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吉尼亞殖民共和國呀,簡單的說,就是由眾多國家的移民聚集到西方的新大陸後建立起的平等的國度。」


    將撕裂的索具重新拚接起來的羅賓說道。


    戰鬥結束已經過了4個小時。


    損傷嚴重的『烈馬號』正進行著搶修作業。


    不過因為疲勞的緣故,進度不容樂觀。「反正都到傍晚了,就撐到天黑吧!」彌漫著這樣的情緒。


    在羅賓旁邊將碎繩擰合的修芬又問:


    「平等的國度?也就是說,沒有身份的貴賤嗎?」


    「表麵上是啦。實際上階級的差異是有的,奴隸也在製度上被認可。我反倒覺得更野蠻呢。一群惡心的家夥。」


    「你好象不太喜歡維吉尼亞呢?」


    「說實話,非常討厭。」


    似乎有些隱情,羅賓的話很不客氣。


    「那幫家夥,鬼才會喜歡呢。盡是些下流的暴發戶……那個國家的女人,一點兒都不懂禮貌!」


    「………」


    如此沒有說服力的評論也實屬罕見了。修芬想歸想,嘴上卻沒說。


    「……而且啊,就算船被燒了、同伴被殺了,你覺得有必要做到那種程度嗎?」


    望著那艘牽引著的俘獲艦,羅賓問道。


    駕駛這艘船的敵人,真實的身份是尤格多拉希爾合眾帝國的海軍。


    尤格多拉希爾,


    支配著斯雷德拉大陸,並妄圖征服亞拉米斯的超級大國。


    雖然海上的優勢目前仍掌握在亞拉米斯的手中,然而從戰場上的表現可以看出:這些對手,絕不容小覷。


    原名『瓦爾基莉亞』的敵艦,也被冠上了一個亞拉米斯式的名字:『瓦格雷』。她的修理已經結束,隨時可以起航。等決定了船員之後,就會先行返迴亞拉米斯吧。


    先前的戰鬥中,共陣亡46人。


    全都是尤格多拉希爾的,其中被維吉尼亞人殺死的竟高達43人。


    『的確,太過分了……』


    迴想起衝進船艙時見到的地獄,修芬的怒火油然而生。


    「那麽,再問一下……亞拉米斯和維吉尼亞的關係是?」


    「中立呢。雖然有過數次的小摩擦……不過,目前還沒有敵對的跡象哦」


    「翻臉的話可不得了呢」


    修芬表情嚴肅地點點頭。真走到那一步的話,亞拉米斯將在阿塔蘭特海的東西部腹背受敵,被孤立起來。


    然而,羅賓的表情卻很爽朗。


    「恩~我覺得沒必要想得那麽複雜啦。維吉尼亞人中的七成都是亞拉米斯的移民及其子孫,通用語也是亞拉米斯語。應該不會有人想和自己的故鄉開戰吧?」


    「啊~所以才都是女的呀。」


    被救起的薩滿的同伴共有30人,全員都是女性。


    這種一般來說十分異樣的狀況,如果有了亞拉米斯人的祖先的話,反倒變得很正常。


    「在維吉尼亞裏,那樣的集團意外地多。船上要是有男人的話,時常會成為紛爭的火種呢。」


    「這一點深有體會……」


    修芬撇過頭去,


    「那,尤格多拉希爾的水手也都是女生,這又是為什麽呢?」


    俘獲艦上的船員全都是女性,使得亞拉米斯少女們很震驚。


    俘虜約有130名,加上被薩滿殺死的人,全員都是女性。


    而更震驚的是,她們幾乎都是十多歲的少女。


    這簡直……


    「簡直就是少女艦隊嘛」


    「就是說呀!」


    平時一貫女同的羅賓,一扯上女生的話題就會咬住不放。像隻鯊魚一樣。


    「俘獲以後,看到那些俘虜的臉我都嚇了一跳呢。個頂個的都是a級的可愛mm啊!想殺了我嗎!?是想悶殺我嗎!?」


    這算哪門子的死法,怕怕。


    「……呐、修,有傳言說呀,尤格多拉希爾海軍正———」


    羅賓壓低了聲音想要說些什麽,


    但是,從後艙口探出臉來的艾蓮卻先她一步向修芬喊道:


    「小修修,船長點名叫你哦~!請你去船長室一趟~!」


    同一時刻,船長室內。


    「為何!為何那艘船的指揮官,並非妾身而是副長!?」


    「不是說了很多遍了嗎?這是慣例啦。」


    麵對頂撞不休的法牡,賽內卡也不耐煩地解釋道:


    「俘獲敵艦時,俘獲的船艦交由副長指揮。另外,能將船艦安全送迴本國的話,就會把該船賞賜給她。這是亞拉米斯海軍的慣例,都持續了200年了呢。」


    「可是船長!發現那艘船的是妾身,率領衝鋒隊占領船尾甲板的也是妾身的部隊!最高戰功是妾身的呀!所以所以,把那艘船交給妾身也是合情合理的啊!」


    「說真的哎,我也不想把她交給副長啦,那樣會增加我的工作量的。不過不行的,慣例就是慣例。我也無能為力呢。」


    「總有例外吧!」


    「也許吧。至少本次事件還夠不上特例。非常遺憾,歡迎您下周再來~」


    「可惡——!!」


    法牡激烈地抗議,賽內卡卻愛理不理的。始終表示「已經決定了」。


    另一方麵,艾莉爾副長則在房間的角落裏保持著沉默。無論法牡如何叫喚,自己的指揮權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她,很清楚這一點。


    「夠了!再也不求汝了!汝這個……臭粑粑白毛女!」


    法牡唿哧唿哧地跑出了船長室。


    幾乎在同一時刻,修芬與她擦肩而入。艾莉爾的表情顯出了微妙的僵硬,然而誰也沒有察覺。


    「請問……您叫我嗎?」


    「對呀~」


    賽內卡微微地一笑。


    「嘛~嘛~過來過來。諾可洛絲,那份文件呢?」


    「來了來了。已經準備好了哎。」


    「很~好」


    將生硬地遞過來的文件接到手中,賽內卡又把它和筆一起遞給了修芬。


    「在這兒,我想讓你簽個字。」


    「隻要簽上名字就行了吧?」


    「恩恩。快寫吧。」


    文件的標題是『衣類等配給申請書』,看來是和衣服有關的申請報告。


    正當他準備隨意地簽上名字的時候,


    「……恩?」


    忽然發現,在文件的署名欄處被挖去了一塊方形的小洞。


    『這是……雙層的……?』


    於是他掀開第一頁,確認起下一頁的內容。


    跳出來的文件是———


    『婚姻登記表』


    嚇了他一大跳。


    「這……!這是啥米呀!?」


    「哎嘿~?露餡鳥~」


    賽內卡吐著舌頭,咚地敲了下腦袋。她的姿態像個惡作劇被發現時的少女,然而她的行為已經遠遠超越了惡作劇的範疇。


    「我說船長!這、這不是申請衣物的文件,對不對!?這是登記結婚的表格,對不對!?」


    「別在意那些小事兒啦!」


    「一點兒都不小!問題很嚴重!我要求一個合理的解釋!」


    拍著桌子大叫起來的修芬。


    要是剛才沒發覺,就會在『夫』那一欄裏填上自己的名字了。『妻』那一欄自然不用說,已經赫然地寫上了賽內卡的大名。換句話說,下筆的那一瞬間,這張證書就完成了。


    『也、也就是說……我同意和船長的婚事!』


    恐怖的真相嚇得他麵色鐵青。欺詐也要有個限度啊!!


    然而賽內卡


    的表情,卻忽然「唰—!」地一下繃得緊緊。


    「聽著、修喵,我要和你說個很嚴肅的話題。」


    「……您,是想說?」


    「現在,亞拉米斯正處於高度的戰爭狀態。理所當然的,為了警戒間諜和破壞人員,外國人的入境變得異常困難……說真的,就算把修喵帶迴去,依現狀來看,別說取得公民權了,就連入境都不可能呢。」


    「哎……也、也就是說,我無法進入亞拉米斯……?」


    「沒~錯。依現狀來看,啦」


    賽內卡刻意停頓了一下,


    「不過,和我結婚的話就不同了。和亞拉米斯人結婚的人,會自動享有亞拉米斯的國籍。入境也幾乎暢通無阻。隻要你在這張紙片上簽字,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所以,來吧來吧,現在立刻馬上就簽上你的名字!」


    「不,可是……等、等一下———」


    「啊,順便說一下,亞拉米斯海軍的船長作為女王陛下的代理人,有資格讓婚姻正式成立。需要在有關部門辦理的一切手續都可以全部免除。隻要你簽上了名字,就會立刻由我受理、由我審批、由我通過。很方便吧?」


    「請你等一下!!」


    這次叫起來的是副長,而且聲音基本上都啞掉了。


    「就、就就、就因為這種理由結婚,實在太胡鬧了!這是違法!這是犯罪!天理都會不———」


    「那麽副長,修喵不能入國,隻能做個難民你就高興了?」


    「嗚…………」


    「再說就算結婚,也不是真的要做夫婦啦。可是不這麽做的話,修喵會很麻煩的。隻是圖個方便罷了。」


    隨後,賽內卡的視線轉向了修芬:


    「還是說修喵,你和我結婚……會不快樂?」


    「哎……?」


    被寂寞的表情注視著,修芬他、動搖了。


    「如果修喵真的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的。好麽?就算騙我的也好,你都不願意麽?」


    「這、這個———」


    「你……討厭我麽?」


    「……………………嗚」


    將手中的文件攥得緊緊,修芬不知所措了。


    2


    「請容我考慮一下」修芬留下這句話,退了出去。


    「…………………究竟有幾分是真心的?」


    艾莉爾瞪著眼睛問道。為了準備晚膳,諾可洛絲去了廚房,此時的房裏隻剩下賽內卡和艾莉爾兩個人。


    「真心?你指什麽?」


    「當然是那個啦!就是……結、結婚的事情!」


    「啊啊,是那個啊。」


    賽內卡癱靠在椅子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啊?因為不這麽做的話,修喵就迴不去了嘛」


    「理、理是這個理兒啦!」


    艾莉爾苦澀地點著頭,


    「可是,我還是無法接受!我絕不認同!」


    「怎麽了嘛,副長。你從剛才起就有些不滿的情緒哎?」


    「所以說啊!就是輕、輕言結婚的事啊!明明不是真心的———」


    「也就是說,是真心的就沒關係了吧。」


    「哎?」


    「是嘛~是嘛~。恩恩,那就沒問題了。我可是非常認真的哦。」


    「哎?哎?」


    「哎呀~,連你都讚成這門婚事,我很欣慰呀。我和修喵都沒有親人了,就拜托你做媒人吧~?啊,該想想致辭了呢~?」


    「啊……嗚……可是,那、那個……!」


    艾莉爾明白自己踩中了陷阱,想出言辯駁。可惜混亂之下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賽內卡愉快地享受著她不知所措的表情。片刻之後,


    「比起這個,副長。」


    她的語氣忽然帶上了認真,


    「現在,我們最該搞清楚的問題,不是修喵的事,而是『那艘船究竟怎麽迴事?』。明白我的意思麽?」


    「!!……為什麽隻有女性,是麽?」


    「恩。嘛,我也找了些健康的俘虜問了話,可一個個都不肯說。戰鬥手法的老練也好,隻字不提的緘默也罷,她們分明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家夥。至少,不會是普通的水手。」


    「所以,那個傳言果然……」


    「對,是真的。」


    帶著罕見的嚴肅,賽內卡點點頭。


    兩人所說的『傳言』就是———


    「對亞拉米斯特工部隊。果然真實存在呢。」


    這支部隊的存在,從很久以前就有所耳聞了。


    招集和亞拉米斯人容貌相近的少女,訓練並投放到海上。


    雖然聽起來很容易———


    「可是船長,隻靠無力的少女們操縱船艦需要高超的技巧。亞拉米斯花了數百年的時間才培養出來,我不認為這是一朝一夕就能模仿得了的。」


    「不過,做到的話就是一項非常有效的戰術。僅憑船員全是女性這一點,斷定她是亞拉米斯的船也不足為奇。就像副長你剛才那樣。」


    「…………」


    「可以肆意襲擊亞拉米斯本國或盟國的船隻。而為了嚴守機密,把被俘船隻的水手屠戮殆盡也印證了這一點……話說迴來,如此棘手的部隊背後一定有什麽陰謀,可惜能問出情報的指揮官們都被維吉尼亞人殺光了———」


    「還有一人生還」


    「啊啊,你是說船長還活著吧?」


    「不過已經奄奄一息了。似乎一開始就被擊中了頭部,被掩埋在別的屍體下麵才逃過一劫。全名是尼娜·馮·休特貝爾加中佐。在製服的口袋裏有任命書。」


    「有意識了麽?」


    「目前仍昏迷不醒。據軍醫講,她的頭蓋骨破裂、腦組織損傷嚴重。」


    「希望渺茫呢……該死,都怪那群蕩婦!」(ps:pussy……不解釋)


    賽內卡顯出露骨的厭惡。


    順便解釋一下,『蕩婦』是對亞拉米斯係維吉尼亞人的蔑稱。『在亞拉米斯找不到男人,就跑到新大陸去的不要臉的女人』,有這樣的意思。


    「船長,那些維吉尼亞水手該如何處置?」


    「把她們全部推上『瓦格雷』,早點帶迴亞拉米斯算了。那艘船以及俘虜的事情必須盡早通知海軍最高統帥部才行。而她們,也算是被敵國的特殊部隊俘虜過的寶貴的情報來源,打包送迴去比較好。接下去的,就交給上層人士自行解決吧?」


    「但是……」


    艾莉爾還想說些什麽,


    「船長,打擾了。」


    「是炮術長啊。怎麽了?」


    看到毫無征兆便闖進船長室內的托裏斯林炮術長,賽內卡有些不安。


    負責警戒工作的炮術長會特意跑來船長室,多半沒有什麽好事。


    而此刻,也不例外。


    「報告船長。剛才,維吉尼亞水手們襲擊了病房。」


    「襲擊?」


    「是的。是想殺了看護中的尤格多拉希爾船長。」


    「怎麽會這樣……」


    臉色鐵青的艾莉爾沉吟著。想擊殺俘虜、而且還是意識不清的傷員,不僅違反國際法、更違背了人道。


    賽內卡則催促著:


    「……那,結果呢?」


    「在危急關頭被成功製止,船長安全了。維吉尼亞人的武器全數收繳,人被分成三組監控起來。」


    「做的好,炮術長。繼續監視俘虜和維吉尼亞人的一舉一動。要嚴密地。」


    「是,長官。」


    炮術長禮畢,迅步退了出去。


    門扉合上後,艾莉爾清了清嗓子:


    「船長,關於剛才的話題———」


    「早走早好啦。維吉尼亞的家夥全部作為『瓦格雷』的船員登艦,總能起點兒作用吧。」


    賽內卡又頓了一下,


    「另外,除傷員外的所有俘虜都送上那艘船。」


    「可是船長!剛才的報告您也聽見了吧!?讓維吉尼亞人和俘虜同乘一艘船,立刻就會打起來的!」


    「有行動能力的俘虜是不會輕易被殺死的,畢竟人數上她們較多。而更實際的問題是:這艘船也容納不了多出來的130人。」


    「可是……」


    「那麽,拜托你啦」


    賽內卡說罷,揮著手敦促她離開。


    「…………」


    艾莉爾緊咬嘴唇、敬禮之後退出了船長室。


    帶著下定了決心般的表情。


    3


    「「結婚!?」」


    「聲音太大啦,恩恩」


    諾可洛絲「噓——!」地提醒她們。


    眼眶濕潤的法牡跑出了船長室,修芬拿著婚姻登記證憋進了房內,留在水手居住區的七班成員則從諾可洛絲的口中打聽出了重大情報。


    壓抑著聲音,羅賓向她確認:


    「……真的嗎?船長她,真的逼修結婚?」


    「真的真的,是真的啦,恩恩。雖然找了一堆的理由,不過看她的樣子,隻要簽了字就一定會出手的。咬咬耳朵什麽的已經滿足不了她了,肯定沒錯。」


    諾可洛絲如此斷言。艾蓮則「哈啊……」地歎了歎氣:


    「嘛,依她的性格來看,至今為止都沒有出手反倒是個奇跡呢……」


    「好-色-」


    從病房迴來的拉亞也補上了一句。雖然醫生告戒她要多多靜養,不過病房內禁煙,就擅自跑了出來。把最愛的水煙抱在雙腿之間,她噗嘟噗嘟地吐起煙霧來。


    「那、那麽,修的反應呢?」


    「果然還是保留呢。說要再考慮一下,迴房間裏去了。恩恩」


    諾可洛絲又補上一句「他似乎很困惑呢」。


    「……謝謝了。有需要再找你。」


    「好的好的。多謝惠顧。」


    從艾蓮那裏接過小費,諾可洛絲為了準備船長的晚餐,向廚房走去。


    「沒想到,會用這一手攻……」


    羅賓帶著『被擺了一道』的表情撓撓頭。


    「這違反規則了吧?明顯過分了吧?」


    艾蓮也皺起了眉頭。


    原本上,亞拉米斯人就是海賊的後裔。


    她們的祖先曾經在斯雷德拉大陸北部的沿岸恣意肆虐,掠奪財寶和男人。


    最終,奪走了特姆尼族世世代代和平居住的群島,才建立了現在的國家。


    在亞拉米斯的文化中,至今都殘留著當時濃烈的習氣。掠奪的或是在海上發現的物品,所有權均歸實際獲得的人所有。


    換句話說,修芬就是法牡的。迄今為止,少女們雖然和他關係親密(有些許的過激行為),卻沒有以戀愛的前提與他交往,也是這個原因。


    不過,既然賽內卡擺出了偷跑的架勢,事兒就另當別論了。漫不經心的話修芬會被奪走的。


    羅賓雙手抱臂:


    「必須盡快,把修從好色船長的魔爪中救出來……」


    「可怎麽做呢?隻要在這艘船上一天,就無法反抗船長的命令。就算她說『從今天起,人家就要和修喵一起睡了!』,你也無可奈何吧?」


    軍艦之上,船長的權威是絕對的。


    作為女王陛下的代理人,船長掌握著所有船員的生殺大權。膽敢忤逆,絕不饒恕。


    即使,那是毫無道理可言的命令。


    「而且,小修修會在入境審查上遇到麻煩也是事實呀。和亞拉米斯人結婚就可以解決了。」


    「那也沒必要和船長結婚呀?我也行的……」


    「等等羅賓!連你都想偷跑!?」


    「沒、沒這迴事啦!沒這迴事的,不過……」


    這時法牡來了,目光還僵直地盯著這裏。


    羅賓急忙岔開話題:


    「我說,你去哪兒了呀?有非常重要的話要———」


    「謔~……真巧啊」


    把羅賓等人掃視了一遍後,目光依舊僵直的法牡說道:


    「妾身也有話要說,都來聽聽。」


    半夜。


    修芬在臥室裏裹著毛毯,心事重重。


    煩惱的,當然是和賽內卡的婚事。


    『結-婚-……船長,和我麽……』


    抱著偷跑進來了小貓咪,修芬苦苦沉思。


    修芬,並不討厭賽內卡。


    她是最先知道修芬的秘密,知道後還幫助了他的救命恩人。而後也一直關照著他。


    『是個美人,很有風度,又很可靠……就是,有點兒……色色的……』


    仔細想想,在這件事上賽內卡根本得不到一丁點好處。


    即使曾經貴為皇子,現在的修芬也不過是個沒有地位、沒有名分、沒有財產的,單純的孤兒。


    『就算到了亞拉米斯,也無人可以依靠……』


    想到這裏,修芬愕然了。


    『我……完全沒有考慮過到了亞拉米斯之後的事情……』


    是啊。


    這段旅程,在抵達亞拉米斯之時就會結束。一切都將結束。


    永遠永遠,他都無法再踏上『烈馬號』了。


    修芬畢竟是男兒身,少女艦隊容不下他。


    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法再和現在一樣。


    無論怎麽掙紮,都不得不與大家分別。


    『我……』


    這時,門被敲響了。


    艾莉爾·哥特副長,在修芬的臥室前做了一次深唿吸。


    時間已是深夜。『瓦格雷』的起航準備已經就緒,日出之時,就會先行返迴亞拉米斯。


    『但是,在這之前……我,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心中抱定了決心,艾莉爾站到了修芬的門前。


    原本上,艾莉爾並不是那種沒有事情就會去造訪別人的人。


    更何況是進入心儀男生的房間呢?光是想想就能令她昏倒。


    然而此刻的她,卻有著充分的借口。


    就是佩劍。


    『哼哼哼……就猜到會有這種事,當時把佩劍交給他算是給對了……』


    白天作戰時借給修芬的佩劍,艾莉爾故意借放在了他的手中。而此刻,便能以索要為借口踏入眼前的聖域。真是令人恐懼的深謀遠慮啊。這就是戀愛的智慧。迴想起來,連自己都會被自己的天才所折服。


    「……噗噗噗!」


    興奮過頭,血從鼻子裏噴了出來。


    不過站在房門前而已,艾莉爾的心髒就蹦到了極限。門縫間飄來的美少年酸酸甜甜的體味,惹得戀愛中的二十六歲妄想爆發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修親修親修親親親親親親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嗅嗅嗅!嗅嗅嗅!唿哧唿哧!唿哧唿哧!好香啊……嗅嗅!恩啊!修親的黑發好想聞啊聞聞聞聞!啊啊!不對!是想摸!摸摸摸摸!摸摸摸摸!發發摸摸!滑滑順順蓬蓬鬆鬆……親親親!!赤道祭的修親好可愛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卡哇伊!………


    不要哇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哇啊啊啊啊啊啊!修、修親他……要


    和


    賽


    內


    卡


    結


    婚?呀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麽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個!畜生!不幹了!海軍什麽的不幹……了……哎!?在看……我?門那邊的修親在看我?門那邊的修親在看我!修親在看著我!腦中的修親跟我說話了!太好了……看來我還遠沒到要放棄這個世界的地步!呀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我還有修親在!』


    「我成功了海神大人!即使是一個人也可以做得到的!」


    口中念著意味不明的話語,艾莉爾用事先準備好的鑰匙打開了門鎖。


    房內一片黑暗。這也難怪。都已是深夜了,不用當班的修芬也該休息了吧。一定是在角落的吊床中安詳地休息吧。


    好機會。


    「和、和我,和我結婚吧!!」


    叫喊著,艾莉爾副長撲進了吊床之中。


    沒錯。修芬根本沒必要和賽內卡結婚,隻要是亞拉米斯人就行。所以和我結婚就可以了。得出此番結論的艾莉爾終於狠下了心,要用力量讓修芬成為自己的東西。


    「修、修親的……初夜……哈啊哈啊」


    把修芬的頭部擠抱在胸間、用臉蹭著他的頭發。艾莉爾盡情地與對方唇齒相交。


    「啊恩……修親的kiss……好·好·味?」


    閉著眼睛,艾莉爾又兩次、三次地貪慕著他的芳唇。對方也沒有反抗的意思,咻咻地伸出了舌頭。真積極啊!不光嘴唇、整個臉蛋都被舔了個遍。艾莉爾因為意外的進展而興奮不已。


    (※此插畫太過河蟹,凝視會損害您的健康)


    ……就是有股子動物的騷味兒,似乎還長著濃密的胡須。不過艾莉爾沒有接吻的經驗,還以為「都是這樣的吧」。誰讓她是處女呢。


    「恩……哈啊哈啊……修親,和我結婚……吧,好……嗎?」


    「咩—」


    「…………咩—?」


    不可思議的感覺,讓她睜開了眼睛。


    被白毛覆蓋住的細長的臉,出現在了眼前。


    這是———


    「山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爾·哥特,二十六歲又九個月。


    初吻被山羊奪走的夜晚。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瓦格雷』的主桅桅樓上,法牡放聲大笑。


    「見識到了嗎,呆瓜船長!不肯乖乖地把指揮權交給妾身,就會落到這種下場!活該少年白!臭———粑———粑——————!!」


    對著遠去的『烈馬號』吐著完全沒有公主風度的髒話。看來她積蓄了相當的憤怒呢。


    相反,修芬卻在甲板上提心吊膽的。


    「做、做這種事……真的沒關係麽……?」


    「沒關係的吧?」


    這句隨隨便便的迴答是艾蓮的。羅賓和拉亞也擺著事不關己的態度,「會有辦法的」「辦-法-」。


    當時,敲響修芬房門的是七班的全體成員。


    她們二話不說就將修芬抱起,把山羊塞進吊床裏作好偽裝,趁著夜幕登上了『瓦格雷』。


    隨後便起航了。


    「嘛,就說碰上事故好了。船長和副長也不會把部下私拿船艦的事向上匯報的,會被追究管理上的失職呢。雖然日後免不了一頓大罵,罵完也就沒事兒吧?」


    羅賓說道。拉亞和艾蓮也直點頭。


    「可、可是……」


    修芬低著頭,將最大的心結表明出來:


    「就算到了亞拉米斯,我……」


    「也可能入不了國……是麽?」


    艾蓮卻搶先說了出來,羅賓則憤憤地抱怨道:


    「那也不用和船長結婚吧,開什麽玩笑啊!」


    「!!你怎麽會知道!?」


    「「這


    點


    小


    事


    無


    關


    緊


    要!!」」


    「噫……!對、對不起……」


    「真是的!因為小修修無知就想趁機據為己有,真的要多卑鄙有多卑鄙呢,那個船長!好一隻不得了的狐狸精!小修修你也是的,為何不第一時間和我們商量呢!?」


    「你呀,總是因為『船長說了』就什麽都言聽計從的,做得太過頭啦!說脫就脫又穿女裝戴了貓兒還穿了女仆裝,你的殺必死精神究竟有多旺盛啊!?搞到這次還想結婚!?適可而止啦!!」


    哈啊……哈啊……兩人震著肩膀喘著粗氣。修芬隻能戰戰兢兢地問道:


    「可是……入、入境審查呢……?」


    「……嘛,關於這一點,我想你可以放心的」


    艾蓮整理好蓬亂的頭發,


    「修芬是外國人不假,可你是男生吧?在亞拉米斯裏,男性入境比女性要容易的多呢。而且我家是做生意的,和很多部門都很熟。想得到市民權應該不用等很久的。」


    接著艾蓮的話,羅賓也開口了:


    「在審批結束前,到停在港口邊的我家的船上等就行了。隻要不上陸的話都沒有問題。就算有個萬一,審批沒有通過的話———」


    「來-,我-家-」


    掌持舵輪的拉亞輕輕地說。


    「你家……是指特姆尼族的島?」


    「對-」


    「可是,會給你添麻煩的……」


    「歡-迎-」


    拉亞嘟地豎起了大拇指。


    特姆尼族居住的島嶼雖歸屬於亞拉米斯,卻享有高度的自治權。入境審批似乎也沒有亞拉米斯那麽嚴格。


    「大、大家……!」


    同伴們的好意,不禁使他熱淚盈眶。可惜被淚水朦朧的眼睛,看不清艾蓮和羅賓的笑容中還夾雜著幾分「很順利……」「和計劃中的一樣……」的邪惡。


    突然,


    「喔哦哦哦哦哦哦!?這、這、這算啥米啊啊啊————————!?」


    有人從後艙口竄了出來。


    看見這位向著遠去的『烈馬號』咆哮的嬌小少女,羅賓「喔呀?」一聲歪下了腦袋。


    「是夏琪啊。做什麽了你,在這種地方?」


    「說什麽船舵不靈,要連夜修理!大家都睡了就留下我一個人!簡直是欺負人嘛!」


    「還沒被原諒麽……」


    修芬訝異地喃喃自語。


    這個名為夏琪·佳穆茱的船匠少女曾經毀了赤道祭,作為懲罰讓她加班工作。看來當時的懲罰到現在還有效呢。


    「別說這個了!」


    夏琪忽忽地揮起木錘,


    「這是怎麽啦!?為什麽會起航了!?另外為什麽你們會在這裏啊!?」


    「嘛,一言難盡。」


    沿後支索降到甲板上的法牡說道,


    「這艘船由妾身指揮。留在這裏的話,就要聽從妾身的指示。」


    「哈?在說什麽呢、這個小矮子?俘獲的船隻由副長指揮是慣例哦?」


    「……有意見的話遊迴去不就好了。」


    艾蓮小聲地吐槽,還擺出露骨的厭惡。


    不過話都被夏琪完完整整地聽見了:


    「喂喂喂喂,那邊的紅毛。你剛剛說了什麽?惡心死了啊,喂哎?」


    「沒呀?我什麽都沒說哎」


    「不對你說了!我說你,從以前就當我是個傻瓜對吧?還叫我『矮個子老女人』」


    「這不是事實嘛」


    「才不是捏!像人家這麽可愛伶俐的蘿莉怎麽能叫老女人呢!至少也該叫合法蘿莉吧!」


    「討厭


    啦。自己稱自己是蘿莉的女人,不覺得很慘麽?對吧,小修修?」


    『希望你別把話題推給我……』


    被夾在艾蓮和夏琪中間的修芬,迷惑地蜷縮起身體。


    同時,


    「唿哎哎~~~~~?為、為什麽起航了~~~~~~~~?」


    這次是從前艙口裏,走出來一隻巨乳的生物。


    誰都露出微妙的表情『嗚哇~又多了一個麻煩的主~』,隻有臉上寫著「算了算了」的羅賓開口問道:


    「那,你又是怎麽迴事?怎麽會在這裏的?」


    「絲、絲塔洛貝莉呢~在船艙裏照顧俘虜們哦。那個……從今早起就一直在工作,所以有點兒累了~……所以……就……稍、稍稍地呢?真的隻是稍稍的喲?嗚嗚……休、休息了一下下……所以所以,醒、醒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也就是說,至今為止都在睡覺,是吧。


    「說起來,這艘船上載著俘虜呢。」


    法牡「恩」地點點頭:


    「去確認一下。絲塔洛貝莉,把俘虜的代表帶到船長室來。」


    俘虜的代表自稱愛爾薩·赫瑟中尉。


    年芳17,金發碧眼,是位品質相當的美少女。


    「你……」


    看到她,修芬著實吃了一驚。或許是偶然吧,在先前的戰鬥中最先與修芬交戰的就是這個愛爾薩。


    對方似乎也記得修芬,微微衝他點點頭。


    不過,立刻又將視線撇了過去。


    『看來被她記恨了呢……』


    雖在情理之中,卻也有些寂寞。


    她拒絕說亞拉米斯語,因此由懂得尤格多拉希爾語的修芬擔當翻譯。


    「少尉的話,就是蒼官嘍。肯做俘虜宣誓的話,就可以從船艙裏放出來哦?」


    修芬翻譯了法牡的發言,愛爾薩聽後卻搖了搖頭。


    「拒絕宣誓。帝國的士兵不允許成為俘虜。」


    淡漠地迴應之後,愛爾薩被絲塔洛貝莉押迴了俘虜們所在的船艙內。


    法牡沉沉地坐到船長的椅子上:


    「哎哎,真是個不好溝通的女人……所以才不喜歡尤格多拉希爾。」


    「隻要宣個誓就能輕鬆的說,好一個頑固的人呢」


    艾蓮也「難以置信」地聳了聳肩膀。


    解釋一下,俘虜宣誓是指主張身為俘虜的權利,同時放棄越獄和抵抗的宣誓行為。


    因此拒絕宣誓,也就等同於宣布「我一定會越獄的」。


    「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會先做宣誓再伺機逃跑……像她那樣的,也算得上是耿直了吧。」


    「至少比騙子要好的多呢……」


    曾與她刀劍相交或許也是原因之一吧,修芬不由得站到了她那邊。


    而始終保持沉默的羅賓,卻帶著沉重的表情喃喃自語。


    「……好奇怪。」


    「怎麽了羅賓?發現什麽問題麽?」


    「恩啊……」


    「真的?是什麽呀?」


    「為什麽……」


    「「為什麽……?」」


    看著她嚴肅的表情,大家的心頭都湧出一些緊張與不安。


    終於,羅賓『唰!』地抬起頭咆哮起來:


    「為什麽,我的『可愛mm探測機』會沒有一丁點反應啊!!」


    「「……………」」


    全員徹底沉默。隻有羅賓還「好奇怪」「太異常了」,一個勁地扭著脖子。


    「外表明明那麽可愛……絕對有蹊蹺!那些衣服下麵一定隱藏著驚天的秘密!有必要脫光光,從頭到尾一處不落地做一次全身檢查!由我親手來!」


    「奇怪的究竟是誰啊!」


    按耐不住的修芬終於吐槽了。


    「說的好聽,其實你隻是覺得愛爾薩很可愛,所以想……做、做一些色色的事情對吧!?說到底,那個『可愛mm探測機』究竟是什麽啊!?」


    「具體說來就是———」


    「夠了!不用具體解釋了!對心髒不好!」


    「首先,先從乳頭———」


    「住口!!」


    「……別管她了」


    法牡疲憊地搖搖頭。


    「修,負責照料俘虜。畢竟這群人之中懂得尤格多拉希爾語的隻有汝。艾蓮和絲塔洛貝莉從旁協助。」


    「……遵命,長官。」


    「啊,我也要我也要。我也想照看俘虜~」


    「汝是甲板的負責人吧。」


    當場堵住羅賓的發言,法牡在桌子上攤開了海圖。


    「比起那個,該討論一下今後的航路了。總之先向北———」


    「這件事,也讓密參上一腳吧?」


    忽然有聲音從入口處傳來。


    定睛一看,有一位笑容坦率的女性正站在那裏。


    年齡在20歲前後。是個擁有標誌身材的開朗美人。


    「……是誰啊、汝?」


    「艾米莉·薩滿哦。就叫密艾米莉吧!」


    『啊!這個人……就是當時的維吉尼亞人!?』


    看著眼前這位豎起拇眨著眼睛的女性,修芬驚呆了。


    她給人的感覺,和當初截然不同。


    『那個時候,根本是隻兇惡的殺人鬼……』


    現在倒完全感受不到了。


    「密等,作為臨時船員被配屬在了這艘船上捏。有三十人,都是熟練水手。還請多多指教嘍~」


    艾米莉帶著友好的笑容,坦率地走了過來。


    「不過嚇了一跳呢。睡得正香的時候船就動了。起航不是定在明早麽?」


    「……一言難盡啦。」


    羅賓答道。還帶著不屑的口吻。


    她的態度讓艾米莉有點兒吃驚:


    「哼恩~。那麽?誰是船長?」


    「妾身。」


    「哇喔!好可愛的船長捏!」


    看到法牡,艾米莉大喜過望。走過去、抱起來,像把玩玩偶一般用臉蹭著,還不住地撫摸她的頭頂。


    「恩~抱起來好舒服捏!好想帶迴家喔!」


    「唔……喂、喂哎……」


    法牡雖然有些迷惑,無奈本性上喜歡被人寵愛、誇獎,似乎並沒有什麽不滿。


    真正的不滿倒從別的地方冒了出來。


    「我說你啊,太失禮了吧!」


    「啊……」


    從艾米莉的手中搶迴法牡的,是羅賓。


    「『這』可是我的!請你別隨意碰她好不好!?」


    說著,也把法牡抱得緊緊。


    被抱緊的法牡連聲抗議「喂喂喂!妾身什麽時候變成汝的了!」。可惜抗議,被羅賓默殺了。


    『……怎麽迴事?』


    修芬覺得不可思議。


    艾米莉,雖然年齡上稍稍超出了羅賓的狩獵範圍,可畢竟是個極品的美人呀。應該很對她的喜好的。


    麵對如此的美人,羅賓居然會反感到這種地步。當中一定是有什麽特殊的理由。


    『說起來,羅賓似乎很討厭維吉尼亞人呢。換句、話說,就因為艾米莉是維吉尼亞人……?』


    室內飄散著冷場的氣氛。


    羅賓鬆開了法牡:


    「……我去甲板上看看。」


    說罷,走了出去。


    「怎麽了,那家夥?」


    法牡卻歪著腦袋。


    看艾蓮的樣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可她選擇了沉默。修芬,也沉默了。


    『或許過不了多久,羅賓就會親口說出來吧……』


    正當他思索著,


    「喔喔!上帝啊!!」


    發現了修芬的艾米莉發出迷一般的嬌聲,一下子將他抱住了。


    「神了!這份可愛簡直神了!」


    「嗚咿……」


    「這肌膚的觸感!柔滑水潤!絹絲!這是絹絲!還有這頭黑發!柔順烏黑的長發!這黑玉髓般的雙瞳!此乃極東的神秘!好、想、帶、迴、家、啊~~~~~~~~~~~~~~~~~~!」


    比對待法牡的時候還要激烈數倍,艾米莉來迴把玩著修芬。


    「停下,你———」


    表情抽搐的艾蓮想出麵製止,


    「喂哎——————————————————!!」


    法牡卻先她一步,把修芬掰了迴來。


    「這是妾身的!不準汝隨意碰他!」


    『哎……』


    一隻小鹿在修芬的心口四處亂撞。討厭啦~法牡她……好帥……


    「喔哦~抱歉了捏」


    艾米莉笑淫淫的:


    「那個孩子,是船長的奴隸?可以的話就賣給我吧!」


    「笨蛋!亞拉米斯從很久以前就廢除了奴隸製度!別把她和維吉尼亞那樣的落後國家混為一談!」


    「說起來好象是這樣捏」


    「哼。野蠻人……」


    把心有遺憾的艾米莉撇在一邊,法牡切迴到剛才的正題:


    「好了,關於今後的方針……準備直接北上,沿直線返迴亞拉米斯。乘貿易風(信風)到達赤道附近,之後就碰碰運氣吧,這個時期的風還是可以期待的。」


    聽完這番話,艾蓮有些不安:


    「食物方麵,有點兒勉強呢。160多人,三個月就見底了……」


    「放心吧,艾蓮。」


    法牡平靜地點點頭:


    「足夠了。依現在的風力,不出兩個月就能抵達亞拉米斯。」


    「恩~,恐怕,比較難哦?」


    指著掛在角落裏的氣壓計,艾米莉說道:


    「氣壓,異常低下捏。狂風就要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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