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你們的王後。”妄徒此時稍有寒意的話將他們從驚歎裏抽離,這才發現這絕美的女人竟是那素有煞仙之稱的地府女君。


    於是個個又低下頭:“恭迎王後。”


    一百餘鬼族權貴,代表他們身後龐大的勢力,在諾大鬼殿,對這個女人俯首迎拜,老鬼妃看著這一幕,心裏妒火紛飛。


    終其一生,就算成了鬼王的母妃在鬼界耀武揚威,最終卻也沒成為鬼後,仍舊被這份百貴朝拜的榮耀驅逐,現在。另一個女人,卻輕而易舉的得到了這份榮耀!


    老鬼妃暗中陰毒瞥著那理所應當享受這份殊榮,並坐到王椅旁邊那鳳椅上的女人,心生嫉恨。


    而坐在她身後的笙兒則是對老鬼妃的怨恨開懷到了極點,恨吧恨吧,這老女人越恨,這煞仙以後的日子便越不好過。


    而媚奴今日則是沒到場,被野獸折磨的潰爛的傷口發膿惡化,大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現下躺在鬼奴房內沒起來,所以現下沒人侍奉笙兒,滿殿貴女,就她無論衣服首飾還是鬼奴都顯寒酸。


    “王上,吉時已到,可以開始了嗎。”所有人都落座,大長老上前來問。


    眾人等待妄徒的迴答,誰知他竟一撇頭去問六笙:“阿笙想何時開始?”


    這一舉動驚呆左右人眼球,這天下獨尊不容忤逆的鬼王妄徒在。在詢問他人意見!眾人呈石化。


    六笙好笑的看了眼石化的最嚴重的大長老,挑眉:“開始吧。”


    大老張反應過來,心有餘悸,暗中順口氣,走到大殿中央,雙手拄著拐棍,肅穆威嚴:“今日,是我鬼族萬年一次的選妃大典,鬼王攜未來王後親臨,爾等貴女需用盡全身解數毫無保留展露爾等風華,詩詞歌賦吟,吹拉彈唱舞,任意一樣隻要算得上才藝,便可施展,比拚分三輪,每輪勝出者由王上王後老鬼妃挑選,選中者贈以紅牌,現在,第一輪,開始。”


    大長老宣讀完規則,拄著拐棍坐在王座右下方,與二長老緊挨一起。


    二長老拿起一張名單,起身念到:“第一名是來自…”


    二十三名貴女,皆出身豪門望族,才情容貌兼具,現下已經出來了十五個,表演的才藝也甚出彩,其中還有人作畫引的火蝶起舞,引得殿外的一眾鬼民連聲叫好,但除了她,其餘人便不是起舞過於平淡便是彈唱過於庸俗,發揮失常有失水準,似乎在六笙這個豔壓全場的絕色美人出來後,都偃旗息鼓喪了鬥誌。


    其實也不怪她們,畢竟六笙這人雖說不言不語,但是那一身猶如冰川寒涼的氣質還有一張足以吸引所有人視線的絕美麵容,就算她老老實實坐在那裏,就算是打個瞌睡,也可自成風景,奪她們的戲份。


    最好的證明便是妄徒了,自從進了殿,那雙眸子便一直繾倦寵溺盯著那半睡半醒似乎永遠半斂著眸子的女人,連一簾眼角都沒給過她們,隨著第一人的失誤,就像洪水開了閘,後麵所有人都開始跟著失誤,才藝也變成了難以入目的庸藝。


    各位長老還有老鬼妃的神情越來越不好,後麵的貴女們心裏越發沒底,卻強撐著麵子不肯主動退出。


    這時二長老沒再繼續宣布下一個出場的人,因為妄徒對他做出了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們安靜。


    二長老皺眉,望過去,正見那一身玄色梅衫的女人已全然睡著,王上正一臉柔情的安撫似的撫摸她的發頂,那猶如春日寒宵裏冰雪初融的溫暖場景,怎樣看都不容他人涉足,兩位長老為難對視,這大典還辦得下去麽。


    這煞仙竟給睡著了,按著王上對她的寵愛程度,這是要帶迴殿休息啊,可就因為她一人,就要中斷萬年一次的鬼族盛典嗎!成何體統。


    想是這麽想,可誰也不敢說出來。


    “長老,你看看,鬼族大典誒,就算前麵的表演無趣了些,您們各位長老還有老鬼妃還有一眾鬼民,不也都看下了嗎,咱們鬼後欣賞水平怎的就這麽高呢,眾目睽睽下竟然睡著了。果然,出身天宮的人就是不一樣,比咱們這些鬼界的高尚了不是一點半點。”突然,有一道蠻橫尖利的女聲夾雜著無限惡意的冷嘲熱諷響起。


    隱身在宮殿頂部的鬼三向下看去,正是自己那同父異母逮誰蜇誰的跟個毒蠍子似的妹妹,再看看那已經幽幽轉醒的六笙還有一旁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的妄徒,不住的想笑。


    作死你丫的。


    六笙是被一陣烏鴉般難聽的聒噪吵醒的,眸子未全然張開便來了句:“哪隻黑鳥擾本君好眠,脫下去煮了。”


    此傳言一出,殿下一眾鬼民低低抽笑,黑鳥…噗!這官妖皮膚比之其他貴女卻是黑了些,這女君的嘴也忒毒了些。


    官妖愣住,眸子收斂不下的盛怒讓她那淫豔的眸子硬生生變得咄咄逼人:“你…你說什麽!竟敢拐彎抹角辱罵本小姐,好沒素質的煞仙!”


    ‘煞仙’無異戳中某人命點。


    眾人感受到一股危險之極氣勢浩大的氣流湧動,側頭看去,妄徒身形微動,氣勢卻已然暴漲,手掌微揚,一股黑色的浩然罡風飽含摧枯拉朽之力,轉瞬拍在官妖身上,那渾厚的力度將她身下坐著的實木椅都間接拍碎,而官妖則是死死趴在地上,如同一條死魚動也不能動。


    老鬼妃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一股寒氣竄上脊背,笙兒暗自嫉妒妄徒對六笙的維護,其餘參選貴女是既忌憚也痛快,這官妖平日仗著自己姐姐是王上六十六鬼衛之三作威作福,欺壓她們,現在得罪了王上心愛的王後,活該被打,自作自受!


    而殿下那些下注買官妖勝出的人則是麵如死灰,擼起袖管對那趴在地上不動的女人罵罵咧咧,一句句胸大無腦向她砸過去。


    妄徒本來是想一掌把人拍死的,但是六笙在最後關頭卻看了他一眼,略帶阻止意味,於是最後一刻收迴了不少力道,不然,此刻在地上的便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形,而是一堆散發血腥與尿騷的肉沫。


    六笙阻止他不為別的,隻為無趣,這滿殿之人似乎都知道妄徒對她毫無原則漫無底線的寵愛,所以自她進殿,殿內所有人便伏低做小盡量不看她。


    可天知道她現在心裏有多麽浮躁不安,她的小白還在忍受妄徒下的血咒帶來的痛苦,可她卻不得不為日後逃跑大計委身妄徒,以她的性子若不找點事,絕對會忍不住衝過去看他,隻是那樣豈不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心,妄徒會變本加厲折磨小白。


    平日裏隻覺與女人鬥是沒品沒譜到極點的事,現在她卻希望多些人給她找麻煩,這樣才能強製自己不去想小白蒼白如雪的臉,才會止住心裏那股幾欲破體而出的心疼與歉疚,隻有讓更多的人跟著小白不幸,她才會稍稍心安。


    很罪惡是麽…誰讓她是六笙,護短的六笙,鬼界讓她的小白痛苦,那她就攪得鬼界不能安寧!


    “小姐何出此言,本君煞仙之名雖名滿天下,但卻不記得前麵還有‘沒素質’這一前綴,若說沒素質,本君比對小姐才是真正自愧不如,本君今早操勞過度,加之各位貴女的歌喉樂聲又太過優美,眼皮不爭氣便合上了,其實一直在聽,倒是你,二話不說先責難,本君自然比不得。”


    官妖全身關節如遭斧劈,閃電擊中般的疼,趴在地上動都動不得,臉以一種卑微的姿態貼在地上沾滿煙灰,唯有一隻眼可以看到六笙淡然而輕蔑的眼神。


    該死!該死!如果嘴可以張開,她一定將這個假惺惺的煞仙罵到狗血淋頭,果然神仙說話都是殺人不見血夾刀含棒,真該撕破她那張小人得誌的臉。


    不就是長得美被王上看上了!如果不是被她蠱惑,王上怎會對她下此毒手!


    經此一番,沒有削弱官妖的鬥誌,反而讓她更加激昂,將六笙拉下馬碾進泥土的想法更加迫切,官妖瞪視六笙,憤恨不平。


    六笙滿意點點頭,這個看起來是個耐打的,找個沒骨氣的她也沒興趣耍。


    可是這些貴女們顯然不都是沒腦子的,起碼官妖旁邊那個一身白衣勝雪的溫柔女子就不是。


    她施施然小步走出來,來到她跟妄徒麵前優雅不識大體的行了個禮:“王上,王後,官妖妹妹心思單純,聽王後夢中一言以為是說她的,顧才出言不遜,祭璃替她跟王上求個恩典,這次就饒了妹妹吧。”


    女子聲如黃鸝婉轉纏繞枝頭,清脆溫婉入耳如三月春風拂過舒適怡然,似能撫平所有陰暗,殿外鬼民聞之驚歎。


    “不愧是我鬼族祭璃小姐,清麗端莊寬容大度,競爭對手落於下乘,也不落井下石反是雪中送炭幫上一把,此種心胸寬廣剩男兒的女子才該是我族鬼妃不二人選啊。”


    其餘人聽之皆連聲附和。


    祭璃,大長老嫡親孫女,修煉她一家世代相傳的音刃,顧名思義化音律為刀刃,也就是說她本身的歌喉便可作為她最大的武器,音刃共十二層,現今她不足五萬歲,卻以修煉到第八層,其天賦已算頂尖,就算放到天宮,那天賦也比天帝一眾孫兒強太多。


    更重要的是性子溫婉,不像鬼族傳統女人那樣眼界局限潑辣無禮,是個知書達理文能成武亦就的完美小姐,而且相貌清麗,身材玲瓏前凸後翹,是大多數鬼族男人的夢中情人,最起碼到現在,鬼族沒有人能從她身上看出任何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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