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傅太太的這個腦迴路,國慶節這個節日,再往後極長嗯一段時間都是傅先生心裏的噩夢。


    他自認為自己還算是一個比較負責任的父親,無論是在對於孩子的胎教教育以及對他人生當中的每一件有影響的事情上,他都是盡心盡力地為孩子去謀劃去爭取,自然也包括取名這件事情,傅先生的書房裏放著大大小小的字典、詞典以及名人傳記和各大典故書籍。


    就算為了能給孩子取一個比較好的名字。


    自打知道傅太太的這個想法之後,傅先生突然覺得名字像不像樣並不重要,看得過去就行了,隻要別叫傅國慶。


    五月中旬,雷電暴雨天席卷而來。


    這日晨間,懷孕五個月的江意因為有一通工作在c市,晨間不到七點就出了門。


    出門倒算是順利,工作談的也較為愉快。


    夜間九點,本來說好了傅先生去接人迴家的,但是臨時有事情。


    便讓錢行之代替自己去接人,至於方池,他在傅先生的心裏已經不算是第一了。


    毛毛躁躁,不夠細心都成了他的缺點。


    錢行之其人,年少時站上山頂之巔,中年之後,經過各種磨難才輾轉迴國,心思細膩,且願意為了孕婦做功課。


    許多傅奚亭沒想到的事情,錢行之總是走在前沿。


    有人關心自家愛人,且願意充當長輩的角色來幫自己看著江意。


    傅先生自然是願意的。


    九點,吳江白出現在東庭集團頂層,二人許久未見,再見麵時,沉默鋪展,將辦公室裏的氣壓都壓得沉沉的。


    吳江白身為公司副總,因為自家愛人幹的一些事情,被傅董遣散出國。


    時隔數月過去,當時月離開,公司裏有老總壯起膽子跟傅董提起此事,希望能將吳江白從國外調迴來。


    一來,公司緊急文件的處理速度會大大增加。


    二來,傅董也能將大部分時間精力落在家庭上。


    於是,在眾人輪番的苦口婆心勸說之下,傅奚亭接受了這個提議。


    吳江白再度迴國,心中難免惆悵,望著傅董道了句抱歉。


    他身為公司副總沒能處理好家庭上的事情險些給公司帶來損傷。


    徐頌的前車之鑒已經是鮮活地擺在眼前的案例了。


    再出現一個時月——怕是不妥。


    這聲道歉,他說得哽咽。


    傅奚亭站在窗邊,眺望著遠方的高樓大廈,對於吳江白的這聲抱歉,他默了默才道:“這個時間,往常我該在家陪妻兒。”


    他願意用陪妻兒的時間在這裏等吳江白,就意味著,還把他當自己人,吳江白跟他數年,一直忠心耿耿。


    傅奚亭自然也知道他的忠心程度。


    但是啊——


    該警告還是得警告。


    “君臣之間,即便是成了朋友,也該清楚有所為有所不為。”


    吳江白心頭一顫,連連點頭。


    傅奚亭向來秉持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原則,這次,他能迴來,是傅董手下留情了。


    九點,首都暴雨滂沱。


    各大新聞電台都開始播報路麵情況,堵車、淹路,種種事情交錯而來。


    男人站在窗前,望著刷刷落下來的暴雨。


    想起妻子今晚的飛機,頗有些擔憂。


    正準備拿起手機給妻子去通電話時,那方江意電話先行過來了。


    告知他因為天氣願意,迫降在別的地方了。


    男人心頭一緊。


    孕後初次分別竟然是因天氣原因。


    傅先生很少說喪氣話,喪氣話和否定句在他心裏都是不該存在的東西,特別是對於妻子家人。


    但今日,難得。


    他念叨江意,說起晨間不讓她出門一事。


    江意非執意要親自前去,現如今好了。


    有家不能迴了。


    傅太太這會兒正入宿酒店,因著想明早就離開,未去市中心,選了個機場附近的酒店,條件不是甚好。


    衛生間裏放著的沐浴用品都是她未曾見過的。


    想她上輩子連招待所都住過的人,竟然還能被這裏的條件驚訝到,也屬實不易。


    但眼下,無法吐槽。


    傅先生心中有怨氣,她若是在吐槽,隻怕這人的擔憂會更甚。


    於是,傅太太安撫的話如同潺潺流水般出來。


    寬慰著他,讓他安心。


    不知是傅太太的寬慰起到了作用,還是傅先生自己轉過了彎兒。


    江意聽著電話那邊陣陣雷聲和男人逐漸溫軟的言語,心頭穩了下來。


    嫌棄之心收了迴去。


    心想,罷了,將就一晚吧!


    明早就走。


    也幸好,孕後她嫌少化妝。


    免去了卸妝的苦惱隨隨便便地衝個澡就躺下了。


    這一夜,並不安穩。


    躺在潮濕的床上江意難以進入深眠,興許是沒休息好,肚子裏的小家夥開始拳打腳踢打太極。


    後半夜,她索性撐著身子坐起來,靠在床上閉目養神。


    掌心落在凸起的肚子上,緩緩地安撫著。


    翌日上午,江意歸首都,傅奚亭推了事務親自來接。


    遠遠地,見愛人向自己走來,臉上情緒不減。


    男人心頭一驚,急忙迎過去,低聲詢問:“怎麽了?”


    “無礙,沒睡好。”


    傅太太淡淡迴應,但這聲無礙沒多久就被打破了。


    江意坐上車,開始跟猴子似的東撓一下,西撓一下。


    傅先生擼開她的袖子一看,全是紅疹。


    一夜將就,睡過敏了。


    家是不能迴了,直奔醫院。


    全程,傅先生冷著臉,嚇得醫生護士絲毫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帶著人進醫院,拿了大包的藥出醫院。


    約莫著是因為男人情緒不好,警衛開車時都謹慎了幾分。


    歸家,傅先生怒火壓不住了。


    硬邦邦的責怪語氣朝著江意劈頭蓋臉落下來:“要你節約這個時間去住什麽三流酒店?z市東庭酒店開了數十家,放著自家的高檔酒店不住,去那種小地方,睡沒睡好還將自己弄過敏了。”


    苛責還不解氣,男人又扔了一句話下來:“我若是哪天英年早逝,一定是被你氣的。”


    大抵是男人聲響太大,肚子裏的小家夥被嚇得一抖一抖的。


    她抬手摸了摸肚子,望著傅奚亭,沒了想吵架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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