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要離婚,要處理這套房子,連家人必須離開將房子騰出來。


    “報警吧。”風嵐拉著傅彤葉的手,建議道。


    傅彤葉想了一下,目前似乎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她沉重地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正要撥通報警電話,見勢不對的連母忽然翻身爬了起來,一巴掌拍過去,用力打掉了傅彤葉的手機,指甲狠狠地在傅彤葉手背上劃過,留下兩條極為顯眼的痕跡。


    “你,你這老東西……”風嵐氣結,又做不出跟連母廝打的行為,隻好連忙將傅彤葉往後拽了拽,離連母遠些。


    見狀,一直在旁觀的左寧薇沒辦法,隻好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嗯,110嗎,我們這裏發生了打架鬥毆事件,地址是原山別墅群x號x棟……啊……”


    聽到左寧薇報警,連母刻薄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恐慌,她不怕傅彤葉,因為篤定傅彤葉就是她老連家的人,奈何不了她,她也不怕保安,因為這些保安不過是拿她兒子交的物業費,為他們幹活的。但她怕警察啊。在他們老家,見官可不是什麽好事,萬一警察把她抓進派出所關起來了怎麽辦?


    所以連母又故技重施,拾起掃帚,直直朝左寧薇砸過去。連母雖然六十來歲了,但以前在老家經常勞作,體力和準頭都不錯,竟一下子砸到左寧薇的手背。


    “啊……”左寧薇痛得驚唿了一聲,手條件反射地一抖,手機跟著摔在地上。


    連母見了,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叉腰,嘚瑟地揚起鼻子斜了左寧薇一眼:“哼,你這喪門星,自從你今天上門,我們家就沒什麽好事,老娘打死你這個多管閑事的小賤人,讓你多事,讓你報警……哼,就是警察來了,也管不了我們的家務事。”


    “好大的口氣,警察管不了,我管。”一道凜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連母一抬頭,才發現,別墅外已經匯集了不少看熱鬧的鄰居。果然,八卦的天性是不分階層與性別、年齡的。


    連母有些囧,又有些不自在,不過一想到這些人都將她潑婦的一麵看到了,她也懶得裝了,指著傅彤葉就倒打一耙:“大夥兒給我老太婆評評理,天都快黑了,我這兒媳婦竟然要趕我走,沒良心啊,我過來給她帶孩子做家務,她竟這麽對我。老婆子我以前還不知道,原來是她又勾搭上了其他男人,看看,她的野男人都來給她出頭……”


    說著說著,連母忽然說不下去了。因為賀翊從人群中走了過來,直接越過傅彤葉身邊,走到她右後側的左寧薇旁邊,輕輕抬起她的手,看著右手背上那團兵乓球大的青紫,皺起了眉頭。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根本不是為傅彤葉出頭。


    賀翊沒理會連母的反應,扭頭衝人群中喊道:“唐嬸,迴家拿點活血化瘀的藥過來。”


    一個頭發半白,一臉福態的婆婆在人群中應了一聲:“好的,小翊,你等等啊。”


    “小翊,真是想不到啊!”左寧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實在沒想到人高馬大幾近而立之年的賀翊有這麽個小名,而且還是跟傅彤葉一兩歲連話都說不大清楚的兒子的名字諧音。


    賀翊輕輕按了一下她那團青紫的邊緣,板著臉挑眉問:“很好笑?”


    好吧,對方可是來幫忙的,再取笑他就太不厚道了。左寧薇連忙搖頭,眼神無辜地看著賀翊。


    賀翊拿她沒轍,無奈地歎了口氣,勸道:“凡事量力而行,安全第一。”


    左寧薇也很無語啊,見連母那麽彪悍,她明明已經特意站得離她遠些了,哪知道她還有這一手。


    “行了,沒多大事,過幾天就就散了,你放開我。”左寧薇不願被人當珍奇動物一樣圍觀,連忙將右手從賀翊的掌心中掙脫了出來。


    賀翊這會兒有更要緊的事要忙,索性鬆開了她的手,掏出電話,撥了過去:“孟經理,對,是我,有人在x號x單元的業主家打鬧,並打傷了業主和業主的朋友,你馬上多派幾個人來……派出所那兒也要通知,順便讓法醫一道過來做傷情鑒定。”


    “你……哼,你當派出所是你家開的啊?想嚇唬我,告訴你,老婆子可不是嚇大的。你識相的滾一邊去,別在這裏摻和別人的家務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連母本性就是欺軟怕硬,見到賀翊那麽高的個頭,有些害怕,但還是大著膽子,嗬斥道。


    “媽,胡說什麽呢!”連銳比連母更看得清楚形勢一些,賀翊明顯是小區的住戶,不是他得罪得起的,於是他忙上前,欠了欠身,替連母道歉,“家母怒急攻心,說的話不中聽,還請這位先生別跟她一般見識。”


    賀翊瞥了連銳一眼,對他的行為很是看不上。


    他雖然來晚了一點,並不清楚事情的經過,可一個大男人任憑老娘在院子裏撒潑打滾,給自己的妻子身上潑髒水都不出聲,要麽是這男人懦弱無能怕老娘,要麽是這男人有意縱容。從目前這種狀況來看,顯然是後者,這男人倒是精明,衝鋒陷陣讓他老娘上,他就在後麵撿好處,但精明成這樣,實在很難讓人高看一眼。


    賀翊覺得跟這種人說話簡直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調。他裝作沒看到連銳,再次撥了一個電話:“丁然,讓周律師現在過來一趟,不是我家,我家小區的x號x單元,對,有個案子,讓他過來見當事人。”


    被冷落的連銳聽到賀翊的話,這才意識到事情鬧大了,對方要告他老娘,稍微一個弄不好,他媽就要吃官司。


    對有錢人來說,有強大的律師團,打官司根本不算什麽事。可他耗不起啊,他現在連傅彤葉都沒勸迴來,又得罪了看起來來頭不小的賀翊,以後還怎麽在安城混?


    連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臉慚愧地看著賀翊,不停地道歉:“這位先生,我媽不小心打了左小姐一次,實在很抱歉,我給她賠禮道歉,並送她去醫院,請你看在我媽年紀大了的份上,就算了吧。”


    連母看到兒子竟然這麽卑微地跟賀翊道歉,馬上認識道,賀翊應該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立馬態度一變,上前兩步站在連銳旁邊,跟著道歉道:“這位先生,我……老婆子我太氣憤,不小心打到了左小姐,真的很對不起。小嵐啊,快幫伯母勸勸你朋友,我不是故意的。”


    見賀翊冷著臉不為所動,她立即換了對象遊說。這變臉的態度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再一次令大家意識到了連母的無恥和狡猾,風嵐覺得心中快意得很,哪會搭理她。


    連母又將目光投向了她剛才還辱罵過的傅彤葉身上,訕訕地說:“彤葉啊,媽這不還是太擔心你跟阿銳了嗎?你就幫媽說說情吧。”


    傅彤葉又不是傻子,不管賀翊是為誰出頭,但都算是間接幫了她,她腦子有坑才會去打他的臉呢,於是也不吭聲。


    好說說盡都沒有效果,連母又有些忍不住,正想發火撒潑,卻見物業的孟經理親自帶著六個牛高馬大的保安走了過來,然後在賀翊麵前停下,語帶恭敬地說:“賀先生,鬧事者有哪些?”


    賀翊沒有喧賓奪主,將主動權給了傅彤葉:“這位女士是小區的業主。”


    孟經理會意,連忙走到傅彤葉麵前,欠身微笑道:“傅女士,請問哪些是鬧事者?”


    傅彤葉閉上眼,猶豫了兩秒,再度睜開時,清亮的眸子裏一片絕然,她指著連銳:“他,還有他的父母,姐姐。孟經理,這棟別墅我準備出手,以後將不會有人居住,麻煩你替我看著點,隻要不是我親自帶過來的人,一律不能進來。”


    孟經理明白了她的意思,微笑著點頭,轉過身對連銳道:“連先生,傅女士才是這棟房子的業主。”言下之意是,她讓你們滾,你們就快滾吧。


    連銳沒想到事情陡然之間會走向這個結局,他不甘心,但傅彤葉正在氣頭上,現在根本就聽不進去他的勸,又有這麽多個保安在這邊守著,他們根本討不好了。


    權衡了一番,連銳決定還是給自己留點臉,他對孟經理勉強笑了笑:“好,給我點時間,我收拾一下衣服。”


    說完,拉著一臉不願的連母,再招唿上一直無措地站在那裏的連父進門。三人剛走到門口,二樓的窗台上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她爬上窗台,坐在上麵,衝傅彤葉大聲喊道:“彤葉,你不要跟阿銳離婚,不要趕我們走,不要逼得我們沒活路了,不然,不然,我就抱著小意跳下去,一起死在你麵前。”


    第四十五章


    傅彤葉看見兒子被連大姐抱著坐上了窗台,整個人眥睚欲裂, 氣急攻心, 差點昏厥。風嵐趕緊扶住她, 一個勁兒地勸道:“大姐, 冷靜點,你冷靜點,小意沒事的, 他會沒事的!”


    “小意, 我可憐的小意。”傅彤葉傷心欲絕, 她死死抓住風嵐的手, 勉強讓自己站穩,然後淚流滿麵地看著窗台上的連大姐,苦苦哀求道, “小意是無辜的, 你平時不也一直很喜歡他嗎?大人的事就別牽扯到孩子身上了,你快將小意放下來,我給你一大筆錢,足夠你下半生生活, 好不好?”


    連大姐不願意,空洞的眼神盯著她, 嘴皮張了張, 固執地說:“我不要錢, 你不要離婚, 不要趕我走就行了。”


    傅彤葉當然不願意答應她的條件, 可現在兒子在對方手中,她隻能妥協。傅彤葉將眼一閉,橫著心說:“好,我答應你,隻要你將小意抱下來,我就不離婚,也不趕你走,讓你一直呆在這個家裏。”


    連大姐沒有什麽心眼,一聽傅彤葉答應了,臉上馬上浮現出歡喜的神情來,抱著小意,一隻腳緩緩往屋子裏縮。樓下的人見了,大大的鬆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連母忽然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二鳳,她騙你的,你要真這麽下來了,迴頭她就會反悔。”


    連大姐往迴縮的腿一頓,怯生生地看著傅彤葉,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傅彤葉氣結,這老太婆心真狠啊,小意可是她的親孫子,她胡亂說些什麽。不過現在不是跟她置氣算賬的時候,傅彤葉深唿吸了一口氣,對連大姐說:“你放心,答應了你,我就絕不會反悔。你快抱著小意下來,上麵太危險了,小意還很小,他會害怕的。”


    可能是小意年紀太小,還不懂坐在窗台上有多危險,加上連大姐又是慣常帶著她的人,他不但沒害怕,還揮舞著小手,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笑得傅彤葉心都碎了,這可是她費盡磨難生下來的寶貝,他若是有個好歹,她也不想活了。


    “求求你,大姐,你將小意抱下來吧,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你要是不放心,他們都是見證人。”


    聽到她的話,連母嘴角揚起一抹不屑,撇嘴開始給連大姐支招:“讓她寫保證書,還有把家裏的錢,存折、密碼都交出來,另外,要把房子也過戶到阿銳名字下麵。”


    連母這是還惦記著先前傅彤葉所說的那句“房產證上隻有我的名字,這是我的婚前財產”,誓要將房子弄到手。


    傅彤葉聽到連母這無恥又絕情,完全不顧孫子安危的提議,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她懶得理會這個貪婪又分不清輕重的老太婆。


    “連銳,你勸勸大姐,小意可是你的親兒子啊,你眼睜睜地看著他受難,忍心嗎?”傅彤葉轉而看著連銳,用哀求的眼神望著他。


    連銳被她說得有些動搖,加之也知道連母和連大姐的行為是不合法的,他遂抬起頭,望著頭頂上方的連大姐,好言好語地勸道:“二鳳,將孩子抱下來,別嚇著孩子了,有什麽事,咱們好好商量,媽,你也別鼓動二鳳了,這是沒用的……”


    “閉嘴,二鳳,你別阿銳的,你一把孩子放下來,傅彤葉就會將孩子搶走,然後把我們趕得遠遠的。”連母扯著嗓子大聲吼道,連銳的聲音很快就被她給壓了下去。


    聽到她的話,原本有些鬆動的連大姐又縮了迴來,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扶著窗台,固執地要傅彤葉答應她的條件。但現在天都黑了,房管局早下班了,就是傅彤葉願意將房子過戶給連銳也辦不到啊。


    “大姐,我都答應你,等明天房管局開門了,我就將房子過戶給連銳,你先下來,我可以給你寫張保證書,還有家裏保險箱的密碼和鑰匙我也可以先給你。”傅彤葉從口袋裏拿出保險箱的鑰匙,高高舉起。


    連母見了,忙跑過去,一把搶走鑰匙,並兇巴巴地問道:“密碼是多少?”


    傅彤葉不想理她,可看到兒子被夕陽映得紅通通的小臉,心都軟成了一灘水。她抿著嘴說:“254634。”


    連母拿了鑰匙又知道了密碼,蹬蹬蹬地往屋子裏跑去,連銳想去攔,直接被她給撞開了。


    傅彤葉沒理會他們母子倆的官司,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連大姐:“現在可以將小意放到屋子裏了嗎?”


    連大姐還是死咬著嘴不肯鬆口:“你還沒寫不離婚不趕我走的保證書。”


    “好,我寫。”傅彤葉沒轍,為了孩子的安全,她現在隻能想辦法先穩住連大姐。


    她扭頭看著身後的保安,求助道:“麻煩你們,給我找張紙和筆來,行嗎?”她一刻都不願意讓孩子脫離她的視線。


    保安現在也很頭大啊,尤其是物業的孟經理,原以為隻是一樁簡單的家庭糾紛,誰料後來把小區來頭最大的賀先生也給驚動,這就算了,現在竟發展到牽扯人命的地步。要是真出了人命,他跟這幾個保安都別想幹了。


    所以對於傅彤葉的請求,他無比的配合,連忙安排人去拿紙和筆,有讓保安給公司那邊打電話,多派些人來,並讓人找些充氣墊什麽的,通通拿過來,鋪在正對著窗口的樓下。這還不夠,他又給消防打了求助電話。


    孟經理和傅彤葉都忙得腳不沾地,風嵐也一直陪著傅彤葉,生怕她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旁邊的左寧薇看到這一幕,總覺得很怪異,找不到人商量,她隻好扭頭看向賀翊,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連家那老太婆,還有連父,連銳似乎都不是很擔心小意的安全。這可是他們的親孫子、親兒子,就算他們沒傅姐那樣愛小意,也不至於這麽心大吧。”


    連母是直接拿著保險箱的鑰匙去傅彤葉的書房了,連父拿出一口老旱煙,蹲在牆邊,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勸都沒勸連大姐一句。連銳的表現比他們稍微好一些,他抬起頭,眼睛一直盯在小意身上,似乎很擔憂,但也遠遠及不上傅彤葉的程度。


    正好唐嬸拿著雲南白藥的噴劑過來,賀翊接過來,抓住左寧薇的手,對準噴了幾下,然後在左寧薇驚詫地迴過神來說道:“可能他們認定陽台上那女人不會抱著孩子跳下去。”


    好像是這樣,連大姐抱著小意爬上窗台的目的是威脅傅彤葉不要離婚,不要趕她走,並不是真正的想尋死。但就算這樣,連父連母連銳也太想得開了,這可是二樓的窗台,雖然不是很高,不大可能會致命,但萬一摔下來,斷腿斷胳膊也是極有可能的事,若是倒黴落下終身殘疾,這孩子的一生都毀了。孩子那麽小,他們怎麽就忍心。


    瞧出左寧薇目光中的擔心和不忍,賀翊搖搖頭,輕聲安慰她:“放心,那女人不會真帶著孩子尋死,你忘了,她偷偷誘哄孩子叫她媽媽的事了。她對這孩子有感情,舍不得讓孩子死。”


    “她讓小意叫她媽媽?”正在寫保證書的傅彤葉聽到這句話,驚訝地迴頭看向賀翊和左寧薇。


    風嵐連忙拉住她說:“今天寧薇無意中在湖邊撞上了她拿著棒棒糖誘哄小意叫她媽媽,不然我們還不會懷疑陳二鳳的身份。”


    傅彤葉這才明白,自家表妹為何會突然帶了個連家村的少年殺了迴來。她感激地衝左寧薇點了點頭,繼續低頭寫保證書,但速度卻慢了下來,因為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她心裏生根發芽。但不管真相如何,連大姐會不會舍得帶著孩子尋死,作為一個母親,她都賭不起。


    背後議論人,還被對方聽見了,左寧薇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抬起頭看向樓上。


    火紅的晚霞鋪陳在西邊天際,給磚紅色的屋頂鍍上了一層暗紅的光芒,襯得連大姐的眼睛似乎也變成了猩紅色,看起來可怖又瘋狂。可不是瘋了,否則怎麽會抱著一個不到兩歲的稚子爬上窗台要挾傅彤葉。


    左寧薇深深地歎了口氣,沒等她感歎完,傅彤葉已經寫好了保證書,並將這張紙遞給了連父:“你幫她看看。”


    連父將老旱煙往地上一擱,慢慢站起來,接過保證書一字一行認真的看了起來。他識字不多,所以保證書上的內容看得磕磕絆絆的,有些地方弄不大明白,於是連父衝連銳招了招手:“阿銳,你過來看看。”


    連銳一抬頭就對上傅彤葉決然又譏誚的眼神,看得他臉皮發熱。連銳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他也不想跟傅彤葉走到這個地步的,而且這所謂的保證書,真的有用嗎?可家裏的兩個女人都瘋了,做什麽都不跟他商量,也不聽他的勸。


    “爸,算了吧,將紙還給彤葉,把二鳳勸下來。”良久,連銳才悶悶地說。


    還給她?然後灰溜溜地迴鄉下?連父瞥了連銳一眼,二話不說就將紙折疊成了一個小方塊,塞進了衣服口袋裏,接著衝樓上招了招手:“二鳳,下來了。”


    連大姐得了連父的準信,這才抱著孩子緩緩挪迴屋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就在這時,忽然兩個警察飛快地從門的兩側竄了出來,撲過去,一個抱著孩子,一個死死按住連大姐,從背後拿出冰冷的手銬,啪嗒一聲,將連大姐給銬了起來。


    正將傅彤葉的保險箱搬了個空,抱著一堆值錢東西下樓的連母看到這一幕,嚇得渾身發軟,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懷裏的大堆東西也嘩啦啦地滾了一地。


    其中一隻碧綠色的翡翠玉碗滾到欄杆處,順著台階,骨碌碌地滾了下去,直接落在一樓的地板上,摔成了好幾片。


    兩個警察,一個押著連大姐,一個抱著孩子,出門時,看了連母一眼。


    連母連忙擺手,一個勁兒地澄清道:“跟我沒關係啊,她跟我沒關係啊,你們要抓就抓她,她姓陳,跟咱們家沒關係!”


    兩個警察剛趕過來,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被傅彤葉哀求著上來救孩子,所以也不好多說。但看連母將屋子裏好東西都搬空的這幅樣子,也不像是什麽好人,其中高個的那個斜了連母一記,然後說道:“你也一起跟著下來。”


    連母被連大姐手腕上的手銬給嚇破了膽,老實得像個鵪鶉,乖乖地跟著下了樓。


    守在院子裏的傅彤葉見兒子被救,她連忙從院子裏衝進了一樓客廳,左寧薇和隨後趕來的警察、律師周先生等也一並跟了進去。


    看到乖乖握在警察懷裏的小意,傅彤葉連忙上前接過他,抱在懷裏,親了親他嫩生生的小臉蛋,又哭又笑:“小意,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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