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空發呆!”謝濟武擠到她身邊,與她背靠著背,兩人已經被圍到了牆角。


    “我發現他們力氣雖大但行動遲緩。”謝濟武已有了主意,壓低聲音對她道,“一會兒你擋著,我偷偷爬過去殺了那丫頭。”


    事到如今她隻能硬著頭皮道:“行吧,你抓抓緊,不然你老姐我就該被分屍了。”說完就揮了揮手中的劍,吸引大家的注意。


    “放心吧。”他迴答的很敷衍,慢慢地蹲下身,果然沒人注意到他,而紅衣少女躲在眾人之後操控全局,此刻正好被擋住了視線更是發現不了他。


    謝濟武匍匐著慢慢地朝他們爬過去,循著間隙冒著被踩的風險小心地在期間穿梭。謝羅依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自己或許也可以這麽幹。


    可她剛蹲下就有一把劍扔了過來,雖然劍頭扔偏了,隻是劃破了她的衣裳,但也驚得她一身冷汗。


    真是不公平!謝羅依欲哭無淚,眼瞧著人群越來越近了,她隻好再次閉著眼揮劍而上,劍往前一捅,捅進了某人的肚子。


    她仿佛被捅的人是自己,慘叫著拔出劍,帶著一道激揚的血線。


    那人腳下一頓,梗著脖子低頭看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肚子,看看沾血的手,愣在原地沒有反應。


    難道要每人都來上一劍嗎?她正躊躇時,隻覺耳邊有風,一人揮著長凳朝她腦袋砸下。她機敏地避開,隨手就是一劍,這一劍有了經驗,手中力道不足最多也就是劃破那人的表皮,但血立刻就湧了出來。


    隨著那人呆愣在當場的同樣反應,謝羅依立刻就主動出擊連續刺傷數十人,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嘛。如法炮製的後果就是給謝濟武提供了迅速撲向紅衣少女的捷徑。


    紅衣少女見狀慌不擇路,除了逃她沒有更好的辦法。謝濟武想要捉住她也不容易,他畢竟有傷在身,一逃一追就在消耗時間。


    謝羅依很無奈,她雖然憑一己之力放倒了大部分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才子們,但麵前這幾人她卻不敢輕舉妄動。


    久經沙場的田勝利走在最前麵,其次是和澹台成德眉來眼去的玄衣公子,他身後不遠就是澹台成德,最後是兩個鼻青臉腫衣衫襤褸的程之清和李淮陽,他們五個人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堵住了她的去路。這幾個人身手應該都不錯,對於刺一劍就能倒,她實在很懷疑,況且那些發愣的傷者有些已漸漸清醒過來。


    她不忍去刺澹台成德,咬咬牙往最近的田勝利刺去。


    哪知劍鋒還沒刺到跟前,田勝利竟猛地握住劍刃,任由掌中鮮血汩汩而出也死不鬆手。謝羅依暗道一聲糟糕,用力拔劍,竟紋絲不動,他仿佛不覺得疼一般。


    馳騁沙場的硬漢果然非同一般,他這身子怕是銅牆鐵壁鑄成的吧?


    她來不及欣賞這堅硬如鐵的肌肉,隻聽啪地一聲,手中長劍斷成兩截。


    一恍神的功夫,田勝利已手握斷箭朝她捅過來,要不是受控於蠱術行動僵硬,謝羅依定難逃此劫。她機敏地躲開,卻躲進了玄衣公子的攻擊範圍。


    玄衣公子僵硬地抬起手臂,準確無誤地對著她的天靈蓋劈下,謝羅依叫苦不迭,腳下一滑,以狗吃屎般的姿態滑倒在澹台成德麵前。


    她想學謝濟武那樣偷偷地從他身旁爬過去,可澹台成德的反應也非常靈敏,手中的碎瓷片對著她脖子劃來,要不是她連爬帶滾地後退,非血濺當場不可。


    不遠處謝濟武還沒有追上紅衣少女,玄衣公子掌風如刀,田勝利手中的斷刃估計能將她劃成一朵花,至於衣衫不整雙目通紅的程之清和李淮陽,更是一人提著一把刀,銀光閃閃得真是要命。


    無路可逃之際,謝羅依審時度勢放棄了抵抗,挺身撞向澹台成德手中的碎瓷片,畢竟他手中的算不上一個兵器,再說了這個殺傷力最小,隻要撞得巧,說不定還能保住一命,總好過被這些人刺成刺蝟。


    可是當碎瓷片刺入身體時,她還是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他下手不輕,碎瓷片幾乎整個沒入身體,血雖流得不多卻讓人頭暈目眩。


    她不可思議地望著自己的傷口,他還真的下得去手啊,原本的那一點僥幸蕩然無存。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攀住他的手臂免得自己摔下去,動情地喚了一句:“相公……”


    看著她支撐不住一點點的往下滑,澹台成德突然覺得眼眶幹澀,原本無感的心就像是在被鋸子拉扯,痛得他忍不住彎下腰來,膝蓋重重地撞擊在石板上,而那雙僵硬的手無意識地托住她的身子。


    看到他終於有了一點點反應,謝羅依燃起了希望,趁著自己還殘留著最後一點意識,忍著痛哽咽著:“相公,你可別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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