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中斷的比賽又重新開始沒多久,約劄克手上的斧頭就被大西馬隆的第二名選手打飛。整個戰況跟暫停之前形成大逆轉,精彩的武打動作已不複見。對方連讓他撿武器的機會都不給,逼得他不得不乖乖舉手投降。


    「……啊……」


    被絲線勒住脖子的芙琳隻能從聲帶發出微微的歎息。因痛苦過度而流的淚早已幹掉,手臂跟膝蓋也軟弱無力。她之所以會全身虛脫,是因為氧氣無法循環全身的關係。為了唿吸足夠的空氣,她的指尖不斷地做著無謂的抵抗。


    「看清楚,驕傲的戰土為了保住你這種人的性命而不惜拋棄自尊,真是有夠好笑的。那男人可是貨真價實的武將,像你這種婦人是不可能了解的,不過他可是從嚴酷的戰場中存活下來的真男人哦!」


    對軍人來說,可以從亞爾德利諾一役存活迴來,其中的意義非凡。


    「可是現在為了保住你這卑賤女人的腦袋,他們竟然甘願忍受難以承受的屈辱……那群黑發黑眼一行人的想法的確奇怪,而且怪到難以理解。算了,隻要他們在第三迴合也按兵不動的話,這樣我的心情就會……咕!?」


    忽然間芙琳的喉嚨瞬間舒暢,大量的空氣也跟著流了進去。原來是絲線斷了。原本被勒住的脖子一被解放,芙琳便趁勢往前跪下。當她再次淚眼盈眶地抬頭看,隻見正往入口處凝視的馬奇辛,他那慣用的手眼脖子都被桃紅色皮鞭纏住。


    隻見在眾人驚愕的視線前方,正站著一名絕世美女。她有著大波浪的長發跟晶瑩剔透的肌膚,而她那讓人聯想到深沉湖底的翠綠眼睛因為正義感而閃閃發亮著。


    「你這個大壞蛋,還不快點放開她!否則我將揮舞必殺之鞭!我是絕不會原諒你這種玷汙美麗事物的罪人的!」


    「你是誰!?還有,下次展開攻擊時好歹先警告一下吧!」


    女子並沒有把他後半部的申訴聽進耳裏,她單手拿著皮鞭,動作優雅地走了進來。她那引以為傲的卷發長及腰際,閃著黃金般的光芒。她相當自豪的武器是用誘人的桃紅色皮革所製成。皮鞭輕細、長又牢固,還能夠在空中揮動自如,是出自名匠的罕見珍品。


    「我可是隻要有愛就奮鬥到底的美熟女戰士——潔西莉亞喲!這個稱號怎麽樣?我已經把這部小說的企劃書交給艾妮西娜了,哪曉得她一天到晚隻會做實驗,根本沒時間幫我寫,不然人家也很想當小朋友的英雄~」


    雖然這的確是她自己想出來的,但關鍵句似乎缺乏特色。她的雙手在轉了一圈之後便搭在後腦勺,這就是她充滿官能刺激的pose。她今天一樣穿著剪裁大膽的服裝,是背部整個挖空的露背裝。


    慣用的手被皮鞭困住的馬奇辛此時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是哪裏來的惡婆娘!你這個有暴露狂的老女人!」


    「……你說什麽……?」


    在場所有人全僵住了。


    請等一下!那個男人對小女生比較有興趣!他心理有病!您看起來一點也不老,也不是什麽惡婆娘~塞茲莫亞還沒幫他做以上一長串的解釋,潔莉夫人就已經開始親自動手反擊了。


    「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皮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在馬奇辛身上,由於每一鞭的間隔都很密集,犧牲者的慘叫聲自然也不太長。「哇!」、「呀!」、「喲!」的一字呻吟聲,隨著四處飛散的碎布同時發出聲。


    這隻能怪馬奇辛違背了「剛開始冒蒸氣炊煮的時候,千萬別弄哭或惹毛女王」(真魔國文言文記載)的廚房格言。隻要有誰敢不怕死地觸怒前任女王,旁人是不會幫忙說句話的。


    「……嗯、嘎、咕!唔!」


    細鞭演奏的狂想曲終於結束,男人的喉嚨好像哽住了什麽東西似的,整個人癱在地上。不禁讓人期待下周更精彩的內容。不過他癱在豪華長毛絨毯的模樣,倒很像掃除用具的拖把。


    真是慘不忍睹。


    「我是因為飲料等了好久都沒有送來,才出來走廊看看的。結果這什麽狀況啊?竟然讓我撞見壞人虐待女子的景象,我絕不允許那麽卑劣的事情發生。縱使美麗是一種罪惡,但也不能無緣無故就被人勒住脖子吧。」


    她用尖頭靴的鞋尖輕碰躺在地上失去意識的身體。


    「越是美麗的花,越是長滿刺喲!如果非得到手的話,不能光靠技巧,要加緊磨練自己的男子氣概才行。喏,修巴裏耶。」


    她把皮鞭遞給同行的金發青年後,他便以靈巧的手法把馬奇辛捆起來。看來他對這種事情還挺有心得的。


    「這、這不是……潔西莉亞上王陛下?您怎麽會在這種地方……」


    前魔王把食指抵在唇上,「噓——」地要他注意一點。


    「請不要用那麽無趣的名字叫我。我已經是一名自由的戀愛者,早已拋開地位與權力。留在這身體跟這手掌中的隻有愛、美貌跟高尚的心!」


    這些話如果讓別人來說的話,可能隻會招來反感,不過出自她的口中就具有絕對的說服力。而抵得過前女王魔力的,沒有別人,隻有她那幾個兒子。


    「我是受到西馬隆的朋友邀請前來的。他們說我會欣賞到戰士與戰士間血肉賁張的戰鬥場麵,如果坐在下麵靠近一點的位置,應該會更有臨場感吧……」


    彎著身子的修巴裏耶笑眯眯地對主人輕輕說:


    「夫人,因為天下第一武鬥會是禁止女人入場的。」


    「我想也是,反正在貴賓席觀戰就很棒了。雖然無法體會選手們揮汗的感覺,但至少不用暴露在風雪下,反而舒適得多呢。哎呀,我記得你是雲特那兒的達卡斯克斯嘛!你好像是什麽事都會做的萬事通士兵,對吧?像是通堵塞的水溝啦,或是修理涼亭的遮雨棚之類的,對不對?」


    「啊!是!不是,天哪!」


    他不敢說那個人其實是水管工人克蘭西安。


    難得有機會見到上王陛下的塞茲莫亞,至今仍低著頭跪在地上。


    「呃——請問有著河童頭的你是誰啊?算了,無所謂,不用那麽多禮喲。因為現在的我並不是馮休匹茲梵穀卿潔西莉亞,而是愛的獵人潔莉。那些討人厭的繁文縟節,在這種異國就免、了、吧!」


    潔西莉亞嬌豔欲滴的薔薇色嘴唇正揚起媚惑的微笑。她輕輕彎腰探出上半身,胸前的乳溝隱約可見。


    「孫……孫命(遵命)!」


    「艦長,塞茲莫亞艦長!你的鼻子冒出紅色瀑布了!」


    「不不不不,不是的!不是那樣!不是!」


    「沒關係啦!艦長,鼻血可是心之汗哦。倒是我這件晚禮服你覺得如何?很有被青蔥圍繞的早春感覺吧?」


    當然包裹在衣服下的,是她豐滿美麗的肉體。挨了性感皇後費洛蒙攻擊的海戰勇者,頓時也變得狼狽不堪。


    這時她背後傳來一陣竊笑聲,可能是因為忍不住而發出聲音來。看來陪伴潔西莉亞一同做自由戀愛旅行的,不光是她最中意的隨從修巴裏耶呢。


    一名眯著眼靠過來的人類,把臉靠在她金色的卷發上。雖然他的容貌不是特別出眾,但感覺並不討人厭,而且是個舉止大方的高貴男子。他身上的衣飾一律以單色搭配而成,完全沒有多餘的贅飾。但是就其上等的材質跟完美的尺寸來看,識貨者一眼就看得出價值不斐。混著銀色的棕色短發證明他並不是軍人。以人類的年齡來估算的話,大概是三、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兩人雖然感覺很速配,實際上卻是年齡相差甚遠的情侶。


    「哎呀呀,我美麗的夢中情人。剛剛我不是才稱讚過你嗎?我說纖細的春色薄絹固然美麗,但是你比冒新芽的樹木、嫩葉及蓓蕾都還要


    美上好幾倍哦!難道對第一次的真愛感到迷惑的我所說的話,會讓你覺得過於平凡而不滿嗎?」


    「討厭!才沒有呢!芬芬,我可愛的人兒,你的話總是讓我重迴少女的感覺呢。」


    芬芬!?這名有著不錯看的胡須的裝模作樣中年紳士,竟然取了一個這麽可愛的名字!?


    「你在說什麽呀!美麗的春之妖精,你的確是永遠的少女。」


    不過她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了。


    麵對一連串甜言蜜語的讚美詞,塞茲莫亞拚命把鼻血往肚裏吞,而且聽得他全身快起雞皮疙瘩。海上男兒絕對沒有他這樣的人,人類真是可怕!


    另一方麵,被誤以為是水管工人的達卡斯克斯,則突然想起馮克萊斯特卿那令人窒息的日記。沒想到那本書還賣了好幾萬本,想必女性一定對這類型的情話無法招架吧。下次如果再惹老婆生氣的話,就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好了。總之,先在心裏記下一句:「你的頭永遠是春天」……已經可以預測即將有什麽重大慘事發生了。


    「哎呀,你們兩個是怎麽了?瞧你們嘴巴張得那麽大。對了,介紹芬芬給你們認識。這位是史帝芬·芬巴雷恩。他在西馬隆擁有很大的事業。」


    原來如此,所以才叫芬芬啊?既然是本名,那也就沒辦法了。


    中年紳士小聲地在年長的戀人額上親吻,軍人們的手臂隨即冒出雞皮疙瘩。


    「我哪有做什麽大事業?我的愛人,你把我形容得太了不起了。跟你高貴的美貌比起來,我那微不足道的生意還不及你一根腳趾頭呢。就好像天上閃爍的星星怎能跟地上的雜草相比呢?」


    雖然這種比喻顯然不適當,然而潔莉夫人還是開心得咯咯笑。看來前任女王陛下的心情很好呢!


    「對了,這位可愛的婦人是誰呢?是哪個國家的人?你的發色很美耶,平常是用什麽花的油保養呢?」


    「……那、個……」


    她發不出聲音。機靈的修巴裏耶立刻從隔壁房間端水過來給坐在地上的芙琳。稍微潤過喉嚨之後,她終於可以正常開口說話了。


    「請原諒我這麽沒禮貌地坐在地上……我是來自卡羅利亞的芙琳·基爾彼特……那個……夫人您到底是……」


    「我嗎?我是愛的獵人潔西莉亞!請叫我潔莉就好。竟然讓如此美麗的你受到此種痛苦,這種男人最差勁了!怎麽了芙琳?是因為由愛生恨的關係嗎?還是又有另一個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啊~美麗真的是一種罪過啊!讓那些男人前仆後繼地成為你的俘虜!」


    「呃……潔莉夫人,芙琳夫人跟馬奇辛並不是情侶,但他們的關係可是比情侶還要錯綜複雜。」


    「什麽?達卡斯克斯,你是說他們的關係比泥沼還難纏嗎!?啊~這麽說的話,難不成他們倆都各有家庭……天哪!光是聽到這種情況就令我興奮不已。我說芙琳,請你說來聽聽!我可以當你的愛情顧問,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哎呀!」


    被前女王陛下的皮鞭纏住的馬奇辛,在地板上發出低沉的呻吟。


    「天哪,我做了什麽事!竟然把這位被俘虜的男士給忘了!」


    「什麽男士!」


    芙琳發出悲鳴般的聲音,憤怒讓她的身體不斷地顫抖。


    「那個男人是肮髒的野獸!」


    「是嗎?野獸……這名詞聽起來有點刺激耶……不過這種表情陰沉的男性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然而看他被鞭打的模樣,還挺可愛的呢!嗬嗬,踩他一腳不知會有什麽反應?」


    「哇啊!」


    「嗬嗬嗬!你這隻野獸、你這隻野獸!我就是想用腳跟踩你!」


    達卡斯克斯全身開始顫抖著。真魔國有三個絕不能惹的人,那就是真王陛下、潔莉夫人跟艾妮西娜小姐。


    「倒是夫人……潔莉夫人,我們得盡快讓上校得知這個消息才行。他可能以為我還受製在他們手中呢!不然他一定會連第三迴合也故意輸掉。下一場應該……就是上校他……」


    「上校是誰啊?對了、對了,下一位出場者又是誰呢?對了,芙琳,你看到我兒子的英姿沒?非常可愛吧?當那孩子還在搖搖晃晃學走路、沒有熊寶寶就睡不著的時期,是我第一個拿劍給他玩的喲!雖然他父親嫌他年紀尚小而極力反對,不過有天晚上他竟然拿短劍刺自己心愛的灰色熊寶寶……糟糕!得盡快讓下麵的人知道你已經被釋放了。好吧!就這麽做好了。」


    潔西莉亞輕快地站在窗邊,解開她披在肩上的春天色彩的絲絹,然後動作優雅地朝卡羅利亞隊的休息室不斷揮舞著。


    「我說達卡斯克斯,難得有這個機會,請倒杯葡萄酒給我吧。我一直在等人送飲料過來呢……不過你們兩個怎麽當起飲料商來啦?該不會是對軍餉感到不滿吧?瞧你們倆也真可憐,還得搬那麽重的保冷箱。」


    「對了,盒子呢!?」


    芙琳,塞茲莫亞跟達卡斯克斯一起抬頭,看著用綠色布蓋住的仿製盒。打從他們進來後,就一直把它擺在不遠處的牆邊呢。


    「母親大人!?」


    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女性,三男大吃一驚。我跟村田原本還以為他腰痛,不知不覺伸手想撐住他。


    「別硬站起來啦!沃爾夫。別看到母親來了就高興成這樣,你當自己是教學參觀日的一年級學生嗎……你說母親大人……是潔莉夫人嗎!?」


    我反射性地看過去,隻見笑容滿麵的馮休匹茲梵穀卿潔西莉亞夫人正站在剛剛芙琳被壓住的地方。身上那青蔥色的洋裝也十分誘人,是春天的腳步總是比任何人還早一步到來的性感皇後。村田一麵皺著眉頭盯著看,一麵喃喃地說:「喔~原來就是她呀——!」


    「母親大人怎麽會在大西馬隆……」


    「我說沃爾夫,答案隻有一個,雖然我知道你絕對不會認同的。」


    那就是那個自由戀愛主義者的新戀人是西馬隆商人。


    「你老媽大概跟比你年輕的男人在談戀愛吧。總之,看到潔莉夫人笑得那麽開懷,這就表示芙琳·基爾彼特獲救的可能性很高。況且不論馮休匹茲梵穀卿再怎麽活潑開朗,也無法站在被勒死的人質旁邊揮動絲巾吧。」


    「不準說我母親大人的壞話!」


    「我哪有!」


    不過那倒算得上是不錯的好消息。雖然對故意敗北的約劄克過意不去,不過我們還有最後的希望。現階段是一勝一敗,雙方的戰績是一比一平手。隻要第三迴合能設法打平的話,就能進入延長賽。我不知道比賽規則有沒有注明最多能夠打到第幾局,但至少可以延長失敗到來的時間。


    我抱著下跪道歉的心理準備說服約劄克,想不到他很幹脆的一口答應。他站在覺得過意不去的我麵前,把沾在刀刀上的雪擦掉。


    「沒必要跟我道歉。我是你的士兵,不管什麽命令都會聽從。」


    巧妙地扮演失敗者,歎著氣坐在長板凳上的他,明顯透露出他真正的心情並不沮喪。他正彎著背把額頭抵在膝蓋上。


    這時情緒激動的反而是他的對手阿達爾貝魯特。他認為他的對手是故意戰敗、故意把武器放開,因此拚命向評審抗議,一點也不像勝利者應有的態度,可是評審絕不可能改變心意,況且會場中的西馬隆人民正歡欣鼓舞地拚命揮動黃色的國旗。他不可能要求重新比賽,因為如果激怒了廣大的群眾,隻會給自己找麻煩。


    現在我們卡羅利亞隻剩下最後一次的機會。多虧潔莉夫人救出芙琳,才能讓我們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如此一來隻要第三迴合的選手好好表現,我們就有奪冠的希望了。


    「各位,我們來期待第三名選手的表現吧!隻要那家夥設法打成平


    手,戰局就能重新開始……」


    所有在場沉默不語的人都麵帶愁容,六雙眼睛全盯著我看。


    第三名選手,不就是我嗎?


    「哇——!糟糕、糟糕、糟糕、糟糕!怎麽辦啦?村田!?怎麽辦?沃爾夫!?」


    眼前所剩的是非常糟糕的外卡。


    「最後隻能棄權了。」


    「不行,不能那麽做啦!我們隻差臨門一腳而已耶!而且芙琳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正是可以放手一搏的大好機會!要在最後一戰才退出那太可惜了,我辦不到啦——!」


    「那就隻有讓陛下上場了。」


    臉上還殘留悔恨情緒的約劄克念念有詞地說道。


    「反正陛下一旦身陷危險,我跟閣下是不會坐視不管的。就算因為違規而喪失資格,我們也會衝到敵人跟你之間保護你的,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既然已經沒有人質落在他們手上,這次就能毫無顧慮地大開殺戒,而且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用力地斬,狠狠地砍,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你、你在生氣嗎?」


    「沒有。」


    就連蹺著腳的沃爾夫拉姆也點頭頷首,看來他也同意約劄克的「大開殺戒」說。


    「就算你命令我不準殺人也沒用。對我們來說,卡羅利亞不能拿冠軍跟陛下的重要性相提並論。如果陛下想親自出馬,我跟閣下是不會阻止的!」


    眼前有五萬名廣大的群眾。他們眼前即將上演一場用武器比鬥的真正廝殺場麵,而且或許無法全身而退。


    可是……


    我咬著唇,握著友人幫我選的金屬球棒。


    可是還差一步。


    還差一步就能「有所得」。


    我十六年人生中的最高潮,或許會在今天出現,而且……


    「澀穀,我曾經說過。你應該習慣被人保護這件事。」


    村田原本想用食指把眼鏡往上推,後來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戴眼鏡。


    「這就是聽完忠告之後的結論嗎?」


    「我這裏也有像你那樣的『我曾經說過』係列哦!之前你的確這麽說過,說我跟你之前有特殊的關係、說你能夠輔助具有強大力量的國王。之前我……因為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引爆自己強大的力量,也就覺得仰賴無法控製的力量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我現在知道了,如果用那個能取勝的話……就用合體招術……」


    「不行!」


    村田激動地搖著頭並打斷我的話。


    「那太危險了,就算白雪能減輕你的症狀,但這裏畢竟是人類的土地,而且隔壁就是神殿耶!誰也無法預測會發生什麽意外!我不能讓你置身在那種危險之中……既然你無論如何都要上場比賽,那麽我也不會阻止你。你希望我這麽說對吧?你希望我代替某人,甚至模仿他的口頭禪說『我就知道你會這樣』。」


    「嗯,就請你照做吧。」


    我左右轉動脖子,讓肩膀的肌肉放鬆。在使用新球棒以前得先練習揮個幾次。我沒有點明村田的擔心是在杞人憂天,而且自己的狀況也比剛才好上許多。看來外國神明對我的影響不是很大。


    友人拚命抓著濕透而發色變深的頭發,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不安。


    「傷腦筋,我不會再對你說教了。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澀穀,拜托你,千萬不要受傷。我教你一招終極絕招!聽好了,要是身陷危機就攻擊對方的要害。你知道要害是什麽地方嗎?」


    我無意識地壓住正確答案的部位。我知道全世界男人的要害在哪裏,但是要我踢敵人的胯下……這讓我想起自己曾被失控的指叉球打到,讓我不由得把大腿夾緊。想不到那種球路可以越過護具,光是想像就足以嚇出一身冷汗。


    「答應我,不管對方是誰都不要隨便同情他。隻要苗頭不對,無論用什麽手段都要好好保護你自己。」


    「村田,你幹嘛交待得這麽仔細啊?好像你對對方會派什麽人,以及對方真正的實力都了若指掌似的。難不成對方也跟我們一樣,把實力最弱的擺在最後一個……」


    會場周圍開始響起歡唿聲跟踏腳聲。看來大西馬隆的第三名選手已經準備就緒了。這些類似地震的震動感,跟當初解放盒子其中一部分的東西情況有點相似。


    不安、緊張跟正義感把我的胃搞得好痛。


    「根據你們所說的話……」


    馮休匹茲梵穀卿潔西莉亞、芙琳·基爾彼特、塞茲莫亞艦長及達卡斯克斯,正在舉行四巨頭會議。至於修巴裏耶則忙著把被五花大綁的馬奇辛拿到外麵丟棄,史帝芬·芬巴雷恩則站在門外等待。畢竟他是西馬隆商人,不能讓他聽到關於奪迴『盒子』的計劃。


    「在這座大西馬隆的神殿裏有『風止』?」


    對離開自己國家已有一段時日的潔莉夫人而言,每一件都是初次耳聞的新鮮事。除了偉拉卿的事情以外,芙琳、達卡斯克斯跟塞茲莫亞把一切經過都一五一十的跟她詳加報告。因為告知她兒子死亡的消息,不是他們的工作,他們考慮到身為三男的沃爾夫拉姆閣下就在樓下,還是由家人親口告訴她會比較好。


    另外,因為西馬隆誤把他的手臂當成盒子的鑰匙,最後導致卡羅利亞陷於毀滅狀態的這件事,他們也沒有提及。


    有著與實際歲數完全不搭軋的可愛模樣的前魔王,稍微皺了一下美麗的眉毛說:


    「然後,陛下……對芙琳來說就是上校,對吧?他為了得到那個盒子而參加天下武是吧?可是上人卻命令你們在決出勝負以前,拿仿製品把真的盒子偷換過來……這是為什麽呢?該不會是認定他們不會贏吧……」


    潔西莉亞歪著頭表示不解,她的指頭抵在略開的薄唇上,然後像貴婦般優雅地發出驚訝的聲音說:


    「不,請等一下。你說上人!?那位雙黑大賢者大人怎麽會出現在你們的話題裏呢?照理說應該沒有人見過他啊?話說迴來,就連他人在哪裏都……我說達卡斯克斯,上人的頭發跟眼睛都是黑的嗎?真的像肖像畫中那麽美嗎?」


    被美女抓著肩膀搖晃的感覺,對下級土兵來說是件非常令人意亂情迷的事。


    「不,不,不、不是,他頭發是奇怪的金色,眼睛也是奇怪的藍色。」


    「什麽——?怎麽可能?你怎能說這種會粉碎少女夢想的話呢?」


    「可、可、可是上人真的是長那個樣子嘛。」


    「呃——反正比賽結束後夫人就能立刻跟克魯梭先生見麵……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奪迴盒子,我們需要您的智慧跟力量……」


    看來最冷靜的還是芙琳。不過那也是因為她並不知道如果讓魔王與大賢者聚在一起,會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可是芙琳,我對這神殿內部的陳設並不熟悉,可能無法幫你們找到盒子替換,而且也不能叫一個女人用她細嫩的手臂跟衛兵對打吧?」


    這時三個人腦中瞬間出現一致的想法,那就是被怒吼的皮鞭打倒在地的馬奇辛,隻可惜他的下場已經慘不忍睹。正當大家還沉浸在先前可怕的迴憶時,潔莉夫人倒是提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建議:


    「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拜托芬芬。我想他一定會幫忙的。」


    全員猶如澎湃的大海一起發出「啊——!?」的叫聲。


    兩名魔族不禁悲歎潔莉夫人是談戀愛談到頭殼「扒帶」了嗎?芙琳依序看向每個人的臉,不曉得該說什麽好。這時潔西莉亞走到窗邊,帶著年少的戀人走了過來。


    「我說芬芬,請你務必幫這個忙好嗎?我相信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拿冒牌貨跟盒子……跟『風止』調包是嗎?好大膽的作戰計劃哦。」


    這下完了,沒希望了


    ,竟然當著西馬隆國民的麵說出這麽大膽的作戰計劃,看來一切都甭談了。如果他把衛兵叫過來的話,大家鐵定會被踢出神殿。三個人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眼前隻好放棄執行任務,並找機會逃離這裏。塞茲莫亞基於自己是其中最年長的成員,不得已做了這個判斷——


    「好吧。」


    「撤退!芙琳夫人、達卡斯克斯,我們撤退……你剛剛說什麽……?」


    溫文儒雅的男子輕輕聳著肩露出「沒辦法」的微笑。


    「既然是我的最愛,也是無可取代的你所拜托的事情,我又怎能忍心拒絕。」


    啊?


    「請你那美麗的雙眸不要流淚,你的願望就等於我的願望。」


    啥?


    「美麗的潔西莉亞,請你不要哭泣。能夠實現你的願望是我的榮幸。」


    啥米!?


    三個人聽到這些話差點沒跪下來。對談戀愛完全外行的他們,因為這出乎意料的發展而目瞪口呆。塞茲莫亞忍不住抓著右手說:


    「可是芬芬大人,您是西馬隆的商人吧?如果你幫我們做出對祖國不利的事,不就等於是西馬隆的賣國賊嗎?」


    史帝芬·芬巴雷恩露出和藹的笑容,並說出軍人無法想像的觀念:


    「這國家如果擁有最強的武器,並用壓倒性的力量稱霸全世界的話……那我們的存在將變得毫無意義。你聽好,我天生就是個商人。劍、盾牌、弓、箭、鋼、鐵都是我想賣的商品,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隻跟單一國家交易,而是跟許多國家交易。好了,我們走吧!各位異國人士。關於要去的場所跟部分警衛,我可能還幫得上忙,不過如果要動刀動槍的話就得靠你們了。」


    這種男人就某種意義來說是最危險不過了。但目前也隻能相信他身為商人的靈魂,暫時跟他合作了。如果作戰成功的話,大家搞不好會加入戀愛自由黨呢!


    「可以把修巴裏耶也一起帶去沒關係,他應該差不多快迴來了……不過芙琳,你可不能去哦。」


    潔西莉亞向準備跟著一群男人離開的芙琳·基爾彼特招手。


    「你在這兒好好休息。我看你也累了,況且你還沒從剛剛受的重傷恢複過來,幹脆待在這裏跟我一起觀賞決賽吧!有女性朋友陪伴也是很棒的事。」


    目送拿著盒子前往神殿深處的男人們離開後,潔西莉亞跟芙琳便把貴賓室鎖上。前任女王坐在窗邊的長椅上,優雅地倒著葡萄酒。至於芙琳可能缺乏相關經驗,因此無法那麽輕鬆自在。


    「你在擔心芬芬是吧?」


    「不,夫人。不是那樣的……那個……我並沒有懷疑您的戀人……」


    「哎呀!沒關係,叫我潔莉就行了。」


    她把白皙纖細的手輕輕搭在芙琳放在膝上緊握的雙手。


    「芙琳你聽我說,他不會有問題的,他天生就是個商人,我也能保證他剛剛說的話並不是謊言。史帝芬行事一向都堅守自己的理念。家庭跟國家比起來,他寧可忠於自己的家庭,但是我不同。」


    她忽然把眼神轉到玻璃窗外,這時潔西莉亞說的話不是針對某人說的,而是她自己內心深處的呢喃。


    「……我再也不做對國家有害的事……再也不會……」


    窗外越下越大的雪跟火炬將白色的空間越拉越大。競技場中央也看不到選手跟評審。倒是魔族美女馬上變迴原本輕佻的口吻,甩著黃金卷發說:


    「對了,芙琳,你有戀人嗎?到目前為止結了幾次婚?」


    婚又不是說結就可以結的。


    「……我結過一次婚,不過丈夫已經比我先走一步了。」


    「天哪!那你得趕快替自己找到新戀情才行!對了,我這兒的修巴裏耶怎麽樣?雖然他話不多,可是頭腦很機靈,而且不管什麽事都難不倒他哦!啊,還是你已經有意中人了?告訴我,對方是什麽樣的人?年紀比你大嗎?其實年紀比自己小的也可愛,關於這點我可是大力推薦呢!」


    「不,我已經……嫁給卡羅利亞了。」


    自己的耳朵深處在一瞬間曾否定過這個名字,不過芙琳還是露出自嘲的微笑。這一切都是為了最重要的那塊土地,也是為了丈夫跟自己摯愛的小世界。


    「是嗎?你真偉大,算是禁欲主義者。為國家而活的女性最美麗了。」


    馮休匹茲梵穀卿潔西莉亞將酒杯拿到她胸前時突然停止不動。


    「對了,芙琳,我過去也曾經是一國之主喲!」


    「咦……」


    得知對方是地位崇高的人物,芙琳立刻從椅子站了起來。


    「啊~沒關係啦。我不是說過了,現在的我是愛的獵人。現在的我已經很了解自己是什麽人了,不過當時的我並不了解自己。我覺得自己不適合從政,也不想統治國家、治理國家,所以我把一切事務都交給我哥哥。但哥哥休特菲爾跟我不同,他對統治國家這種事很有野心,可是……」


    一滴紅色的液體從傾斜的酒杯滴在她的膝上。


    「可是現在我對那件事後悔不已……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哦。」


    潔西莉亞緊握住芙琳的手。


    兩人生長的土地、種族、際遇皆不同,就連壽命的長短也大大不同,但透過皮膚,卻可以找到兩人的血液裏有些許相同之處。


    那就是兩人都是在漫長的曆史中,曾經治國一段時期的女性。


    「不管是基於血統、民意,還是預言,命運的安排讓我們不得不坐上那個位子。無論是因為什麽理由當上國王……或是人民的首領,其中一定有它的道理。要是你忘了這一點,而全權交給別人處理,那就是不對的。芙琳你聽清楚,你體內一定存在著讓你坐上這個位子的理由,你必須自己找出來,然後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自己的國家。」


    「……我知道。」


    「絕對不能像我這樣……啊~不過換個話題,當個多情的女領主也不賴啊?」


    有關過去的真情告白,在她像十幾歲女生的興奮語氣中劃下句點。


    潔西莉亞雙手觸碰玻璃窗,幾乎整個額頭都貼在上麵往下看。


    「反正這裏有那麽多男士,一定會有適合你的人選!在比賽開始以前,幫自己找個戀人候補怎麽樣?」


    「不,潔莉夫人,我不行啦!」


    「別客氣啦!雖然這是身為同性長者的多管閑事,不過請你還是接受我的好意吧……討厭~真無趣!從這麽高的位置根本看不清楚他們的長相嘛……對了!」


    潔西莉亞擅自打開同伴的行李,拿出跟手掌差不多大小的小型圓筒。一拉開三個接頭,隨即變身為做工細致的美麗銀色望遠鏡。


    「我都忘了還有這個。這是我朋友艾妮西娜幫我做的魔動望遠鏡哦!你看這裏,因為有添加魔動元素,所以不管在任何區域都能盡情觀賞,加上配備夜視裝置,就算再昏暗的場所,也能將對方的睫毛看得一清二楚!平常很適合拿來偷窺男士,不過拿來觀賞天下武應該也能派上用場才對。」


    「偷窺,男士?」


    「等等,讓我先看……陛下幹嘛戴那個奇怪的麵具啊?這樣不就糟蹋了他可愛的臉蛋……」


    即使丈夫的遺物被人說是奇怪的麵具,這時的芙琳並不感到憤慨。


    芙琳也拿起望遠鏡往大西馬隆昏暗的休息室看去。


    「剛剛看到沃爾夫拉姆的時候,我著實嚇了一跳,而對方的第二名選手竟然是阿達爾貝魯特,這也讓我很意外。想不到我旅行到這麽遙遠的異國,竟然會看到魔族……啊!」


    「怎麽了嗎?」


    坐在旁邊的貴婦,身體突然涼了一半。她的舌頭就像打結了似的,突然變得語焉不詳,


    身體也抖得讓人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麽。


    「怎麽會這樣……真王陛下,你……」


    到底要讓那孩子麵臨多沉重的負荷呢?


    我那過於樂觀的希望,因刹那間的衝擊而破滅。


    位於死角的大西馬隆休息室中先是閃著長劍的光芒,接著高大的男人身影隨即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在火把的隱約照耀下,看得出是西馬隆人特有的棕色頭發,以及半邊的臉孔。雖然距離太遠而無法確認,但他的眼睛應該是這塊大陸大部分的人民擁有的淡棕色眼睛。


    但是……我們卻因為眼前的景象而驚訝得忘了唿吸。


    「……肯拉德……?」


    偉拉卿肯拉特的左腳慢慢踩在雪地上。


    「可惡!」


    我的膝蓋抖個不停,感覺腳底就像踩在泥沼中正慢慢往下沉。接著我毫無意義地大叫,踹著不怎麽牢靠的地麵。可能是唿吸困難的關係,我忍不住把麵具隨手一丟。被困住的我拚命往前進,後來才發現自己不是身陷泥沼,而是處於植了相當厚的雪地裏。村田在後麵叫我的名字,無法走動的沃爾夫拉姆則從長板凳上站起身來下令約劄克行動。想不到我的視野竟然可以像全視角攝影機,連看不見的後方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惡,害我擔心得要命!


    我一邊跑,一邊握緊右拳,心想不管怎麽樣都要先揍他一拳再說。就快到了,他就站在我眼前。我大大地揮出右手,並用力踩下最後一步。


    「哇!」


    偉拉卿雖然連一厘米都沒有移動,但我的視線卻一下子變成了灰色,這下才發現自己摔在肮髒的雪地裏。原來我跌倒了,怎麽偏偏在這時候跌倒呢!


    「好久不見了,陛下……你沒事吧?」


    露出熟悉笑容的肯拉德,脫下沒有拿劍的手套,但不是他慣用的那隻手。我毫不猶豫地握住他伸出來的手,然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雖然他的膝蓋跟胸口全都濕透,但流著血液的手掌卻暖唿唿的。


    「……你還活著。」


    「是的,我還活著。」


    踩著冰水衝過來的約劄克在一定的距離停了下來。我看到他重新將斧頭的把柄緊握在手中,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為什麽要拿武器呢?


    這是偉拉卿耶!你也認識他,不是嗎?他可是肯拉德哦。


    有著舊傷的眉毛,以及散發銀色的獨特虹彩;從來不驚慌失措,對任何人都露出和藹的笑容。我還沒唿喊他的名字,但眼神卻已落在被他握著的手上。那是過去習慣握在一起的手、是我熟悉的手指,也是他總是笨拙地戴上棒球手套的左手。


    「……你的左手還在!?」


    「還在啊!不過很可惜的是這個……並不是過去抱你的那隻手臂。不過我的兩隻腳是完好無缺的,要不要確認一下?」


    「為什麽?怎麽會這樣?這麽說馬奇辛拿的是別人的手臂羅?還是其他冒牌貨?」


    原來那隻是類似他的手臂。不過不可能,那的確是他的手臂啊!


    「陛下!」


    難得聽到克裏耶的聲音這麽緊張。


    「請快點離開他!」


    「幹嘛啊?約劄克,肯拉德還活著耶?你就坦率一點,表現出內心的感動……」


    「陛下你聽好了,請立刻離開他。他是第三個。」


    「第三個,什……」


    「你看他身上穿的服裝。請離開他,他是第三名選手!」


    偉拉卿穿著不適合他的顏色的衣服。那是非常不方便在叢林戰鬥的黃白相間製服,在來到這裏以前甚至還刺眼到讓我覺得討厭。


    那是大西馬隆士兵的製服。


    「你怎麽會穿那種衣服!?」


    這時血液倏地升到我的頭部,讓太陽穴附近的脈動變得特別快速,快速到令我發痛。


    「你怎麽會穿那種衣服!?怎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你會在西馬隆……」


    被我揪著胸口的偉拉卿若無其事地這麽迴答:


    「這裏本來就是我的土地。」


    我的手指宛如被凍僵似地無法動彈。


    流著人類國王血統的親密魔族,


    用他的左手撥開我臉頰的白雪。


    後記


    大家好。我是喬林,因為某些原因而沒什麽空檔在後記跟大家打招唿……真的是太倉促了。這是我頭一次遇上隻有一頁的後記,所以顯得有些慌張,那我們就長話短說吧!首先是終於看完「大家的秘密篇」或者是「the橋田壽o子(台詞好長)」本文的各位,辛苦了,真的辛苦你們了。接下來將采速戰速決的方式,我會在下一集把卡羅利亞的問題做個完結,然後處理堆積如山的讀者來信(對不起)跟小冊子(都還沒寄),我會好好反省的。總之,應該可以盡快把故事的後續呈現給各位……應該是可以啦!如果辦不到呢?反正先做好心理準備……幹嘛講這麽觸黴頭的話啊~對了,聽說秋季會推出廣播劇cd,本書好像還夾有介紹詳細內容的dm,擔任演出的,都是夢幻般的豪華卡司,請各位務必密切注意。(注:以上所述皆為日文版所舉辦的活動)幹嘛啊?喬林,刻意把內容講得這麽充實。哦,你是想幫自己製造迴憶嗎?人生際遇可是有高有低的哦!那麽,希望下一集還能在《遍地魔!》跟大家見麵。這個簡稱不知道大家覺得如何……


    喬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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