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裏,周問棠手中香煙嫋嫋。


    他低眸望著趙影,盡管不言,但眼神早已將他出賣。


    他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你覺得呢!這三個字與她而言實在是殘忍。


    殘忍的令她一時間腦子無法轉動。


    周問棠看著她,可不就是在看著跳梁小醜嗎?


    趙影落在大腿上的手有些哆哆嗦嗦的:“為什麽?”


    周問棠在煙灰缸裏點了點煙灰,淺笑聲有些奪命:“人家自家人的恩怨,最多也就是外甥不聽話,舅舅提點提點,趙判一腳橫叉進去卻還問我為什麽?”


    “不覺得自己像個笑話嗎?”


    周問棠又好氣又好笑,好氣是她那聲帶著怒火的為什麽。


    好笑是因這人看起來蠢萌蠢萌的。


    多少有些蠢不可及。


    “趙判妄以為自己坐上了談判院部長的位置,就覺得自己可以在首都這個場子裏有發言權了?但趙判似乎沒想過,原先坐在你這個位置上的人最終是何下場。”


    “談判院的江山不是你打下來的,你自己有多大的能力,難道自己不知曉嗎?趙判啊!人貴在自知之明。”


    “你爸不在了,你該清楚趙家現在是什麽處境啊!”


    周問棠這話說得有些語重心長。


    望著趙影的目光帶著同情:“何必呢!”


    “守著你趙家現在的產業即便你下半輩子躺平,你也能做個富婆,可倘若你要鬧騰,極有可能下半輩子什麽都沒有。”


    趙影被周問棠譏諷的話語弄的有些難堪。


    果然,在那群人眼裏,她就是個笑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笑話?”


    周問棠抬手吸了口煙:“是。”


    “我很可笑,對嗎?”


    “對。”


    周問棠惜字如金,一問一答的模式每一個字都像是紮進她心裏的利刃。


    “處在高位就能玩弄別人嗎?”


    周問棠的身子往後靠了靠:“趙判拚盡全力不惜讓親爹弄死江意是為什麽呢?”


    “一山更比一山高,你能踩著別人的屍骨上去,就要做好被人踩的準備,肉弱強食是恆古不變的定律。”


    周問棠一句話就將趙影懟死了。


    她坐在沙發上,望著睥睨天下的周問棠。


    手都在抖。


    她難以想象,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她在閣下跟前的影響會是怎樣的?


    她以為跟閣下說了這些事情之後,自己的仕途就可以一馬平川,沒有想到這是閣下的家事,她一個下屬手伸到領導的家事裏麵。


    無異於是親手掐斷了自己的命脈。


    往後趙家在首都可能更加艱難。


    而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親手造成的,沒有任何人逼迫她,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趙影望著周問棠,隻覺得渾身都在顫抖。


    剛剛從死人身上爬起來的恐懼,逐漸被這件事情給代替。


    剛剛滿腦子還是林清河屍體的人此時此刻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前程。


    “看著我像一個笑話一樣,你們很開心嗎?”


    周問棠勾著唇角,王者趙影。


    不得不說,他今天的所有好心情全部都是趙影帶來的。


    剛剛在殯儀館的恐懼全部都消失了。


    “人用盡所有的手段爬上自己想要的位置,不就是為了可以比睥睨別人嗎?難不成趙判當初費盡心思用盡手段的將江芙弄死,是為了坐上高位去施展自己的菩薩心腸的?”


    “我在趙判身上看到了這樣一句話的原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人在做天在看,你加誅在別人身上的東西,總有人會加誅在你身上讓你還迴來。這個世界上隻要你沒有站上高位,就永遠有事情可以擊垮你。”


    周問棠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眼底隨手丟進煙灰缸裏:“我勸趙判一句,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類似於從棺材裏爬出來時說的那樣的話,最好不要說第2遍,否則等著你的就是無妄之災。”


    言外之意,是屎也得自己吃下去。


    而江意是她不能抹黑的人。


    周問棠這日,起身起來。


    趙影坐在酒店的沙發上,由原先的恐懼變成顫抖。


    如果傅奚亭真的是閣下的親外甥,拿著首都——誰還是他們的對手?


    “周秘書?”


    周問棠一出門,警衛就迎了上去。


    “留一個人守在這裏,等著她離開。”


    …….


    豫園裏,江意坐在沙發上,臉色一如既往的慘白。


    方池告知趙影被周問棠帶走時,隻見她閉目養神的睫毛微微動了動。


    “後續我們?”


    “不用跟這了。”


    “那——。”


    “太太,聞秘書來了,”方池的話還沒說完,素馨的嗓音在外響起。


    江意看了眼方池,後者轉身出去。


    聞思蕊進來時,江意的咳嗽聲在會客室響起。


    10年臨近十月,聞思蕊再見江意總覺得她我見猶憐的飄零感。


    好似她不屬於這個世界。


    “公司那邊的案子堆積成山,大家最近忙的怨聲載道,艾灝一個人帶著幾個人一天跑了四個城市,有些事情可能還是需要你出麵去定奪。”


    聞思蕊知曉江意此時正在人生緊要時刻,不敢輕而易舉的打擾她,可此時,已經不是打不打擾的問題了。


    “下午吧!”


    江意伸手想端起茶幾上的水杯想喝口水,可水杯端起來不過三五秒的功夫,她雙手顫抖的如同重病晚期的人,一杯水砸在了地板上,砰的一聲,玻璃杯碎開了花。


    水撒了一地。


    “沒事兒吧!”


    “太太?”


    聞思蕊和素馨的話餘生同時響起。


    而江意此時,滿腦子都是灰白色調的霧,籠罩著她。


    “意意?”


    “意意?”


    “老婆?”


    傅奚亭的唿喚聲越行越遠。


    以至徹底聽不見。


    豫園亂了。


    傅奚亭不在家時,江意好歹還有一口氣吊著,傅奚亭歸來之後,江意這一口氣隻剩下半口氣了。


    “愣著幹什麽?安排車,聯係醫院,立刻,馬上!”


    聞思蕊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六神無主。


    眼看著傅奚亭抱著人瘋狂衝出豫園大門。


    約莫著是最近夫妻二人風頭還未過去,傅奚亭不敢帶著江意去人民醫院找鄒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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