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八月一日。


    每個月的第一天是楚隨心唯一會主動光顧孟邵暉辦公室的日子,因為他要確定生活費的到帳情況。來到律師事務所二樓孟邵暉的辦公室門口,楚隨心推了推門,門鎖著,裏麵有輕微的響動。


    「你到底想怎麽樣?我給你錢,求求你,不要再來了好不好?」是孟邵暉的聲音。在工作的地方他強硬得像另外一個人,鮮少如此低聲下氣地懇求別人。


    「我不要錢,事實上你這點錢我還不放在眼裏。我隻想要你,我們不是配合得不錯嗎?我喜歡你的身體,你也喜歡我的。隻要你答應我,我保證不告訴你的小情人。」男人無賴的嗓音懶懶地從門板那邊傳過來。是石佑淳。


    「你敢威脅我?我可以告你,以任何方法讓你身敗名裂。」以孟邢暉的知名度及手腕,他說到做到,可「人外有人球外有天」這句活是永遠不能忘記的……


    「是嗎?那要在你還保有你知名大律師身分的前提下吧……根椐你的職業習慣,我相信你已經時我有所了解了,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合作嗎?」石佑淳的語氣中帶著輕鬆的笑息。


    「你這個卑鄙小人!」孟邵暉無法反駁,惱羞成怒。


    「嘖嘖!別生氣呀,你生氣的臉是很漂亮,可我還是喜歡你做愛時的媚態!」石佑淳惡劣地用力拽住孟邵暉的胳膊,把他壓倒在辦公桌上。


    「你是一個不要臉的下流胚!狗娘養的臭流氓!」孟邵暉破口大罵。


    「很好,你是一個欲望強烈的yin蕩男人,我們正好是一對!」石佑淳邪惡地笑著,狠狠地咬住他的唇。和隨心比起來,他更是從堅到外都被浸黑了,也更加冷酷。


    「啊,痛!」孟邵暉發出低聲的悲嗚,在辦公室中他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如果被別人發現,他將立刻聲名狼藉。


    「痛嗎?可是越痛越會令你興奮吧?」石佑淳隔著襯衫,準確地找到乳頭的位置,再次用力一咬。「怎麽樣?硬起來了吧?」他將手伸到他的腿間一握……


    ***


    你真的那麽恨我嗎?我還是不能有那麽一點點打劫你嗎?你知道我喜歡你,不,我是愛你的!我愛你!


    我不恨你,因為我從來沒愛過你,既然沒有愛又哪裏會有恨呢?勉強地說,有點討厭是真的,不過這並不影響我滿足你的身體。至於你的愛,省下來去給有它的人吧!


    不,我相信你是有感情的,我也相信你知道如何去愛,我知道!你對雪琪並不隻是出於對嵐姐的報答吧?也不隻是為了生活,你拒絕和我一起生活都是為了他們!尤其是雪彌,你迷上他了嗎?他才是想把你控製於股掌之中的人!


    是嗎?嗬嗬……如果我說我就是愛上他了呢?而且我永遠也不會愛上你!現在我要去找他了,永遠和他在一起,再見了,暉哥,或者,我應該說永別?哈哈……


    「不不,你不能離開我!你是我的!隨心!不要走!」好可怕!好冷!他走了!他頭也不迴地走了!他不能愛上別人,不能!


    「你醒了?太好了!在你追迴你的小情人之前我是否應該考慮將你交給警察呢?」石佑淳固定住孟邵暉左右搖擺的頭,漆黑的眸子直鎖住他驚醒瞪大的眼。


    「是你強暴我,我的行為屬於正當防衛。」清醒過來的孟邵暉盯著眼前肩部受傷的男人冷冷地說。隨心以外的人燃不起他的一絲溫度。


    「說強暴未免牽強,半推半就似乎更恰當。」石佑淳以指腹摩擦著他冰冷的唇。好美的一張


    臉!筆直挑起的眉,烏黑含怨的眼,執拗地抿成一條直線的唇,為了愛情而偏執瘋狂的人啊,


    終於有人可以打動他了,隱藏了三十八年的火苗在他心中蠢蠢欲動,這正是他要的,刀子刺


    人身體的瞬間,血腥的味道喚醒了他!


    「因為你威脅我。現在我不怕你的威脅了。」因為隨心已經看到了。孟邵暉用力咬住石佑淳的手指。


    「說得也對。其實你本來也不用怕我的威脅,他根本不在乎,因為他一開始就知道,從第一


    夜他把醉倒的你推進我懷裏,就已經看清了一切,我怎麽吻你的唇,怎麽撫摩你的身體,我


    甚至毫不費力地知道用力咬你右邊的乳頭你就會興奮,你的小x就會主動張開小嘴迎接我,


    因為他很好心地把這些全部告訴我,你在我的身體下申吟,扭動你的腰枝的時候,他睡得真


    的很香,還發出鼾聲……」石佑淳任他咬著,然後將手指硬探人他的口中,愛撫他柔軟的嫩


    舌。「無心比隨心更適合他,對嗎?我的寶貝……」他笑看他蒼白受傷的表情。


    「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因為你厚顏無恥得不屑說假話,更因為我了解隨心,他對我再無情我仍然愛他,所以不要以為我會逃進你懷裏舔舐傷門。」孟邵暉別開頭。


    「我知道你不會,我愛的就是如此偷執於他的你,你越是瘋狂我越是興夼!」石佑淳低頭吻他露出的雪白頸項。


    「你這個變態!你想怎麽樣?」孟邵暉一動也不動地僵直著。


    他知道自己推不開身上的男人,他也知道他剛才是有意躲慢了一步讓他刺中他的肩窩,他甚至沒有痛叫出聲,繼續在他體內衝刺,看著他在一片血氣的薰嗆和過分激動的情緒下昏倒在他懷裏。


    「我說了,我們正好是一對,我是變態,你也一樣,我們都想征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既然這樣,我們來合作如何?」石佑淳在他的肩頭印下兩排深刻的牙印。


    「什麽意思?」孟邵暉因為肩頭的疼痛微蹙起眉。


    「你調查過我,了解我的實力,而我同樣也調查過你,你和楚隨心以及關家兄妹倆的關係我都清楚,一旦關雪彌兩年後年滿十八歲,那時也就會是你和楚隨心永別的日子。我擁有足以和他抗衡的能力,我可以讓你和關雪彌勢均力敵。」石佑淳悠閑地品嚐著他緊繃的肌膚。


    「我憑什麽相信一個想要征服我的人?」孟邵暉冷笑。


    「我不是說過了?我愛的就是如此偏執於[碧波蕩漾錄入]楚隨心的瘋狂的你!所以我要幫助你。」石佑淳輕喃


    著含住他的右乳,舌尖不停地兜轉挑逗……


    ***


    「去非,還和他在一起嗎?連過去學校的學妹都知道你有情人了,這件事真的一下子傳開了,


    你家那邊沒事嗎?」楚隨心躺在藍天白雲下的草坪上,好久沒有這樣悠哉了!他蹺起一條腿,


    隨性地晃來晃去。去非和他的情人的事無意中被人曝了光,一考完試他就不見蹤影,直到昨天,暑假已經過了大半他才突然打電話聯係他。


    「是呀,舍不得他的熱情,也懶得分手。」向去非輕描淡寫地說。「雖然他優雅的貴公子形象


    因為他的事情曝光而毀於一旦,不過他反倒輕鬆了起來。鏡中花,水中月,花非花,月非月,


    隻有他是真的。他的身體是火熱的,他的心髒是有力地跳動著的。「我爸把我關起來不準出門,三天以前他出國了,我對我媽軟磨硬泡,很快就解禁了。」


    「三天前?那你為什麽不立刻和我們聯係?」躺在一旁的展平凡一骨碌支起身子怪叫。剛剛結束聯考的他將再次成為楚隨心和向去非的同校學弟。


    「我去找他了,這麽久沒見,也不能和他聯係,我很擔心。」向去非嚼著嘴裏叼著的草棍說。他一見到他就哭了,緊緊地抱住他不放。


    「你去找他也不耽誤打個電話紿我們吧?」展平凡不依不饒地說。


    「我沒空嘛!」向去非伸了個懶腰,呈大字形攤子在草地上。


    「沒空?打個電話都沒空?你在忙什麽大事忙成這樣?」展平凡繼續「逼供」。


    「做愛嘍!好不容易被放出來,當然要好好的抱他!」向去非無所謂地直說出來。在這兩個人麵前是無須裝摸做樣扮高貴的。


    「哈哈哈……我就知道是這樣!還說是懶得分手,你愛上他了吧?」楚隨心大笑著捶了向去非一下。


    「你願意這麽想也可以,反正現在除了他我對任何人都提不起『性趣』來。」向去非哼道,並沒有否認楚隨心的話。他愛上他了嗎?至少在他說愛他的時候他是心動的,甚至興奮的!下次,如果他再次說他愛他的話,他一定會迴報他同樣的話!


    「你們這兩個色狼!整天就知道做愛,小心早早變禿頭!」展平凡在他們頭上一人敲了一記。


    「平凡,我發現你長大了。」向去非一副有感而發的語氣,活像看著小鳥離巢的母鳥。


    「怎麽說?」展平凡翻了個白眼說。


    「去非是說你原來那麽可愛,動不動就拉著我們的手,抱著我們的脖子撒嬌,像隻小貓,現在變得張牙舞爪的,當然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楚隨心和向去非交換了一個眼色,嘻皮笑臉地逗展平凡。


    「那是因為你們都已經名草有主了,我又得不到什麽好處,當然要轉移目標了!」展平凡做了鬼臉說。「而且拜托你們不要用人家喜歡的帥帥的臉作出那種惡心肉麻的表情嘛。」


    「那也不能怪我啊,以前在美術社時你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是你自己問得老遠不肯給我追的!」向去非掐掐他的臉蛋。「而且還害得我被你的戩哥威脅!」


    「等一下,名草有主的是去非,我還沒有主啊,投入我的懷抱!如何?」楚隨心笑嘻啖地環住他的肩膀。


    「還說你沒有?雪彌算什麽?我才不要你,我不想得罪雪彌,他會是一個可以唿風喚雨的男人,如果可以,我倒是可以考慮去勾引他!」展平凡靠在楚隨心肩上說。


    「雪彌?他隻是我弟弟呀,我可不會那麽變態對他下手,為什麽大家邢喜歡把我和雪彌湊在


    一起?我是無所謂,可是雪彌的清白可是很重要的,被別人誤會缽悧了!尤其是孟邵暉,我怕


    他會從中作梗。」楚隨心認真地說。孟邵暉起先懷疑雪琪,現在已經完全把目標轉移到雪彌身上了。那家夥是個瘋子,他不能讓他傷害到雪彌!


    「開個玩笑啦!」展平凡說。現在隻有楚隨心自己還摸不清自己的心情,第一次到他家,被


    關雪彌冷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後他就大概知道是怎麽迴事了,比任何人都早發現這個


    事實,因為雪彌眼神深處所隱藏的東西和哥哥看他的愛人時是一樣的熱烈。「說起來那個孟邵暉最近怎麽樣了?」


    「最近還好,找我的次數不像前陣子那麽頻繁了,因為我找了個男人給他,有人滿足他自然就不用麻煩我費心費力了。」楚隨心知道石佑淳豈直和孟邵暉保持著關係,不過他和他做愛時仍然一如既往甚至更加放浪形骸。


    「哦,算你狠!那家夥對你的執著我看得可是一清二楚,你就真的這麽絕情?」楚隨心的冷酷有時讓向去非都不得不佩服。


    「說不上,本來也沒有過感情又怎麽談得上絕情?我一開始就沒給他希望,隻保持純粹的rou體關係,是他自己陷進來,哪能怪我?」楚隨心如此說,也是如此想。


    「去,幸虧我沒愛上你!不過人家也好想要男朋友哦!馬上就滿十八歲了卻還是處男,太丟臉了!」展平凡撅起嘴。以他天然美少年、絕對不含人工成分的條件怎麽會找不列男朋?


    「處男又沒什麽不好嘛,這樣你以後的阿娜轉一定會死心塌地,疼你疼得不得了的!因為男人都有處子情結!」向非凡揉亂展平凡的頭發。就像他一樣,他和他的第一次時他還是個處子,做愛技術差得沒法說,個性又正經害羞,叫他換個新姿勢簡直比登天還難!可他就是不可救藥地喜歡他!


    「唿……啊……昨天看電視看太晚了,困死了!我要睡一下。然後下午你們陪我去超市買菜吧。」楚隨心躺迴草地上說。河邊的樹蔭下是最舒服的!


    「又是你做飯?你家那對寶貝蛋不會?」向去非問。


    「是呀,雪琪也要上中學了,他們都開始長身體了,雪彌這一年長高了好多,幸虧我也右長,還高他一截,不然真的會被他超過去!等下要去買內,雖然他比較愛吃青菜,不過成長期的小孩是不能不吃肉的……」楚隨心說著說著就糊裏糊塗地睡著了。


    「這家夥!花花公子有時候也些奇的遲鈍!我們也睡一下吧,然後去陪他給他的小寶貝買東西。」向去非歎了口氣,對展平凡說。


    「嗬嗬……小寶貝可沒有他那麽後知後覺呀!」展平凡笑著閉上眼。


    三個大男生就這麽舒舒服服地躺在河邊的草坡上睡起他們的午覺了。


    ***


    孟邵暉仍然二碰到有適當的機會就把楚隨心召到家裏,兩個心照不宣地保持著幾年來「單純」的關係。看似平靜,實則波濤暗湧地等待著命運之神決定是否一刀砍斷他們之間羈絆的那一天的到來。


    至於石佑淳則是采取放風箏的態度,線軸掌握在他手中,枕著風兒的翅膀自由翱翔的風箏遠比斷了線無生命的擺設要美麗得多,也更加動人。


    因此他並不急於攻占孟邵暉的心,而是悠閑地一邊喝茶做生意,一邊蹺著二郎腿隔岸觀火。平常每周來找孟邵暉一、兩次,忙的時候幹脆根本不露麵。這種做法讓孟邵暉感到稍稍安心,並且逐漸不再那麽排斥他。


    「我會慢慢捕獲你,讓你成為永遠屬於我的東西——」


    他踏進房間時已經接近午夜了,淡淡的曖昧的味道在牆上、地上及天花板上輕飄漫舞,年輕的夜垂著玫瑰紅的手指輕柔地愛撫床上熟睡的人兒瑩白的身上,他輕輕地脫衣上床,不願弄醒他,隻是側臥著欣賞他的睡顏。


    他知道楚隨心來過了,因為他的表情慵懶而滿足。夜晚的他熱情放浪,帶著天生大膽的妖嬈嫵媚,隻可惜這株美麗的藤蔓纏繞上的是一棵無心樹。


    白天的他是迥然不同的,冷麵美人,辦事幹淨俐落,手段無情且不拘形式,他要的是最後勝


    利的結果。這樣一個強硬的男人又是怎樣甘心臣服在另一個幾乎小他十歲,在某種含意上要


    靠他生活的男人腳下呢?他是矛盾的,他為了楚隨心可以不惜一切,甚至與魔鬼為伴為他掃


    清障礙,但他的偏執與占有欲又使他不擇手段地想要將他永遠禁錮在自己身邊,哪怕他對他


    流露出的是厭煩與憎惡……


    這樣的他可恨、可悲又可憐,卻也比任何人都要可愛!


    石佑淳撫著肩部顏色已經變淺的傷疤勾起唇角,那是一個迷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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