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說邊趕人,澹台成德從未受過這樣的氣,一句話都不讓他辯解還要被趕出去,他堂堂大晉朝的王爺,不要麵子的嗎?


    俗人


    澹台成德往日在花叢中廝混慣了的,隻是他素來對自己的身體很愛護,不願與女人過度親近,雖然有些江湖秘術宣揚采陰可補陽,但他身邊的那些親王貴胄們常常縱/欲過度後不是精神萎靡,就是疾病纏身,這讓他覺得與女人親近多了就會折壽。


    李環笑話他,說他是和尚。白無眉也笑他,說他有隱疾,不舉。


    澹台成德並不在乎他們的嘲笑,他們不懂罷了。況且和女人糾纏是件很費力的事,她們仿佛成天沒事可做一般,需要男人無時無刻的照顧和陪伴,這讓他厭煩。


    他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和嘲笑,他甚至準備為心愛的女人守身如玉,隻是這個美好的想法在他十四歲的時候被打破了。


    他的太子哥哥將他拐進妓院,在靡靡之音,酒醉瘋狂下初嚐魚水之歡。


    等他第二天醒來後,瞬間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但大家都很高興,太子哥哥甚至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跟兄弟們說小七長大了。


    他又羞又氣,罰自己瘋狂飲酒,漸漸地他就能千杯不醉了,本想讓太子哥哥也吃點苦頭,沒想到還沒等自己出手,他就已經因謀反被下獄,不久就慘死獄中。


    與其他人不同,澹台成德並沒覺得床笫之歡有多美妙,反而因為美好的想法被打破鬱鬱寡歡了許久,雖然此後他一直流連青樓,卻對其間妖嬈可人的女子提不起絲毫興趣甚至有骨子裏透出的反感,好像是她們偷走了他的清白似的,所以燈火稍暗,他就一陣緊張,倒真的有點像白無眉說的,不舉。


    無論是溫柔的紅玉還是異域風情的惜芝拉,他對她們都是一張麵孔,而唯一讓他稍加憐惜的就是清越郡主,那個從小寄養在宮中與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女孩子,她是他的妹妹,他從小就這麽認為,哥哥照顧妹妹也挺應該的,但沒想到清越並不隻將他當作哥哥,她還想要更多。


    直到她遠嫁了,他鬆了口氣,可沒幾年她的一封求救信又將他拉迴不得不照顧她的煩惱中,他母親囑咐過的人,他不能不救,不能因為母親不在了,就把曾經答應下的事一掀而過。不過他有打算等大事定下後再將她擇一良配嫁走,越遠越好。


    隻是現在計劃不得不提前了,因為謝羅依不喜歡,沒跟他商量就想將人送走。


    其實送不送走他倒也無所謂,有謝運和裴予幫忙他也覺得安全,所以也就默許了。


    裴予派人知會他說是將人藏在金盤寺,他覺得這地方偏僻應該不會有人注意,便想著過幾天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將人送出京都,沒想到沒幾天就出了意外。


    更意外的是他沒想到謝羅依會徑直去皇宮救人,自以為是的那種,好像他真的和清越有什麽狗血關係似的,而她深明大義,深入虎穴,深以為然地成全了他們。


    她是很有本事,一頓操作猛如虎,一夜之間就救下了人,但也是一夜之間讓他精神快奔潰了,他甚至在恍惚中想,若找不到她,自己該怎麽辦……


    不如就此斬蛇起義,衝進去算了。


    他眼線眾多,剛想進宮半路就被白無眉攔住,這家夥竟膽大包天地罵他有勇無謀,莽撞得如同老匹夫,又罵他像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酸書生,沒半點主意還想著要救人。


    他快被氣死了,氣她被自己縱容得養成了擅作主張的壞習慣,又氣自己眼線眾多,惹來了多管閑事的白無眉,不過最氣的還是自己,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一路對她甩臉子。


    在金盤寺的小院裏,他雖發現清越失蹤了,但並沒有覺得是謝羅依拐走了她,因為新晉羽林軍右都統裴理出現了,出現在了塵的禪房裏,又攔住了他的去路,他就算反應再慢也猜出了是裴理帶走了清越。


    看來裴予千防萬防,卻沒防住自己的兒子。


    他很高興這麽快就抓出了奸細,但與她一起坐車進宮時他就高興不起來了,她情緒低落,也不與他說話,也不對他噓寒問暖,幾日不見,竟陌生如此。


    她這是在生哪門子氣,該氣的是他才對。


    那日他臨時有事折返,處理完正事後想抱一抱她再離開,卻在窗下聽到她一直在偷偷服用避子藥,當時他就氣得渾身發抖,差點沒吐血。


    她是他最心愛的女人,是他從小就想過要為她守身如玉的女人,可是她呢,辜負了他,還懷著不知怎樣的心思,就是不想與他有牽絆。


    原以為故意分開幾日冷冷她,彼此都能冷靜一下,沒想到自己是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反倒是她,沒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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