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國的軍隊在一千親兵為骨幹的基礎上建設,東南西北四軍都有二百多骨幹力量為框架,一年多的訓練不輟打造出一支武裝到牙齒的鐵軍,其中斥候的訓練尤為重要,人人掌握野外生存和化妝偵查技能,滲透能力個個非同尋常,刺探元國大軍動向輕而易舉。


    陳綱和中山國都已經得知元國大軍動向,早早做出應對準備,一方以逸待勞,一方勞師遠征,從士卒體能上對比已經讓元國大軍處於劣勢。


    不等元樾紮穩陣腳,中山國騎兵已經衝殺向前,八千騎兵三萬多鐵蹄踩踏,大地震顫揚塵蔽日。


    “擂鼓,給我頂住……!”


    元樾聲嘶力竭的喝令完全被隆隆的馬蹄聲遮蓋,鼓令兵本能的敲響進軍鼓,但是能得到軍令的部隊隻有身邊百餘米範圍內的士卒,麵對散開來長達十餘裏的騎兵線,步兵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倉促應戰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十一萬大軍潰散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元樾在三千親兵的護衛下邊戰邊退,身邊聚攏的潰兵還不到一萬,其他士卒隻在自家主將身邊聚攏起一團,其他的都在自發抵抗,或者說是垂死掙紮。


    當初吳家主出兵時盡管熟悉中山國的打法依舊損失慘重,元樾也知道騎兵犀利有所準備,可不等他施展已經被攻擊,他除了徒唿奈何拿不出一點解決的辦法。


    好在兩軍遭遇時已經下午,拚殺了一個多時辰天色已晚,元樾收攏士卒整編歸建,清點一番發現一戰折損三萬大多,滅國之戰從未有過這麽大的傷亡,元樾幾乎心防崩潰。


    連夜紮穩營盤,第二天繼續收攏士卒,陸陸續續找迴來的不到兩千人。


    元樾眼珠子都紅了,誓要報仇雪恨,召集將領整編部隊,重新排兵布陣以後休養了兩天出營進攻,前進了三裏就看見前麵二三裏外一隊隊敵軍已經等候他多時。


    “探馬,找到他們的騎兵。”


    敵軍騎兵哪去了?這個隱患如果遊擊偷襲他可吃不消,必須留出足夠的預備隊,當麵之敵如果是中山國的四萬步卒,他用五萬大軍去攻完全可以拿下,他手裏同樣有騎兵,數量多達五千。


    一邊緩慢逼近一邊等待探馬迴報,不到一刻,兩軍進入相隔不足一裏的對壘距離,探馬迴報,敵方騎兵在軍陣後方,全軍齊整沒有分兵。


    “騎軍,衝鋒!”一聲令下,元國騎軍五千鐵騎越隊而出,對麵步卒立刻單膝跪地架起長槍等著騎兵衝陣。


    “後軍壓陣,全軍進攻!”


    步卒大踏步壓上,隻等騎兵撕開缺口。


    不到五百米距離,騎兵一個催馬就到,盡管馬速沒有達到最高,但是衝陣隻為打開缺口,騎兵還得拉迴來對付敵騎。


    堪堪衝到槍林前麵,頭一排戰馬突然陷了下去,甩飛的騎卒不等落地已經被槍林穿掛在半空,這樣的距離勒住戰馬也要往前衝一段距離,前麵兩排騎兵一千餘人差不多都栽在陷馬坑裏。


    中山國一聲令下全軍後撤半裏,又在那好整以暇的等待元樾進攻。


    元樾害怕再次上了陷馬坑的當,指揮前軍衝鋒,敵軍陣前果然還有陷坑,損失了幾十個步卒以後,再次進攻的步卒帶上沙包衝上去填了坑,隨即抽刀攻殺。


    “騎軍衝陣,全軍壓上。”


    前軍還在糾纏他就派騎軍衝陣,這是玉石俱焚的打法,但是元樾覺得不能給中山國喘息的機會,這些人太狡猾,如果他再折損一陣整軍再戰,恐怕最後的士氣已經無心殺敵。


    可是騎軍剛一露頭,對麵立刻變陣,幾萬大軍一分為二向兩邊瘋狂閃避,隨即傳來震耳欲聾的鐵蹄聲,大地震顫的雙腳直往空中跳,這也是步卒無法對抗騎兵的關鍵之處,人都震的站不穩還怎麽抵抗?無力對抗就隻剩下被動挨撞,被戰馬撞一下,即使是側麵擦過也會倒飛好幾米,再被騎槍或者彎刀補一下基本失去抵抗力,除了被踩死就剩下流幹鮮血而亡。


    “拒馬樁!”


    命令下達到執行還得幾分鍾,拒馬樁在後軍,如果沒有提前準備,對主攻一方而言等於沒準備,而敵騎在步軍身後開始加速,等衝到對壘距離已經是極速,雙臂橫持彎刀,以小臂抵住刀背,一米半的長刀會有一米鋒刃露在兩側,劃過去就能將人撕成兩截,己方剛剛催馬,不管怎麽躲都躲不過去,由於騎軍在前,弓箭手一點作用都沒有。


    中山國鐵騎一掠而過,元國騎軍三千親兵幾乎損失殆盡,敵騎還餘大半繼續迴旋衝撞側翼,不一會揚長而去,步卒此時已經短兵相接,元樾知道敵騎迴旋過後稍加喘息就會繼續割裂兩翼,不得不下令大軍收攏聚成圓陣采取守勢。


    果然,敵軍步卒開始後撤,沒一會敵騎就到了,可這一次不是衝陣,而是圍著圓陣跑圈,騎手輪著一塊綁在麻繩上的石頭往圓陣裏丟,馬速加上掄圓的力道疊加在一起,飛進來的石頭就像山崩一樣砸的士卒血肉模糊,弓箭手麵對橫向移動目標命中率低的可憐,防禦力大打折扣。


    一匹馬上駝幾塊石頭負擔並不重,一個騎兵甩幾次也能承受,六千多騎兵甩出來兩萬多石頭造成的惡果就是圓陣潰散四下逃命,兵無戰心,元樾知道完了。


    “殺———!”現在輪到中山國全軍壓上,丘陵低矮不怎麽遮擋視線,追殺一直持續到天黑。


    中山國第二天並沒有繼續追殺,這讓元樾覺得奇怪,他這次征戰遇到的怪事比他這輩子聽說的都多。


    聚攏殘兵花了兩天,帶著三萬有氣無力的敗兵前去匯合另外七萬部隊。


    他以為中山國大軍會在後麵跟著,配合新國大軍夾擊他撿便宜,可探馬迴報,中山國大軍到了新國邊境止住了腳步,就地紮營防止他反撲。


    中山國軍營內,國君白延昌舉杯邀約:“延群,你這是哪學來的打法?那個孫成棟太神了吧!這一仗打的痛快,陪哥哥喝一杯。”


    白延群搖了搖頭:“大哥,大將軍有令,出征不得飲酒,雖說他不在身邊,可我不能不守規矩,我以水代酒陪大哥,幹!”


    白延昌把木杯放下了:“這是什麽狗屁軍規,你如此受氣還不如迴來,我看他還能把你搶迴去?”


    白延群歎息一聲說:“大哥,我老婆孩子都在雲州,你不讓我迴去?至於這軍規又不是針對我一人,全軍八萬令行禁止,違反軍規輕則禁閉重則除籍,就算我偷偷喝了,迴去也躲不過監察盤問。”


    “禁閉、除籍?又不是掉腦袋,你怕什麽?就算那什麽監察盤問,你閉口不說他又能拿你怎樣!”


    白延群二目失焦兀自打了個寒戰:“大哥你是不知道啊,孫成棟治軍不是體罰,用他的話說叫做心罰,關禁閉就是在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絲毫聲息皆無的屋子裏,不給吃隻給喝,關上三天能把人關死;除籍就是趕出新國軍籍,不是說做普通百姓待遇會降低,而是臉麵全無見不得人啊,監察盤問也不像你想的那樣,人家隻是拉家常,時不時突然問一句關鍵的話,聊的火熱時突然問一句誰能防得住?防得住一次防不住多次,隻要心裏有鬼遲早會自己說出去!”


    白延昌顯然不信,但是他不想敗了酒興,端起杯打哈哈:“好吧好吧,隨你,咱哥倆幹杯!”


    飲盡杯中物,白延昌擦了擦嘴角說:“雖說咱兄弟各在一方,可我知道你過得好也就沒什麽放不下的牽掛,這次敵軍來攻能得你通風報信指點禦敵之策我深感欣慰,上陣親兄弟,我心滿意足。”


    “大哥,其實咱們還能在一起,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白延昌一拍桌子:“你是來勸降的?不要說出口,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親兄弟也不行!”


    “大哥,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我說時機不到是我也不知道新國能撐多久,八萬精兵又能如何,天下大軍多的是,我擔心孫成棟挺不了太久,更不要說你了,如果新國能撐住,必然對外用兵,那時候就是你我兄弟再聚之時啊!”


    白延昌眼珠子一瞪:“你說他對外用兵就是所謂的時機?意思是我得被他兼並?他配嗎?”


    白延群提起酒壇給大哥斟滿,放下陶罐笑著說:“大哥,你覺得你的軍隊禁得起多少個和我一樣的人攻擊?”


    “和你一樣?多少個?”


    “沒錯,和我一樣的士兵。”


    “我不想做這樣的比較,這怎麽能比?”


    “大哥,你要心中有數啊,新國八萬悍卒,我在其中的戰力隻能算是中下,如果一萬和我一樣的騎兵來襲,你擋得住嗎?”


    “咕嚕!”白延昌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掉酒杯裏:“中下?還是騎軍,你說夢話嗎?”


    “大哥,要不是你是我親大哥,這樣的軍機我怎敢透露,拚著掉腦袋我也要告訴你,八萬鐵騎啊,馬頭馬身包裹的是真正的鐵甲,馬蹄鐵重達半斤,你看見我穿戴的板甲了吧,尋常箭矢根本刺不透。


    元樾敗退,為什麽告訴你無需追趕夾擊?元國那點人馬還不夠我一部西軍塞牙縫的,而且孫成棟說自家國土絕不許外軍踏足一步,否則就是戰爭。”


    白延昌隻喝了一杯馬奶酒卻覺得一陣陣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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