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裏斯狠狠摔上臥室房門的時候,牆上那張畫麵渾濁的畫像中響起一聲冷哼。“不像話。”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的聲音從畫布裏傳來,語氣裏透出他慣有的鄙夷,“深更半夜,你非得把這棟宅子裏的所有人都吵醒才肯罷休,是不是?”


    “閉嘴。”西裏斯冷冷地說。


    他直走向那張四柱大床,粗魯地將阿爾法德的旅行包扔到床上。那條鬆鬆係上的拉繩又被包裏的雜物撞開,幾隻小玻璃瓶滾出來,西裏斯沒有理睬。他的行李箱還擺在牆邊,鳥籠裏的小火龍已不再像昨天下午他離開時那樣躁動不安,它奄奄一息地趴在籠底,要不是尾巴上的尖刺仍在隨著唿吸微微起伏,看上去簡直就像一頭死龍。西裏斯隻匆匆掃了它一眼,便開始在房間裏來迴踱步。他緊緊抓著魔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沃爾布加的冷笑還迴蕩在耳邊,西裏斯竭盡全力不去迴想她剛才說過的話,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分析眼下狀況。昨天下午阿爾法德才來信說遇上了緊急狀況,沒法迴來……起先西裏斯理所當然地認為信裏的“緊急狀況”指的是與複活石相關的線索,可找一塊傳說中的石頭怎麽可能讓阿爾法德中這麽厲害的毒咒?他一定是碰上了什麽人……一個比他更精通黑魔法,而且有可能衝他施毒咒的人。食死徒?還是伏地魔?


    “所以,”已經迴到畫框中的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冷眼看著自己的玄孫,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條手帕擦拭自己的魔杖,“是什麽事讓你在外麵鬼混到這麽晚才迴來,還要肆無忌憚地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西裏斯猛地收住腳步,眼睛轉向這幅肖像。他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鄧布利多。”他盯著菲尼亞斯·奈傑勒斯說。


    “現在你是想展示自己站著發夢的本事嗎?”兩根毛發稀疏的眉毛高高揚起,菲尼亞斯·奈傑勒斯譏諷道,“鄧布利多還在霍格沃茲,他不可能——”


    然而西裏斯根本無心聽他的冷嘲熱諷。是的,鄧布利多。西裏斯感覺到自己的心髒一陣狂跳:不是因為焦慮,而是因為希望。鄧布利多能擊退伏地魔,那麽他也一定有辦法對付那些毒咒……菲尼亞斯·奈傑勒斯說他正在霍格沃茲,現在隻有一個辦法最快地送信給他。


    “告訴鄧布利多,阿爾法德中了毒咒。”西裏斯走近畫像,壓低嗓音直截了當地告訴菲尼亞斯,“襲擊他的可能是食死徒,或者伏地魔本人。阿爾法德的狀況很糟,我們需要幫助。”


    聽到伏地魔這個名字,菲尼亞斯·奈傑勒斯臉上的山羊胡子微微一動。“你是說,我的曾孫阿爾法德遭到了襲擊?被食死徒?”他眯眼審視著自己的玄孫,眼神裏帶著毫不遮掩的探究,“他現在人在哪?”


    “我會想辦法把他帶去他在北郊的那幢房子,你知道那個地址。”沒有迴答對方的問題,西裏斯緊盯著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警告他:“如果不想看到那個蛇臉怪和他的隨從追過來霸占這棟倒黴的祖宅,你最好趕緊把這個消息帶給鄧布利多。”


    “哼,威脅,是不是?”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的嗓門赫然拔高,一副被西裏斯的無禮冒犯,已然忍無可忍的樣子,“你以為幾句胡言亂語就能差遣我去跑腿?在這個時間?夠了,不管你又在耍什麽把戲——我已經受夠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無理取鬧了!”說著他便把那條手帕塞迴衣兜裏,怒氣衝衝地離開了畫框。


    不用想也知道,菲尼亞斯·奈傑勒斯一定是去了這幢房子的其他肖像裏,試圖打聽到更確切的消息。但不管怎麽樣,他最終還是會迴到霍格沃茲的校長辦公室。西裏斯很肯定鄧布利多會向菲尼亞斯打探布萊克家的情況,到時即便菲尼亞斯想要隱瞞,鄧布利多也能從他嘴裏套出點兒話來。


    西裏斯這麽想著,卻抑製不住重新在血管裏湧動起來的焦慮。他必須再做點兒什麽,以防萬一……而且如果給阿爾法德下毒咒的真的是伏地魔或者食死徒,他們就可能追到附近。“到時候不能帶著阿爾法德在麻瓜的馬路上走來走去,”西裏斯踱著步想,“必須有更安全的交通方式,比如幻影移形……不過我還沒試過幻影移形,更何況是帶著阿爾法德……”


    對了。西裏斯想到了什麽,腳步停下來。他舉高手中的魔杖,正要念出那個他已經爛熟於心的魔咒,便聽見臥室的門被推開。西裏斯迴過臉,看到奧賴恩沒有表情地站在門口,目光在這間出格的房間裏轉了一圈,掠過牆上那幅空白的畫像時稍有停頓。


    “剛才你在跟誰說話?”他問西裏斯。


    “阿爾法德怎麽樣了?”西裏斯放下魔杖,仿佛沒有聽見他的問題。


    奧賴恩沒有繼續糾纏上一個問題。“他犧牲了自己的一條手臂,暫時遏製了毒咒的進一步擴散。”他說,“但我在他的血液裏檢測到了毒咒,這意味著——”


    “心髒。”西裏斯說,他感覺到魔杖上的紋路深深陷進了自己的手心,“毒咒已經擴散到了心髒。”


    “或者說是全身。”奧賴恩的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有些發白,“盡管目前看來,遠不及他的右手那麽嚴重。”


    片刻的沉默。西裏斯瞪視著他,似乎想從奧賴恩那張表情寡淡的臉上瞧出點兒什麽。


    “也就是說,”幾秒鍾之後,西裏斯得出結論,“你也束手無策。”


    “我們會再想別的辦法。”奧賴恩簡潔地說,“在那之前,不許離開這裏。我已經在房子周圍加強了防禦,你最好別在這種時候添亂。”他看了眼西裏斯身後的窗戶,有那麽一瞬間,西裏斯甚至懷疑奧賴恩知道他剛剛想幹什麽。


    不過奧賴恩什麽也沒說。他抬手握上門把,顯然打算就這樣離開。


    “要是你們沒有‘別的辦法’,就把阿爾法德交給我。”西裏斯趕在他關上門之前開口,語調冷硬,“正好你們也不需要把時間浪費在你們不想救的人身上。”


    奧賴恩頓足在半掩的門板後麵,重新抬眼看向自己的兒子。“你想向誰求助?阿不思·鄧布利多?”他直白地反問,半張臉都藏在了門板投下的陰影裏,“不要以為你效忠的對象是無所不能的,西裏斯。對於黑魔法,他不會比布萊克家的巫師更精通。”


    “效忠”這個詞,聽上去就好像西裏斯是鄧布利多的仆人。西裏斯沉下臉。


    “我要去看看阿爾法德。”他說。


    然而奧賴恩沒有多看他一眼,隻說:“待在這裏。”便消失在門板之後,關上了門。


    那隻蛇形門把深處的門鎖發出一陣冰冷的哢噠聲。西裏斯快步走上前,捉住門把使勁擰動:結果不出所料,奧賴恩已經用魔咒給這張門上了鎖。惱火地抬起膝蓋,西裏斯用力踹一腳門板泄憤,卻沒有去嚐試開鎖咒(這招他一年級的暑假就用過,隻會白費功夫)。當然,他也可以直接炸掉這張門——如果他不擔心這會讓暴怒的沃爾布加給他帶走阿爾法德的計劃增加難度。


    很好,他們又想把他關在這裏。西裏斯惱恨地想。不過現在沒時間發火,他必須做好準備,時機一到就帶阿爾法德離開。


    重新走到臥室的窗邊,西裏斯舉起魔杖,繼續剛剛被打斷的事:一隻銀白色的大狗從魔杖尖躍出,盡管體型巨大,它還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輕盈姿態跳上了窗台。西裏斯朝它走近,低聲囑咐:“把消息帶給泰德。”


    他的守護神似乎聽懂了他的交代,微微點一點頭,便朝著窗戶縱身一躍,穿過玻璃和那層透明的防禦魔法屏障,消失在溢滿地平線上方的藍灰色晨光中。西裏斯望著泛白的雲層靜立了一會兒,隨即記起了艾爾維拉。他知道上午自己鐵定沒法再去破釜酒吧找她了,於是又一次舉高魔杖,放出另一個守護神將消息傳達給她。


    “告訴她盡快迴戈德裏克山穀。”西裏斯對發著熒光的大狗說,“如果食死徒或者伏地魔找過來,倫敦就不會安全了。”


    當這隻守護神也踩著早晨冰涼的空氣離開,西裏斯已經從憤怒和焦慮中冷靜下來。他心煩意亂地做了會兒阿尼瑪格斯儀式,堅持不到一分鍾便疾步迴到床邊,一把倒出阿爾法德那個旅行包裏的所有東西。裝著各種魔藥的小試劑瓶丁零當啷地掉出來,險險被胡亂攤著的被子截住去路;好些破破爛爛的書和小冊子夾著卷起來的羊皮紙摔到床上,封麵脫落下來,外翻的書角皺成了一堆;窺鏡,戒指,盛滿了危險的紅色粉末的小盒子,信件匣子,妖精打造的匕首,糞石,報紙……這些雜物也統統滾落。西裏斯抓起一本舊版的《生而高貴:巫師家譜》,粗暴地翻了翻,沒有發現阿爾法德留下的任何筆記。


    西裏斯不認為阿爾法德會主動去招惹食死徒。他是個謹慎的人,哪怕去年聖誕節陪著西裏斯去支援戈德裏克山穀,也沒忘記給自己易容。因此那群人給阿爾法德下毒咒隻可能是因為他在找複活石的過程中妨礙了他們的某些活動(“可是找一塊傳說中的石頭能礙著他們什麽事?難道那塊石頭正好在一個他們要殺的麻瓜手裏?”西裏斯懷疑地想)。西裏斯接著翻查阿爾法德的行李,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他去過哪兒?可能碰上什麽人?


    那本破舊的、封麵已經脫落的《純血統名錄》顯然沒什麽用處。西裏斯又翻開了《當代著名魔法師名錄》、《黑魔法的興衰》、《至毒黑魔法》、《霍格沃茲,一段校史》,甚至還有那本他在霍格沃茲四年統共沒翻過三次的《魔法史》。除了這些書,阿爾法德還隨身攜帶了一些外文書籍,西裏斯在那些書頁上看到了法文、德文,還有東方古怪的方塊字……他猜它們都和海外的古老巫師家族有關。看得出來阿爾法德費了不少功夫研究這些巫師家族史,他在書頁上圈圈畫畫了許多名字,還在羊皮紙上複刻了不少巫師家族的樹狀族譜(他是從哪兒搞到這些族譜的?看起來簡直就像二樓客廳那張掛毯的縮小版),不過這些痕跡都沒法告訴西裏斯他的舅舅是在哪兒中的毒咒。


    唯一可疑的是,阿爾法德還留著一份一個月前的《預言家日報》。除了娛樂版麵一整版關於淘氣妖精樂隊主唱的緋聞以外,這份報紙上幾乎全是對伏地魔惡行的報道:麻瓜流浪漢遭到謀殺,食死徒製造了一起麻瓜民用飛機遇難事故,帶著食死徒標記的狼人大肆襲擊麻瓜和普通巫師……當然還有一些諸如暗殺麻瓜首相、炸毀魔法部入口的事件——後來被證實與伏地魔或者食死徒無關——也被歸入了他們的罪行裏,而伏地魔從未對此表示反對(至少他沒有派食死徒殺掉這些記者來澄清自己),他似乎很享受自己給巫師世界帶來的恐慌。


    真正被食死徒殺死的記者克羅萊斯·恩格的照片就登在這份報紙的頭版上,位於那篇害死他的報道的左下角。西裏斯展開報紙頭版的時候,克羅萊斯·恩格還在黑白照片中一臉神秘地衝他眨眼睛。迅速將這篇報道瀏覽了一遍,西裏斯跳過那些故弄玄虛、沒有價值的段落,仔細閱讀一個月前他曾匆匆掃過的內容。


    克羅萊斯·恩格熱愛賣關子的寫作風格實在令人厭煩,但看得出來,他的確對斯萊特林的後裔做了極其詳盡的調查,清清楚楚地追蹤了每一個家族分支成員的去向,甚至包括那些因為支持麻瓜權益或被認定為啞炮而被逐出家族的人(現在西裏斯有理由相信每個信奉純血至上理念的瘋狂家族都有這種可笑的傳統)。不幸的是,從克羅萊斯·恩格的調查來看,斯萊特林的這些後裔並不如他期望的那樣精明……“斯萊特林”這一姓氏在十六世紀就已經徹底消失,而帶有他血統的姻親家族顯然也命途多舛。


    “……姨婆葛姆蕾·岡特給斯圖爾特一家下的毒咒無疑在這對雙胞胎姐妹心中留下了陰影,身為啞炮的瑪莎·斯圖爾特二世最終嫁給了一名麻瓜,他們沒有子女;雷歐娜·斯圖爾特從未婚育,據傳這是因為她希望斯萊特林的血統能夠從此斷絕。自此,斯萊特林的遺贈沒有在他遷居美洲的後裔中繼續流傳,他的後人隻剩下岡特家族在英格蘭的分支。而斯萊特林追求純血主義的頑固傳統似乎也並沒有讓英格蘭的岡特家族得到眷顧,這最後一支傳人逐漸變得窮困潦倒,馬沃羅·岡特沒有等到他的獨子莫芬·岡特出獄便已逝世,而莫芬·岡特在因襲擊麻瓜而被判在阿茲卡班服刑三年之後,又因謀殺三名麻瓜而再度入獄,至今依然在阿茲卡班服刑。考慮到莫芬·岡特的年齡以及他兩次服刑期之間那段自由時光的短暫性,我們很難想象他有機會延續斯萊特林的血統。那麽,如果伏地魔並非來自岡特家族(下轉第3版,第3欄)”


    西裏斯沒有再把報紙翻到第三版,他知道克羅萊斯·恩格由此得出的結論是什麽。沒幾個人真正相信伏地魔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人,像伏地魔這樣借身份來擴大影響力的人物也並不少見,西裏斯想不通這篇文章裏有什麽值得阿爾法德注意的地方,倒是有必要讓雷古勒斯那種天真的小孩好好通讀幾遍,再貼到剪報簿上。


    把這份報紙扔到一邊,西裏斯又開始一件一件地檢查阿爾法德包裏的小物件。匕首上沒有毒咒,窺鏡看樣子也沒出毛病,糞石似乎曾經被切下了一小塊,戒指……西裏斯的動作頓了一下。剛剛在門廳的時候,由於光線太暗,西裏斯以為這枚戒指就是那枚阿爾法德沒來得及送出去的訂婚戒指,可現在一看才發現它長得更像奧賴恩戴的那個刻著布萊克家族飾章的大金戒指,又老舊又醜陋,好像還不幸經曆過一場火災,金屬指環有些變形。西裏斯從床單上撿起它,捏在手裏仔細看了看,馬上就斷定這不是布萊克家的東西:盡管指環是金子做的,但做工十分粗糙,與布萊克家那些很懂得享受的祖先追求的精致感截然不同,更何況中間還鑲嵌著一塊看起來沒有打磨過的黑寶石,寶石上的古怪飾章也和布萊克家族飾章不一樣——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飾章?像個倒三角,中間還有圓環和……


    一股刺骨的冰冷從頭頂直貫西裏斯的身體。他把戒指翻過來,終於確信黑寶石上刻的飾章就是他曾經在《詩翁彼豆故事集》中見過的那個標記。


    死亡聖器的標記,西裏斯想。難道這就是那塊石頭?複活石被鑲在了一枚愚蠢的戒指上?阿爾法德真的找到它了?


    突然之間,西裏斯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他手裏捏著的不是一枚戒指,而是一顆在咚咚跳動的心髒。對了,他想,這就解釋得通了……也許他們都搞錯了,鄧布利多也搞錯了……如果這塊石頭真的就是複活石,擁有起死迴生的能力——那麽伏地魔根本沒必要幹出製作魂器那種瘋狂的事,他隻需要把這塊石頭交給一個對他絕對忠誠的人,在他被殺死之後利用這塊石頭使他複活,就能做到所謂的“不死”……是的,沒錯,這比切割自己的靈魂聽上去要保險得多。而阿爾法德一直在找尋複活石……也許他偶然遇見了那個替伏地魔保管戒指的人,因此注意到了這枚戒指……是的,也許就在聖誕節那天晚上,在出現在戈德裏克山穀的那群食死徒中間,所以那件事之後阿爾法德才會選擇留在倫敦……他太想得到複活石了,不惜冒險得罪伏地魔和食死徒,才因此中了他們的毒咒。


    這種推測令西裏斯背脊發涼。要是伏地魔知道自己“不死”的武器落到了阿爾法德手裏……


    哢噠哢噠的響動打斷了西裏斯的思緒。他條件反射地把那枚鑲著複活石的戒指塞進兜裏,衝著發出動靜的房門舉起魔杖。


    房門被推開,門板後麵站著的既不是伏地魔也不是奧賴恩。雷古勒斯獨自佇立在門口,手中同樣握著魔杖,卻沒有擺出防禦或攻擊的姿態。他的目光滑過西裏斯手裏的魔杖,然後轉向他的眼睛。


    “外祖父叫我們去客廳。”雷古勒斯說。


    “誰?”西裏斯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


    “外祖父。”雷古勒斯重複一遍,灰白的臉色顯然比這個答案更具說服力,“阿爾法德也在那裏,他已經醒過來了。”


    西裏斯眯縫起眼睛。從他有記憶開始,帕勒克斯·布萊克就沒有踏足過這幢房子。西裏斯上次見他是在什麽時候?在六年前外祖母的葬禮上,還是在五年前祖母的葬禮上?“他們所謂的‘再想別的辦法’,就是把他找過來?”西裏斯譏諷地開口,“她沒有發瘋麽?”


    “母親的情緒很不穩定,如果你問的是這個。”雷古勒斯略微側過身,“走吧。”


    西裏斯沉著臉邁開腿,還沒繞過那張四柱床,就見雷古勒斯一挑手中的魔杖,床上那些琳琅滿目的雜物盡數鑽迴阿爾法德的旅行包。


    兄弟倆四目相接,雷古勒斯麵色蒼白。


    “他要我們把這些也帶上。”他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HP]叛逆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Sunness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Sunness並收藏[HP]叛逆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