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不明白，看著別人有一輛漂亮的自行車，就想要.死活的在父親跟前求著，一輛自行車的價格在三四百塊，我不知道，那是父親需要每天幫助別人耕田到晚上一兩點，足足五天的工錢才能夠換取的，嗬嗬……”</p>
林獻榕說著，淚水大滴大滴的掉落下來，卻沒有心情去擦拭，好似那朦朧的淚水當中，展露出了那個慈祥的眼神。</p>
“可是父親從來就沒有拒絕過，隻是笑了笑，點了點頭，將最好的留給我，把心酸留給自己。拿到心儀的自行車了，我記得非常高興，每天騎著上學，幾乎忘記了父親的存在，每天騎著上學。”</p>
“你知道嗎？我們那裏比較落後，自行車也算是高級貨了，故而引起不少人的覬覦，一次惹到了學校裏麵的幾個人，將我打了一頓，父親知道後，怒不可遏，帶著我上門去討公道。那幾家人在我們那邊，都是比較有錢有勢的，不僅僅沒有討迴公道，反而將我父親臭罵了一頓，父親隻能帶著我悻悻而迴。”</p>
“那時候我覺得父親好沒有用，兒子被人家欺負，連他也被人家欺負。覺得別人家的父親比他好多了，威風多了，隻是我後來才知道，我的父親是最威風的。”</p>
林獻榕說到這裏，露出崇拜之色，好似他父親林群就在他眼前一樣。</p>
“第二天父親就把我送到了二姨家裏去了，直到一個星期之後才迴來，迴來之後，我聽村裏人說，父親他提著刀上幾家門去，逼著他們寫下道歉書，而道歉書不是寫給他自己的，而是寫給我的，嗬嗬……你不知道，我父親不識字，哪裏知道什麽道歉書啊！”</p>
“這三個字都是我一次和學習的同學鬧別扭的時候，出現在他耳朵邊的，沒想到他卻記住了，道歉書？那是我最珍貴的禮物了。為了這幾份道歉書，我和父親被幾家聯手起來對付，他們不敢明著來，怕父親發狠，就是暗地裏，不僅僅弄死我家的莊稼，還將我家的牛偷偷毒死了。”</p>
“父親沒有辦法，隻能夠賣掉田地出外打工，供我上學，從此之後我就在二姨家生活了，往後我漸漸的長大了，卻很少見到父親的麵，見到的隻是他寄迴來給我讀書生活的錢，漸漸的，他的形象在我的心裏慢慢的模糊起來了，開始記不清楚了。”</p>
餘觀海聽到這裏，站起身來，將旁邊一個小小的碳爐提過來放在桌子上，將茶壺放上去，輕輕的撬動那碳爐當中的碳，吹了吹，炭火閃現出點點火星。</p>
“我成績不是很好，雖然沒有父母，但是二姨一直說，一定要出人頭地，考上大學，於是我就一門心思的學習了。並且如願的考上了大學，所有人都非常高興，嗬嗬……還有我父親，雖然沒有迴來，不過卻給我寄來一個手機，是個智能機。”</p>
“不過卻是很老式的那種，當時我早已經不是小孩子，這樣的老式智能機拿出去還不得被人笑話嗎？所以一直都沒有用，而是將之放在箱底壓起來，迎上了我的大學時光。隻是我沒有想到，我向往的大學時光，卻變成我一生最為悔恨的地方。”</p>
“最悔恨的地方？”餘觀海喃喃著這幾個字，並沒有延續下去，耳邊那茶壺上，已經緩緩的冒起了白氣，淡淡的白煙飄蕩在小小的書店內，顯得有著迷惑，而那茶水的清香味，也開始彌漫在房間當中。讓林獻榕不由得皺了皺眉，微微的往後偏了偏，繼續道。</p>
“大學裏麵沒有厚重的功課，更沒有那麽多的束縛，一切都是那麽自由，自由的行動，自由的玩耍，自由的戀愛，還有自由的吃喝玩樂，不過這樣的自由之下，卻是支撐著一份家裏人的汗水，他們享受的表麵風光，都是汗水凝聚的，是不是很可笑啊？”</p>
餘觀海輕嗯一聲：“的確是有點可笑，不過你好像比他們更為可笑，或者是你是他們可笑的佼佼者。”</p>
林獻榕輕輕的點點頭，眼中滿是悔恨：“你說的不錯，我是他們可笑的佼佼者。因為那時候的我，如同一個從來不用腦子思考事情的嬰兒一樣，別人覺得什麽好，就是什麽，別人覺得什麽趕得上時代，什麽是時髦的，我就追隨什麽。”</p>
“談戀愛、追星、旅遊……嗬嗬……唯一沒有的就是沒人覺得學習是最時髦的事情，於是我也就沒有追求學習了。但是這些都需要錢，錢從哪裏來呢？從我父親那裏，第一次的時候，我騙我父親，說是交什麽組織費的，要一千塊，心裏還有著很大的負罪感，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麽組織費，隻不過是我喜歡上一個女孩了，沒有錢去請她吃飯，更沒有錢去泡她而已。”</p>
“是嗎？”餘觀海神色如常，微微的抬手一扇，那飄蕩的茶水霧氣，便從林獻榕旁邊飄散開來了，好似形成一道屏障，再也接觸不到林獻榕分毫。</p>
“謝謝……”林獻榕感覺那種令他不舒服的茶水氣息一下子消失無影無蹤，以為是餘觀海將那種氣味扇開了，不過之後也沒有再聞到，雖然心裏覺得奇怪，不過也沒有多想，繼續說道。</p>
“是的！我戀愛了，花錢的地方就越多了，而我怕同學們笑話，就沒有去打工，而是以各式各樣的理由，從我父親那裏將錢騙來，供自己的花銷，理由各式各樣的。我以為父親什麽都不知道，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拒絕過我要錢，每次還要囑咐我不夠的話再給他打電話，他會想辦法給我籌齊的。”</p>
“後來我才知道，那些理由是多麽的可笑啊！父親其實早就知道了，我是騙他的，隻是他覺得我應該過上好生活，不能讓別人看不起，即使自己苦點累點也在所不惜，所以他不拒絕我要錢，隻要我需要。而我卻是自以為是的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父愛，渾然不知。”</p>
林獻榕說著，淚水大滴大滴的掉落下來，卻沒有心情去擦拭，好似那朦朧的淚水當中，展露出了那個慈祥的眼神。</p>
“可是父親從來就沒有拒絕過，隻是笑了笑，點了點頭，將最好的留給我，把心酸留給自己。拿到心儀的自行車了，我記得非常高興，每天騎著上學，幾乎忘記了父親的存在，每天騎著上學。”</p>
“你知道嗎？我們那裏比較落後，自行車也算是高級貨了，故而引起不少人的覬覦，一次惹到了學校裏麵的幾個人，將我打了一頓，父親知道後，怒不可遏，帶著我上門去討公道。那幾家人在我們那邊，都是比較有錢有勢的，不僅僅沒有討迴公道，反而將我父親臭罵了一頓，父親隻能帶著我悻悻而迴。”</p>
“那時候我覺得父親好沒有用，兒子被人家欺負，連他也被人家欺負。覺得別人家的父親比他好多了，威風多了，隻是我後來才知道，我的父親是最威風的。”</p>
林獻榕說到這裏，露出崇拜之色，好似他父親林群就在他眼前一樣。</p>
“第二天父親就把我送到了二姨家裏去了，直到一個星期之後才迴來，迴來之後，我聽村裏人說，父親他提著刀上幾家門去，逼著他們寫下道歉書，而道歉書不是寫給他自己的，而是寫給我的，嗬嗬……你不知道，我父親不識字，哪裏知道什麽道歉書啊！”</p>
“這三個字都是我一次和學習的同學鬧別扭的時候，出現在他耳朵邊的，沒想到他卻記住了，道歉書？那是我最珍貴的禮物了。為了這幾份道歉書，我和父親被幾家聯手起來對付，他們不敢明著來，怕父親發狠，就是暗地裏，不僅僅弄死我家的莊稼，還將我家的牛偷偷毒死了。”</p>
“父親沒有辦法，隻能夠賣掉田地出外打工，供我上學，從此之後我就在二姨家生活了，往後我漸漸的長大了，卻很少見到父親的麵，見到的隻是他寄迴來給我讀書生活的錢，漸漸的，他的形象在我的心裏慢慢的模糊起來了，開始記不清楚了。”</p>
餘觀海聽到這裏，站起身來，將旁邊一個小小的碳爐提過來放在桌子上，將茶壺放上去，輕輕的撬動那碳爐當中的碳，吹了吹，炭火閃現出點點火星。</p>
“我成績不是很好，雖然沒有父母，但是二姨一直說，一定要出人頭地，考上大學，於是我就一門心思的學習了。並且如願的考上了大學，所有人都非常高興，嗬嗬……還有我父親，雖然沒有迴來，不過卻給我寄來一個手機，是個智能機。”</p>
“不過卻是很老式的那種，當時我早已經不是小孩子，這樣的老式智能機拿出去還不得被人笑話嗎？所以一直都沒有用，而是將之放在箱底壓起來，迎上了我的大學時光。隻是我沒有想到，我向往的大學時光，卻變成我一生最為悔恨的地方。”</p>
“最悔恨的地方？”餘觀海喃喃著這幾個字，並沒有延續下去，耳邊那茶壺上，已經緩緩的冒起了白氣，淡淡的白煙飄蕩在小小的書店內，顯得有著迷惑，而那茶水的清香味，也開始彌漫在房間當中。讓林獻榕不由得皺了皺眉，微微的往後偏了偏，繼續道。</p>
“大學裏麵沒有厚重的功課，更沒有那麽多的束縛，一切都是那麽自由，自由的行動，自由的玩耍，自由的戀愛，還有自由的吃喝玩樂，不過這樣的自由之下，卻是支撐著一份家裏人的汗水，他們享受的表麵風光，都是汗水凝聚的，是不是很可笑啊？”</p>
餘觀海輕嗯一聲：“的確是有點可笑，不過你好像比他們更為可笑，或者是你是他們可笑的佼佼者。”</p>
林獻榕輕輕的點點頭，眼中滿是悔恨：“你說的不錯，我是他們可笑的佼佼者。因為那時候的我，如同一個從來不用腦子思考事情的嬰兒一樣，別人覺得什麽好，就是什麽，別人覺得什麽趕得上時代，什麽是時髦的，我就追隨什麽。”</p>
“談戀愛、追星、旅遊……嗬嗬……唯一沒有的就是沒人覺得學習是最時髦的事情，於是我也就沒有追求學習了。但是這些都需要錢，錢從哪裏來呢？從我父親那裏，第一次的時候，我騙我父親，說是交什麽組織費的，要一千塊，心裏還有著很大的負罪感，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麽組織費，隻不過是我喜歡上一個女孩了，沒有錢去請她吃飯，更沒有錢去泡她而已。”</p>
“是嗎？”餘觀海神色如常，微微的抬手一扇，那飄蕩的茶水霧氣，便從林獻榕旁邊飄散開來了，好似形成一道屏障，再也接觸不到林獻榕分毫。</p>
“謝謝……”林獻榕感覺那種令他不舒服的茶水氣息一下子消失無影無蹤，以為是餘觀海將那種氣味扇開了，不過之後也沒有再聞到，雖然心裏覺得奇怪，不過也沒有多想，繼續說道。</p>
“是的！我戀愛了，花錢的地方就越多了，而我怕同學們笑話，就沒有去打工，而是以各式各樣的理由，從我父親那裏將錢騙來，供自己的花銷，理由各式各樣的。我以為父親什麽都不知道，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拒絕過我要錢，每次還要囑咐我不夠的話再給他打電話，他會想辦法給我籌齊的。”</p>
“後來我才知道，那些理由是多麽的可笑啊！父親其實早就知道了，我是騙他的，隻是他覺得我應該過上好生活，不能讓別人看不起，即使自己苦點累點也在所不惜，所以他不拒絕我要錢，隻要我需要。而我卻是自以為是的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父愛，渾然不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