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往迴家的途中,一路上,李茉蘋始終沒開口說半個字,隻是靜靜的坐在副駕駛座,雙眼直視著前方。


    最後,車子駛進他所住大廈的地下停車場,何逸凡終於忍不住了。


    “你沒有話要問我嗎?”他受夠了她的沉默,寧可她惱他罵他,也不願她如此悶不吭聲。


    他相信她絕對有聽到他剛才和老大他們說的話。


    她抿了抿唇,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希望我說什麽?”


    該死,他怎麽知道她想說什麽?


    “難道你剛才聽到我那麽說不生氣嗎?”他也不知道自個兒心中究竟是怎麽想的,一方麵討厭無理取鬧的女人,可一方麵卻又希望她對他發脾氣,好減輕他心中的罪惡厭。


    她又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長長歎了口氣,“你說的那些,早在交往之初,我就已經知道了。”


    隻是她沒料到當親耳聽他說出口時,心還是那麽痛,痛到她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應。


    明知道他就是那種男人,喜歡追求一時新鮮快樂,不想被誰綁住,她從不敢奢望自己會是那個能改變他的人。


    但自他嘴中聽到那些殘忍的事實後,她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堅強。


    這幾個月來,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太長遠的以後,甘心在眼前所能看到的現在,假裝每一個當下的幸福都是永恆。


    這麽做確實讓她快樂許多,也幾乎要忘了他們最終的結局仍是分離。直到今晚,聽到了紀端河和何逸凡的談話,她才明白原來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為了他,她和最疼愛她的家人吵翻,先前對他說什麽有和母親聯絡,其實也是為了讓他心安,所編出來的謊言。


    從小到大她沒交過什麽知心好友,如果哪一天他不要她了,她還真不知道有哪裏可以去。


    當然,她大可以迴家請求父母原諒。依他們對她的寵愛,一定馬上就會重新接納她。可是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即使父母肯原諒她,她也沒臉迴去見他們。


    “所以你覺得無所謂?”他瞪向她,覺得不可思議,“如果我們明天就分手,你也不在乎?”


    她的心被“分手”那兩個字刺疼了,但卻仍隻是露出微微苦笑,“就算我在乎又如何呢?你會為我停下腳步嗎?”


    他說不出話,隻能握緊方向盤。


    “其實你說的沒錯,如果哪天我們分手了,會傷心也是我自找的。”她幽幽的道。


    “夠了。”他低喝,不喜歡她這麽委曲求全。


    真是可笑,一向怕女人糾纏的他,這時競恨起她的乖巧來。


    “如果哪天你倦了,請記得第一個告訴我。”她輕輕的說完話後,便開門下了車,快步朝電梯走去。


    何逸凡瞪著她看似無謂的纖細背影惱怒著,卻不知在他見不到的蒼白容顏上,滑下了兩道清淚……


    晚上十點。


    李茉蘋愣愣瞧著掛在客廳牆上的時鍾,無聲歎息。


    廚房裏,放著一把洗好的蔬菜,原本打算等他打電話說要迴家時再炒,而桌上也擺著已弄好的涼拌青木瓜,可男主人遲遲不迴來,她隻能枯坐在客廳發呆。


    “算了,不等了。”她站起身,將餐桌上的碗筷和菜收進廚房,疲憊的想迴房休息。


    她覺得好累好累,累到明明很餓,可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


    昨晚自俱樂部迴來,她先上了樓,卻遲遲沒見他也上來。在門口等了十分鍾後,她忍不住迴到停車場看,才發現他的車已不在原地。


    之後一直到現在,她都沒再見到他,也聯絡不上他,手機不管怎麽打,都是處於關機狀態。


    她想找人幫忙,又不知該找誰。昨天雖然見過他不少朋友,但她完全沒有他們的聯絡方式,隻能獨自在家幹著急。


    一整天,她沒吃沒喝也沒睡好,身體已達到了極限,再不去休息,她懷疑自己會直接昏倒在客廳。


    就在這時,大門忽然被打開了。


    李茉蘋迴過頭,終於見到她等了整整二十多個小時的男人。


    她眼中先是閃過一抹光彩,但又隨即黯淡下來。


    他一失蹤就是一整天,都不曉得她會為他擔心嗎?真是可惡。


    “你迴來了。”她僅朝他微微點頭,便又朝客房走去。


    她現在不太想麵對他,也沒有力氣和他交談。


    “等等。”男人砰的一聲關上門,大步朝她走來,強迫她轉身麵向自己。


    “怎麽,有事嗎?”她勉強打起精神,卻還是有氣無力的。


    何逸凡雙手按在她的肩頭,語氣嚴肅:“我們談談。”


    這一整天,他思索了很多。


    他昨天沒迴家,今天又抓著韓行彥喝了整晚的酒,腦中雖然尚有很多想法還未厘清,但對於某些事他卻隱約有了概念。


    比如說,他不希望她離開的念頭,遠超出了他對維係一份長遠感情的厭惡。盡管他依舊排斥婚姻,但他或許能學習自此僅獨鍾她一人。


    他想通後便離開酒吧,一心想著快點迴家和她把話說清楚,沒想到卻在門口碰上了一個曾和他上過幾次床的女伴。


    其實他根本不記得對方了,是對方忽然叫住了他,想硬湊上來對他動手動腳,最後被他嫌惡的推開。


    他訝異的發現,那張過去曾令他驚豔的姣好容貌,如今看來卻是那麽的普通。當對方緊貼著他的時候,他腦中想著、心中念著的,全是家裏那朵純潔的茉莉。


    就在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對於李茉蘋的情鹹,不是他過去所擁有的任何一段男女關係能夠相比的。


    如果,承諾一份長久經營的感情,能重拾她的溫柔笑語,能讓他們迴到先前美好平靜的生活,他有什麽理由不答應呢?


    反正,他也不想和她分離。


    李茉蘋為難的蹙起眉,輕輕歎了口氣,“明天再說好嗎?我有點累,想休息了。”


    “我想現在談。”他堅持道,迫切的想告訴她,自己重新審慎思考過後的結果。


    “逸凡,我真的很累了。”李茉蘋感覺頭越來越昏,實在沒把握自己還能撐多久,而且一方麵她也害怕他想說的是有關分手的話題,因而有些想逃避,“我們還是明天再……”


    她的話突地頓住,雙眼直盯著他白襯衫衣領上的口紅印,且當靠得那麽近時,不難聞到他身上混雜著酒精和濃鬱香水的味道。


    那絕對不是她的。她從不用那麽鮮紅的口紅,也不擦那種濃得刺鼻的香水。


    她忽然覺得心髒被什麽東西狠狠掐住,痛得她沒辦法反應。


    所以,當她在家為他擔憂著急時,原來他是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嗎?那她的等待、她的擔心,又算什麽?


    “可是我想現在和你談。”渾然不知自己衣服上被烙了印的何逸凡,仍急著要讓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和心情。他想告訴她,他願意和她一起試著長久經營他們的關係。


    累積了許久的情緒忽然爆發,李茉蘋不知從哪兒生來了股力氣,用力推開了他,“放開我!”


    她受夠了。她不要再裝清高了,她根本無法忍受她的愛情裏有一丁點的雜質。


    他怎麽能夠這樣對她?過去的事就算了,但如此明目張膽的偷吃,她完全沒辦法接受!


    她喘著氣,跌跌撞撞的扶著牆朝客房走去,然而才沒走幾步,就被男人再度攔下。


    “茉蘋--”他不懂她為什麽反應這麽激烈。


    “你離我遠一點!”她激動的尖嚷著,恨極那不屬於她的香水味。“快點放開我……”


    她當初怎麽會這麽天真,以為這個情場浪子真會為她有任何改變呢?她根本不過是他一時新鮮想玩玩的女人。


    何逸凡被她失控的模樣嚇到了,隻好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茉蘋,你先冷靜下來……”


    “冷靜?我為什麽要冷靜?”她奮力掙紮,可虛弱的身子讓她的反抗顯得微弱,試了幾次,發現完全掙不開後,她恨恨的道,“我討厭你!”


    他怎麽可以帶著別的女人的香水味和唇印迴來給她難堪?


    他這麽做若是想讓她知難而退,那麽確實很有效。因為現在她確實想離開他了。


    男人的身體一僵,不敢置信的望向她,“你說什麽?”


    茉蘋的脾氣向來溫和,從不曾說過重話。“討厭”對她來說,已經是相當嚴厲的措詞了。


    “我說我恨你!”她氣紅了眼,也開始口不擇言,“我要分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分手?她居然說要和他分手?


    “不行!”何逸凡心慌意亂的道,“我不會讓你走的。”


    他已習慣了有她的生活,完全無法想像她若走了,他要如何麵對這充滿著與她的迴憶的房子。


    直到此刻,他才徹徹底底明白,她早就成了他生命當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先前卻還愚蠢的以為自己離得開。


    “怎麽?你何大少爺可以任意拋棄女人,我就不能提分手?”她冷笑,“沒關係,凡事總有第一次的,反正早晚要分手,還不如就趁現在分一分好因為愛他,所以她可以忽略他的過去,可以騙自己不在意他的未來計畫裏沒有她。


    可現在她隻是要求最起碼的忠誠而已啊,難道這樣會很過分嗎?他為什麽在擁有她的同時,還可以在外麵找其他女人?


    “不,我不要分手!”他像個怕失去最心愛玩具的孩子,抱住了她不肯放手,“你不能離開我。”


    他不能失去她!不管用什麽方法,他一定要將她留下,留在自己身邊。


    何逸凡昏亂想著,神情漸漸轉為狂亂,但她還沒發現。


    “我當然可以,你沒有權力限製我的自由!”她憤怒的推拒著。


    “我不會讓你走的,永遠都不會。”何逸凡喃喃的道,某個瘋狂的念頭在心底成形。


    他不顧她的掙紮,半拖半抱將她拉往自己的房間。


    “你做什麽?快放手……”這才注意到他神色不對勁的李茉蘋,害怕的嚷著。


    隻是已經太遲了。


    下一秒,她的身體陷入柔軟的大床之中,昏茫的暈眩威令她有片刻迴不了神。


    接著,“嗤”的一聲,她聽到了布料被撕裂的聲音。


    李茉蘋錯愕的低下頭,竟然見到他直接撕開了她身上的洋裝。


    “你……你……”她倒抽了口氣,被他眼中的瘋狂給駭著了。


    何逸凡低下頭,重重吻住了她微啟的唇。他狠狠的吮著、咬著,就算嚐到了血味兒也不肯放開。


    “唔……”她捶打著他的胸膛,卻哪裏敵得過男人的力量?


    她又疼又怕,他侵略的唇舌帶著濃濃的酒味,嗆著了她。


    酒精和憤怒已完全焚毀了男人的理智,她身上的衣服在轉瞬間被撕成碎布,露出她光棵的肌膚……


    “逸凡,你、你不是想和我談談嗎?”她慌亂的道,“我們現在談,好不好?”


    他抬頭,覷了她一眼。“可惜我現在不想和你談了。”


    他現在隻想藉著占有,好確定自己仍擁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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