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反抗


    是否即為恐懼失敗


    而燃起的那股如煙憤慨


    *


    那兒是個陰暗的寬廣空間。


    高不見頂,四麵牆上也隻有微弱的燈光。


    這空間長達數公裏。卻末被黑暗填滿。


    可謂「透明」的顏色不發一絲光芒,充斥整個空間。


    頂部雖有個下降的影子,卻隻是這個透明空間中除了陰影外唯一的黑。


    空間雖然陰暗,但放眼望去,陰暗竟沒有深淺變化。


    這時,空間中又多了兩個新的身影。


    兩道影子帶著兩道腳步聲,還披著金屬敲擊聲。


    足音來自兩名黑衣男女,金屬聲則是來自男方拄的拐杖。


    不斷發出金屬聲的男子向接近他背後的少女說:


    「——怎麽樣啊,sf?這個遼闊的空間給妳什麽感覺?」


    「tes,我想這是個長約三公裏,寬約五百公尺,高約三百公尺的地下空間。」


    「哈,迴答得無聊透頂。妳腦袋裏沒有刻意說蠢話討主人歡心的機能嗎?」


    「tes,我判斷,如果我有那種機能,一定會讓至大人更加不悅。我判斷,平日總是和至大人和樂相處的sf並不希望那種狀況發生。」


    「……sf,妳覺得我平常都不會發脾氣嗎?」


    sf在一臉懷疑的至背後點點頭說:


    「tes,因為至大人的血壓總是保持在平均值——雖然有點高。」


    「……妳說說看,我該怎麽質疑妳那精美的判斷呢?」


    「tes。」


    sf又點點頭,如往常般麵無表情地說:


    「至大人,雖然身為自動人偶的我無法理解,不過——還是請您再長大一點吧。」


    至說不出話來,隻是快步拄杖前行,sf立刻大步跟上,腳步聲隨之疊合。


    「至大人,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判斷,這裏也許是某種機庫。」


    「是啊,那妳知道這兒位於哪裏嗎?」


    「tes。」


    sf點了第三次頭,說:


    「這裏是日本ucat地下六樓……我判斷,這裏應該是五樓大機庫的垂直洞穴底部另一端。隻是我從不知道這裏的存在,途中又穿過了概念障壁等等,基準點有些模糊——」


    「夠了,那已經是正解了,sf。德國ucat的坐標判定係統的位置辨識能力真不是蓋的——我可不是在誇妳喔?」


    「tes。請放心,德國ucat總是公正地看待自己的工作,而sf也對自己的機能感到自負。所以,因他人成果而受到稱讚,或者單隻是身為自動人偶而受到稱讚,我判斷那對機械而言是種侮辱。」


    她接著說:


    「但由於sf並末替至大人增添多餘工作,因此至大人將無法受到稱讚——也就是沒有稱讚價值的人。希望這有達到您的要求。」


    「唉,沒價值啊?那還真是最高級的稱讚呢。機械的無心表現偶爾還滿誠實的嘛。」


    「tes,那就請您誇獎sf的措詞遣句吧。」


    至一聽,慢下腳步轉頭一看,對著佇立原地的她大力皺眉。


    「說什麽傻話——快跟上。」


    「tes——那是比我內訂最高限額更高級的稱讚。」


    sf踩著碎步拉近距離,走到至身後約一步遠,腳步聲再次重疊。


    「至大人,請問您要去哪裏呢?」


    至沒有迴答,在相當於這廣大空間中心的位置停步。


    空間裏看似什麽都沒有,然而——


    「這是……」


    sf瞪著周圍虛空皺起眉頭。


    在她仰望的視線前端,有一大群影子。


    無數個數十公尺見方、不凝神注視便難以看清的立方影塊占據了整個空間。


    仰著頭的sf慢慢轉身,至在一旁輕聲說:


    「這裏是概念空間的中心,也是自弦振動最濃的位置,所以妳才看得見這個空間的真相吧——妳覺得那堆巨大黑影是什麽呢,sf?」


    「我判斷那些是被分離的房間區塊,封印在概念空間內。」


    「那並不是被分離的,隻不過有些不該存在的東西。」


    「不該存在……?對誰而言呢?」


    主人沒迴答女仆,隻是看似疲憊地歎道:


    「我們那時期的ucat就在這裏。」


    「————」


    「十年前封印這裏時,根本沒想到會演變成今天這樣。我們過去待的地方居然成了倉庫,還真是沒意思啊,sf。」


    就在至說完最後一字之前,sf看見某個事實。


    眼前這片原來空無一物的地板上,出現了十個人造物。


    「那是概念核的收容載具。」


    那十個巨大的白色搬運台就像放大的密封型便當盒,尺寸各異。


    最左側和其後的長約三公尺,但第三個搬運台大得足以搬運武神,而第四個則是有如農用塑膠布防蟲屋的半圓柱體。


    最為巨大的第五個長逾五十公尺。第六個的大小和最左側兩個相近,第七個則分成四個如汽車般大小的區域,而接下來的第八、九、十個都和第一個差不多大。


    sf對突然現於眼前的十個搬運台輕輕一瞥,開口說道:


    「自弦振動——已確定。我判斷,那是被隱藏的物體自行顯現出自身姿態,其中還能偵測到、1st、2nd和9th的概念。」


    「沒錯。格拉姆、八叉、b—sp就在這裏。因為他們都擁有自己的意識,才會連同隱蔽的儲存空間一起來打招唿吧。他們感覺得到——在過去築起並爭奪世界的同伴們再次聚集,而渴望他們力量的人就在附近,同時——也為了找出答案。」


    至看著搬運台,迴應sf的話。


    「答案是指?」


    「妳不明白嗎?不是有個叫『軍隊』的組織?現在是他們最佳的行動時機。在全龍交涉做出了斷且取得7th的概念核前,他們就會來擊潰全龍交涉部隊,奪走聚集於此的概念核,若有遺漏,也會抓個人質要挾吧——簡單易懂。」


    「tes,於就恐怖分子而言,的確是簡單易懂的行動。但是最關鍵的7th-g概念核又在哪裏呢?而且……」


    sf掃視狠前的搬運台。


    「這些概念核不都是站在全龍交涉部隊這邊的嗎?」


    「妳總有一天會明白。簡單來說……概念核也想聽聽『軍隊』的意見,看看他們正義的根源和去向究竟如何。我就先說到這裏吧。」


    身旁傳來一聲苦笑,令sf朝主人的臉看去。


    至臉上有著笑容。他咧開了嘴直視前方而笑。


    「妳知道嗎,sf?前不久出雲ucat才遭到攻擊呢。」


    「tes,據聞蓋吉司小姐正在推測犯人身分。」


    「會推出很有趣的答案喔。算了,反正直到確定之前還要好幾個小時。」


    至沒有迴答皺眉的sf,隻是苦笑著提起別檔子事。


    「『軍隊』動了、神秘的襲擊者也動了。可是妳知道嗎——我行我素的佐山已經向老爸提呈解散全龍交涉部隊的文件,今晚就要進山搜尋衣笠教授的家,而新莊也要到堺市旅行……為了追蹤新莊-由起緒。」


    拐杖猛力擊地聲在虛空中迴蕩。


    「他們明明知道現在不該離開這裏——但佐山仍執著


    於過去,想和新莊一起脫離同伴們設下的避風港,選擇了可能讓自己和眾人陷入危機的道路。妳知道那是為什麽嗎,sf?」


    「不知道——也沒有知道的必要。無論如何,他們都會繼續進行全龍交涉,所以我不必替他們另尋答案——我判斷,他們有他們自己的答案,與我們無關。」


    「啊?妳是要我袖手旁觀嗎?白白看那群小鬼胡來?」


    「tes。」


    sf點點頭,向前一步。與至並列。


    她對著置於十個白色搬運台上的世界容器開口說道:


    「我判斷,我們沒有必要猜測佐山先生為何下此決斷,因為答案會自己現形。我判斷,在那之前我們隻要放鬆心情,不用刻意追究,偶爾揶揄兩聲即可。」


    「……妳想看到自己的主人變成刻薄的家夥嗎?」


    肯定的「tes」伴隨著轉身響起。


    在至右手邊的sf輕輕鞠了一躬。


    「我能判斷,至大人的行為都有自己的理由——所以稍有刻薄也無妨。希望您能達到足以在萬物裹上層層諷刺、辛辣批判天地各處、能侵蝕鋼鐵與血肉的無上刻薄,至大人。」


    仍彎著腰的sf頓了一下,閉上眼說:


    「我判斷,當眾人理解緣由時,他們都會對您表達感激之情的。」


    *


    「你、你給我等一下。解散?你憑什麽這麽說啊!」


    少女的話音在書庫的幹燥空氣中響起。


    那是風見的聲音,問句中還伴有急促的腳步聲。


    她從眾人背後快步繞過桌子,朝原先在正對麵位置的少年背後走去。


    在風見停下腳步前,少年已麵無表情地轉過身來。


    佐山無視身邊微顫肩頭的新莊與豎起渾身毛發的貘,與風見對麵而立。


    「佐山,你說清楚……解散全龍交涉部隊是什麽意思?」


    眾人對風見的尖銳口吻似乎都有所反應,隻有佐山不動不語。


    麵對佐山的沉默,風見能感到自己的眉毛已經倒豎。她開始思考自己如此正麵質疑佐山,究竟是出於義務,還是出於被佐山惹惱的情緒。


    ……哪邊都一樣啦。


    風見判斷那並不會改變她的問題,便繼續說:


    「原川和希歐不是一個月前才加入,讓我們的武裝得到統整嗎?全龍交涉部隊總算有了萬全準備能麵對任何敵人,而敵人也正要來襲……為什麽非在這時候說解散不可啊!」


    「我想答案妳已經知道一半了,風見。」


    「咦?」風見無法即刻明了他的意思。


    當風見發出疑問聲時,佐山在她眼前將手伸向頭頂,抓起貘並靜靜擺在桌上,接著一如往常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把貘留在這裏。一旦全龍交涉部隊解散,牠就不是我能帶著走的東西了。我之所以會去找衣笠教授的足跡純粹是出於個人興趣。這期間要是誰有空,就代替我照顧牠吧。」


    「你——」


    風見聽到佐山無視於她,腦中一片空白。


    無法置信的字眼正在眼前湧現。


    現在她隻明白一件事——佐山打算擅自行動。


    他不打算和我多說,也不想停手


    佐山的話給她一種先下手為強的感覺。


    先斬後奏——風見腦中浮現她所厭惡的詞匯,於是反射性地說


    「——你憑什麽自作主張啊?全龍交涉部隊不是你一個人的耶!」


    風見腦中冷靜的部分也覺得自己行為失當,但她仍抓起佐山的西裝領口將對方拉近。


    插圖038


    「啊!」飛場雖想出手製止,卻被身旁的美影拉住。


    「——不說,不行。」


    就像是被這句話推了一把似的,風見將視線轉迴前方。


    扯著佐山的手,能感到其存在化成的重量。


    「你不是隻有一個人耶?再說——有些場麵還需要你去拚命,有些人還需要你,而且敵人就在眼前耶——為什麽你要擅自解散呢!」


    「不是說過了嗎——大半理由已經很明顯了。」


    「——聽不懂啦!給我說清楚!」


    風見吸了口氣。


    「我也是一路出生入死拚到現在啊!還救過你的命不是嗎?就是在奧多摩森林裏狙擊人狼那次啊!」


    當時人狼選擇了自盡,讓風見心煩了好一陣子。難道那些痛苦、人狼的死——


    ……就連被我保護過這件事,對你來說都毫無意義嗎?


    「你到底是怎樣啊……要是那次狙擊不具任何意義,那我們豈不是沒救了……」


    佐山並未立刻對風見的心思有所表示,他過了好一會兒後才開口:


    「——那不是光講就說得通的,風見。」


    他的聲音還是一樣冷靜,而話中內容則讓風見覺得——


    ……這樣啊。


    對你而言也許真是這樣吧。


    ……那又為什麽偏偏要挑現在呢?


    也許現在真的無法理解,可是——


    ……直接說出來又有什麽關係?我們又不是你。


    盡管結識不久,但也共度了不少難關,倘若他真的當我們是夥伴。哪怕隻有一點點——


    ……都努力這麽久了,隨便說點什麽也沒關係啊……


    「那你為什麽要隨便就……難道我們之間連那種程度的信賴都沒有嗎……?」


    佐山沒有迴答。


    他的沉默,讓風見察覺到自己的定位。


    全龍交涉這項工作和在這裏得到的東西,對現在的她極為重要,不過——


    ……我和大家所做的,在佐山眼裏都是一場空嗎?


    因此,風見丟出了最後的問題:


    「我沒有要你報答的意思,所以我挑重點問好了。要是不好好迴答,小心我揍你……為什麽要在這種非常時期解散全龍交涉部隊?」


    「我不打算說。」


    佐山在氣息及動作都止住的風見眼前開口:


    「——聽妳這麽說,讓我發現妳就處在我的理由裏。所以就算我說了妳也不會懂,還會誤以為自己懂了呢,風見。」


    這句話傳進風見耳裏,讓她改用左手抓住佐山的領子並揚起右臂,同時佐山身邊的新莊睜大了眼。


    「不、不要啦!臉會爛掉啦!」


    爛就爛吧。風見毫不在乎地揮出右拳,想在這個總是麵無表情的少年臉上添點變化。


    「住手吧,千裏……!」


    出雲的聲音彷佛奪走了稍縱即逝的最佳攻擊時機。


    一切發生地極為突然,一雙手伸進正在揮拳的風見腋下,將她抱起。


    「啊!」


    她的雙腳失去重力似的離開地麵,抓著佐山領口的手也鬆開了,在空中胡亂揮舞。然而現在—wi不在她身上,也不能振翅抵抗。


    「你、你做什麽啊,覺?很丟臉耶,快放我下來啦!」


    「不可以。現在放妳下來,氣氛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吧?」


    風見肩胛部位傳來出雲的聲音。


    這句話使得風見看看四周,飛場、美影、原川和希歐,就在佐山及新莊背後。


    飛場皺起眉頭,美影則是表情一如往常地歪著頭。


    原川一隻手撐在桌上拄著臉,看著他處,一旁的希歐臉色發白,緊抓原川的衣袖。


    希歐的手用力得失去血色,但原川坐


    視不管的姿勢仍未失衡。見到他們的反應,風見心裏一陣抽搐。


    ……啊。


    「對不起」一詞毫不猶豫地浮上心頭,使她放鬆了身體。


    背後傳來出雲的歎息:


    「喂,白癡佐山——能問個問題嗎?」


    「什麽問題?我可不想迴答正經事以外的問題。」


    「哈哈哈,那你最好把過去言行迴想一遍然後上吊自盡吧,白癡——我問你,你不想對我們說的……應該不會是什麽五四三的理由吧?」


    「我——至今有說過什麽五四三的話嗎?」


    新莊神色自若地送出一記吐槽肘擊,並無視蜷縮著按住腹側的佐山,誠懇地對風見說:


    「抱歉……雖然隻是猜的,但我想佐山同學一定死也不會說出理由。而且總有一天,我、學姐和所有人都會理解的。」


    新莊焦急地張開雙手構思自己要說的話,就像是想填補中間的空白似的。


    「這、這樣想怎麽樣?全龍交涉部隊不會解散,隻是我和佐山同學還是會照既定行程離開。這段期間,不管大家怎麽想,但實質上全龍交涉部隊也和解散了差不多——」


    「妳是要我們在妳和佐山不在的期間,想通佐山為何要解散嗎?如果你們迴來後還想不出來,就真的要解散是嗎?」


    的確,一旦新莊和佐山離開,全龍交涉部隊就無法正常運作。與解散無異。但是隻要在他們歸隊之前想透為何解散。到時也就不需解散了。隻是——


    ……現在時局危險得很啊。


    風見仍被出雲抱在半空中,一手貼在額頭上。她雖能明白新莊提出妥協案的用意,卻不知是否該在已遭敵襲的當下讓全龍交涉部隊完全停擺。就戰力看來,佐山和新莊分別負責指揮和炮擊,盡管炮擊空缺能靠自己的g—sp2填補——


    ……但是指揮能指望誰啊……


    「風見。」


    佐山的聲音讓風見向前看去。


    在她眼前。佐山按著腹側挺直身體,手指著她。


    他麵無表情地說:


    「仔細聽好。風見,現在我任命妳為全龍交涉部隊的臨時諮詢員。」


    「——啊?」


    「妳要負責指揮,而且不管是戰鬥、進食或睡覺時,隻要有人有煩惱妳就得和他溝通。」


    風見雖想打斷佐山,卻被另一道尖聲遏止。


    「這、這提議不錯呢!」


    是希歐。


    穿著灰色製服的希歐站了起來,卻被眾人目光稍稍逼退。她緊抓原川衣袖的手沒放鬆,但那張小臉已漲得通紅。


    「呃,那個、那個……請恕晚輩出言僭越——」


    「妳從哪兒學來那種用詞的啊,希歐-山德森?」


    「可、可是啊,原川大哥!」


    希歐哭喪著臉,對別過頭的原川說道:


    「好不容易大家能聚在一起,結果從剛才起氣氛就這麽尷尬,而且、那個,風見姐還想用連大金剛都殺得死的食人猩猩拳敲爛佐山大哥的秀逗腦袋耶!」


    希歐無視眾人的怪異眼光,深深吸了口氣。


    「這、這種氣氛……我、我真的不太喜歡妞!」


    希歐在最後一個字咬到舌頭了。


    *


    大喊之後,希歐才注意到一件事。


    ……真是糟糕呢……


    她還不太習慣說日語,再加上說的又是那麽困難的話,才會急得口齒不清。


    咬字不清本身不是什麽壞事,在學校也時常發生,班上女生還會誇她可愛呢,不過——


    「…………」


    希歐默默地沐浴在七道目光下,背上浮出冷汗。


    ……慘了啦,竟然在這些人麵前露餡了。


    應該沒事吧?年紀最小的應該會被放過吧?


    弱點一旦曝光就會被顛覆常識的世界攻擊,好像是這個團隊的不成文規定。希歐心想,那個名叫飛場的少年常常跑腿去買罐裝咖啡,大概就是被人抓住小辮子的緣故。


    必須快點唬弄過去的危機意識,讓希歐做出了行動。


    「呃、那個、這個……」


    她擠出笑容說:


    「我、我認為那種樂觀進取的想法真的很好呢。對吧?對吧?沒錯吧?」


    眾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嗯——」佐山發出聲音,叉起雙手。


    「希歐,不好意思,剛剛我們的確太急躁了點。嗯……」


    希歐見他重重點頭,跟著安心地吐了口氣。


    接下來。佐山神色嚴肅地看向抱著風見的出雲。


    「出雲,希歐說得沒錯,你……覺得如何妞?」


    ……慘了。


    希歐故作鎮定,看著出雲邊蹭著風見的背邊點頭說:


    「或許是那樣吧。我們好像真的有點太衝了,對不對妞?」


    「哈哈哈哈哈,出雲,能彼此理解真是再好也不過了妞。」


    「沒什麽,這都是托希歐的福,話也說得越來越輕鬆了妞。」


    新莊見希歐沉默不語看向自己,連忙露出無奈的表情勸阻:


    「佐、佐山同學、出雲學長!你們這樣子故意改變語尾,對希歐太殘忍了啦!人家隻是個還沒習慣異國文化的洋妞,又說得一口破日語而已嘛!」


    這是在打落水狗嗎?希歐如此想著,拉了拉手中的衣袖。


    「原川大哥,像這種時候——為什麽你還不轉過頭來呢?」


    「別把我扯進去,希歐-山德森。」


    就在希歐即將大喊「冷血!」時,從稍高處傳來一道響亮的拍掌聲。


    抬頭一看,風見正大聲拍響雙手,皺著眉說:


    「好了好了……拖太久了,趕快收尾吧。佐山和新莊將各自前往預定地帶迴成果,而我們要在這期間參透佐山出的謎。如果有什麽事就來找我談……就是這樣子吧?要是7th代表主動要求全龍交涉,我又該怎麽做?」


    「叫他等到我迴來為止。像奧多摩那種程度的山,我來迴一趟隻要兩天一夜,你們就想想為何要解散來打發時間吧。如果對方想打——便無視全龍交涉直接開打——想成跟以前應付6th跟10th時一樣。」


    「好好好,知道了……就是要我們隨機應變對吧?不過——」


    風見的銳利視線刺向佐山。


    「我還是不滿意你的作法。」


    「隻要妳還想問我為什麽,就絕對不會有滿意的一刻——自己找出答案吧。」


    佐山做出思考的動作,繼續說道:


    「對了,可以給你們一點提示,其實那和我跟新莊同學都有點關聯。也就是說——你們也去追查一下自己的過去吧,就這樣。」


    「過去……?」


    「沒錯。過去人人不同……但都必定會成為我下令解散全龍交涉部隊的答案。然而……隻要還待在不肯迴首過去的現在之中,大概就理解不了吧。」


    希歐看著風見因佐山的話別過頭去。對風見而言,現在無論佐山怎麽說都像是借口,也不想再聽他多說什麽了吧。


    接著,沉默占據了整個空間。


    相對的,新莊輕抱佐山的右手,用下顎朝書庫入口處一指。


    ……要走了呢。


    有如迴答希歐的思緒般,新莊轉過頭來,表情顯得有點擔心卻又滿足地說:


    「我不會再說對不起了……我們很快就會迴來的。這期間我也會


    去想他為什麽要這麽說,等我迴來以後一起對答案吧?」


    「嗯。」


    見到美影點頭。新莊迴以微笑。


    不消片刻,飛場站起身來拉高頭帶,正經八百地說:


    「那個,呃,可以聽我說句話嗎?我從剛才就在想……」


    「怎麽了呢?」


    飛場在希歐身邊對出雲問:


    「……出雲學長,你是不是一直在偷摸風見學姐的胸部啊?」


    眾人被飛場問得啞口纂百,隻有被點名的出雲慢慢做出動作。


    抱著風見的他重新調整交叉的手臂並轉向希歐與飛場,從下方擠壓風見的胸部。


    「新絕招-揉……a——庫蘇!」


    出雲大喊招式名的同時,風見的兩肘在他臉上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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