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旁邊的警察給阻止了:“梁小紅,你想進拘留所嗎?”


    連母這才安靜下來。那警察瞥了幾人一眼,將睡著了的小意抱了出來:“筆錄已經做好了,案情後續有需要會通知你們的,請保持手機暢通。孩子抱迴去吧。”


    連大姐立即過去接過小意,抱在懷裏,一臉疼惜的樣子。連母看了,撇撇嘴,到底沒敢繼續在派出所喧嘩,她扭頭看向連銳,眼巴巴地問道:“阿銳,咱們現在是迴去嗎?”


    “迴去保安也不會給我們開門。”一直沉默的連父難得的搭了一句。


    連母立即將矛頭對準他:“那你說怎麽辦?”


    最後還是連銳打斷了父母的爭執:“先去賓館將就一晚再說。”


    到了賓館,連母又開始生幺蛾子,一開始她嫌房費太貴,後來又嫌賓館的房間太小,床沒有別墅裏的舒服。由奢入儉難,她不知道,這還隻是開始,從今天起錦衣華服、豪宅美食都將與她無緣。相反,因為,她唯一的依靠,連銳從今天起即將淪為沒房沒車沒工作的三無人員,還將背上一身的債務,餘生都要在還債中度過。


    ***


    出了派出所,街道兩邊的路燈依次亮起,傅彤葉迴頭看著眾人,強打起精神說:“今天的事多謝寧薇、賀先生、周律師幫忙,害大家連飯點都沒趕上,正好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餐廳,一起去嚐嚐吧。”


    左寧薇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原來已經晚上八點多了。賀翊與周律師今晚確實幫了不少,於情於理,這頓飯該請,但看著傅彤葉憔悴的神色,左寧薇覺得她這段飯可以以後再請。


    傅彤葉看出了大家的意思,扯著嘴笑了下:“你們就當是陪我吧,不然我這會兒迴去也隻會胡思亂想。”


    話說到這份上,周律師笑眯眯地應下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於是幾人去餐廳,點了餐。可能是因為今晚受到的衝擊太大的緣故,大家的情緒都不高,沒什麽心情吃飯。


    周律師看到這一幕,放下了筷子,幹脆談起了公事:“傅女士,連二鳳那邊你還準備起訴她嗎?”


    連大姐今天抱著小意威脅傅彤葉這件事因為小意是她的親生兒子,弄得有些難以界定。不過真要想追究她,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傅彤葉猶豫了一下,問周律師:“她是怎麽交代的?”


    周律師唏噓了一聲:“說起來這個連二鳳簡直是深受封建餘毒的殘害,腦子都已經不清楚了。她20歲那年經人介紹,嫁給了連銳,結婚一個月後,連銳就去上了大學,後來幾乎沒再迴過老家。連銳走後沒多久,連二鳳就懷孕了,但在她懷胎八月時,下雨天還被連母叫去山上割豬草,連二鳳一不小心在山上踩滑了,摔了一跤。被人發現時,她已經見了紅,連家人沒將她送去醫院,隻請了穩婆給她接生,最後孩子沒生下來,活生生地憋死在她肚子裏,還是娘家人來,連家才將她送到了醫院,救迴一命。但因為難產,她的子宮被切除了,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


    聽完連大姐的故事,在場的人久久無言,就連賀翊這個大男人都忍不住蹙起了眉頭。當然,更讓左寧薇等人心驚的是連大姐的愚昧,都被連家人迫害成這樣了,她竟還能繼續在連家伺候連父連母,甚至跟著到城裏做保姆,幫著連銳一起欺瞞傅彤葉。


    見三個女人那副不解的樣子,周律師搖了搖頭,歎氣道:“在連家村那片土地上,一個女人若是不能生育就相當於失去了一切價值,就是最窮的光棍也不會娶她。所以哪怕連二鳳的遭遇跟連家人的疏忽和連母的苛刻脫不了關係,但她的娘家人也不會將她帶迴家,隻是跟連家講定了條件,不能趕連二鳳走,要養她一輩子。以後若是連銳有了孩子,要分一個給她養老送終。”


    這種荒唐的事情都有,再度刷新了幾人的三觀。傅彤葉慘笑著說:“難怪她會一直說連銳欠她一個孩子呢!”


    周律師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感歎道:“其實還是窮和愚昧給鬧的,羅縣那地方的人非常重男輕女,能上學的女孩子寥寥無幾,大多小學都沒念完就迴家幫忙幹活,十幾歲就嫁人生子了。十幾歲,還是個孩子,懂什麽,貧窮、愚昧、短視、無知將伴隨她們一生,甚至極有可能蔓延到他們的下一代,等下一代長大,他們又由被害者變成了施害者,繼續這種輪迴。像連二鳳,她從小受這種思想荼毒,自己都認為一個女人生不了孩子是一種罪過,低人一等,所以才會那麽聽連母的話,而且若是離了連家,她的娘家人不會接納她,除了連家她也沒地方可以去。”


    說白了,一是思想觀念的問題,二是經濟不獨立。


    一席話說得大家心裏都沉甸甸的,連母、連大姐不就是這樣活生生的例子嗎?毫不意外,二十年後,連大姐將會成為另一個連母,然後再開啟下一個悲劇。


    這是個可悲又可憐卻又不自知的女人,但她的所作所為卻又實在讓人對她升不起絲毫的同情心。


    傅彤葉苦笑了一下,輕輕搖頭:“周律師,不用管她了,真把她送進監獄倒是便宜了連銳。既然她這輩子注定是要纏著連家的,那就讓她繼續跟連家人糾纏不休下去吧,免得連銳再去禍害別人家的好姑娘。”


    “好的,我明白了。”周律師點了點頭。


    傅彤葉放下了杯子,目光望向窗戶五彩的霓虹燈,想了想說道:“周律師,我與連銳的兩場官司,還有連母的兩個賠償案,我準備都全權委托給你。作為委托人,我隻有一個要求,盡可能地給我多爭取金錢補償,越多越好,若是連銳沒法一次性付清,就讓他打借條,以後用他的收入慢慢還。這些錢我都不要,其中30%作為你的傭金,另外70%捐出去作為貧困山區女童的扶助基金,專門用作山區女童的生活費、學費和午餐。”


    隻有教育,隻有發展才能改變這一代又一代根深蒂固的愚昧思想。


    發展僅憑她的一己之力,根本沒法做到,她也隻能略盡綿薄之力,希望更多的女孩子能接受教育,見識更廣闊的天地,從山裏走出來,讓她、讓連大姐這樣的悲劇都少一些。


    周律師聽到她的要求,不由肅然起敬,傅彤葉自己遭遇了這麽大的打擊,竟還能保持著這種善心,實在是難能可貴。


    “傅女士,這場官司本就不難,傭金就不用了,一起捐出去吧。”


    傅彤葉沒料到他會這麽說,很不好意思,勸道:“周律師不必如此,我不想要這些錢,除了想做點善事,還有個原因是不想跟連銳這人有絲毫的關係。”


    周律師還是堅持的主意:“傅女士,你不用說了,今天的事情讓我也很痛心和震撼,可惜周某俗人一個,隻能做這麽多了。”


    賀翊見兩人爭執不休,伸手輕輕敲了敲桌子,等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他身上時,才慢條斯理地說:“既然大家都有心做善事,不如自己成立一個非公募性質的個人慈善基金會,這樣更能保證讓每一筆捐款落到實處。”


    第四十七章


    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 可在場幾人, 除了周律師因為“見多識廣”對此有所了解外,其餘幾人都是一知半解,對所謂的慈善基金會的了解多半來源於媒體和網絡。


    但就算是再無知大家也明白,一個慈善基金會絕不是那麽好做的,尤其是非公募性質的慈善基金會,需要不少的人力和物力。這可以說是個無底洞, 誰會一直往裏撒錢。


    傅彤葉有些心動, 她不願意再有更多的人重複她的悲劇, 除了讓姑娘們嫁人前睜亮眼,不要被愛情衝昏了頭,更重要的是消除這種愚昧落後的思想,而要改變人的思想, 唯有教育。


    她這輩子應該不會有孩子了, 她對婚姻也沒有了什麽期待,所以能找到新的目標, 於她而言,是一件非常開心和有意義的事情,既能實現她的人生價值, 又能給她帶來快樂。但這副擔子太大,既然開了頭就絕不能半途而廢,傅彤葉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承擔得了。


    至於左寧薇和風嵐, 兩人的家庭條件擺在那兒, 幫幫忙還行, 真要她們倆出大錢來撐起基金會顯然不現實。


    賀翊將幾人的表情納入眼底,直接將目光投向了傅彤葉:“未來科技每年可以拿出1%的毛利潤投入到基金會的運作中。”


    錢這個最大的問題解決了,傅彤葉臉上的表情有些鬆動。


    見狀,周律師跟著表態:“我可以來做義工,擔任慈善基金會的法律顧問,若基金會有任何的法律問題,我都可以幫忙。”


    風嵐也被這種氛圍所鼓動,抓著左寧薇的手舉得高高的說:“還有我們,假期可以來做義工。”


    左寧薇無奈地看著激動的風嵐,你這樣,你大表姐不表態都不行了。她之所以沒吭聲,也是不想給傅彤葉太大的壓力,傅彤葉的遭遇太令人惋惜了,她還年輕,人生還很長,還有無限可能,慈善基金會這種非一日之功需要投入漫長的時間和精力去打理的事情,還是應該讓她好好想清楚。


    所以左寧薇拉了一下風嵐,笑著說:“不要急,傅姐有她自己的想法。”


    傅彤葉朝左寧薇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婉拒了賀翊的提議,然後提出了一個更有建設性的意見:“賀總,與其成立一個個人慈善基金會,不如未來科技與飛揚集團聯合起來,成立一個企業慈善基金會,專門為貧困山區兒童提供學雜費、書本費和午餐,這樣能集合更多的力量,也能發動兩個公司的員工有時間的時候來做做義工,解決慈善基金會人手不足的問題。”


    否則光憑他們幾個人的熱血,這個基金會能走多久真的很難說。而企業慈善基金會,既能做好事,也能樹立企業正確的形象,算是一種無形的宣傳,於企業來說也有一定的好處。


    “你說得很有道理,我找不到理由拒絕。”賀翊略一思考就同意了,“不過傅女士能代表飛揚集團嗎?”


    傅彤葉臉上綻放出一絲淺笑:“飛揚集團這邊由我來搞定。”


    賀翊點頭,報了丁然的號碼:“好,傅女士可以直接與我的助理聯係。”


    見他們談得差不多了,周律師輕輕敲了一下桌子:“可以好好吃飯了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大家都被他逗笑了,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傅彤葉感激地看了眾人一眼,舉起茶杯:“今天的事非常感謝大家,以後但凡有用得著我傅彤葉的地方,盡管說,能幫忙的我絕不推脫,今天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大家都舉起了茶杯,隻有一直縮在角落裏的連洪有些畏縮。


    看到他,傅彤葉心裏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厭惡的情緒,她知道這是遷怒,因為他與連銳來自同一個地方。可她心裏也明白,連洪還隻是個孩子,是無辜的,而且今天還受她連累,挨了連母一頓打。


    “連洪,你要願意,我可以安排你到飛揚購物中心的後勤部做學徒,那裏有不少經驗老道的修理師傅,你可以在那裏學一技之長。”傅彤葉這安排未嚐沒有補償他今天受累被打的意思。


    連洪羞紅了臉,怯生生地看了傅彤葉一眼,又低下了頭。今天發生的一切他都目睹了,少年人初出社會,還沒有什麽心眼,不能很好地掩飾自己臉上的情緒。想到自己今天錯怪了對方,還為了連大姐怒斥她,最後對方不但不計較,還讓人給他上藥,帶他吃飯,給他找工作,他就羞愧得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才小聲說:“我……我能去你們那個慈善基金會工作嗎?”


    此言一出,大家都很意外。


    被五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連洪很不自在,脖子都紅了,他蜷緊手指頭,緊張得都結巴了:“我……我想我妹妹也能上學,進城,找一份體麵的工作,就像你們一樣。”


    這一天的經曆比之連洪過去十七年的人生都要精彩,簡直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他不知道怎麽說,但他有眼睛,同樣是失婚,傅彤葉能將他們村長都豔羨和敬慕的連銳一家弄得灰頭土臉,可連大姐卻隻能認命,待在連家任憑二大娘磋磨,孰好孰壞一目了然。還有左寧薇與風嵐,這兩個年輕姑娘,也一點都不瘮潑辣的二大娘和連銳,敢跟他們對著幹,這在他們村裏簡直是難以想象的。


    “你妹妹多大了?”左寧薇好奇的問道。


    連洪咬著唇說:“8歲,還沒上學,因為我大哥今年結婚,花光了家裏的積蓄還借了不少錢,沒錢送她去上學。我出來後攢了兩千塊,本來想下個月底月寄迴家讓我媽送她去上學的,可我怕我媽會先拿去還債。要是不用錢還能有一頓免費的午飯吃,我爸媽一定願意讓我妹妹去上學。”


    說到最後一句,連洪的聲音低落了下去,臉上浮現出羞愧的神色。他也是進城後才知道,城裏跟他妹妹同齡的小姑娘,每天都穿著美美的裙子,吃著甜甜的冰淇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上學、遊玩。而他的妹妹同樣隻有8歲,卻已經負責喂養家裏的兩頭羊,三頭豬,有空還要幫忙洗衣做飯。


    連洪的話讓五個人都沉默了下來,現實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殘酷。


    傅彤葉看著這個羞得一臉通紅的少年,終於將他與連銳分開來看。她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你識字嗎?”


    “啊?這工作還要識字嗎?”連洪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隻念到了小學六年級,成績不好,算認識一些字,不過我力氣大,能吃苦的。”


    “這種程度還遠遠不夠,至少要會簡單的計算機,能做表格,會統計,還能與人溝通交流。”傅彤葉並沒有因為同情他妹妹的遭遇就放寬了條件,雖然連洪本質上不壞,因為今天的衝擊,思想也有一定的鬆動,但還不夠。他若想做慈善,還有一條漫長的路要走,除了學識,更多的是思想觀念,好在連洪年紀不大,價值觀還沒徹底成形,有改變的餘地。


    這些連洪一樣都不會,他的臉色漸漸發白,有些羞愧,又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訥訥地說:“對不起,我都不會。”


    傅彤葉看著他:“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若真想做這份工作,那就努力去學,飛揚集團後勤部也有電腦,可以學做表格文檔,練習簡單的計算機操作,平時休息的時候可以請教同事,放假的時候你還可以去上夜校。願不願意做,端看你有沒有這份決心。”


    連洪握了握拳頭,激動的說:“我願意,謝謝你,傅姐。”


    “現在說謝謝還太早了,等你達到我的要求再說吧。”傅彤葉淡淡地說道。


    但有這麽個機會對連洪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又連連對傅彤葉道謝,左寧薇看著他這實誠的模樣,心念一動,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小聲說:“別謝了,把你今天拍的那幾張照片,傳迴去,發給你們村裏的大嘴巴,千萬別說連銳離婚的事,隻說他在城裏是如何的風光,住著大別墅,開著豪車,天天鮑魚人參的,越誇張越好……”


    “為什麽?”連洪不解,這不是給連銳長臉嗎?


    左寧薇眨眨眼笑了:“聽說他在城裏吃香喝辣,他的兩個兄弟能坐得住嗎?”


    連洪還是一臉茫然,但其他人卻明白了她的意圖,風嵐打了個響指,攬著左寧薇豎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還是你想得周道,等連家那兩兄弟來了,連銳忙得焦頭爛額,他就沒空再糾纏我姐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連銳不可能那麽輕易就同意離婚,以後還少不得會出現在她大表姐麵前做出各種惡心的舉動,祈求她姐的原諒。風嵐倒是不擔心自己的表姐再被他騙迴去,但這種人每糾纏一次就是對她表姐的一次傷害,當然是要給他找點活幹,讓他能不出現就不要再出現了。


    就連母這幅德行能教育出不貪便宜不得紅眼病的孩子?沒聽連洪說嗎,連家那兩個兄弟都沒出去打工,卻蓋了樓房,開著小汽車,在村裏風光無限。這些錢是誰出的,不用猜都知道。


    人心是最不知足的,那兩個弟弟聽說自家哥哥過著天堂般的日子,再被老婆枕邊風一吹,村裏人一鼓動,怎麽還坐得住,肯定會提高要求,要麽來城裏找連銳,要麽讓連銳拿更多的錢給他們。但現在連銳自身都難保了,不但不可能答應他們的要求,恐怕以後也不會願意再這麽養著他們這群吸血蟲了,兄弟三人不打起來就是好的。


    傅彤葉顯然也明白了他們的用意,感激一笑,笑得眼淚都滾了出來:“遇上你們我還真是幸運!”


    一頓飯吃得大家感慨萬千。


    飯後,風嵐不放心傅彤葉,一定要陪傅彤葉去舅舅家住。傅彤葉的父親出差了,風嵐想告訴舅舅,傅彤葉阻止了她。自己都是三十幾歲的人了,這種事能處理,沒必要特意將父親叫迴來,再讓父親去麵對一遍連家人醜陋的嘴臉。


    不知道做律師的是不是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雖然從頭到尾,左寧薇都沒表現得跟賀翊有什麽親近的地方,但周律師還是發現了賀翊的心思,所以秉著成人之美的想法,他笑嗬嗬地叫上了連洪:”正好我一個人住,小夥子,你今晚跟我搭個伴,正好我再送你幾本書法律方麵的書。咱們在這世上行走,別的不說,一定要知法懂法,否則哪天觸犯了法律,做出違法亂紀的事就晚了。”


    傅彤葉正愁怎麽解決連洪呢,這都十點多了,不少公交都停運了,車也不好打,總不能讓這小夥子自己走迴去吧。周律師的安排倒是解決了她的一個難題。


    她朝周律師笑了笑:“麻煩你了,明早我就讓人過去接他。”


    說完,她又對連洪道:“明天會有人帶你去餐館取迴行禮,飛揚那邊有集體宿舍,到時候他們會安排你入住。”


    周律師聽了,笑眯眯地說:“不用那麽麻煩,我明天順路帶他去取了行禮,然後直接去飛揚,傅女士忘了,我們的代理合同還沒簽,我正好拿過去。”


    傅彤葉這才想起還有這一茬,她含笑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周律師了,明早十點,我在辦公室等你。”


    說完正事,大家揮手道別,似乎誰都沒想起左寧薇與賀翊。


    這些人要不要做得這麽明顯,左寧薇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扭頭看賀翊,調侃道:“周律師是你們公司的法務人員吧,我怎麽感覺變成了傅姐家的?”


    賀翊不以為意,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側頭盯著左寧薇,意味深長地說:“不管是誰家的,就憑他今晚的表現,迴去我都應該給他加薪,畢竟這麽知情識趣的下屬不多了,你說對嗎?”


    調侃別人不成反被撩,左寧薇頓時有種麵紅耳赤,她腰一彎,借著坐進車裏的動作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但賀翊還不肯放過她,他一手搭在車門上,身子跟著傾斜下去,對上左寧薇閃爍的眼睛:“你說該加多少呢,寧薇?”


    說到“寧薇”二字時,他刻意稍微拔高了音量,尾音略微勾起,顯得綿長又慵懶。


    左寧薇的耳朵瞬間爆紅,眼睛也不敢再跟賀翊對視,她慌亂地別開眼,借著係安全帶的動作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甕聲甕氣地說:“賀先生,時間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還叫他賀先生呢!就當是一種情趣吧,賀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折身上了駕駛座,將左寧薇送迴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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