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非常聽話,哪怕血淚縱橫,傷心的整個人……整個鬼都在顫抖,也小心的將爆米花和可樂遠遠的拿開,免得弄髒了。


    另一隻厲鬼毫不留情的大笑起來,把一張可以活活把人嚇死的臉伸到柳夕麵前:“哈哈哈,我就知道柳夕姐姐不記得你,你還不信。柳夕姐姐最討厭長得醜的醜八怪了,對不對啊柳夕姐姐?”


    柳夕伸手推開擋在前麵的惡鬼頭顱,點點頭道:“對的,醜八怪。”


    “嚶嚶嚶……”


    那隻厲鬼傷心的哭了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伸胳膊又踢腿的,哭的稀裏嘩啦,非常的淒慘。


    秋長生眼疾手快,迅速的從它手裏接過爆米花和可樂,一邊抓了幾顆爆米花扔在嘴裏,一邊不滿的對柳夕說:“你幹嘛又把小花花弄哭,非常難哄的。”


    “它是小花花?”柳夕疑惑的問道。


    聞言,小花花哭的更加的淒慘了,整個寬敞的走廊裏,燈光忽明忽滅,頓時陰風怒號分外滲人。這幅場景要是出現在夜半無人的住宅走廊裏,一定可以把人嚇得魂飛魄散。


    好在周圍的人太多,又都是年輕男女,雖然有些女孩兒發出驚唿,卻也沒有被嚇得到處亂跑。就是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總覺得開心不起來。


    柳夕低頭看了看正在走廊上撒潑哭嚎的厲鬼,實在無法把它和記憶中那個香香軟軟的小女孩兒聯係在一起,她甚至都沒有看出這個厲鬼是一個女的……


    好吧,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可怕。


    柳夕歎息一聲,對小花花十分溫柔的說道:“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一個人扔在惡鬼嶺,你信不信?”


    正在撒潑哭嚎的厲鬼聞言,頓時抬起頭,血紅的碗大的眼睛裏全是恐懼的神情,如同鋸齒般的牙齒上下打顫:“不要,小花花不去惡鬼嶺,秋哥哥……”


    秋長生重新把爆米花和可樂放在小花花那雙蒲扇般大的手掌裏,安慰道:“放心吧,你還要給我拿東西呢,沒時間去惡鬼嶺。”


    小花花一屁股站起來,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拿東西拿東西,小花花沒空去惡鬼嶺哦柳夕姐姐。”


    柳夕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嘟嘟,那隻惡鬼仿佛見了鬼一般,嚇得身體都在打擺子,討好版朝柳夕露出一個慘絕人寰的笑臉,把爆米花和可樂遞到柳夕麵前。


    柳夕隨手抓起幾顆爆米花扔在嘴裏,又低頭就這它手上的可樂喝了一口。


    十八修羅本就是厲鬼中的厲鬼,被稱之為天鬼。不過十八修羅才剛剛有了靈智就被秋長生收了,以後也沒有辦法作惡,以至於心性還是小孩子的心性,非常害怕鬼怪。


    柳夕低頭看了看手機,說道:“快走吧,電影馬上開始了。”


    柳夕和秋長生找到對應的放映廳進去後,整個放映廳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幾度。不僅如此,放映廳裏的觀眾總覺得一股股陰風往身體裏鑽,冰涼刺骨。


    但整個放映廳明明關好了門窗,實在不明白哪裏來的陰風?


    他們哪裏知道,拜想要偷懶的兩人所賜,自己身邊竟然有兩隻天下最兇猛的厲鬼呢?


    正所謂雲從龍風從虎,惡鬼自然伴隨著陰風陣陣。


    兩人找到座位坐了下來,爆米花和可樂能夠放在椅子扶手處,秋長生正打算把兩個厲鬼收迴去,就看到兩雙血紅的碗大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眼神裏全是渴求。


    很明顯,這兩隻厲鬼也想看電影。也不能怪它們,它們的日子其實過得很枯燥,整天被關在千機傘裏,雖然千機傘裏另有乾坤,但想來並不精彩。


    能夠和這麽多人在一起,又能看從來沒聽過的電影,兩隻厲鬼哪裏願意迴去。


    柳夕眼角的餘光瞄到秋長生的手顫了顫,便暗歎了一聲。也不知道秋長生怎麽迴事,鐵石心腸的一個人,偏偏對十八修羅分外的心軟。


    果然,秋長生把放在椅子扶手上的爆米花和可樂交到小花花手裏,冷著臉說:“給我端好了,不然小心你的皮。”


    小花花聞言大喜,於是放映廳裏突然多了一抹陰森森的笑聲,仔細一聽,卻又仿佛是錯覺。


    好在觀眾們以為是音效的問題,嚇了一跳之後,有人不滿的叫了一聲:“特麽的,老子難道走錯片場了?這特麽不是一個愛情電影嗎?怎麽弄的像恐怖片一樣?”


    “就是,能不能把空調打開,溫度調高一點,為什麽那麽冷?那麽貴的電影票,連空調都舍不得開嗎?”


    秋長生不滿的瞪了小花花一眼,小花花連忙閉上自己的血盆大口,乖乖的站在秋長生身邊不言不語。


    小嘟嘟眨著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柳夕。


    柳夕腦門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她實在不想自己看電影的時候,身邊杵著一隻惡行惡相的恐怖厲鬼。


    可是,但是,可但是……


    柳夕麵無表情的轉過頭,目光直直的看向電影屏幕,對小嘟嘟非常自覺的拿起椅子扶手上的爆米花和可樂的行為,假裝沒看到。


    幸好放映廳裏一片漆黑,負責的話其他的觀眾一定能看到漂浮在空中的爆米花和可樂,到時候很可能就真的變成恐怖片了。


    電影開頭的台詞比較搞笑,男主男配的段子說的不錯,引得放映廳裏笑聲不斷。其中時不時夾雜著幾聲陰測測的淒厲慘笑,其他觀眾們也沒多想。


    故事放映到後半段,開始了愛情電影一貫的煽情和催淚情節,放映廳裏不時的傳來女生們壓抑的哭聲,以及身邊男生小聲的安慰和保證。


    小嘟嘟和小花花看的分外投入,兩個人,哦不,兩個鬼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柳夕和秋長生後麵的椅子上,一手爆米花,一手可樂,邊吃邊喝,順便哭的稀裏嘩啦。


    幸好柳夕和秋長生身後的座位上沒有觀眾……


    電影終於到了最尾聲,吃芒果過敏的女主角開始瘋狂的剝芒果和吃芒果,而男主角則打扮成至尊寶的模樣在鬧市區大喊女主角的名字,然後高喊“我愛你”。


    放映廳裏頓時哭聲一片,女生們完全克製不住內心的情緒,哭泣聲此起彼伏。其中有兩道哭聲尤其滲人,陰陰慘慘,放佛恐怖片一般。


    不知道為什麽,女生們聽到這兩個哭聲,越發哭的傷心悲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就連男生,也覺得偏體生寒毛骨悚然,恨不得也大哭一場宣泄一下情緒才好。


    真的,太特麽難受了,說不出來是傷心還是害怕。


    唯二全場不言不語麵無表情的觀眾,就是柳夕和秋長生。兩人自坐下來之後,就一直目視著前方,全程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不管是開頭的爆笑劇情,還是後麵的催淚環節,兩人的神色都沒有絲毫動容。


    兩人都活了好幾百年,在修道世界隻能算是晚輩,但在普通人間輩分卻高的嚇人。幾百年的人生閱曆和感悟,早就讓兩人心境波瀾不驚,如同古井深潭。


    兩人看過的生離死別無數,經曆過的悲歡離合也數不勝數,怎麽可能因為浮誇的段子台詞或者略顯做作的感情就輕易動容?


    這時候,坐在兩人前麵的女孩兒一邊抽噎,一邊對身邊的男生說:“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林佳一邊吃芒果一邊流淚,我就特別想哭,忍都忍不住。”


    那個男生或許因為女生的哭泣,弄的他有些手足無措,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柳夕歎息的搖搖頭,感覺這男孩兒太青澀了,情商似乎不太高,恐怕不太好把妹呀。


    她的眼角餘光瞄到秋長生,突然想知道秋長生的情商高不高,於是用手肘戳了戳他,問道:“如果是你的話,怎麽迴答?”


    秋長生看了她一眼:“什麽怎麽迴答?”


    柳夕朝前麵的女生努了努嘴,示意女生剛才說的話,要怎麽迴答。


    秋長生“哦”了一聲,想也不想的說道:“大概她也想吃芒果了吧。”


    柳夕:“……”很好,情商很高。


    前麵女生:“???”


    前麵男生:“……好有道理,雲舒,等看完電影,我就去給你買芒果。”


    秋長生的語言天賦實在太強大了,那個叫做雲舒的女孩兒明明被劇情感動,沉浸在感動中不能自拔,結果硬是因為秋長生的一句話,怎麽都哭不出來。


    那種莫名的悲傷情緒一旦消失,短時間內很難醞釀起來。


    前麵女生惡狠狠的瞪了身邊男友一眼,爪子在他的胳膊肘下用力的掐著軟肉,狠狠的擰了一轉,又一轉。


    男生痛的臉色都青了,卻不敢反抗,硬是咬著牙忍了下來。


    “吃芒果啊,好的,出去之後我們先買一百斤,我吃一斤,你吃剩下的九十九斤!吃不完的話你以後就別來找我了。”


    女生教訓完身邊的男友之後,便麵色不虞的轉頭看向秋長生,想要出口教訓他一番。誰知看到秋長生的臉後,她眼神一亮,臉上的不滿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癡迷。


    毫無疑問,這女孩兒是一個外貌協會資深會員。


    這還是因為觀影廳內光線異常昏暗,女生隻能勉強看到秋長生的大致容貌,如果是在光線充足的地方,她或許已經看的癡了。


    秋長生見女孩兒看著他,星眸在黑暗中仿佛發著光,直直的看進女孩兒的眼中:“怎麽,有事嗎?”


    女孩兒一愣,臉色瞬間紅了,支吾道:“啊,哦,沒事。”


    說完,她飛快的轉過頭,卻又忍不住悄悄的偏頭用餘光看秋長生。


    柳夕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微微搖了搖頭。


    顏值到了一定程度,真的不需要情商。有的話是錦上添花,沒有的話也無關緊要。


    更何況柳夕和秋長生並不隻是單純的容貌出色顏值高,兩人真正吸引人的是他們身上獨特的氣質。仿佛遺世獨立,仿佛高不可攀,那種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的感覺,能夠讓人心甘情願的飛蛾撲火。


    電影結束,燈光亮起的那一刻,秋長生收迴了仍然哭的淒淒慘慘的兩隻厲鬼,一時間,整個觀影廳都仿佛溫暖了幾分。


    第730章 六一快樂


    走出電影院,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兩人並行走在寬敞的道路上,路燈灑下明亮的光芒,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雖然華夏京城是世界上最繁華也是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不過白師大周邊屬於城市郊外,加上已經算是深夜,路上的人和車並不多,周圍顯得很寂靜。


    夜風清寒,吹的兩人的衣衫颯颯作響,如鋒利的刀子,在兩人臉上輕輕的割著。


    不過柳夕和秋長生都不會在意這一點北國冬季陰寒的風,與周圍偶爾經過的恨不得把自己包成粽子的行人截然不同。


    兩人一路無話,走的不快也不慢,往柳夕租住的單身公寓走去。


    或許是因為太安靜了,柳夕首先打破沉默,隨口問道:“你不迴葉將軍家嗎?”


    秋長生輕笑道:“你都說了是葉將軍的家,我迴去做什麽?”


    見他這麽說,柳夕頓了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其實,不管你是不是有意,到底還是占據了他兒子的身體,從某方麵來說,你其實也是他的兒子。”


    柳夕想了想,說道:“我們修道之人講究一切隨緣,緣來緣去皆是緣由,有因有果方得始終。今天你是葉將軍的兒子,也是冥冥中的天意安排,無論如何,你和他之間的緣法都已經注定。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從來不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為何對葉將軍如此排斥?”


    秋長生臉上浮起了一絲微笑,並沒有馬上迴答,而是認真思索片刻之後才說道:“你忘了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了嗎?這個世界的意誌一直知道我們的存在,並且一直想要把我們融入為這個世界的一份子。親情就是它最厲害的手段,用親情的羈絆來束縛你我,讓我們不知不覺和這個世界徹底的融為一體。”


    他凝眸看向柳夕,神色認真:“你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連那隻蠢貓都看出來了,所以不願意跟你迴去,你還沒有意識到呢?”


    柳夕抬眸看了他一眼,眸色在路燈暈黃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深沉模糊。


    秋長生神色一滯,不知為何心裏突然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的話似乎說的太孟浪了。


    柳夕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落寞,她向前走了兩步,輕聲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秋長生沒有說話,隻是在心裏暗歎一聲。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換句話來說,就是你不是我,哪裏知道我樂在其中呢?


    但秋長生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柳夕樂在其中。


    對於從小就不知道親情為何物的柳夕,至情至性毫無保留的親情,無疑刺中了柳夕的軟肋。柳夕不是不明白越是沉溺於現實中的親情和家庭,就與這個世界融入的越深,直到再也無法脫離。


    修士一生修道,能夠修煉到渡劫期的寥寥無幾,所求者無非就是破碎虛空,從此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逍遙長生,與天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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