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抱月挑高了眉梢,冷冷地道:“真是不錯?我倒真希望從來不認識你!我問你,你是不是賴上這裏了?你上一次還欠我一萬兩銀子的診金呢!從認識你我的麻煩就沒斷過,一個囫圇覺都睡不成。上一次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就又帶著一身窟窿迴來!更可惡的是,你那頭臭獅子居然踩壞了我一畦價值連城的奇花異草!你到底又去哪裏拚命去了?雲姑娘到底找到沒有?”


    張丹楓神色一黯,不理會他的譏嘲和嘮叨,淡淡地問道:“碧苑呢?她怎麽樣了?”


    花抱月冷冷地望著他:“真難得,你居然還關心她?倒也不枉她死心塌地追隨你,唉,我這朋友就是死心眼……喂,你這是什麽眼光?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耶!用這樣殺人的眼光看著我不好吧?好,好,算我怕了你啦,且告訴你罷,她已經沒事啦。妒神的魔氣也讓我驅除幹淨了,她對自己做過的事很是後悔,剛一醒來就跑出去幫你尋找雲姑娘去了,直到現在也沒迴來……”


    張丹楓長歎了一口氣,道:“是我的疏忽了,碧苑為了抵禦妒神操縱的那些燈籠人的衝擊,強設了結界,雖然抵擋住了那些人的攻擊,但妒毒卻暗侵襲了她的身心,以至於後來出現這麽多事,小笨仙她……她……”說到這裏,心中猛地一痛。他再也說不下去。


    花抱月一皺眉:“你找到那個暴烈的小丫頭啦?難道你這一身傷就是拜她所賜?不會吧?那丫頭把你看的比她自己的命還重要,怎麽會下這麽重的手?”


    張丹楓苦笑了一聲:“她已經迴了蜀山,而且她失憶了,已經記不得我是誰……”


    “什麽?!”花抱月幾要跳起來:“她失憶了?這樣說,你這一身傷還真的拜她所賜?!呀,呀,女人的妒忌心還真是要不得,前一刻還為你要死要活,轉眼就可對你刀劍相向,刻骨仇人似的……”


    “撲”一個枕頭砸了過來,封住了花抱月喋喋不休的嘴:“你是不是該閉上嘴為我療傷了?我還有好多事要做,必須趕快好起來。”


    花抱月眼睛一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想很快好起來?我倒有一個法子……”


    “什麽法子?”張丹楓總感覺他的笑容裏有絲陰謀的意味,戒備地望著他。


    花抱月懶洋洋地一笑,豎起一根白生生的手指,搖了一搖,笑道:“這個法子極好,不但能讓你很快的恢複,而且還能一個傷疤也沒有,你要不要試試?”


    張丹楓狐疑地看了看他:“有這麽好的法子,你怎麽不早給我用?”


    花抱月打了個哈哈:“我給患者用這個法子是需要本人同意了才成,而你那時暈的像個死豬一樣,當然不行。而且這個法子雖然療效極好,但是……”他眨了眨眼睛,忽然住口不說。


    張丹楓苦笑道:“我知道你眼睛一眨,就有鬼點子出來,你這‘但是’後麵又有什麽花樣?快說出來罷。”


    花抱月撩了一下銀白的長發,微微笑道:“但是使這個法子的時候病者會有點疼,我怕你會受不了。”


    張丹楓出了一口氣:“就是有點疼而已?”


    花抱月笑道:“當然,我這醫者也有些累,所以診金也貴了點……看在你勉強也算我朋友的份上,我就少收你點。十萬兩銀子好了。”


    張丹楓桃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道:“十萬兩銀子還是算看在朋友的份上?你可真夠義氣!”


    花抱月瀟灑地一甩頭,斜睨著他:“怎麽?你不同意?”


    張丹楓淡淡笑道:“我好像沒其他的選擇吧?那就先記在我的帳上罷,過些日子我自會遣人給你送來。現在,你是不是可以為我醫治了?”


    花抱月眉開眼笑:“當然,當然。其實我早已準


    備好了,就等著你點頭同意了。”拍了兩下手。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魚貫走進十個白衣童子,前麵四個抬了一隻大甕,那大甕足有兩人合抱粗細,一人來高,甕內熱氣騰騰,碧水瑩瑩。另幾個童子有一人托著幾捆繃帶,其他五個人手裏一人托著一個碧玉盤,盤上蓋著白布,底下也不知是什麽東西。


    張丹楓狐疑地看了看花抱月:“你這是做什麽?不會是想把我煮了吧?”


    花抱月彈了一下手指,笑眯眯地道:“我們先來第一步驟,千瘡百孔!”話音未落,他的手在一個童子端的盤子裏一抄,已抄起一把銀針,雙手齊出,那一把銀針宛如天女散花般閃著寒光閃電般地刺入張丹楓身上的各大丨穴道!


    出手之快,認丨穴之準,令人歎為觀止!


    全身驟然襲來的疼痛幾乎令張丹楓脫口大叫,他卻一下緊閉住嘴,愣是一聲未吭,冷汗卻瞬間流了下來。


    花抱月冷眼瞧著他,目光中不自禁露出佩服之意,笑道:“不虧是傳說中的魔星,果然很耐疼呢。”嘴裏說話,手裏卻不停,一根根撚動那些銀針,調整著深度和方位,張丹楓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銀針,像一隻大刺蝟,隻覺被針刺的地方又麻又疼,說不出的難受。他咬牙苦忍,冷汗涔涔而下……


    好不容易花抱月把那些銀針都調整到位,他正要長出一口氣,花抱月忽然衝著他一笑,眨了眨眼睛:“第二步驟來啦,這一步驟叫請君入甕。”伸手一抓,隻聽嗤啦一聲,張丹楓衣衫已被他撕下,接著眼前一花,身子已騰空而起,撲通一聲落入那大甕之中!隻濺得水花四濺。那大甕之中也不知盛放的什麽藥水,濃香馥鬱,滑如油脂。張丹楓剛一入甕,便覺那些碧水順著銀針紮過的地方直鑽入體內。這一刹那間,體內仿佛有萬蛇咬噬,偏偏他丨穴道被點,想動也動不得。隻一對眼恨恨的瞪著花抱月,嚴重懷疑他不是在為自己療傷,而是公報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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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刑!


    花抱月看了他一眼,涼涼地道:“喂,我這是在救你的命耶,用這種要殺了我的眼神看著我不好吧?我早對你說過的。這種療法有點疼……”嘴裏說話,手下依舊不停,一雙手連續拍出,擊在那大甕上。他動作快極,一雙手仿佛是幻成了一百隻手,看的人眼花繚亂。


    那甕裏的水在他的拍擊下,漸漸旋轉起來,片刻工夫旋成了一個大旋渦,而張丹楓就在那旋渦中心,隻覺那碧水往體內鑽的更快,如不是他性子剛硬,那種**疼一起來,生不如死的感覺隻怕他就會失聲叫出來。


    這樣的‘酷刑’他也不知捱了多久,隻知道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而正在施法的花抱月似乎也不輕快,白玉般的臉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正在拍擊的雙手竟然已有些**……


    又過了約莫一柱香的功夫,花抱月忽然停下了手,長籲了一口氣:“成啦,第二道工序大功告成。”


    那些童子不待他吩咐,將張丹楓扶了出來,讓他躺倒在床上。


    花抱月滿麵笑容地走上前來,順手拍開張丹楓的丨穴道,眼中閃過一抹促狹:“怎麽樣?滋味如何?”


    張丹楓居然也笑了一笑:“還算不錯罷,你要不要也來上這麽一次?我可以為你免費的。”


    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他費了這麽多力氣居然沒激得他暴跳如雷,實在是太傷他麵子。花抱月摸了摸鼻子,有些意興闌珊。


    張丹楓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我隻是有些奇怪,你用這法子醫過幾人?”


    花抱月水眸一眯,漂亮的臉上閃過一抹壞笑:“被我用這法子治好的人多了去了,我甚至用它還


    治好過一隻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狗……”


    張丹楓卻並沒有如他所願地暴跳,反而微微一笑:“你方才拍擊水甕用的是觀音幻影掌是不是?這種掌法治病救人那是一絕,但卻耗費施救者百年的修為,我以為這種掌法早已失傳,沒想到你卻學會了……多謝!”最後這兩個字他說的鄭重無比。


    花抱月怔了一怔,似乎沒料到他會如此見多識廣,俊臉一紅,惡聲惡氣地道:“你也不必感激我,我用這個法子救你,其實一大半是想看你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


    張丹楓笑了一笑,卻沒有再說話。


    花抱月忽然也笑了一笑:“現在開始第三步驟——千絲萬縷,孩兒們,開始預備嘍!”那六個童子聞言,一起走上前來,掀開了盤子上的白布,露出了其中的物事。


    張丹楓一看他們盤子裏的東西,身子微微一震。這六個盤子裏密密麻麻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刀具,鑷子,剪刀,針,顏色不一的細線……更讓人意外的是,有一個盤子裏居然放著一瓶酒香濃烈的燒酒。


    張丹楓望著他們手裏的‘這十八般武器’,喉頭不自禁咕嚕了一下。


    “怎麽樣?怕了吧?”注意到張丹楓下意識的動作,花抱月笑的很開心。


    張丹楓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二十處,被剛才的碧水一泡,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狀態。


    沒有任何提醒和征兆,花抱月雙手開始上下翻飛——剪子,刀子,鑷子交替使用,在張丹楓身上的傷口處忙活起來。挖腐肉,接血脈,用燒酒清洗傷口,抹藥,縫合……


    張丹楓額頭上的冷汗一顆顆冒出,眼看著他在自己身上飛針走線,咬牙道:“死狐狸,你就不會為我使用點麻藥?”


    花抱月瞪他一眼道:“用麻藥效果會很慢,而且容易留疤痕,你雖然生得不如我漂亮,但好歹還能出去見人,如留下一身疤痕,有哪個姑娘會嫁給你?嚇也嚇跑了!”他嘴裏說的兇,手上的動作卻異常輕柔迅疾,就仿佛是一個人長著十隻手,往往隻是一個瞬間,一個傷口就被他處理完畢了。


    花抱月的動作雖然快極,但張丹楓身上的傷委實太多。他直直處理了一個多時辰,才將張丹楓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口處理完畢。


    張丹楓幾次疼得差點暈過去,卻咬緊了牙,一聲不吭。


    花抱月處理完畢,看了看被他包得像個粽子似的張丹楓,拍了拍手,笑道:“好啦,總算是大功告成!你現在可以美美的睡一覺啦!”手指一彈,一根銀針飛過來,正釘在了他的暈睡丨穴上。


    張丹楓看著那微微顫動的針尾,怒道:“死狐狸,你怎麽不早用這一招……”話沒說完,他的神誌就開始漸漸模糊。


    迷迷糊糊中,隻聽花抱月笑道:“最後這一步驟是需要看病人反應的,更重要的是,我看你疼的死去活來的樣子很是神清氣爽……”


    花抱月看了看昏睡過去的張丹楓,低低歎了口氣:“你是一個魔,卻偏偏愛上了一個仙子,還愛的這樣死去活來的,值得嗎?你以後這苦頭可有的吃了!”


    張丹楓這一覺足足睡了兩天一夜,再醒來的時候,身上的疼痛幾乎已感覺不出來。花抱月解開了他全身的繃帶正在為他檢視傷口。


    這次的治療過程雖然疼的他死去活來,但效果卻也是驚人的。所有的傷口在藥力的催生下都長出了粉紅色的新肉,就連胸口處那最深的一個傷口也已經愈合。花抱月這裏按按,那裏摁摁,一寸寸檢查是否有淤血尚沒散去。


    張丹楓苦笑道:“幸虧我不是女人,不然這樣被你看了個通透,還不得讓你負責?”


    花抱月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你是女人我也不會娶你!我還是喜歡像那個暴烈的丫頭那樣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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