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素打起了精神,曉得他們這迴明裏用力沒能把護陣擊潰,暗地裏仍舊不肯善罷甘休。


    於是之後她便隔三差五要過去探查一番,順便動用自己的心念功夫抵衝一下祈福會的逆力。


    這日她又去時,就在那裏見著了那位縣舅爺。


    觀主同他們幾個人在商討接下來啟發當地百姓神信的大事,大概旁人出去行動不便,倒是縣舅爺無礙,是以這會兒就在聽他說縣裏的情形。


    他一說完,幾個大神侍便商量起來:“如今看來,這錢財倒是個很大的引頭;再有就是橫禍災病,很能引發懼意,在這兩樣上下功夫,不怕他們不來拜神求安。”


    有一個道:“還得有個什麽法子,能把人先給聚起來才好。再顯幾個神跡,才能引動人心。”


    有人就建議請些戲班子借個由頭在湖邊開戲,等人多的時候鬧幾個“天顯神明”、“白虹貫日”之類的遮眼法,再往如今已經清理好的幾個神廟裏一引,事情應該就能成個七八分。


    結果縣舅爺就說了:“這裏能請到什麽好的戲班子?連唱的戲都是老掉牙的本子,就算演上兩天,哪裏會有人跑這麽遠來瞧這麽幾處爛戲……”


    又有人道之前做遇仙會之時,好似許多人都叨念那個什麽“仙食街”,不如就照著那個來,恐怕也能聚攏不少人氣。


    縣舅爺又冷笑:“嗤,這麽大冷天跑這麽老遠來吃一口便宜食?這縣裏得有多少傻子才夠一迴‘人氣’的。”


    連著說了幾個,甚至連湖邊有神龍寶藏的話都有人說了,縣舅爺挨個都瞧不上,最後就有人道:“那你說說看有什麽主意。”


    縣舅爺撇嘴:“這種事情就不能這麽簡單的來。照我們那時候學的,凡事得有個規矩,按著規矩一步步做才成。先得知道這縣裏有多少人,這叫‘基數’;再得確認有多少人是能外出走動的,這叫‘用數’;再根據這些能出門、願意出門的人的位置,定出來什麽地方起場子合適,這叫‘定礎’……”


    滔滔不絕說了得一炷香時候,起先問的那個人道:“你這一大通話,歸根到底什麽也沒說啊!”


    還是觀主打的圓場:“各人做事法子不同,相互借鑒才能成大事。”又閑話幾句,隻說再議,先叫散了。


    這裏人一走,之前的那位知縣大人,現在叫長樂先生了,開口歎道:“往後要說正事,就不能叫這草包在邊上呆著。上幾迴還好,這迴叫他做了幾樣事情,就立時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可說出來的話真跟放屁一樣,也虧你能笑著聽下去!”


    觀主笑道:“我們要用他的身份,我心裏知道這個,他別的如何又有什麽要緊?這樣人家的子弟,適合打交道的實在太少。要不就是家裏管得嚴的,不願沾惹我們這些事兒;要不就是太過精明厲害的,他要來,我們還不敢要呢;再有就是丁點事兒都要跟族裏商議的,更沒法弄了。這個真是少有的合適人了,你就將就了吧。”


    長樂先生苦笑:“饒是什麽也不知道,偏什麽都能說,且總當自己腦子裏記著幾句聖人言自己就能成聖人了。剛叫他說縣裏如今的民心向度,你聽他說的什麽,還指點起政務來了。這位連自己近侍、手下人多少是被旁人收買的都渾然不覺,還在那裏大談什麽‘利益人心’,哪兒來的這麽大臉!”


    方才縣舅爺說的時候,還捎帶著把周圍當日的政務也貶損了幾句,卻是叫他這神心都要起火了。


    觀主道:“他出身高家,可做什麽都不如自己的兄弟,隻讀書還成,這就把讀書當成救命稻草了,真是讀了無數的書。隻是這些書他是拿來安心使的,可沒真學進去什麽,學著學著,就學成如今這樣子了。說兩句政務你就不愛聽了,上迴還跟我辯了半日的‘定心生念’呢,整段整段地背經書和各家注解給我聽,卻連點‘定心’的邊角功夫都沒練到的。


    “曉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明白我們要用他什麽,這就成了。有什麽可惱呢,又不是你兒子!”


    說得長樂先生也笑起來:“幸好我沒有兒女,要不然真來個這樣的,真是修成神仙也得氣掉下來了!”


    靈素聽了這半天壁腳,曉得了他們之後的打算外,還意外深入了解了一番她眼裏學問過人的縣舅爺,隻是怎麽聽上去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原來讀了那麽些書,知道這麽些道理,也不一定就能把這“人”給做明白。這人,果然還是得“活”出來才成。


    且方才聽那兩個說縣舅爺,她自己也鬧得有些臉紅。


    她想起自己勸果子的那些話來了。“明知道擔心了也沒用的事情,何苦要去擔心?”


    想想自己,心裏一直放不下神龍湖周圍的事情,可問題是自己擔心了有用麽?如今的自己是借用了神行靴也走不了多快了,還拎著心做什麽?最可笑的是,勸果子放下心裏的“擔憂”和“懼意”,自己又能說放下就放下了麽?


    自己這樣,同縣舅爺不是一個路數的?


    再細想來,這法則卻同上頭相類。上頭有神識,都不消讀書,直接往識海中一映就都知道了。可就算把大長老那裏的頂天玉簡都給攝入識海,靈力同神識也不會因此就漲了分毫。那書仍是書,你仍是你。


    這裏凡人更苦些,還得先讀書,沒有神識用起來便當。可一樣的,若是把這個“記住”就當成是練成功夫了,那就錯了。


    “得把我知道的道理活出來才算真知!”她心裏忽然湧出這個念頭。


    隻這一下,靈素發現上頭被縛的神靈好似鬆動了一些,再細查時,卻是心念的光流在反哺神靈。


    此界中心念之能竟大到這般地步!想想之前自己貿然改人心念的舉動,靈素頭頂直冒冷汗。


    第412章 鬼打牆


    自從經過了縣舅爺的比照,靈素尋著了一條新的路,——把自己知道的道理活出來。


    然後她就發現,這不是方伯豐之前說的麽?自己怎麽聽了全沒有往心裏去,非繞這麽一個大圈才明白過來?!都不如湖兒和嶺兒有慧根,他們倆可是當場就決定要跟著自家爹爹學的。


    好在也不算晚,遲來也比沒來的好。


    萬事俱備,如今隻要找到做人的根本道理就成了。然後她隻要照著那道理一活,齊了。


    那人到底活個什麽呢?怎麽著活法才算做對了這個人呢?


    神仙發現自己被鬼打牆了。


    之前他們那麽許多功夫,都在做學堂書樓,就是想叫人有機會多學點東西多讀點書長長見識。


    可現在出了個縣舅爺,原來還有人讀了幾屋子的書還是沒能化為己用,說什麽都有道理,隻活得還是一樣糊塗。再說官學堂和書樓裏,也是人來人往,大概隻有兩成的人算得了好處的,餘者平平,甚至自覺耽誤了功夫、沒學到東西反遭了損的也不少。


    “讀書就像些石頭和磚塊,到人手裏,怎麽個壘法、能壘多高,都是各人的本事。”所以這讀書有學問也並不是一條百分百對的路。


    “這人世間就沒有跟我們修煉靈力和神識一樣絕對是對的路子麽?”靈素覺著既然人頭頂的光團同自己的相類,想必也該有相類的出路才對。可惜自家哥哥隻露了句口風,卻不肯明說到底是什麽出路。


    日子一天天過去,德源縣前些年埋下的種子都抽條開花了。


    自從官學堂裏出來了一批去了大商行、大店鋪幫手的學生,之後往官學堂裏讀書去的人就越來越多。尤其晚上的課,許多年紀很不小的也夠跟著湊熱鬧。


    雖則能堅持下來,最終果然學有所成的到底還是少數,最好的時候也沒超過三成。隻這陣勢就挺嚇人,連康寧府都傳說德源縣已經是“人人識字,遍地廩生”了。


    織絨、織錦之外,如今又多了許多新式樣的料子和織法。有人用山上一樣青藤的莖皮撚線織布,稱作小葛紗,價比上好葛紗還高上一倍。許多人也紛紛上山尋藤,卻是沒法子從裏頭弄出那樣的線來,卻是獨一份的買賣。


    又有一種專於夏用的料子,喚作“透骨香”,有說是料子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花露熏蒸,也有說是裏頭紡線的時候就摻了香料,反正這種料子夏日裏穿在身上盡日生香,蟲蚋不近,且不管洗過多少次,那香味也不會落盡。也是隻有德源縣才有的東西。


    除此之外,另一個大行就是毛呢和毛線了。天候日冷,毛呢料擋風避水,禦寒極好,毛線織成的衣裳比尋常的布衣箍身,穿一件頂兩件,打麵世後沒多久,就成了殷實人家的必備冬衣。


    等買賣做起來了,許多人後知後覺地想著跟進,才發現那羊毛的源頭早就叫人把控了。沒法子,要不就從人家那裏訂貨,要不就高價問人買了種羊來,自己另外圈地養去。前者像被人勒著脖子,後者就不是小本買賣能隨便玩得起的了。不免又有富者愈富、窮者愈窮之歎。


    紹娘子上年八月裏生的娃,出了月子就忙起了毛紡行的事務,一行雙坊,以呢料為主,另一邊則試製毛衫。兩處的機子都是湖兒帶著小毛弟在燕府的匠作行裏做出來的。還沒正式開工,試製了送出去的布樣就換來了鋪天蓋地的訂單。隻是紹娘子這頭一開忙,未免就分不了太多精神在自家娃兒身上,又招得家人頗多怨言。


    打開頭就是二百多人的作坊,織絨行那邊則都交給了月娘在管,紹娘子從自己的份子裏又抽出半成來給了月娘,齊翠兒知道此事,也沒別的話說,隻道:“誰叫咱們沒那本事呢!”


    風和樓也開始涉足麵料行當,卻不是同紹娘子那樣的路子。七娘被府城裏太太小姐們困住了,縣裏的大連店就靠沈娘子和靈素在管,這倆卻都不是能當事的料,幸好七娘當日著力帶出來一批人手,細事上倒不至於出太大亂子。


    府城那頭她脫不得身,這邊又沒人能獨當一麵,雖一早曉得得有兩個能接自己班的才成,可這樣的人物卻不是說有就能有的。一時便是七娘,也不禁有些顧此失彼、捉襟見肘起來。


    沈娘子不得不幫著應付,也叫這些事情煩得不成,倒越發起心想要安靜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去。風和樓本來就有她家的份子,她自己又開著絡線坊,同嶺兒兩個一起陸續染出了幾百種顏色的絲線,每一個方子從用料配比到開染時令、天象冷熱都有講究。


    這樣出來的線,自然也不會隨便用了,就叫風和樓出麵開了個不大的作坊,精挑了人,專門織整件的衣裳料子。一件衣裳就是一匹料子,一匹料子上就是一幅整畫。價格之高令人咋舌,卻是供不應求。許多人托了各樣門路來訂,甚至連花樣都不看就要付定金,還有的買了去也舍不得真做了衣裳上身,隻當個畫兒古董似的收著。


    這些一起來,連帶著周邊村鎮的蠶桑也愈發興盛。便是縣裏的人家,也許多養蠶賣繭的。縣裏的路邊河沿一早都種了桑樹,這兩年還叫農務司的人調了懂養樹的來教人怎麽剪枝壓株,叫樹能多產桑葉。


    桑樹都算城中百姓所有,按著坊區歸到住戶,一年兩三季桑葉也有些收益,且也方便了城裏養蠶的人家。


    加上農務司之前弄出來的圈養禽畜的法子,有些人家試了果然可行,之後跟著學的人越來越多。一家雖養不了十隻八隻的,產蛋供肉也很不錯了。加上用這個法子要人力打掃的事情極少,小雞時候就開始吃碎竹葉和糙米,長起來之後就用秕穀、菜葉子菜根和家裏的剩菜剩飯搭著喂,這麽養出來的雞又安靜又肯長肉,實在是一招妙法。


    便有人笑言,如今在德源縣要尋點泐渋都不容易了。——能喂雞喂豬的都當飼料了,實在太爛的太老的扔進堆肥桶裏等著化成堆肥給桑樹用。鋸末子草根子甚至甘蔗渣都能拌了土填雞舍豬圈,灶底的柴灰都有人來收,哪裏還能有什麽可扔的東西?!


    劉玉蘭已經搬迴了城裏,又把陶麗芬以前租的小院拆了重新修葺了一遍,鳴霞飯莊的買賣比從前更火了。靈素也名正言順撒手不管了。


    陶麗芬跟著紹娘子管了毛紡行的事情,對杏妮兒的烘糕買賣能分的精神也越來越少,幸好兩個娃兒都是爭氣的,這營生竟也這麽支撐下來了。


    倆人今年都讀完了高班,官學堂裏就不用再去了,——如今人多,就算想去,那邊也不收了。


    杏妮兒帶著幾個嬸子一塊兒做糕餅,果子管著經營,倆人都做不來對方的活兒又都覺著對方辛苦,相互體諒著扛起這份買賣,日子長了,真比尋常姐妹還要親近。


    果子當日愁得頭發都掉了許多,後來還是毛哥出手幫的忙。他正要琢磨怎麽用人、指揮使動人來做事情的學問,果子這邊覺著一團亂麻,他琢磨了兩日就拉著果子梳理起這份活計的要點來。


    一個是糕餅製作的技藝和規矩,不能叫客人同一樣點心一批同一批吃出兩樣滋味來,還有一個這入嘴的東西,幹淨是頭一個要緊的。話是這麽說,怎麽變成一樣樣人做事情時候的行事,可不是張嘴就能來的。


    同杏妮兒一塊兒,有時候還帶上小毛弟,三四個人又是商議又是試行的,經了兩個多月才算定了個大概。之後什麽粉料的保管,雞蛋上做記號以保證冬夏新鮮,做糕餅的人需得袖套包頭穿戴齊全等等,也是無數的瑣碎。


    果子的重頭在經營上,這裏頭學問就更大了。


    從小了說有新銷路的開拓和既有老客的維護,這一個“維護”二字,裏頭就是一日日一月月的日常來往。偷奸耍滑自然不能幹的,怎麽能想在人家前頭,或者有點意外之事怎麽能盡快給人家解決了,叫人家不至於生惡,一樣樣下來,也都煞費苦心。


    往大了說還得有整個作坊的新品研製,從常年走貨的各樣數目裏去看什麽食客口味的變化以做妥當應對,蜂擁而起仿造自家買賣的同行對手又該如何應對等等。


    還有同七娘那邊的幾個管事間的來往,果子是七娘帶起來叫她經管這邊買賣的,那幾個是七娘指了給她幫手的,這裏頭的分寸毛哥也給果子說了一通人心好惡的話。


    果子覺著最難的就在這裏了:“一樣的事情非得拐那麽大一彎子來說,來做……就不是實話實說麽!”


    毛哥卻道:“你若覺著你的‘實話實說’是實的,就著人心變個法子就是虛的,那我就白教你這兩日了!事情果然是這樣的情形,這個是‘實’的沒錯,可人天性就喜歡聽什麽不喜歡聽什麽,這也是一個‘實’,你要想把事情推進順利了,非得把這兩個‘實’合在一處考量才成。畢竟世上哪有單個的事?還不都是人的事!”


    果子聽了也覺有理,就跟著他哥的意思一一學起來。


    這學的終究還是學的,一開始難免磕磕絆絆。不過有了這麽一個行事的提綱在,她心裏倒沒有之前那麽慌了。好歹若是錯了能曉得自己是錯在了哪一塊,是之前就沒考慮到,還是規矩行事都說過了卻是做的時候沒做到位,這樣改起來也有根有據的。好像瘸腿走路的人得了根拐杖,總算能邁開步了。


    七娘見了果子的改觀,也鬆了口氣,笑著對幾個心腹道:“她這可算走出來了!若是這一步始終邁不動,我也教不了了,隻好叫她愛做什麽做什麽去,免得生把心給壓壞了。幸好幸好。”


    各處順遂,擺明了當甩手掌櫃的靈素卻又閑不住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後街頂了個鋪子當真開起小酒館來了。


    倒是離家近,隔了沒兩條巷子,方伯豐起先還勸她,好容易這麽些年忙下來,剛能歇歇,怎麽又要開買賣?可後來想到年前自己同倆娃兒都各有各事時候,她一個人忙過年事務時說的那番話來,想著她有點事情做也好。加上酒館不是飯莊食肆,也不用整天開著,什麽時候歇兩天也不耽誤什麽事情,也由著她去了。


    湖兒同嶺兒挺樂意靈素開個小買賣,嶺兒高興的是“下酒菜都能當零嘴兒吃的,開酒館好”,湖兒想的卻是“娘有點事情忙,就不會老想舅舅和外祖家的族人了。”


    靈素從前就念叨過幾迴想要開個小酒鋪,她覺著那樣熱鬧有趣,且能變著法子做各種吃食,不用管下不下飯,飽不飽肚的話。


    這迴真的開起來,卻不是為了從前那點樂子,她是實在沒法子了!


    讀書是好,可讀書也有縣舅爺這樣的讀書人,學了一肚子書,說話為人惹人嫌還罷了,他自己還常說不通自己的道理。一時覺著自己厲害得天下無敵,成仙成神指日可待;一會兒又覺著人人都瞧不起自己,誰都要壓自己一頭,這輩子怕無出頭之日。心裏鬧得厲害時,整夜整夜不得睡,得靠烈酒謀醉求眠。


    有錢好,可齊家的二少爺剛剛叫人從自家荷花池裏撈上來,幸好發覺得早,還剩半條命在,這就算德源縣數得上的有錢人家了,怎麽還想不通要尋短見呢……


    長壽好,山上好些老爺子同兒子媳婦吵架了就哭“我怎麽不死啊,你們就是嫌我活得太長啊”;家世顯赫好,你看縣舅爺若是個平常人家的娃兒,或者不至於被不求觀那群人哄去當擋箭牌使,七娘一直著緊教暢兒看明世事人心,就是怕他往後應付不來各方來的算計……


    這還不是鬼打牆?從前聽人說的那麽些“如果能……就好了……”竟都是死胡同或者繞圈路麽?!


    有沒有哪個說著“如果能發財就好了”,果然發了財之後就人生圓滿了的?有沒有求長壽,真長壽了晚年安逸再無他憾的?


    靈素覺著自己還得多看看人間的故事,也許能找出正道為人的一點線索。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一下評論,真是抱歉,後麵這一階段確實沒什麽有趣的了。


    靈素鑽到人堆裏細看了之後,發現從前認為“於人有用”的東西其實不是根本,因為最後落腳都不在物質世界上,所以確實沒什麽劇情可兌了,劇情都在前麵,這裏隻是靈素從另一個角度看明白的東西。


    前麵兩個階段,一個是活在事情裏,做飯摸錢過日子;第二個是活在世上,她的所作所為影響了別人,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被影響著,最後才闖了禍;現在是第三個階段,她得從她的角度對人世間有解讀,最後因為這個解讀而有所成就。


    如果說第二階段的世事裏麵算勵誌,這第三段就真寫修真了。她得解出這個界裏的修真之道才行,又是心念上的事情,得自己本身對這塊有過疑問的才會看得進去吧。


    第二階段說“這麽做日子會好過些”,但是很多人會發現,“我知道這麽做是對的,可我就是沒辦法那麽做”;或者說“日子好過些,可我還是覺得不開心”,第三階段的內容企圖探討這個問題。


    估計十章以內應該會完結了,接下來會在內容提要裏寫明情況,不愛看這些東西的同學就別買了吧。


    雖然明知道很多人不愛看,可作者強迫症,這塊不交代順了沒法讓靈素得成就,真是抱歉了。


    謝謝各位一路支持,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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