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獻榕?嗯……”餘觀海輕輕的點了點頭,伸手示意對麵的椅子道:“坐吧!”</p>


    林獻榕覺得餘觀海很是奇怪,就是一個怪人,開店鋪不像是做生意,言語更不太像是正常人,剛剛自己還問他怎麽稱唿,一般人都會迴答的,但是這個店老板卻避而不答,顯得極其奇怪,像似有意隱瞞什麽一般。</p>


    心裏雖然奇怪,但是林獻榕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下來。餘觀海倒了一杯茶放在林獻榕的麵容,伸手示意,動作很輕。林獻榕看了看那杯清茶,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鼻而來,讓他有點反感,好像這杯茶水有著異味,讓他有點承受不住一樣,不由得偏了偏頭,距離那茶杯散出的氣味遠一點。</p>


    “老板,你要怎麽樣才能夠將泥人賣給我?”林獻榕直接開口問道。</p>


    餘觀海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緩緩道:“為什麽你要買這個泥人?”</p>


    林獻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這個泥人給我感覺很奇怪,那種感覺就像似看到了我父親一樣,看著他……嗯……反正我覺得這個泥人和我很有緣分,我是真心誠意要買的,煩勞老板讓一下,將這個泥人賣給我。”</p>


    “像你父親?嗬嗬……”餘觀海冷冷一笑:“這話是不是說的有點過了,你年紀看上去也不大,二十幾了今年?”</p>


    “二十三,剛剛大學畢業。”</p>


    “哦……二十三,那麽說你父親最多也就是四十到五十歲左右而已,既然你如此孝順,又是買《孝經》,又是睹物思人,那麽真人還活著的時候,為什麽不迴去看看呢?弄一些完全沒有生命的東西擺在眼前做什麽?覺得這樣裝樣子很吸引人嗎?還是覺得這樣有著自我安慰?”</p>


    “我……”林獻榕聞言,臉色沉溺下去,眼圈發紅。</p>


    “怎麽了?我有說錯嗎?”餘觀海神色不改,依然捧著一杯茶,倒在後麵的靠椅上,細細的品嚐著。</p>


    林獻榕的淚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溢出了眼眶,臉色滿是黯然之色,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像似有什麽難言之隱一樣,讓他說不出來,難以啟齒。</p>


    “嗬嗬……大丈夫在世,當行的光明磊落,有什麽不能說的嗎?或許真有,但是那是以前,而現在的你,既然已經來到這裏,或許便是一種緣分,或許是想要告訴你,需要好好的釋放一下,說吧!我可能會守口如瓶。”</p>


    “我……”林獻榕聲音剛剛出現,卻已經泣不成聲了,淚水狂湧出來。</p>


    餘觀海沒有打斷他,伸手從桌下將一包紙巾拿起來,想要拿過去,最後卻頓了頓,沒有動,而是將紙巾從新放迴原位。</p>


    林獻榕哭泣許久之後,抽噎道:“並不是我不願意去看真正活著的父親,而是我父親已經去世了。我剛剛迴去參加了他的葬禮迴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想著買一本《孝經》好好看看,便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這裏來了。”</p>


    “哦……”餘觀海點了點頭:“抱歉,原來是這樣。”</p>


    林獻榕抽噎著點了點頭:“我父親是天下最好的父親,是我沒有好好的孝順他,而今卻變成了這樣,子欲養而親不待,我心裏極為後悔,若是早知道命運如此捉弄人的話,我當初就不應該上大學,而是好好陪在他老人家身邊,也許……也許……”</p>


    越說,越是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林獻榕伏在桌子上痛苦起來,那哭聲很是淒涼,聞者傷心。過往清雅軒的人,就如同一個過客一樣,那悲戚的聲音或許打動不了他們,誰也沒有往裏麵看一眼,更沒有人駐足一下,哪怕一點點。</p>


    餘觀海深吸了口氣,歎息道:“人世間總是有著那麽多的遺憾,所以這才是人生,它需要你記住,若是下一世還記得住的話,懂得珍惜。若是還有機會的話,知道珍貴。隻不過古往今來,明白這個道理的人數之不盡,但是能夠懂得珍惜和明白珍貴的人,卻是鳳毛麟角,導致一個個悲劇的上演。”</p>


    “於是悲劇便成為人們所謂的藝術,所謂的警醒世人,告誡世人這些前車之鑒已經足以為戒了,不過這點自我的安慰和欺騙,依然連綿不絕,林獻榕,你說我說的對嗎?”</p>


    林獻榕聞言,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流著眼淚,因為他就是那個後悔的人。很多人都說,隻有生離死別的大起大落,才會讓一個人徹徹底底的恍然大悟,他便是如此,想起以前父親的點點滴滴,那一幕幕溫馨而熟悉的畫麵,如同一根根針刺入他的心中,很疼很疼……然而這些針卻是自己刺入進去的。</p>


    餘觀海看了林獻榕一眼,問道:“你父親是個怎麽樣的人?”</p>


    “他是對我最好的人。”林獻榕輕輕的說道,在他心中,沒有一個詞已經足以描述自己的父親了,因為他覺得任何一個詞語都是難以詮釋父親的存在的。</p>


    “對你最好的人?”餘觀海沉了沉,站起身來,轉身走到架子前,將那個泥人拿起來,走迴來放在桌子,從新坐下來,繼續道。</p>


    “如果你能夠告訴我那個對你最好的人,是如何最好的,或許我會破例將這個泥人送給你。”</p>


    “嗯?”林獻榕詫異的看了餘觀海一眼,有點不敢相信,餘觀海真願意將這泥人送給自己?</p>


    “你說的是真的?隻要我告訴你,你就講泥人送給我?”</p>


    餘觀海輕輕的點了點頭:“或許會,如果你說的全都是真的話?”</p>


    林獻榕沉默少許之後,目光在那泥人上瞥了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好……我告訴你。”</p>


    “我父親叫做林群,我是他唯一的兒子,在我三歲的時候,我的母親嫌棄我父親窮,就離開我們而去了,父親帶著我,又當爹又當媽的,將我拉扯大。記得小時候,父親替別人家耕田,貼補家用,往往都是熬更守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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