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瀚海的神情猶如嗜血妖魔,一字一句地道:“澹台成德來了!”


    種蠱


    澹台上尋和謝羅依都呆住了,兩人異口同聲:“不可能……”


    田瀚海在兩人的臉上來迴掃射,見兩人不像是隱瞞了什麽,便道:“有什麽不可能,澹台成德已經攻到城下,你們二人,一個奸夫一個□□,他這是要來報仇!”


    此時的澹台上尋在他眼中已經不是一個帝王,隻是比螻蟻大一些會喘氣罷了。


    “將這對奸夫□□掛到城樓上去!”田瀚海一邊指揮手下趕緊將他們綁了,一邊罵罵咧咧,“本將軍倒要看看,他還敢不敢攻城。”


    小桃急著想跑出來救她,被謝羅依以眼神製止,好好躲著,說不定還能有機會絕地反擊。


    小桃看懂了她的意思,悄悄地掩身在帷幔後。


    澹台上尋受到打擊一蹶不振,他以為澹台成德不死也是個病秧子了,哪裏想得到他還能兵臨城下。


    與已經傻了的澹台上尋不同,謝羅依麵對田瀚海的親兵毫不畏懼,冷笑道:“大都督若真這麽做了,隻會激怒澹台成德,讓他攻城攻得更猛,您的腦袋也掉得更利索。”


    田瀚海以為她瘋了,嘲笑道:“昭國夫人未免太將自己當迴事了吧,你背叛了他,還指望他能放過你?”


    謝羅依沒有正麵迴答他,反而笑了笑:“大都督將我和陛下掛在城樓上看上去是在幫他泄憤,實際上是在向天下揭露澹台成德被我倆戲弄,淪為笑柄。他這人極好麵子,您這麽做隻會讓他惱羞成怒,殺你泄憤。”


    田瀚海沉默了一下,拽住她的下顎道:“本將倒是很期待他被激怒的樣子。不過,隻要你肯委身於我,我就放過你,隻把這個窩囊皇帝一人掛上去。”


    謝羅依道:“不可能,我得忠於我的夫君。”


    田瀚海鄙夷道:“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過,還當自己是貞潔烈婦呢?本將軍能看上你,給你一個機會,你就該感激涕零。”


    “大都督現在想的該是怎樣抗敵,而不是想著床笫之歡。”她看了一眼澹台上尋,本是同情之色瞬間轉成了獻媚之氣,“大都督若能成為天下之主,妾身自然是您的,隻是現在妾身不能不忠於陛下。”


    這話分明就是在躥騰著他造反。


    田瀚海瞧見澹台上尋投來怨恨的目光,心情轉好,雙臂抱胸,篤定地道:“你說下去。”


    謝羅依瞧他那樣子,似乎並不擔心戰況,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不免擔心起澹台成德來。


    “妾身也想賣弄聰明為大都督出謀劃策,但妾身對戰場之事一竅不通不敢胡亂出主意,隻祝大都督旗開得勝。”她笑意盈盈,坦然地看著他。


    田瀚海笑了笑,放過了她,拽起澹台上尋,如同拎小雞一般出了新慶宮。


    謝羅依鬆了口氣,腿有點軟,捧著肚子坐下,這才發現自己手抖得厲害。


    小桃從帷幔後出來,握住她的手道:“奴婢應該先去見殿下的,這樣他就不會誤會小姐了。”


    她是聽到了剛才田瀚海的那些話,猛然驚覺自己忽略了一件事。當日她被困在陸家莊的地窖裏昏迷了十幾天,醒來後就想方設法地逃出去,但陸家莊的人每次都在她的飲食裏下軟筋散,等到她好不容易逃出去後,中原大地已經風起雲湧了。


    她掛心謝羅依,跑出來後就打聽她的消息,得知她進了宮也沒多想,就跟了進來。原以為要費一番周折,沒想到皇帝很慷慨,她們很快就見麵了。


    謝羅依歎了口氣:“沒用的,我隻要被皇帝帶進宮裏,我的清白也就沒有了。”


    小桃收斂了思緒,想著可行的方法:“我們和殿下好好說,他會相信的。”


    謝羅依苦笑道:“他相信也沒用,天下人不會相信的。如今我與他,隻有一條路可走了。”


    小桃難以接受,壓低了聲音搖頭道:“不會的,您和殿下有孩子了,殿下不會拋棄您的。”


    謝羅依道:“我爹也拋棄我了。不是他狠心,而是為了保全家族,不然整個家族的名聲都要被我毀了……”


    “那也不能犧牲您一人啊!”小桃憤然站起身,“我這就出宮,去找殿下說清楚。”


    “小桃,”謝羅依叫住她,“我已經決定了。”


    “決定什麽?”小桃站住,茫然地看著她。


    謝羅依卷起衣袖,露出半截小半截手臂,白皙的皮膚下有一道金色的閃電狀的暗痕,暗痕四周布滿了細小的針眼,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被蚊蟲咬的。


    “我活不了多久了,何必給大家添麻煩。”


    小桃輕輕地捧起她的手臂,瞬間湧出了淚光,一滴滴地落在她的手臂上,半天才問:“誰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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