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這提議,蔣詩韻也沒什麽疑義。


    看著門口這麽多人,再站下去,估計又成了眾人熱議的焦點,蔣詩韻的臉皮還沒修煉得這麽厚,隻得先答應了賀林的提議,轉身迴了屋子。


    此時,王氏也聽緩過勁兒來的老蒼頭和小墜子說了,當時喜不自勝,連飯都沒心思吃,忙趕到蔣詩韻屋裏。


    眾人七手八腳伺候起蔣詩韻來,先是小墜子去燒水,春蘭和春桃姐妹把泡澡的木桶搬進屋裏,又找來蔣詩韻自己配製而成的香胰子,在蔣詩韻的抗議中把她扒光給摁在了香樟木桶裏。


    本來還極不習慣人家伺候她的蔣詩韻,渾身倚在木桶裏,才鬆弛下來。隻覺得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從內到外透著一股子愜意。


    見王氏帶著春蘭姐妹跟小墜子挑衣裳的挑衣裳,看首飾的看首飾,她也就放鬆下來。


    事已至此,看來沒法再攔著了。


    到時候就算賀林做不出那個難題,她恐怕也得被王氏給硬塞進花轎裏了。


    想想遇到賀林這樣細心體貼的男人,這輩子也算是她幸運了。不管他外頭是什麽名聲,是好是壞,至少在她的心裏,他就是那個適合她的白馬王子。


    多金,英俊,位高,權重,這不是鑽石王老五是什麽?


    哈哈,沒想到她蔣詩韻也能有這麽一天!


    倚在桶裏半合著眼,讓全身除了脖子以上都浸在水裏的蔣詩韻,心情無比地好,越想越覺得自己穿過來還真是穿對了。光一個賀林,就讓她賺大發了。


    一邊想著,她的唇角就不自覺地上揚起來。水汽氤氳中,少女的麵色白裏透紅。梨渦乍現,自有一股動人的神韻。


    隻是此時的蔣詩韻,壓根兒就沒有覺察到自己到底有多好看!


    泡了一會子,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春蘭和春桃親自上前。給她搓洗著一頭柔順烏黑的長發。身上打上香胰子,洗得幹幹淨淨,白白嫩嫩的。


    才拿一塊幹淨的軟巾給她包了,出了浴桶。


    坐在貴妃榻上,穿上王氏親自給她從賀林送來的樟木箱子裏挑出來的粉綢裏衣,蔣詩韻就拿軟巾擠著長發上的水。


    等頭發絞得半幹了,春蘭就給她鬆鬆散散地盤了個髻。帶著她坐到鏡台前。


    全福人已經進了屋。來的是兵部尚書的夫人。


    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白白胖胖的,透著一股富態。


    一見蔣詩韻,兵部尚書夫人滿臉都是笑,“哎喲喂,我的好姑娘唉,沒想到咱們又見了。”


    蔣詩韻仔細打量她幾眼,這才知道原來這兵部尚書夫人先前受賀林所托。來為耿三提過親。


    怪不得她說又見麵了呢,這茬子不提她都快忘記了。


    想想賀林當初那行徑。蔣詩韻就是一肚子的火。明明對她有意,怎麽就能硬起心腸來給耿三提親呢?


    萬一當時她要是答應了呢?


    如今他是後悔還是不後悔?


    他就沒想過自己會難過一輩子?還是他的心太寬,壓根兒就不當作一迴事兒?


    一想到這樣可怕的後果,蔣詩韻就慶幸自己當初腦子清醒,沒有眼皮子淺。


    兵部尚書夫人見蔣詩韻麵色有些陰沉,直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如今這姑娘可是錦衣侯的心頭肉,自己萬一惹火了她,那還有好果子吃嗎?


    想想也是自己老糊塗了,明明不該提的話,非得在人家大喜的日子提起,這不是惹晦氣嗎?


    那個耿三不過是錦衣侯的護衛,如今這姑娘很快就是侯夫人了,提起這個,豈不是在辱沒人家?


    兵部尚書夫人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的錯,不由得就照自己臉上一個嘴巴子,罵著自己,“看看我這張嘴,瞎咧咧什麽呢。姑娘別見怪,我這是老糊塗了,說話都不經過腦子了。”


    蔣詩韻方才聽她提起見過的話茬,想起了賀林當初的心思,隻是簡單地和兵部侍郎夫人寒暄了幾句,沒想到竟然給人家造成了誤會,讓人自責到這個地步,當下覺得十分過意不去。


    她忙起身拉過兵部尚書夫人的手,真誠地說道,“夫人,快別這樣,我怎麽會多想呢?這事兒其實也沒什麽,當時誰也想不到今天,不是嗎?您快別這樣了。”


    兵部尚書夫人見這姑娘並沒生氣,也就鬆了口氣,含笑拉著蔣詩韻重新坐到了鏡台前,開始給她絞麵,梳頭。


    白白的細棉繩在臉上飛快地絞著,兵部尚書夫人手法很好,速度很快,本來還忐忑不安的蔣詩韻,也沒覺著臉上有多疼。


    絞完了臉,又開始梳頭。


    賀林連梳頭的梳子都預備好了,是沉香木的梳子,把在手裏沉甸甸的,聞起來有一股令人沉靜的香氣。


    兵部尚書夫人一邊梳著頭,嘴裏一邊說著吉祥話,“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本來還有些心不在焉的蔣詩韻,聽了這些吉祥話,隻想發笑。可越聽越覺得有些滋味,到後來竟然漸漸聽住了。


    心慢慢柔軟了起來,隨著兵部尚書夫人的話,她忽然向往起這段婚事了。


    假如今天賀林真的答不出她的難題,她也不計較了。


    其實那不過是自己氣頭上的一句話而已,當不得吃又當不得穿,就算是答不出來也不耽誤過日子,何必計較那麽多?


    想通了之後,蔣詩韻渾身愉悅起來,聽憑兵部尚書夫人在自己頭上梳來梳去,自己則快樂地都快要冒泡泡了。


    繁複的花樣發髻足足梳了一個多時辰,蔣詩韻坐在那兒都覺腰酸背疼,更何況上了年紀還一直站著的兵部尚書夫人?


    好不容易盤好最後一綹頭發,兵部尚書夫人方重重地喘出一口氣兒,放下梳子,道,“姑娘,時辰不早了,別誤了吉時,快換上衣裳,老身好給你戴鳳冠!”


    話音剛落,外頭忽然響起了歡快的鼓樂聲。


    蔣詩韻忽然緊張起來,扭頭朝外看去,就聽外頭有些嘈雜,似乎有不少人在院裏走動。


    期間還聽見賀林在院子裏指指點點,似乎是分派眾人做什麽。


    窗戶上蒙著高麗紙,也看不清外頭到底什麽情況。


    門又關了,蔣詩韻隻能靠聽的。


    她想看看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麽,可王氏硬攔著不讓開窗戶,說這就要嫁人了不吉利雲雲。


    一聽她念叨,蔣詩韻就徹底打消了看外頭的心思。反正不管什麽東西,等會兒賀林定會讓她看的。


    她隻能拭目以待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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