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為了防止作者每晚黃金時間癡漢一樣刷後台,明天開始,更新時間改成上午11點11。


    第3章 花骨朵


    第二天,顏舒允一大早就抱著幾個紙袋趕到別墅,裏麵全是愛心早餐,因為他小叔長期不著家,家裏連顆米也沒有更別說早餐,他可不能讓黎邀餓肚子。


    當然,他也不是有異性沒人性,妙妙和他小叔的份也一起準備了。


    然而進到大廳,卻隻看到顏灼像個二大爺似地一個人翹著二郎腿坐客廳在沙發上嘴裏還叼著一根煙,熏得四周煙霧燎燎,別提多悠閑。


    顏舒允腦子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咦?原來他家小叔要吸煙咩?


    第二個念頭是:嗯?他家小叔怎麽把胡子剃了?


    以前每次迴家都顏灼都不修邊幅邋裏邋遢恨不得把方原十裏之內的母蚊子都嚇破膽,沒想到今天臉上竟然幹幹淨淨,一根雜毛也沒有,實在太奇怪了。


    但就這樣把那張臉赤果果的暴露在陽光下,怕是不好吧。


    別看顏灼三十好幾了還整天天吊兒郎當沒個正經,但那張臉簡直帥得花見花開車見車保胎,走在路上迴頭率百分之百,不知道多少不明真相的年輕姑娘想給他生小孩。


    萬一黎邀和妙妙也被這張臉蠱惑了怎麽辦?


    顏舒允有點擔憂。


    因為他家小叔可是立誌要當和尚的人!


    自從十年幾前,顏灼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不顧全家反對被一個坑蒙拐騙的老神棍忽悠去當徒弟以後就吃齋念佛清心寡欲對女人完全沒興趣,要不是家裏老爹以死相逼,前兩年顏灼就剔了頭發蹲在寺廟裏敲木魚去了。


    說起寺廟,那又是一個難以啟齒的話題。


    出生在他們這種豪門大家的少爺千金,誰沒有奢侈浪費揮金如土的時候?


    但顏灼連奢侈都方法都與眾不同。


    別人都是香車寶馬女人名牌,他到好,直接坑了家裏一大筆去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蓋座寺廟把自己住了進去。


    顏家男丁本來就凋零,到了顏舒允這一代隻有一根獨苗,顏家老爺子天天盼著顏灼這個祖宗趕緊結婚生兒子,怎麽可能放他當和尚?


    兩父子僵持了一陣子,最終顏老爺子和顏灼各讓一步,顏老爺子同意出錢給顏灼蓋廟子,而顏灼也不能剔光頭,最多沒事去廟裏逛逛敲敲木魚上柱香。


    但實際情況卻是,寺廟蓋好了,顏灼也的確沒有剔光頭,但人卻住進廟裏就生了根似的,誰都拔不迴。


    綜上所述,顏舒允發自肺腑覺得他家小叔腦子有毛病,哦不,文明點的說法是腦迴路異於常人。


    心裏這麽吐槽,但嘴上他還得巴結他小叔,誰叫他的女神住這屋裏呢。


    “小叔,今天起這麽早?”他笑嘻嘻地招唿。


    顏灼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煙頭,眼睛被煙熏得微微眯起來,嘴角扯著笑:“我大侄子這麽孝順一大早就來送早餐,我當然要早點起。”


    顏舒允眼角狠狠抽了幾下,繼續陪笑:“爺爺知道你迴家高興壞了,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我叫你迴老屋看看。”


    看什麽?


    除了看那個白了頭臉發皺的老爺子之外,還有一個知書達理高貴貌美的未來嬸子等著他。


    雖然顏灼已經看破紅尖,但顏老爺子堅持讓他娶個老婆開枝散葉的決心從來沒有動搖過。


    嗬嗬,相親,這麽神秘的話題,顏舒允當然隻會憋在肚子裏不說出來。


    但越憋就越想笑,憋得他緊緊抿著嘴,他兩個肩膀不受控製地一聳一聳。


    顏灼看他忍得實在難受,站起身一掌拍在他肩上:“乖侄子,不用你傳話我也會迴去的,太久沒見,我也想我爹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顏舒允被拍得肩疼,身子晃了晃,不可思異地眨眼:“小叔,你這迴不會是想把寺廟裏剩下那幾個觀世音,財神爺,四大天王什麽的也塑成金的吧?”


    在顏舒允印象裏顏灼隻有伸手要錢時,迴家才會這麽積極主動。


    上次迴家就敲詐了顏老爺子一大筆錢造了個幾米高的金如來,簡直閃瞎人鈦金眼。


    “你懂什麽?”顏灼不想跟他多說,滅了煙頭,伸手在早餐袋裏翻來翻去,還一臉嫌棄:“都買了些什麽?是不是人吃的?”


    顏舒允黑臉,心裏吐槽萬千:是人吃的,不是給你吃的!你千萬別吃!


    眼見黎邀和妙妙已經走到了樓梯口,他又連忙迎過去招唿:“小邀,妙妙,你們起床了,嗯?怎麽臉色這麽差,昨晚沒睡好嗎?”


    黎邀笑著點頭:“嗯,沒睡好。”


    妙妙伸手打哈欠,做出一副很困的樣子:“我認床,所以……”


    話沒說話就被顏灼打斷了:“大半夜三更聽貓叫,能睡得好嗎?”


    顏舒允莫名其妙:“貓叫?怎麽會有貓?”


    “現在春天,到處都是野貓。”顏灼把早餐袋子塞到侄子手裏沒好氣,“還愣著幹什麽?拿去餐廳用盤子裝好,全放袋裏怎麽給客人吃?”


    然後又迴頭笑,“兩位黎小姐稍等,很快就有早餐吃了。”


    顏舒允‘哦’了一聲抱著紙袋老老實實去餐廳裝盤。


    黎邀迴笑:“謝謝,顏叔叔。”


    “客氣什麽,應該的。”


    妙妙咬牙翻白眼,心裏直罵:你才野貓,你全家都是野貓!


    她明明是有家有主有名有姓的‘家貓’好不好。


    四人圍成一桌,顏舒允坐在黎邀旁邊溫柔體貼無微不至地做起了‘侍應’,一會兒端茶,一會兒夾菜,比二十四孝男友還殷勤,而黎邀好像也習慣人被人這麽伺候,她吃得慢,卻不挑,顏舒允夾什麽,她吃什麽,還笑著說謝,硬是把一旁圍觀的顏灼和妙妙盤子裏的食物變成了狗糧。


    妙妙實在看不下去了,擠了擠眉毛眼調侃:“顏少,你也太偏心了吧,怎麽隻給二一一個人夾,我和顏叔叔呢?”


    黎邀不動生色地瞪妙妙一眼,但嘴裏包著東西,她不想開口說話。


    顏舒允一愣,這才發現自己企圖太明顯了,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妙妙,你喜歡吃什麽,我幫你夾。”


    妙妙捧著杯奶杯喝了一口:“不用,我已經吃飽了,你給顏叔叔夾吧。”


    “……”顏舒允頭皮發麻,扭頭看著顏灼例行公事地問:“小叔,你吃什麽,我……”


    話沒說完,就見顏灼嫌棄地放下筷子:“不用,我飽了。”


    “哦。”


    顏舒允默默拿起一個雞蛋剝起來。


    顏灼雖然放了筷子,卻也沒急著起身,而是不慌不忙地擦了嘴,略顯好奇地問:“二一?聽黎二小姐一直這麽叫,是黎小姐的小名嗎?”


    顏舒允一聽,兩隻耳朵立馬豎了起來,他也很好奇,他也好想問,就是沒好意思開口。


    黎邀原本安靜地喝粥,一聽自己被點名,放下勺子點頭:“嗯,是的。”


    顏灼眉毛一挑又問:“挺好聽的,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黎邀:“我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家裏人都這麽叫。”


    “原來如此。”顏灼默了默好像不是很盡興,扯了扯嘴角又問:“不知兩位黎大小姐哪裏人?”


    黎邀認地答:“北京。”


    “北京?聽口音不像啊?”


    “是這樣的,我和妙妙出生在北京,不過幾歲時就搬到東北去了。”


    “東北?也不怎麽像啊。”


    “因為我們在東北沒住幾年父親過世,我們就跟著母親跟去了西安,但西安沒住多久,母親也過世,後來我們四處遊玩,大概是去的地方太多,口音就淡了。”


    “原來是這樣。”


    顏灼若有所悟地點頭,沒再問下去。


    “嗯,是的。”黎邀禮貌微笑,但妙妙卻聽越不爽,怪氣起來道:“顏叔叔問這麽多,是在查戶口嗎?”


    顏舒允趕緊搖頭解釋:“沒有,妙妙別誤會,我小叔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關心你們而已。”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家小叔今天怎麽好奇心這麽強。


    妙妙滿臉受寵若驚:“原來顏叔叔對外人也這麽關心呀,實在太感動啦。”


    “兩位是我侄子的救命恩人,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顏灼客客氣氣卻一點也不謙虛。


    妙妙氣得磨牙:“顏叔叔,您心腸這麽好,人又這麽帥,怎麽一把年紀了還沒結婚呢?不應該呀。”


    顏舒允心肝一顫,手裏剝了一半的雞蛋像球一樣跳到了桌子上,他小叔可是立誌要做和尚的人,結個屁婚。


    “這個,那個……”顏舒允吞吞吐吐,心裏琢磨著要怎麽解釋他家小叔‘一心向佛六根清淨’才不至於嚇到客人,誰料顏灼不卑不亢不氣不惱地冒出一句:“我這把年紀怎麽了?男人四十一支花,我現在還是花骨朵呢,不急。”


    花骨朵……


    “噗——”


    妙妙喝到嘴裏的牛奶頓時噴了出來,嗆得她咳嗽不止。


    太不要臉了!


    三十幾歲的老男人竟然好意思說自己是花骨朵,簡直無恥到了極限。


    “妙妙!”


    黎邀又瞪妙妙一眼,抽紙巾幫她擦,嘴角卻不受控製往上翹,心想:這花骨朵不管年齡大小都愛問同樣的題——


    “十一,你為什麽叫十一?”


    那一年男孩兒也是這麽好奇地看著她問。


    “因為我在家裏排行十一呀。”


    “十一?!你家有那麽多兄弟姐妹嗎?”男孩不可思異。


    “對呀,不過,他們都去逝了。”


    “都去逝了?”男孩震驚後沉默愧疚:“那,你父母呢?”


    “也去逝了,這世上隻剩妙妙一個親人。”


    又是一陣沉默,許久之後,男孩小心翼翼抱住她:“十一,不要難過,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在著你,永遠不讓你孤單。”


    永遠嗎?


    這世上隻有永遠的孤獨,沒有永遠的陪伴,黎邀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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