,你……”月白衫子自然認出了當日力阻強敵的雙手劍法,可依舊不能相信現在的夜歌就是自己當初幫助過的人,兩個人不但身形麵貌毫不相似,就是氣質也是截然相反。


    夜歌並不多說,卻朝著左丘白一笑道:“麵具呢?”


    左丘白亦是一笑,幾步走來,伸手摸出麵具交到夜歌的手中。夜歌朝著月白衫子道:“你瞧。”輕輕便把那薄薄的麵具貼肉敷在臉上,內功用處,臉上立時一陣溫熱,雙手洗臉似的在臉上按搓一番,在放下手時,眾人已同聲驚唿了起來。


    眾目睽睽下看得清楚,夜歌立在當地絲毫未動,可眾人卻皆疑已經換了一個人,有人揉揉眼睛,想看清楚是不是夜歌施了什麽障眼法兒。


    夏侯夔拎著雙斧,團團繞著夜歌上上下下瞧了個仔細,方瞪著眼睛問道:“你當真……當真是哪位兄弟?”


    夜歌笑道:“如假包換,我便是區區夜歌。你若是不信,不妨把黃鹿放出來看看。”


    夏侯夔一拍腦門,叫道:“是耶,黃鹿認主,這個你須瞞不過去。”說著早將黃鹿從乾坤袋中放了出來。


    眾人隻見一道黃光,又聽一聲歡嘶,那黃鹿已是歡天喜地的奔到了夜歌麵前,一條大而熱的舌頭直往夜歌臉上舔去,顯然是歡喜以極。


    夏侯夔雙斧當的一拍,也跑了過去,一把抱住夜歌,歡喜道:“果然是兄弟你啊,沒想到你竟然是狂侯夜歌,他媽的,孤崖上我就想,這樣的人物怎會籍籍無名!!哈哈。”


    夜歌感受著親人般的溫馨和關懷,與剛才地上生死懸於一線相比,恍然間,竟不知身在何方。


    好半晌,夜歌走到月白衫子麵前,雙手一拱,長揖到地,謝道:“當時若不蒙兄弟援手,夜歌焉有今日大會兄弟的光景,這一聲謝,實在憋了良久,今日方能在恩公麵前一吐。哈哈,實在痛快。”


    月白衫子一時間竟是手忙腳亂起來,張口結舌的說不出


    話來,臉色紅紅的連連道:“可惜我武功太差,膽子又小,不敢上去,要,要不就是八壯士獨戰千軍了。”


    說著腦袋低垂,顯然為不能共赴危難而深感抱憾。


    “你今日從鬼天哭幫主滄海蜃樓的眼皮子底下把我們二十來人救走,日後亦足以誇耀江湖了。”亡命十三轉身看著月白衫子沉聲道:“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聶空空!”月白衫子神色一亮,隨卻又黯然嘀咕道:“可惜不是明刀明槍,又是偷偷摸摸的。”


    亡命十三哈哈一笑不去理他,隻是道:“三耳天地人,空空兩界行,小子的名字倒是豪氣幹雲。”


    聶空空一臉得色的道:“我還為夜四歌作了一句呢。”


    “我?”夜歌道。


    “嗯,夜四哥狂侯的名聲,我雖然深藏地底,也聽的滿耳都是,”聶空空一本正經的道,“四海共一夜,九州劍同歌,怎樣?”


    左丘白忽的笑道:“我倒也有了一句,卻是四海九州夜深沉,正是萬劍同歌時。”


    亡命十三點頭道:“若是早幾百年,在革命時代,這倒的確是一句慷慨豪俠的好句。”


    左丘白卻道:“誰說此時不是夜深沉了,東海新大陸上機器人帝國逐步擴張,你我亡國滅種之厄迫在眉睫,這夜,還不夠深嗎?我看,亙古以來從未有如今日這般夜深沉的啦。”


    眾人聽著俱是一陣默然,聶空空卻道:“正因為如此,黃龍前輩才獨樹一幟,開以遊戲選人才的先例,擇腦域可開發的人編入獨立軍與機器人軍團相頡抗啊。”


    左丘白歎息一聲:“正因為如此,聯合政府也才放開了對腦域開發的限製,可見形勢之艱巨。隻是獨立軍似乎和聯合政府之間頗有齷齪,並非鐵板一塊。”


    “你們說黃龍選拔人才是為了對抗機器帝國?”夜歌大驚失色的問道。


    聶空空伸一下懶腰道:“外界當然不會這麽說,可我的一個哥們兒玩遊戲玩的突然失蹤,後來寫信說自己加入了獨立軍。”


    “怎麽了夜四哥?”聶空空順嘴問道。


    “沒,沒什麽。”夜歌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步。


    “真的?”可幾乎所有人都一下子湧了過來,又是緊張又是關切的問道:“倒底被選上有什麽標準沒有?你哥們兒信上說沒有說?”


    看得出來,幾乎所有人都以加入獨立軍為榮。


    可聶空空隻是搖搖頭,悵然道:“我反複看了七八十遍,什麽也沒有發現。哼,這小氣鬼,連一丁點暗示都沒有。”


    唉!眾人一齊歎氣,都各散了開去。隻有亡命十三恨恨道:“老子在他遊戲裏一統天下,把這江湖攪得天翻地覆,就不信黃龍不選我。夜兄弟,你說是不是?”


    夜歌茫然的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正想退出遊戲的想法告訴他。


    老子是想頂天立地,是想縱橫萬裏,可若是要以做個神經病為代價,那實在是……


    痛痛快快的死了,也比瘋癲一世要強上萬倍啊!


    飛劍白一個人坐在一邊,輕輕的抽出長劍,慢慢擦拭著道:“兩年,反正再等兩年,不行就去參加聯合政府,說什麽也得跟機器人鬥鬥。”


    地穴中一片靜默,每個人的心都飛到了未來,飛到了自己遐想的疆域。


    可夜歌卻仍舊可憐的糾纏在現實的決擇中,那麽期望被選中,可你們並不知道任平生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亡命十三首先打破了寧靜,對聶空空說道:“你這個所在雖然堅實,可也不能總躲起來不出去啊?”


    聶空空一笑:“要出去還不容易。”說著在身旁一張桌子上輕輕一掀,便聽嘩拉一聲,頭頂懸下一副柔梯來。


    聶空空道:“順著上去,便是鎮上最大茶樓對麵的桑樹頂,悄悄出去,神不知鬼不覺。”


    夜歌此時才明白,羊皮卷上為什麽會顯示夏候夔在樹上,那時自己若上樹瞧瞧,哪還有偌大風波,想著不由搖頭一歎。


    亡命十三道:“滄海蜃樓這時候沒追上來,想必已走了,我須得即刻迴晉陽告訴西門大哥鬼天哭在石龍鎮大舉集結的事,小兄弟,這便要告辭了。”


    夜歌忙道:“滄海蜃樓一計不成定然又生二計,十三,你迴去的路上隻怕不太平。”


    亡命十三恨恨道:“這滄海蜃樓別的統統扯蛋,隻是詭計多端層出不群,這樣吧,我不帶一個兄弟,隻單身迴去,諒他滄海蜃樓也找我不到。”


    夜歌微一沉吟,伸手從自己臉上將麵具摘了下來,輕輕的遞在亡命十三手中道:“總之一切小心。


    這是西門大哥送我的貌可憑心變,十三兄內力深湛,隻要內力到處,此物便能百般變化,這遭正好物歸原主得其所哉。”


    十三並不推拒,一把接過朗聲道:“八月十五哥哥定和你痛快喝一迴。”說著輕輕一縱,人已上了軟梯,三下兩下,人賽靈貓早不見了身影。空餘下長長的繩梯輕輕搖動。


    此時聶空空,左丘、夏候一起走了來說道:“咱們難不成就一直躲著?”


    夜歌一笑,卻反是對聶空空問道:“不知你這空空兩界行的本事是如何學來的?”


    聶空空臉上一紅,說道:“我這全是係統道具的功芳,比不得三位哥哥一身真本事。”


    夏候首先叫道:“什麽真本事假本事,你能活捉俺便是真本事,況且這地底下黑洞洞的又七拐八繞,你能紋絲兒不差的掘到滄海蜃樓的阱井邊,能人之所不能,這便是天大的真本事。”


    親身在地道中爬過的夜歌和左丘白,聽了夏候這番話,一齊會心點頭稱是。倘若是自己,恐怕連南北也難分的清楚,更遑論絲毫不差正好掘到滄海蜃樓設置的陷阱中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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