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帝有沒有可能呢,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是年輕的皇帝最有可能玩的一招。


    田瀚海來迴地踱著步子,不如明日進宮給這兩人一個下馬威,讓這座漂亮的宮殿沾沾血腥味。


    血染宮闈


    寅時剛過,田瀚海就耐不住了,畢竟自己的小兒子無緣無故死於非命誰都沒心情等到天亮。很快京都寂靜的長街上響起一陣令人恐懼不安的馬蹄聲,群馬嘶鳴紛踏,踏碎了人們夏夜裏的美夢。


    宮門已落鑰,但田瀚海的隨從謊稱有機密戰報誘騙小內監打開宮門,這下好了,潛藏在黑夜中的一支數百人的輕騎兵長驅直入,直搗內廷,一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


    西群山正在宮中一直未睡下,聽到外頭傳來的驚叫聲,他迅速在羽林軍右都統裴理的幫助下躲了起來,倒是澹台上尋沒有防備,在關雎殿被抓了個正著。


    他與儷貴妃皆從睡夢中驚醒,衣衫不整,發髻淩亂地赤足跑了出來,見殿外火光通明,田瀚海手持長刀,他身後是烏壓壓地鎧甲士兵,冷酷的臉在昏暗中看不真切,隻感到濃重的殺氣。


    他不由地被嚇懵了,攀著他的儷貴妃也嗚嗚地哭了出來。


    “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麽?”澹台上尋一貫的柔弱,隻是這迴與往日在西群山麵前不同,真假各占了一半。


    田瀚海鄙夷地看著他:“陛下無端殺我幼子,我今日是來討個說法的。”


    澹台上尋一臉茫然:“愛卿在說什麽呀,朕什麽時候做過這種事,愛卿莫要被奸人挑唆!”


    田瀚海冷冷地哼了一聲,眸如烈火,唇如利刃,步步緊逼。


    “除了你,還有誰敢殺我兒!”


    “朕真的沒有啊!”澹台上尋也是急了,但他知道此時不能退縮更不能承認。


    田瀚海根本不聽他的解釋,悲憤的聲音劃破夜空,像要撕碎麵前的人一般:“我忠心耿耿為你澹台氏的江山戍邊平叛,可你卻恩將仇報害我家人!今日我定要你血債血償!”


    澹台上尋急忙擺手:“不是朕,朕真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朕還需要愛卿鎮守京都,怎麽可能做出這種自毀長城的事呢!”


    他說的貌似有些道理,田瀚海的腳步一滯,但最終還是穩穩地踏上了台階。


    宇文辭將皇帝護在身後,長劍擋胸,吼道:“大膽狂賊!還不退下!”金吾衛們一字排開,田瀚海身後的甲兵們拔刀在手磨刀霍霍,如漆黑的夜裏憑空劈過的一道道閃電。


    田瀚海根本沒將宇文辭放眼裏,他眼裏隻有皇帝,皇帝如受到驚嚇的小綿羊,帶著自己的妃子一步步後退,要不是被包圍起來,他恨不能拔腿就逃。


    “愛卿冷靜,冷靜啊!”澹台上尋帶著哀求的口吻,他沒把握,也不知道這個殺紅了眼的田瀚海到底是真瘋了還是裝的。


    他隻能繼續道:“愛卿不可大逆不道行此不忠不義之事啊!朕久居宮中,沒理由要殺你的孩兒。退一萬步講,即便朕做了,今天也不會任由宮禁如此散漫,給爾等可乘之機啊!”


    田瀚海眯起了眼,皇帝這話看似在勸自己,怎麽聽上去卻有種埋怨身邊無人可用的意思。護駕的親兵們是少了些,誰讓禁軍都掌握在西群山手中。不過禁軍一個都沒來,有些說不過去了……


    田瀚海似乎想到了什麽,誰說皇帝和西群山一定是互相生厭的,他們說不定可以聯手算計自己。


    突然,身後腳步紛踏,姍姍來遲的禁軍還是包圍了田瀚海的甲兵。


    田瀚海低頭自嘲地笑了笑,看來還是有一支禁軍是向著皇帝的,隻不過皇帝和西群山沒一個好鳥,他們以為有禁軍就能與自己對抗嗎?簡直做夢!


    田瀚海眼中的殺氣泄露,第一個感受到這股殺氣的宇文辭揮劍來擋,刀劍相擊電光火石。


    反應過來的金吾衛們和田瀚海的甲兵立刻纏鬥在一起,而一旁的羽林軍竟在這場力量懸殊的爭鬥中冷眼旁觀。


    宇文辭已經無法分心,他既叫不出護駕也不知道皇帝現在怎麽樣了,田瀚海的長刀如排山倒海的氣勢壓了過來,他在刀鋒的唿嘯中唿吸困難,一方大將竟然有如此內力,絲毫不輸江湖高手,自己真是小看他了。


    田瀚海應對宇文辭也頗為吃力,這畢竟是皇帝身邊的第一高手,但他與宇文辭留一手的做法不同,招招殺手。


    宇文辭一開始還忌憚他是朝廷重臣想留活口,但很快他就覺得這是種愚蠢的想法,高手相搏,不就是你死我活嗎?


    然而他覺悟的有點晚,田瀚海的幫手湧了上來,不詳的陰雲越來越濃。


    此時他聽到澹台上尋在大喊:“你們在幹什麽!快來護駕!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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