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思索一下,才說,“我姑婆那本秘籍裏,有一種術法,能把魂體強行逼出身體!”


    第211章 山洞裏的血池


    我所會的驅魂咒是爺爺教的,還沒把季箐筠的玄術秘籍看全,不知道有和驅魂有關的術法,


    聽季修一說,我心下大喜,急問他,“啥術法?”


    “毀魂術!不過,必須在鬼氣濃鬱的情況下才行。”


    季修說,毀魂術雖是季箐筠無意間所創,她自己也不曾用過。


    季箐筠曾見識有鬼占用活人身體,以禁術束縛住,當時連她都破解不了這種禁術。


    後來,季箐筠想出毀魂術,就是在鬼氣非常濃鬱的情況下。把鬼氣引入被鬼占身的身體內,再借助外界的鬼氣,施法用內外兩種鬼氣、把占身的鬼給擠毀。


    一旦把占據身體的鬼摧毀,再施法清理殘留在體內的鬼氣,原主的魂魄就可以迴歸自己的身體。


    “萬一毀了身體的生機,身體豈不是成為屍體?”


    季修說的方法,比我想到的驅魂陣霸道無數倍,而且又危險。


    普通人的身體但凡侵入一點鬼氣,都可能喪命,何況是灌注大量鬼氣、配合外界鬼氣,雙重壓擠之下?肯定會毀了生機的。


    身體一旦沒了生機,等於死亡,這樣奪迴的身體,和附屍還魂有啥區別?


    “這是針對普通人而已!”季修說道,卻麵顯豫色。


    我明白他的意思,鬼氣屬陰,九陰之體同樣屬陰,這種方法是針對九陰之體的。


    季箐筠每創出一種術法,也會把創法原因簡單地備注在秘籍裏。


    季修似乎還有話沒說,我沒吱聲,隻投以詢問的眼神。


    他猶豫了一下,才道:“普通的鬼氣摻了濁氣,即便九陰之體也可能承受不住,倒是鬼棺初現世時,爆散出來的鬼氣最精純。”


    確實如季修所說,鬼棺被埋藏許久,鬼氣散發的鬼氣不僅精純、還很濃重。


    可涉及到鬼棺,我不得不懷疑季修跟我說這番話的目的。


    但我沒有顯露出情緒,隻道:“看來季會長把秘籍全看了。”


    “我自小敬佩姑婆,自然要把她的秘籍看完,可惜隻適合九陰之體的女子。”季修眸色一閃,語氣無不遺憾。


    話是這麽說,但我想,他大概是遺憾我沒順著他的話、問鬼棺的事。


    季修見我沒多問,他不再多說。而是以別有深意的眼神看著我。


    被他看得久了,我愈發不自在,終於忍不住道:“季會長,明人不說暗話,我不相信你會無故幫我。”


    當日在拍賣大會的會場時,季修一眼看出、我和季箐筠長得一模一樣,可我始終不相信他會因為我的容貌而幫我。


    “九陰之體難尋,況你資質絕佳,如果不是輩分原因,我倒想收你為徒、或認你當幹孫女。”季修笑道。


    我哽了一下,倒沒想到季修存了這樣的心思。


    不過,我倒能理解他的心情,試想收一個和自己已故一百多年的先人為徒、或當孫女,光想想就覺得別扭,還有對先人不敬的嫌疑。


    我不想點破,淡淡道:“我資質一般,當季會長的徒弟、或孫女都不夠格。”


    好在季修點到為止,主動轉移話題,改用閑聊的語氣道:“少軒對你用情很深啊!”


    “我們隻是朋友!”我蹙眉,頓失了和季修說下去的興致。


    我剛要轉身走開,季修突然道:“少軒囚禁了瘋道人,應該是為了你吧?”


    季修這話如投擲了一顆炸彈,炸得我七葷八素。


    我瞪大了眼,難以置信道:“你說啥?秦大哥囚禁了瘋道人?”


    “沒錯!”季修肯定地點頭。


    他說秦少軒從湘西把瘋道人帶迴他自己住處後,便以養傷為由囚禁了瘋道人。


    知道這事的人寥寥無幾,不然,讓人知道秦少軒囚禁自己的師父,恐怕得被人戳脊梁骨、眾矢之的。


    我腦子嗡嗡響。想起在死屍客棧時,秦少軒向我保證瘋道人不會再找我麻煩,原來他當時就做出了決定。


    從古至今,都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說法,秦少軒也向來敬重瘋道人,可他居然為了我連瘋道人都囚禁。


    哪怕知道這所謂的囚禁,不過是限製瘋道人的自由。好生供養起來,我心裏仍愧疚得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難怪秦峰看我的眼神比之以往,很不善,他應該也猜到秦少軒囚禁瘋道人是因為我。


    季修突然提起這事,讓我很為秦少軒擔心,“你咋知道的?肯放任他這麽做?”


    “玄門中沒有我不知道的事,瘋道人這些年行事很不合我意。囚了就囚了吧!”季修不以為然道。


    盡管季修沒有責怪秦少軒的意思,我仍有些不安,唯恐因此影響了秦少軒的未來。


    和季修談話間,我才知道秦少軒離開湘西,到現在已過了半個月。


    因為玄會有人查到大荇嶺藏有鬼棺、與其位置,季修就暫時擱下查找屍鬼的事,帶著玄門眾人來到大荇嶺。


    我再度震驚了。從無妄荒界墜落、自出現在迴龍洞,我都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沒想到我在無妄荒界待了不到一天,陽間已過了半個多月。


    可陰間和陽間的時間不是平行的嗎?難道唯有無妄荒界的時間例外?


    一想到樓湛天和溟語相處了那麽久,我心裏就難受得慌。


    我和季修都沒發現,有個人躲在暗處偷聽我們談話。


    ******


    和季修談完,再度見到秦少軒時,我的心情很複雜。


    幾度想問他。但話一到嘴邊,就被他巧妙地岔開了。


    因此,我更不好意思和秦少軒待在一起,幾次提出要獨自找溟語奪迴身體,都被秦少軒勸阻了。


    他真的很心疼我如今的處境,也想幫我奪迴身體。


    但我怕和秦少軒牽扯越多,會害他越陷越深。


    大荇嶺占地極廣,每日悄然移動時,景致都會發生變化,令人很容易迷失方向,要找到鬼棺更不容易。


    我和玄門眾人一起在大荇嶺行了幾日,都沒有找到鬼棺。


    要不是礙於秦少軒,我根本沒必要和這些同行。


    這天晚上,我趁眾人紮營休息後,隱去魂體,獨自去找樓湛天他們。


    在別無他法的情況下,我隻能相信季修一次,先找到鬼棺的埋藏點,再引來溟語,施以毀魂術。


    按照以往的經驗,要是我在鬼棺附近,都會入夢境、夢到鬼棺的確切位置。


    這一次卻失望了,我不僅沒入夢境,還迷失了方向。


    和秦少軒他們同行的時候,當中有精於卜算的高人,即便一時迷失方向,也能很快走困境。


    我自己就不行了,可我並不後悔。和玄門那些人在一起,即便真的找到鬼棺,不等我利用鬼氣毀掉溟語的魂體,鬼棺就遭人搶奪了。


    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的環境漸變,空氣中多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血氣。


    我仔細一聞,竟聞到血氣中、混雜著鬼棺的鬼氣。


    太好了!鬼棺一定在附近。我尋著這股時有時無的鬼氣,找到一個山洞。


    這個山洞前麵長滿野草,越靠近洞口,血氣越濃重。


    鬼氣隱於血氣當中,要不是我認得鬼棺的鬼氣,肯定察覺不出來。


    我發現洞裏不僅布下了奇怪的陣法,還很深、黑不見底。我光站在洞外是看不出所以然的。


    本來我不敢貿然進洞,但轉念一想,有鬼棺的地方,豈會沒危險?


    我咬咬牙,還是走了進去,拿著之前在迴龍撬下的螢石照明。


    走進山洞之後,我發現裏麵有一條長長的通道。一路上,不時的發現有白森森地屍骨散落在地上。


    這些屍骨散落的之狀各異,看其顏色,死亡年代應該很久遠。


    不知咋的,直覺告訴我,他們是死於一百多年前。


    隨著深入,我腦海中閃過一段段破碎的畫麵。


    我努力把這些畫麵拚湊起來。發現畫麵中的主角是季箐筠。


    這次,季箐筠是來找鬼棺的,死在山洞裏的這些人是來搶奪鬼棺的,全被她屠殺殆盡。


    這山洞深處有一個巨大的溶洞,裏麵有一座血池,鬼棺就在血池裏。


    她原本想把鬼棺拿出去,結果改變主意了。竟把那些死人的魂魄,全困在血池裏,和鬼棺為伴。


    並且,季箐筠還在山洞裏布下了陣法、使鬼棺的鬼氣不泄出洞外。


    不對啊!有陣法掩蓋,那我咋還聞得到鬼氣?難道隻有我感應得到?


    我走在現實中的山洞,自然比畫麵看到的要大、通道更長。


    整條通道一直盤旋著深入地下,我不知道自己拐了多少個彎。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濃烈,聞得我直想作嘔。


    我又走了一會,眼前豁然開朗,入目的正是那個巨大的溶洞。


    溶洞中央是一個同樣很大的血池,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盡管在畫麵中已看過這座血池,我還是駭然大驚。


    這血池裏不知道匯聚了多少人的血,才能把整座池填滿?


    血光映照著四周。把洞頂直垂掛下來的鍾乳石全染成了血紅色。


    我被這一片血紅刺得眼睛生疼,忍住嘔意上前一看,發現血池中飄浮著一團血紅色東西。


    那團東西在血池裏浮動了幾下,又沉入血池裏。


    血紅的一片,我看不出是不是鬼棺,也沒打算現在去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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