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笙鳳眸微眯,一眼便看出這是個什麽類型的人。


    看似端莊舒雅萬事不計較,實則心中卻另有算計,城府頗深,那雙眼看似脫俗,其實卻是最庸俗,無時無刻不在衡量這殿中所有人的利用價值,盤算在何時機為己所用,這是一個披著白蓮花皮的美女蛇,美麗卻有毒。


    “哦?這位看起來倒人模人樣的,哪家小姐?”六笙笑眯眯衝著她,似乎及其鍾意她,隻是說出的話…‘人模人樣’…?


    妄徒幾乎瞬間被她一臉淡然卻損人不見血的陰損模樣逗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阿笙不要跟她說話,跟我說,恩?”


    因為得不到阿笙的關注所以王上吃醋了…這個想法同時驚悚的出現在眾人腦海,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祭璃眼底劃過森然冷意,王上竟這般喜愛這煞仙!


    “嗬。王上說的是,祭璃人微言輕,現下也不過是借了爺爺的名聲才有幸來參加選妃大典,沒有資格同王後攀談,隻是,祭璃懇請王上王後先派人醫治官妖妹妹,這樣拖下去。隻怕性命垂危啊,而且相信鬼三大人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這般痛苦。”祭璃聲情並茂說著,眼裏的同情幾乎要使在場所有人相信她的求情是發自內心。


    “老娘忍心,讓她去死吧。”突然,頭頂上一道不明的聲音打斷了所有人的感動。


    敢在鬼殿自稱老娘,還是個女人,除了那傳說中的不要命的鬼三,還有誰。


    幾乎一瞬間,眾人看著祭璃的眼神轉變為同情,官妖平日到處宣傳鬼三如何疼愛她這個妹妹,現在看來…謠言不可信。


    而祭璃何等聰明,瞬間也明白過來其中貓膩,看著那死死趴在地上,姿態不雅的某人,狠狠閉眼,本來想通過求情讓王上跟老鬼後對她留下好印象,卻不想官妖跟鬼三根本沒有什麽姐妹情,聽鬼三方才的語氣,兩人似乎為敵已久,該死!這女人平日裏的囂張竟然全是吹擂出來的,更可氣的是她竟然信了!


    “準了。”突然,華麗鳳椅上的那個淡然女人同意了。


    祭璃愣了愣,不肯相信方才那個咄咄逼人的煞仙竟會如此輕易的鬆了口,時間太匆忙,祭璃想不通她是何用意,卻深知不能失禮,於是連忙福身柔道:“謝王後仁慈。”


    這時殿頂又傳來一道惋惜的歎氣聲,抬頭看去還是沒人,但她知道這是鬼三在惋惜。


    看著自己爺爺(大長老)投過來的失望的目光,祭璃臉瞬間就黑了,該死的官妖,害的她下不來台,看她成了鬼妃怎麽收拾她!


    隨後便有鬼奴把官妖抬了下去,而她這一離場也就代表失去了參選權,祭璃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裏,現在她下不下場都無所謂,她隻管唱好自己的歌,王上必定會矚目與她,鬼妃之位手到擒來!


    接下來整個選妃大典流程恢複正常,二十三人,十五人已表演完畢,一人負傷失去資格,現下剩下的七人,眾人以為也不會有太大看頭,於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皆神色淡淡礙於顏麵的鼓了掌。


    終於念到一個人的名字後,眾人都來了興致不自覺坐直了身子。


    “下麵這位是來自人間的笙兒姑娘,眾位注目~”隨著二長老洪亮的嗓音,大殿之上各個權豪都開始了小聲議論。


    “這就是咱們王上從人間帶來的那名女子啊,模樣出落得倒是水靈,若沒見過女君真顏,老夫說不定還真會讚歎一下。”有一名黑紅色繡馬織雲金絲袍的人一個富貴麵相的微胖中年人笑眯眯道。


    他旁邊那位亦讚同般的點點頭,後看了眼六笙比對了一下兩人,像發現一樁奇事似的,語氣怪異:“誒?!你不覺得這笙兒。跟咱們王後很像麽。”


    先前說話那微胖中年人,眼睛在兩人之間循環,這一看,倒吸一口涼氣:“嘶!還真是,對了!我記得這反而比女君來的早吧,莫不是咱們王上長久思念女君無果,空虛之下找來的一個替代品?”


    聽到這,滿殿權貴與貴女都了然的點點頭,她們也是第一次看到妄徒帶迴來的那個凡人是何模樣,現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登時知道這女人為何被帶迴來,於是眼裏的輕蔑更甚。


    鬼族本就是三界裏活的最殘酷最真實的一個種族,他們天生善戰,崇尚強者,所以就算與天宮地府敵對卻也不曾輕蔑與他們,唯獨人族,毫無法力卻又自命非凡,是他們眼中最低賤的那一種族,隻消彈指一揮的功夫,那些螻蟻般脆弱的生命便會消逝,任人主宰的弱者,從來是他們鬼族所容不下的對象。


    所以一開始他們便對這笙兒抱有莫名的輕蔑,現下知道她不過一個替代品,心底的嘲諷更是掩藏不住,化作一個個戲謔的眼刀還有嘲笑向她湧去。


    笙兒聽到二長老點她名字,心裏咯噔一下,莫名有些緊張,絞在手中的帕子被汗水浸濕,故作鎮靜僵硬站起來,眼眸抬起,整張臉肌肉用力,表情盡量端莊柔美,開始向前走。


    鬼族不都喜歡英勇無畏貌美火辣的女人嘛,她今日對自己的設定便是已凡人之軀跳一支絕世之舞讓他們震驚從而接受自己,她相信自己的魅力,完全可以征服這群粗魯的鬼族,當年她可就是靠這支舞征服了眼界刁鑽的妄徒。


    但她到底估摸錯了自己的勇氣,她隻是一屆凡人,周圍那麽多法力高深氣勢嚇人的鬼族,她如何能鎮靜自若,而且那一雙雙幽幽鬼眼,在昏暗的燈光下冒著紅光,就像一個個蟄伏在黑暗裏的野獸,給她以威脅之感,更別說那些明目張膽嘲笑她的話,更是讓她的勇氣與信心跌落穀底。


    維持表情的肌肉在抽動,腿部發軟無力,明明站起來後隻走了半步,笙兒卻覺得像過鋼絲一樣漫長而危險,仿佛她走錯一步就會被周圍那些等她出笑話的鬼族毫不留情的鄙夷。


    當著妄徒還有那個女人,她怎能出醜!


    笙兒發狠的想著,就這樣對另一個女人的嫉妒又重新讓她膨脹了信心,挺胸抬頭,下顎挺直驕傲翹起,整個人就像突然開屏的孔雀驕傲起來,十分莫名其妙而且突兀,眾人見狀,反感的咂舌。


    所有人都知道她外厲內荏的俗樣了,現在見她這般虛張聲勢更是反感,有些貴女直接扭過頭,隻覺這走老王妃後門的這人,簡直把整個大典的格調給拉低了,連帶著她們這些跟她一同參選之人,更是被她毀壞了形象。


    六笙則不然,跟下方這笙兒不熟,輕輕掃一眼便想移開視線,卻不想正好跟對方來了個對視,對方苦大仇深盯著她像在看殺父仇人,眼底蕩暈開的嫉妒如何也掩蓋不住,而且看那神色,似乎…她以前見過她?


    六笙茫然,她怎的沒記憶,想想也就作罷,自從來了鬼界,她才知道自己這麽沒人緣,花蜜可招蜂引蝶,可她呢卻可招人嫉恨。不過誰讓她旁邊這個禍水喜歡她,合該她受人眼刀,不過隻是眼刀,沒什麽大不了,無視掉,還有什麽比無視更爽的麽?


    嗬嗬一笑,六笙打算做那壁上觀的高冷煞仙,突然門外一陣裹挾著熔漿熾熱溫度的熱風鋪麵而來,吹拂在臉上,將她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困意又給拽了出來,當即忍不住捂唇打了個嗬欠,隻不過她打嗬欠有個習慣,眼不眯嘴不張,至於為什麽如此奇葩,這還多虧了樊籠那老刁頭早年趁她打嗬欠往她嘴裏放蜜蜂了,不然就是背後偷襲,所以才這般。


    隻不過世上總有巧合,如果這巧合恰好對你不利,那便成了狗血,好巧不巧,六笙打嗬欠的一會功夫,就被人噴了一身狗血。


    笙兒矜持的雙手交疊放在胸下,邁著輕盈柔美的蓮花步子向前走著,突然,腳下碰到某個硬物,天旋地轉,猛地被扳倒,是臉朝下的危險姿勢,調整不及絕對鼻梁折斷。


    雙眼瞪大,許是練過舞蹈,反應靈敏,落到半空笙兒也不放棄,雙手四處尋摸,突然抓著了某個東西,如抓到救命稻草,死命一拽,一個靈活的大轉身迅速調整過來,身子翻轉一百八十度,雙手抱頭以一種脆弱惹人憐的姿勢倒地。


    不得不說姿勢是挺好看的,但…她手裏那肚兜…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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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1 背黑鍋


    笙兒一臉茫然的看著眾人投射過來的驚恐目光,不理解他們為何投來的不是憐惜,等了半晌,妄徒看都沒看她嬌柔脆弱的跌倒姿勢一眼,於是便尷尬的掃掃土自己站了起來。


    “抱歉,笙兒失禮了。”笙兒向眾人柔柔弱弱道,手裏仍舊拿著那紅豔豔繡著大紅牡丹的豔俗肚兜。


    眾權貴見狀,愣愣點頭,反應過來,看著老鬼妃中門大開的‘飛機場’還有已經失去優美線條肚子上都有贅肉的上半身,低低抽笑。


    原來。笙兒跌倒時候拽著的不是別的,正是那隻穿了一個抹胸肚兜還有一件外袍打扮分外奔放的老鬼妃的重要肚兜。


    現下沒了肚兜,老鬼妃上半身完全裸露在外,冰涼的空氣刺的她哆嗦,算上殿外的鬼民,眾人簡直覺得眼睛被射瞎。


    但是卻偏偏有人好老女人這一口,淫邪的看著老鬼妃吹起口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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