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江意在城南一號這一等就是數小時、


    孟謙醉翁之意不在酒。


    與她淺淺攀談數分鍾之後以有事為由而離開,而江意坐在會客室一直從清清晨到日暮。


    且坐著的人沒有覺得絲毫的不愉悅。


    反倒是悠閑地拿起了茶幾上不知何年何月放著的一本雜誌,細細的觀看了起來。


    那悠哉的模樣,好像此時受人脅迫的根本就不是他本人,而是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人。


    江意今天早上跟著周問棠走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他們把自己請到城南一號來,目的不是為了讓自己去策動傅奚亭。


    而是想看看她與傅奚亭之間的關係到底是否如外界所說的那樣。


    而顯然傅奚亭什麽時候來,這些人就準備什麽時候放她走。


    “江小姐,”下午時分,周問棠不知是忙完了還是特意過來看看她,手將一杯溫開水遞到她跟前。


    “周秘書是準備放我走?”江意將手中的雜誌合上。


    周問棠短短的笑了笑,幽深的目光中泛著點點精光:“閣下說了,要傅董親自來接才能放你走。”


    江意心下了然,看了一眼眼前的杯子:“周秘書難道不知道我跟傅董已經離婚了嗎?一個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不去打擾對方,而不是隔三岔五地就出來冒個泡,讓我給傅董打電話,我拉不那個臉。”


    周問棠對於江意的這番說辭沒有任何驚訝,相反地扯了扯唇角:“那我來打,江小姐來說。”


    周問棠說著拿出手機準備給傅奚亭去通電話,江意望著他從手機通訊錄裏找出傅奚亭的號碼,然後撥了過去。


    那側,電話響了片刻被接起。


    但接電話的是關青。


    “周秘書。”


    “關秘書。”


    “我找傅董。”


    關青眼下正拿著手機開著免提站在傅奚亭跟前,望了一眼靠在老板椅上凝著他的傅奚亭:“傅董在開會,不太方便。”


    “那勞煩關秘書讓傅董給我迴個電話。”周問棠沒有過多糾結。


    他與傅奚亭都是聰明人,當關青接起這個電話,並說傅董在開會時就足以證明傅奚亭不會來管江意的死活,如果他真的喜歡一個女人,且這個女人正在受威脅,以傅奚亭的性子,不可能不管江意。


    傅奚亭這樣極度自負的男人是不允許任何女人跟著自己吃苦受難的。


    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自己的妻子。


    在開會這三個字就已經證明一切了。


    “這麽不男人的事情周秘書幹起來還真是得心應手啊,”江意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玩弄著自己的指尖。


    淡然的模樣帶著輕嘲:“何必呢?”


    “得到了名譽和權力最終也不過是被女人瞧不起,那這名譽和權力還能成為你的傍身之物嗎?”


    周問棠仍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將手機收進口袋裏,望著江意:“江小姐自身難保還有時間操心我?真是難得。”


    “我孤身一人,無非就是破罐子破摔,周秘書可就不一樣了,辛辛苦苦費盡心思爬到現如今的位置,若是沒跟上一個好人,最終第一個上斷頭台的可就是你。”


    江意托著腮幫子望著周問棠,對著他苦口婆心地規勸。


    大有反策動之意。


    這嬌俏的模樣配著自信的容顏,分外吸引人。


    那種從心底散發出來的自信讓人一眼就紮了進去。


    周問棠落在膝蓋上的指尖微微動了動:“江小姐還關心我死活?”


    江意換了隻手托著自己的腮幫子,一臉嬌媚的點頭:“當然。”


    “畢竟周秘書長在我的審美上,若真看著你白白送死,倒也是可惜了。”


    周問棠因為江意的這句長在她的審美上,心頭一緊。


    “我以為江小姐會喜歡傅董那一掛的。”


    “人的口味是會變的嘛!我現在比較欣賞周秘書這一掛的,”江意的撩撥聲在會客室響起,


    “再者,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傅董已經是剩飯剩菜了,周秘書還新鮮著,”江意嬌媚的容顏配合著她這番腔調,讓人頗有些心慌意亂。


    好在,周問棠是個段位高的。


    倘若是段位低的人早就跪倒在江意的這番千嬌百媚之中了。


    且不說周問棠當初對江芙本就有些不單純,在明知江意是江芙的情況下,他還能穩住一顆心,確實是不容易。


    “我若是委身江小姐,讓江小姐幫著我顛覆傅董也行?”


    顛覆傅奚亭?


    嘖嘖嘖——


    江意心想,野心倒是大。


    “顛覆我前夫啊?”


    “那光有美色可不行。”


    周問棠了然:“江小姐還想要什麽?”


    “數之不盡的錢財。”


    周問棠點了點頭:“可以。”


    “可以?”江意反問。


    似乎是對周問棠的這聲可以感到驚訝。


    “是、可以。”


    “周秘書比傅董有錢?”


    “我出色,閣下出錢,這應該不難。”


    江意猝然失笑:“我不做三手買賣,我隻是對周秘書感興趣,就孟謙那種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東西我可不感興趣。”


    “江小姐這不是在為難我?”周問棠似乎是在正兒八經地跟江意討價還價:“如果一個清流政客的錢財能勝過一個資本家,那這世界豈不是亂了?”


    “那是你們的事情,我隻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下手,”江意的指尖落在自己腮幫子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修長指甲塗著淡粉色指甲油,從頭發絲到腳都透露著精致。


    以前的江芙也隻是在人生走到巔峰時期時才會時時刻刻地注意形象,其餘時候大多是被工作摧殘的打工人。


    而此時,江意在二十二歲就享受到了這份精致,除了自己本身的社會曆練和積累之後,更多的是金錢的滋養。


    周問棠不止一次聽說過傅奚亭對江意的寵愛。


    豫園院子裏的花花草草每個月都會大動工,而動工的原因無非就是自家太太。


    傅奚亭在豫園大動工程,特意給江意建了座花房、瑜伽房,但凡自家愛人想要的,他都在默默付出。


    旁人或許不知曉,但豫園的事情瞞不過城南一號。


    江意現如今的鬆弛是傅奚亭用錢養出來的。


    也正是因為有傅奚亭的這個前車之鑒所以江意才敢這麽跟他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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