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後麵的亡命十三忽然一拉夜歌,單腿一跨間,已轉到了夜歌的前麵。


    夜歌隻見一道紅光,如海麵噴薄而出的朝霞映射出萬道金光,陡然自滄海蜃樓袖中放出。


    金光是如此的盛氣淩人,瞬間便把院子完全染成了金色,金光如潮,萬道噴湧,你更不曉得如何擋下這萬馬奔騰的氣勢。


    夜歌本能的放出了飛刀,頃情一刀向遮天蔽日的金光攔腰削下,可冰寒的刀影隻一閃,便完全消逝在了金光中。


    多殺鬼王一聲**,已被數十道金光射個通透,金光不歇,夜歌甚至來不及退開一步,已同樣被金光縱橫交錯的穿透開來。


    夜歌和亡命十三再次醒轉時,已立身於輪迴台之上了。周遭俱是冰冷冷,硬當當的鐵板,除邊角處有一架滑梯可置足上登外,再無出路。


    這一定便是董家兄妹的佳作了,那道滑梯之所以會出現,想必是拽飛劍白和丁雀兒上去時留下來的。


    頭頂上隻有四尺方圓,由於太高,連天光竟也顯得模糊起來,可上麵紛紛雜雜的腳步聲卻清清楚楚的傳了下來,在鋼鐵四壁的坑穴中迴環震蕩,異樣清晰。


    “先跳下來的兄弟呢?”亡命十三耐不住性子叫道,“怎麽竟會空蕩蕩的不見一個!”


    話音剛落,坑穴一角咯吱一聲,翻出一個洞來,葵候夏也就是夏侯夔,腦袋伸出來一張,連連招手叫道:“這邊,快來!”


    夜歌、亡命十三俱各大喜低頭便鑽,不想鑽不到一半,頭頂箭羽已如暴雨般傾瀉了下來。


    幸虧裏頭的兄弟猛然拉了一把,這才不至於二迴壯烈。


    一鑽進去才覺裏麵幽暗的幾乎看不清對方的麵目,夜歌雙手支地,又驚又喜的道:“大家都在嗎?”


    “在呢。”人人都透著大難不死後的歡喜勁兒。


    “出去了再敘你們的革命感情吧。”旁邊的夏侯夔一拉夜歌,急急便向前爬。


    不多久便轉了一個彎,夏候夔忽然停下來說道:“這個家夥怎麽辦?”


    “誰?”夜歌借著些微的暗光,隱約可見一個人正唔唔的掙紮著,但似乎被綁得很緊。


    “就那個什麽月亮門主,被我捆這兒了。”夏候夔笑道。


    “殺了便是,何必多問。”後麵的多殺鬼王道。


    “好嘞!”地道中忽的鋒芒一閃,夜歌知道夏候已舉起了斧頭,忙喝道:“慢著,滄海蜃樓正不知道咱們的情形,殺了他,豈不是放迴一個活口。”


    “那就在這兒綁著。”


    “哼,這樣豈不便宜了他,”多殺鬼王一推夜歌,“你們先走,看我鬼王怎麽整治的他說不出來寫不出來還死不了。”


    夜歌道聲:“那你下手快點。”便隨著夏候


    急急走了。黑暗裏隻聞嘿嘿幾聲冷笑,便再無聲息了。


    夜歌隨著夏侯在黑暗中隻管悶頭向前爬,隻覺不到十幾步便是一個彎,如此這般曲曲折折上上下下的轉的頭暈腦脹不辨東西時,地道忽的寬闊起來,人已能彎腰前行了。


    又走的半個時辰,忽見前麵亮光一閃,有人嗆啷一聲一敲雲板,喝道:“三耳天地人。”


    夏候忙答道:“空空兩界行。”


    便聽前麵一陣軋軋聲響,似有什麽極厚重的物件被慢慢吊了起來。


    隻片刻,前麵已一片燈火通明,一個人哈哈笑著從裏麵急步迎了出來:“夏候三哥,迎迴左大哥來了麽。”


    夏候一側身,笑道:“這不是。”


    突然在黑暗中亮起的火把晃得夜歌雙眼幾乎睜不開來,可夜歌隻看一眼,便知道以前絕沒有見過此人。


    隻見此人滿麵笑容,年紀甚輕,穿了一領月白綢衫,在黑暗的地道中倒另有一番**之姿。


    “恕在下眼拙,兄台是?”左丘白遲疑問道


    那人卻早已開心的奔了過來,拉住左丘白的雙手笑道:“小弟在琳紜秘洞久仰三位大哥的雄姿英範了,那時三位大哥大發神威,震懾宵小,隻恨小弟本領微淺,不能助拳而逞平生之快。天幸夏候三哥竟跑來我的石龍鎮了,真是天遂人願呐,哈哈。”


    看那人笑得歡愉之極,夜歌和左丘白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好拿眼神去看夏候夔。


    誰知夏候哈哈一笑,摸著後腦勺道:“我那日騎了好兄弟的黃鹿,眼看已進了石龍鎮,誰想轟隆一聲,連人帶鹿都陷進了坑裏。我爬起來自然要找人算帳,便看到了他”說著一指月白衫子的少年。


    又說道:“他在前麵跑,我在後麵追,繞來繞去總是逮不到他,這裏黑漆漆的又不辨方向,不知怎麽的,就被他給綁了起來。我中了暗算自然要罵還他出氣,可他隻是笑嘻嘻的不說話。我一急便說要罵他父母,本來兒子作歹事,帳也不該算到父母頭上,有道是冤有頭債有主麽,可既然我氣極了,說不得,也該用些非常手套,這也是人之常情……”


    “你繞來繞去道底想說什麽?”不知什麽時候,多殺鬼王已迴了轉來。


    夏候話頭被打斷也不生氣,想了想又道:“我隻是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待清楚,免的到時候大家糊裏糊塗,反致誤會生事。”


    多殺鬼王大手一搖,粗聲粗氣的道:“你若再這麽交待下去,滄海蜃樓便要追來了,此地該不會是絕路吧。”


    “非也,非也,鬼王請。”月白衫子的少年手一揮,已當先領路而行。


    走到火把前,眾人才看得清楚,地道盡頭竟是一堵厚厚的石牆,石牆上寒森森的密布鐵錐,千百個鋒利之極的鐵尖冷冷的指向眾人。隻在中間開著一扇極小極窄


    的鐵門,竟也有一尺多厚,稍微胖大些的人也是不容易進得去,眾人看了無不驚歎。


    一個天下盟的幫眾一時間好奇,伸手摸了摸那鋒利的鐵錐,誰知隻聽嚓的一聲,石牆上竟然嗖嗖的射出了十幾隻羽箭,此時那人離開石牆隻有不到一尺遠近,變起忽然,竟是驚得呆了,動也不曉得動一下。


    幸虧多殺鬼王便在他身邊,一聽聲音有異,頭也不轉,伸手便拉,這才險之又險的避開了箭矢突襲。


    那月白綢衫的少年聽的身後響動,連忙又轉了出來,滿是歉意的搔著頭笑道:“實在對不住,一時間忘了提醒你們這牆上遍布機關,千萬亂觸碰不得。”


    多殺鬼王袍袖一揮,笑道:“走吧,大家夥兒都小心點,不要好不容易逃出來再白白的死了迴去,這買賣可就有點寒磣人啦。哈哈。”既有前車之鑒,這迴入內自然人人小心,一個個魚貫而入都是全神戒備,過著小小門洞竟不亞於如臨大敵。


    進了鐵門,便是一個極為寬廣的地穴,地穴中床椅桌凳無不極盡奢侈繁巧,隻見處處堆金砌玉寶光迷離,一下子恍若進入琉璃世界似的。隻是大大小小的家什隨手堆疊,鏡子躺在了地下,椅子卻有高高放在大櫃上,器皿上又無一不厚厚沾塵,身在富麗堂皇之中眾人卻俱有無處坐立之感。


    多殺鬼王哈哈笑道:“他媽的,這倒像是迴了老子當年的宿舍,嗬,有意思,有意思啊。”


    月白衫子的少年臉上一紅,訕訕笑道:“本來想今天收拾來著,誰知又有這麽多事。”


    夏候卻忽的想起一件事,向多殺鬼王問道:“那個什麽月亮你怎麽處置的。


    “哼,他麽,”多殺鬼王亡命十三漫不經心的說道,“先戳聾了他的耳朵,再把他的舌頭、十指一個個切剝下來,最後再印他一掌。”


    夏候隻聽的心頭栗栗,背心發涼,卻仍不由好奇問道:“還是打死了?”


    亡命十三哼的一笑道:“若是一掌就叫他死豈不枉稱了鬼王拳?我打他七分力道他便得生生死死七次才能說出話來,滄海蜃樓便是殺了他,也別想聽到一句整話,除非死足七次,哈哈。”


    眾人聽到此,無不生出一股寒意來。想那月冷西湖連死八九次之後,全憑係統武功揚威的他再難出頭了。


    多殺鬼王卻向夏候問道:“這個小兄弟後來倒底如何與你結識的?”


    這次夏侯的交待簡單多了:“後來他跑出去一陣,迴來說左丘白有難,問我說救不救自己兄弟,我當然說救,於是就這麽合作了。”


    “就這些?”鬼王皺眉道。


    “就這些,”夏侯忽的又補充道:“對了,他還說曾在孤崖上幫過我們一個兄弟咧。就是那個給我黃鹿的兄弟,隻是他現在偏偏又不在。”


    “他說的是我!”這迴輪夜歌吃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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