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羅依抬手拭去她的淚,安慰道:“誰弄的已經不重要了,蠱蟲一旦種入體內便開始瘋狂吸收宿主的營養。為了保護孩子,我想了一些辦法,這些銀針能暫時克製住蠱蟲,不過終有一天蠱蟲會衝破它們。”


    小桃低頭咬著唇一言不發,仍有眼淚控製不住地滾出眼眶。


    “別難過,人終有一死。”她這樣不說話,弄得謝羅依都不知道怎麽安慰她了,“說不定有蠱蟲的幫忙我還能飛升成仙呢,以後呀,我就能罩著你了,你在人間就是女大王,多威風呀。”


    這話剛說完,小桃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把謝羅依嚇了一跳,忙撫著她的脊背道:“哎喲,你要不喜歡咱們就不做女大王了。唉,說不定這隻蠱蟲沒什麽本事,被我困在銀針裏,根本掙脫不了呢。”


    “我不飛升就是,我陪著你……”


    她勸說得挺無力的,小桃幾乎在嚎啕大哭,謝羅依無奈之下,隻得在一旁看著她,這丫頭從小就不輕易落淚,但每次落淚必定驚天動地的令人頭疼。


    幸好她哭得快,抽泣著一把摸幹眼淚,惡狠狠地道:“你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得出來,這種蠱蟲像是荔枝的手法,她就是喜歡把蠱染成金色。我找她算帳去!”


    謝羅依扶額:“別那麽衝動,荔枝現在是陛下的容妃,我也不敢得罪。”


    小桃不甘心:“容妃有什麽了不起,不把她千刀萬剮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的小姑奶奶,你去了趟陸家莊火氣怎麽那麽大。”謝羅依拉著她不敢鬆手,“荔枝敢這麽做是陛下授意的,你去找她算帳有什麽用?”


    小桃瞪大了眼睛:“陛下為什麽要這麽做?陛下從小和小姐感情很好的。”


    “他現在是皇帝了。”謝羅依歎了口氣,說出了真正的理由,“我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也沒有委身於他,他卻封我為昭國夫人。為什麽?還不是為了給澹台成德添堵,為了羞辱他,為了讓他被天下人嘲笑,為了讓他沒有資格坐上那個位子,為了讓他死。”


    她一口氣說了一堆,小桃打了個寒顫,半晌才道:“他就那麽恨殿下?”


    “天家無兄弟。”


    謝羅依說的對,天家無兄弟。


    田瀚海鄙夷地看著這個被他當作窩囊廢的皇帝:“澹台成德說了,是來清君側的,他這是要清誰?西群山已經死了,他這是要針對我嗎?”


    澹台上尋眉頭緊蹙,抿著唇不說話。


    每次見他這副樣子,田瀚海就來氣,冷哼一聲指著他的鼻子道:“誰都知道,他是衝你來的。清君側清君側,不就是要先清你這個君嘛。”


    還有這種解釋?澹台上尋投去一個驚訝的眼神,此人是邏輯鬼才啊。


    田瀚海冷笑著舒展了一下身體,道:“如今事態危急,本都督隻得挾你以令諸侯,就委屈你站在城樓上當個人肉箭靶子,我倒要看看,他澹台成德敢不敢射。”


    澹台上尋哈哈一笑:“天家無兄弟,他一定會射的。”


    田瀚海擰了擰鼻子:“那就讓他射吧,反正你也沒用。”


    被狠狠羞辱的澹台上尋怒火中燒卻無可奈何,他一肚子火不敢發,委屈求全:“那你可沒辦法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田瀚海道:“是你們兄弟相殘與本都督何幹?最多等你死後我再幫你報仇就是。”


    麵對此等胡攪蠻纏之輩,澹台上尋無奈道:“朕有一個辦法,不說能讓他一敗塗地,至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反敗為勝。”


    “老子沒敗!”田瀚海咬牙切齒。


    澹台上尋聳聳肩,雖然內心忐忑,但他是帝王,輸人不能輸氣,擺出一副愛咋咋地,你看著辦的樣子。


    沉默片刻後對田瀚海道:“你有什麽辦法?”


    澹台上尋道:“朕手頭正好有一副昭國夫人的畫像。”


    “那又如何?”


    澹台上尋道:“這是一副春宮圖。”


    田瀚海震驚得下巴快合不起來了,沒想到啊,一本正經的昭國夫人如此奔放,她不是大家閨秀嗎?


    轉念一想,也對,她還有一半的蠻夷血統呢。這樣的女子果然別具風味。


    “拿來我看看。”


    澹台上尋道:“不可。”


    “為何?”


    田瀚海有些惱怒,很快他反應過來,難道上麵畫得是你和她?”


    澹台上尋點了點頭,竟略帶羞澀。


    田瀚海心想,好好的一棵白菜被豬拱了。


    “你是想拿著這幅春宮圖去刺激澹台成德?”


    “正是。”


    “可我覺得,先前昭國夫人說的話也很有道理。”


    澹台上尋道:“她與澹台成德成親不過大半年,能有朕了解他的性子嗎?”


    田瀚海陷入了兩難,踱步著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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