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出招


    青虛道長已有數百年修為,能到這個境界並不奇怪,而這魔星年紀小小,他的法力竟然也到了這種境界!也難怪靜心師太等人會如此吃驚了。


    青虛道長麵色微微一變,他雖然早就聽說了張丹楓的名頭,但到底沒真正和他交過手,剛才兩件法寶一撞之下,他竟然身子一震,手臂微微有些酸麻。他心驚之下,輕敵之心頓去。


    張丹楓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剛才那一下撞擊,他的胸中便如翻江倒海一般,一股血氣直逼咽喉,他強自咽了迴去,哈哈笑道:“不愧是蜀山派的掌門,果然有些本事,再來!再來!”


    手臂一抬,登時隻見光華流轉,一波熾白氣流自四麵八方急湧而來,將方圓數十丈盡數籠罩,|飯飯七七的月手打,張丹楓一聲清嘯,白雲劍吞吐出數丈長的光芒,直奔青虛道長中門而去!


    還未到青虛道長跟前,淩厲的風已將青虛道長的道袍吹得鼓蕩飛舞,似乎隨時會裂體而去。青虛道長穩立不動,右手一抬,修長五指再虛空中急畫,隨著他手指的劃過,一個青冥冥的太極圖憑空出現。


    這太極圖剛一顯現,便在空中急轉不休,瞬間就轉出一個氣流漩渦,瞬間就吞沒了白雲劍的光華……


    張丹楓眉峰一挑,一聲長嘯,飛身而起,手一招,白雲劍倒飛而迴,青虛道人冷笑一聲,劍訣一指,太極圖光華大盛,向半空中的張丹楓罩了過去。


    張丹楓身形如電,在空中忽隱忽現,那太極圖就像附骨之蛆,緊咬在他身後不放。張丹楓身形連變數次都擺脫不開,忽然哈哈一笑,身子如離弦之箭直衝了下來,在青虛道長身前一掠而過!隨即迴身使了一個吸字訣,那青冥冥的太極圈猛地急衝下來,來到青虛道長跟前竟似收勢不住,青光灼灼,幾乎要將青虛道長籠罩其中。


    青虛道長手腕急揮,瞬息之間已在虛空中寫出一個金光閃閃的‘禁’字,大喝一聲:“破!”那青冥冥的太極圈頓時化作流星分散。宛如在青虛道長周圍放了一個大型的煙花,煞是好看。


    隻聽張丹楓哈哈笑道:“老道士,你這個煙火放的漂亮!晚輩佩服!”


    青虛道長麵色微微一變,冷哼了一聲:“你倒是滑頭的很!”手中的辟邪劍迎風一抖,隻聽一聲清啼,一隻七彩斑斕的鳳凰宛如自烈火中飛出,仰天一聲長啼,扇動雙翅,就像扇起了九天上的颶風,昂首奮爪,旋風般朝張丹楓抓了過去!未及跟前,便已是狂風大作,直吹得張丹楓周圍地上的青玉磚也直飛起來,地下憑空出現了一道深達數尺的巨大裂縫,朝張丹楓腳下直裂開去,氣勢極為驚人!


    靜心師太,紅壺仙均非常人,又在風力範圍之外,也覺這股颶風吹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說不出的疼痛難過。靜心師太心中一震:“鳳裂殤!掌門師兄竟使用了這招輕易不使用的殺手絕招!想來是動了真怒了……”


    半空之中,隻聽張丹楓哈哈一笑,“老道士,你又放隻打攻擊出來做什麽?”一轉眼的功夫,他的身形已連轉數轉,堪堪避開了那隻‘鳳凰’的鋒銳的煞氣。饒是他身法如電,滑溜如魚,身上的長衫也被那颶風吹得四裂而開,飛了出去!


    他嘴裏說的輕鬆,心下卻是暗暗叫苦:“這牛鼻子不愧是修仙派的掌門,果然厲害!呀,隻怕我真的不是他的對手!”他一時無計,隻好出言相激,隻盼他能氣得暴跳如雷,自己也好尋些破綻出來。


    這必殺一擊居然也未能得手!青虛道長心驚之餘又有些惱怒!在一幹同門及門下麵前,他一代掌門數攻一個魔教的小輩不下,必殺之擊也沒能奈他如何,他心中早已有些窩火,再聽張丹楓似讚實諷的話語,繞是他一向心靜如水,這時也禁不住氣得麵色變紫。握劍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電閃雷鳴中,白光閃爍,金光耀眼,兩件法寶時分時合,有時悶響如雷,有時清脆如鈴,時不時有一線亮光自兩件法寶相撞之處閃出,灼亮如閃電,劃過整個天空。諾大一片廣場被兩件寶物給毀得溝壑縱橫,遠處的奇花異草全被淩厲的劍氣所傷,東倒西歪,更有的連根拔起,飛的不見了蹤影。二人眨眼間已交手了不下一百招,激戰中,隻聽嗤地一聲,緊接著又‘噗’地一聲,隻聽張丹楓一聲大叫:“哇,乖乖不得了!”兩條人影倏地分開。


    眾人定睛一看,但見張丹楓肩頭一縷鮮血汩汩流下,而青虛道長頭上的道冠卻被削去半個頂子。


    隻聽張丹楓大笑道:“空有虛名做掌門,卻無本事退魔頭,哈哈!”笑聲未落,青虛道長須眉皆張,大喝一聲:“鼠輩敢爾!”十指曲張,一道透明的光波自他雙臂間發出,他仰首向天,低低頌咒,隨著嗡嗡的聲響,一個個金色的符咒自他急速開闔的嘴裏連珠價飛了出來。隨著他的頌咒聲,他身上的道袍急劇鼓脹起來,像個充滿了氣的大氣球。


    靜心師太一見,心中撲通一跳,大吃一驚,脫口叫道:“掌門,別用寂神訣……”


    話沒說完,那些在半天中漂浮的符咒忽然急速轉動起來,迅速凝結成一個大大的‘寂’字,青虛道長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落在那個大大的‘寂’字上,但聽的轟隆隆聲乍起,由遠及近,七道彩色光芒自那個大字上暴起,登時漫天彩光閃爍……


    張丹楓微眯了眼睛,看到青虛道長施法,目中忽然閃過一絲火熱,微舒了一口氣:“終於激得他使出這招了!”


    張丹楓被射成刺蝟的樣子。


    數十年前仙魔兩派的一場血拚中,青虛道長曾經以這招將傲日神教的教主——張傲世打成重傷,傲日神教因此一敗塗地,這數十年來,他一直苦苦思索破解這招的法子。一年前終於讓他想到了破解之法,後來張丹楓出世,他便又將這個法子教給了這唯一的兒子。張丹楓方才一直用言語激怒他,也正是要他在暴怒之下,使出這一個殺手絕招。


    握緊了手中的白雲劍,凝神望著那空中的彩光刹那間形成的劍陣,張丹楓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隻等著使那必殺一擊!


    似乎是第六感,又似乎是那奇異的心靈感應,張丹楓在寂神訣發動之前的獵獵罡風之中,忽然聽到了一聲低低的輕唿,這聲音極輕極淡,似乎是剛剛唿出口就咽了迴去。然而傳到張丹楓的耳中,卻不亞於天籟,他心中猛地一震!不顧一切地循聲一望,忽然便似被定身法定住,癡癡地望著遠處那一襲白色的人影,喃喃地道:“小笨仙!你……你的頭發……”他心中一陣大痛,一顆心似被一隻無名的手緊緊握住,痛得喘不過氣來,一向精明的頭腦中忽然一片空白……


    在廣場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雲蕾俏生生的立在那裏,她呆呆地望著廣場上打鬥中的雙方,望著那一襲白衣,似極熟悉,又似極陌生。一顆心毫無來由地揪痛起來。


    她本來已在一個荷花飄香的小院中歇息了,迷迷糊糊中聽到外麵似有唿喝打鬥之聲,心中萬分納悶:“誰敢在莊嚴神秘的蜀山撒野?”她不自覺地走了出來,循聲來到這個大廣場上,驀然看到那個被圍在正中的身影,她的心猛地一跳,不由輕叫了一聲,忙掩住了嘴巴。她忽然有了一種衝動,一種衝上去,仔細看清他臉的衝動!


    她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幾步,恰好張丹楓迴過頭來,她終於看見了他的臉!那是一張幾乎可以和天神相媲美的俊顏,由於是背光,她的視線有一刹那的模糊,但絲毫絲毫不掩他那雙眼所迸射出的魔魅之光。那雙眼睛裏有狂喜,有震驚,有憐惜,有激狂,有痛心……


    雲蕾隻覺頭腦中轟然一響,有一刹那的恍惚:“


    他是誰?他是誰?!為什麽要這樣看著我?我……我認識他嗎?”一陣酸酸澀澀的疼痛夾雜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悲憤,驀然海潮般湧上心頭她踉蹌了幾步,沒來由的滴下淚來。


    淚眼模糊中,但見漫天的彩光全化成了閃著寒光的長劍,異光閃爍,劍影縱橫,劍尖顫動,全部對準了張丹楓,耳聞青虛道長一聲長嘯,鷹隼般直衝上天,嘯聲處,金光暴漲,緊接著破空銳嘯之聲鋪天蓋地而來,無數閃著寒光的氣劍劃過天際,帶著無比的煞氣和殺意撲向張丹楓!


    雲蕾大驚失色,不由一聲尖叫!張丹楓正在失神,被她這一叫,頓時驚醒,身形一動,白雲劍倏然橫空劃出!連人帶劍化做一團白光,竟朝那劍光最盛處直衝了過去!


    雲蕾嚇得閉了眼睛,不敢再看,惟恐一睜眼,就看到張丹楓被射成刺蝟的樣子。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


    耳聽得半空中一聲大響,聲如霹靂,震得腳下的大地都顫抖起來。又聞得數聲驚唿,有人在高叫:“掌門師尊!”


    “掌門師兄!”


    唿喊聲不絕,竟像是青虛道長受了傷的樣子。


    雲蕾心中一震,忙睜開眼睛,此時天上的那萬千氣劍早已不見了影子。青虛道長臉色慘白,以長劍拄地,胸口處一道劍傷,鮮血不絕地向外湧出,嘴裏也有一道血線噴了出來,顯然受傷甚重。


    他瞪視著張丹楓,滿臉的震驚和不信,呐呐地道:“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張丹楓其實也不比他強多少,他滿身的鮮血,身上也不知受了多少處傷,他半依在照夜獅子身上,麵色蒼白,眼睛卻亮如寒星,淡淡地道:“你敗了!”他心中卻暗道可惜!如不是他剛才乍一見雲蕾走了神,出招稍慢,他這一下反擊,就不會受這麽大的傷。


    轟,這一句話像一瓢水倒入一鍋沸油之中,蜀山門人頓時炸了鍋,紛紛圍了上去。雲蕾也驚得呆住:“他到底是誰?怎麽能擊敗蜀山掌門?”她正自發愣,忽聽耳邊有人叫道:“雲妹,這人是魔教的魔星,是我們修仙教派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傷了我們師尊,你還不快上?!放走了他我們蜀山派就完了!”這正是關明寒的聲音。


    雲蕾迴頭瞥了他一眼,見他正在自己旁邊,呐呐地道:“魔星?”隻感覺這兩個字甚是熟悉,不知在哪裏聽過。


    忽然眼前白影一閃,張丹楓已來到她的跟前。一把抓住雲蕾的手,滴淚道:“小笨仙,你受苦了。”


    雲蕾還未做任何反應,關明寒就跳了起來,寒光一閃,一劍刺了過去,叫道:“滾開!你這個大魔頭!不許你靠近我的小師妹!”


    張丹楓身子一個盤旋,早避了開去,手指一指,關明寒手腕如被火燙,寶劍險些脫手。他忙咬牙忍住,叫道:“雲妹,你也是蜀山弟子,你就眼睜睜看這大魔頭在這裏撒野嗎?”


    雲蕾如受一棒,一把甩開張丹楓的手,嗖的一聲拔出青冥劍,雙目圓睜:“你到底是誰?來蜀山究竟想做什麽?”


    張丹楓一愣,臉色慘變:“小笨仙,你就這般恨我?連認也不認我了?”


    雲蕾怒道:“什麽小笨仙?!我才不笨!”說到這裏,心中忽然一動,感覺似乎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


    張丹楓凝目看著她,麵上表情似笑非笑:“是,是,你不笨,你隻是功力尚淺而已……”


    這兩句對話正是二人初認識時的對話,如今二人都是不假思索說出,雲蕾愣了一愣,張丹楓卻長歎一聲,昨日種種,猶在眼前,而雲蕾,卻生像是不認識他了!


    殺了他!


    他伸手抓住雲蕾的手,柔聲道:“小笨仙,你在抱月山莊看到的都是假的。是碧苑中了妒神的餘毒,激發了心魔設的幻境……”


    他話沒說完,雲蕾就再次甩脫了他的手,秀眉一顰,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什麽抱月山莊?什麽碧苑?我又不認識你!”


    張丹楓如遭雷擊,他踉蹌著後退兩步,望著雲蕾,見雲蕾雙眼睜的滴溜晶亮,眼神澄澈,絕不似做偽的樣子,心中一沉:“她……難道她當真失憶了?!”


    他一顆心幾乎要沉到穀底,猶自不死心:“小笨仙,你當真不認識我了?那你總會認識它罷?它可是你親手收服的呢……”


    他衝著青猁招了招手,那青猁早已按捺不住,看到張丹楓的手勢,忙飛撲了過來,七彩的尾巴狂搖,一顆大頭在雲蕾身上蹭來蹭去。


    雲蕾怔了一怔,不自覺地抱住了青猁,道:“你是……青兒罷?我記得你的……”她恍惚記得青猁是她的寵獸,可怎麽收服的,卻是半點也想不起來了。


    ‘她居然記得青猁,卻獨獨忘記了他!’張丹楓簡直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濃濃的失落感排山倒海般壓上心頭。


    關明寒忽然叫道:“和這個魔頭有什麽好羅嗦的?雲妹,你不要受他蠱惑,他是我派的大仇人……”他話沒說完,忽聽一聲冷喝:“閉嘴!”眼前白光一閃,尖銳的破空之聲響起,一道刺眼白芒如怒濤排空,轉瞬間刺到他的麵前!


    幸而他說這話的時候,心中早有防備,手腕一翻,一顆紫色珠子顫巍巍升起,刹時間紫光大盛,以這珠子為中心,紫光如水般向四麵八方湧去。將他自己整個籠罩在這紫光之下。


    隻聽砰砰數聲巨響,那道白光挾著銳嘯正刺在這紫光之上,雖然沒有立時將那紫光打破,卻將那紫光打的水波樣顫抖起來,被白芒壓的向裏緊縮迴去。關明寒雙目圓睜,拚盡全身力氣,勉強維持住那紫光不散,將白芒擋在身前一尺開外。這時他隻覺眼前白芒如山,重重地朝他壓了下來,壓的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他不由噔噔噔連退幾步,臉色由紅轉青,胸中氣血翻湧如翻江倒海,他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撲通一聲坐在地上。紫魄珠上的光芒閃了一閃,忽然‘啪’地一聲,碎了!


    關明寒嚇得麵無人色,眼見那道白芒氣勢洶洶眨眼間衝到他的眼前,他再躲避不及,不由把眼一閉,隻等那致命一劍將他刺穿。正在生死立判的當兒,那白芒忽然頓住,停在半空。


    隻聽張丹楓冷冷地道:“看在你尚能擋我一招的份上,饒你不死,你可以閉上你那張喋喋不休的嘴了!”


    關明寒沒想到張丹楓受了如此重的傷尚能有如此威力,他在一幹同門麵前敗得如此狼狽,頓時又羞又怒,不由得叫道:“你個大魔頭,我和你拚了!你殺了我吧!”勢同瘋虎。


    張丹楓眉頭一皺,冷冷地道:“這是你自己找死,那就莫怪我了!”他正要再出手,蜀山派的門人弟子一見不好,唿啦一聲全圍了上來,將張丹楓圍了個水泄不通,張丹楓哈哈一陣狂笑:“堂堂蜀山派竟要以多為勝嗎?哈哈,領教了!”


    關明寒叫道:“和邪魔歪道講什麽規矩?你以為我們蜀山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他自己受了重傷,已無法再出手,怒火,妒火竄了個半天高,他看了一眼雲蕾,見雲蕾依舊愣愣地立在那裏,便衝著雲蕾叫道:“雲妹,你就真的眼看著我們蜀山派平白受這廝的侮辱嗎?!”


    雲蕾呆了一呆,麵色一變,看了一眼張丹楓,張丹楓正凝目看著她,臉上一副似哭似笑的神情,令雲蕾不敢仰視,她的心猛地一痛:“他是誰?他到底是誰?為什麽看他這樣,我的心會如此難過?我和他果真是熟識的嗎?”她隻覺心裏痛得幾乎要滴下血來,頭腦中一片渾然,忽聽內心最深處一個童聲響起:“啊,啊,就是他!他就是傷你最深的那個人!殺了他,殺了他吧!我替你殺了他!


    ”


    雲蕾嚇了一跳,正想看看是誰在對她說話,忽覺心口處猛地一熱,頭腦中一陣劇痛,不由閉了眼睛,她搖搖晃晃地定了一下神,再睜開眼睛時,她的眼神漸漸轉變,從清澈到迷惘,然後轉變成了憤恨和狂怒。青冥劍似是感知了主人的心意,青光暴長,劍鋒所指處,正是張丹楓的心口!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的!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我就不會再傷心了!”她瞪視著張丹楓,眼睛裏幾乎要噴**來,似乎在這霎時間她的心智成了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極其簡單而直接,像被人搶走了心愛的東西,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怒火!


    青冥劍一閃,暴出丈許長的青光,向著張丹楓猛劈了過去!


    張丹楓麵色慘變,身形一個盤旋,躲了開去,叫道:“小笨仙,你當真如此恨我嗎?那不過是一場誤會……”說話的當兒,雲蕾已勢同瘋虎向他攻擊了七八招還多。


    張丹楓剛剛和青虛道長的一場對決中,已受了極重的傷,隻憑一時的血氣和對雲蕾的牽念方才沒有倒下。雲蕾如陌生人一樣對他,已令他心碎神傷,如今受她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不由心痛如絞。他終是不忍對她反擊,隻是下意識的拚命躲避。


    ‘喀’隻是稍一遲緩,一道青冥劍的劍氣已經洞穿了他的肩頭,鮮血唰地一下流了下來。


    張丹楓一個踉蹌,白雲劍險些墜地,他死死地看著雲蕾,目光慘痛而淒涼,忽然他一咬牙,身子一挺,叫道:“好!小笨仙,你既然如此恨我,那就殺了我吧!”


    “哈哈,好!”雲蕾忽然一聲狂笑,臉上的神情興奮的就像一個孩子,青冥劍一揮,唰地一聲刺向張丹楓的心口!


    花兄,能再次看到你,倒真是不錯。


    這一劍快如雷霆,帶著決絕的殺意和淩厲眼看就要洞穿張丹楓的心髒!張丹楓直挺挺地立在那裏,把眼一閉,竟真的不再躲避。兩行清淚卻順腮而下……


    劍尖刺破了他的血肉,眼看就要洞穿他的心房!然而,那快如疾風的一劍卻忽然生生停住了,不停地顫抖著。


    雲蕾原本大笑的表情突然凝住了,麵上迅速轉過不同的表情,手臂僵直地發著抖,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爭奪青冥劍的控製權,清麗的臉幾乎有些扭曲,嘴巴幾次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句話。


    忽然,雲蕾身軀一震,青冥劍猛然迴撤,張丹楓一個踉蹌,險些倒地。雲蕾看著染血的劍尖,身軀忽然顫抖起來,嘶聲叫道:“不,不,這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她猛烈地搖著頭,身子顫抖的像雨中的花枝。


    “當啷”一聲,青冥劍被她摔在地上,她猛地側轉身子,飛奔而逃。青冥劍在地上嗡鳴了幾聲,忽然嗖地一聲飛起,追隨著雲蕾的身影而去。青猁剛才也被雲蕾驀然爆發的殺氣嚇住,這時見雲蕾忽然逃走,它才像突然醒悟過來,一聲清嘯,七彩的尾巴一搖,閃電般地追去。


    張丹楓呆了一呆,不由自主一聲大叫:“小笨仙!”就欲去追,忽然眼前一黑,身子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幸虧照夜獅子大頭猛地一抬,才將他扶住。


    關明寒見雲蕾忽然逃也似的不見了蹤影,心裏一驚,正要去追,忽見張丹楓在那裏,麵色慘白,搖搖欲倒。他心中大喜,知道張丹楓這一次真的到了強弩之末,一咬牙,跳了起來,叫道:“這魔頭在我蜀山如此猖狂,不要放他走了!”


    蜀山派小一輩的弟子門人大部分聽關明寒的號令慣了,聞言唿啦一聲全圍了過來。張丹楓一手扶著照夜獅子的大頭,一手緊按劍柄,鮮血依舊不停地在他全身各個傷口湧出,他的麵色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如紙,但眼睛卻亮如寒星,他遊目一掃圍過來的蜀山門人,被他看到的人但覺他的目光如寒冰利剪,銳利如刀,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冷戰。不由自主紛紛後退一步。


    忽聽背後有人長長歎了口氣:“不要攔他了,放他走!”這一句話聲音不大,卻壓過了廣場上的一切噪音,清清楚楚地響在了眾人的耳邊。這正是青虛道長的聲音。眾人都是一怔,迴頭望去。但見青虛道長在那裏,靜心師太,紅壺仙等人在他的身後,胸口被張丹楓所刺那一劍已經包紮穩當,一身青色的道袍隨風飄動,他麵色微微有些蒼白,卻麵沉似水,看不出此時的喜怒:“明寒,你們讓開道路,讓他走。”


    關明寒怔了一怔,急叫道:“師父,縱虎容易擒虎難,此時放他走無疑是放虎歸山……”


    青虛道長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理他,對張丹楓道:“你可以走了!”張丹楓似乎沒想到他會放自己走,斜睨他一眼,哈哈一笑道:“你當真放我走?”


    青虛道長冷冷地道:“願賭服輸,我蜀山派乃名門正派,一諾千金,自然不會食言,我既然已敗在你的手上,這次便不會再為難你,明寒,你們閃開,放他走!”


    門人弟子不敢不聽掌門號令,唿啦一聲散開,給張丹楓留了一條出去的路。


    那照夜獅子早等得不耐煩,用嘴叼了一下張丹楓的衣角。張丹楓一聲長歎,知道這次要想再見雲蕾那是千難萬難。他看了青虛道長一眼,淡淡一笑:“沒想到你也是血性漢子,好!後會有期!我還會再來的!”跨上照夜獅子的脊背,一拍它的大頭。照夜獅子會意,四蹄生雲,騰空而去。


    照夜獅子在天上一路狂奔,張丹楓隻覺全身撕裂般疼痛,而相較與身體的疼痛,他的心更是痛得徹骨,那種痛是無法言表的,一寸寸似乎要鑽入人的骨髓,心口似在燃燒,每一次唿吸都仿佛燒灼般疼痛,他咬緊牙關,冷汗一滴滴順著鬢角流下,卻又轉瞬被天風吹幹,他隻覺眼前一陣陣發黑,一片片旋轉的白雲都仿佛成了活物,在眼前不停地飄舞,一個白色的身影不住地在眼前閃現……他身子搖搖晃晃,幾乎坐不穩獅背,隻得抱緊照夜獅子的脖子,任由它馱著自己狂奔。


    也不知過了多久,照夜獅子忽然雙翅一收,急速向下落去。一眨眼的工夫,它已經‘撲’地一聲落在地上。它由於太過焦急,落下時腳步有些不穩,四隻蹄子正踩在一片花草之上,直踏的那些花草東倒西歪,零亂了一大片。張丹楓勉力睜開眼睛,卻見有數個淺藍人影奔了出來,他心裏一鬆,撲通一聲跌下獅背,暈了過去。


    張丹楓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他醒過來時,外麵已經暮色籠罩。


    映入眼中的是重重簾幕,簾幕外是一麵玲瓏剔透的牆,牆上沒有慣有的刀劍花瓶,倒是密密麻麻擺滿了各色藥罐,每個藥罐都是用整塊琉璃雕成,被裏麵的藥粉一映,紅黃橙綠,煞是好看。


    他強忍全身的疼痛,慢慢轉過頭,見房內有一套竹製桌椅,桌上有一個銀吊子,正騰騰冒著熱氣,滿室馥鬱而濃烈的藥香。


    這樣的布局他無比熟悉,而比這布局更熟悉的一個聲音也在他甫一睜開眼睛響起:“毫無意外的,你又活過來了!受了這麽重的傷居然還能自己跑到我這裏,我都不得不佩服你蟑螂般的生命力……”


    他費力迴過頭,就看到花抱月臭著一張絕色傾城的俊臉,白玉般修長的手指上撚著一根根針,微眯了眼睛沒好氣地看著他。


    張丹楓一看到他,微出了一口氣,畢竟是受了那樣重的傷,此刻內心一鬆懈,便覺得再也支持不住。他躺在病榻上,感覺四肢百骸都痛得發抖,卻撐著做出一個懶懶的笑:“花兄,能再次看到你,倒真是不錯。”


    真的很想多更一些,但我時間真的很有限,一天最多有兩個小時的寫文時間,所以害親們久等了。不好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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