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候,四張靜心符能夠抵禦住來自神識的攻擊。隻要對方的神識不超過秋長生,便不可能傷害到四人。


    秋長生送給妙音四人的靜心符,的確很有誠意,但是柳夕可沒有這麽容易打發。


    在這裏見到秋長生,說實話她並不感到十分意外,反而覺得預料之中。


    這家夥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克星,走到哪裏都見得到。


    話說迴來,當初她怎麽不趁著他還沒成長起來的時候,把他摁在水盆裏淹死呢?


    “嗬嗬,怎麽就四個丫頭才有啊,你沒看見我這些師侄師孫們嗎?”


    柳夕拿嘴朝全真教一努,示意這些徒弟徒孫都需要見麵禮。


    不是要演青梅竹馬嗎?不是關係不淺嗎?


    好啊,兩千多好徒子徒孫呢,統統發一遍見麵禮吧。


    守靜老道等人老臉一紅,他們的身份地位與張天師平起平坐,怎麽可能受秋長生的見麵禮。剛要說出拒絕的話,就聽到柳夕又說:“這些老家夥就算了,他們身後的那些徒弟徒孫,你都打發一遍吧。”


    柳夕的話說的輕描淡寫,表情是風輕雲淡,仿佛她隨手一指的全真教徒不是兩千來人,而是一兩人。


    秋長生也笑的十分溫柔,眼角餘光隨意瞟了一眼黑壓壓的兩千號道士,神色絲毫不變。


    “應該的,你的晚輩嘛,我自然要有所表示。”


    秋長生一副很好說話,你說了算的模樣,眼神寵溺的都快流出蜜來了。周圍女道士們看向柳夕的眼神頓時化作了長槍短劍,從各個方向刺向她。


    柳夕瞳孔一縮,神情戒備起來。


    一般來說,秋賤人露出這一副寵溺的表情,一定在心裏在憋著壞算計她,由不得她萬分小心。


    “不過人太多了,就算我脫光了也不可能人人有份兒。這樣吧……”秋長生故作思索的想了想,說:“我送一隻神獸給你們全真教吧,用來做全真教終南山祖庭的守護獸,也是很好的。”


    柳夕心裏打了一個突,似乎想到了什麽。


    秋長生轉頭對身後的道士說了幾句話,那名道士轉身走了,過了幾分鍾提著一個鳥籠子迴來,籠子裏麵關著一隻黑白相間拳頭大小的奶牛貓。


    小貓身體很小,神情卻很兇,全身的毛發豎起,不停的對著周圍的人群發出嗚嗚嗚的低吼聲。


    墨允啊!


    柳夕扶額,看著被關在鳥籠裏麵的貓咪,內心十分複雜。


    這倒黴催的,你咋又被關進籠子了?


    墨允也看到了柳夕,豎起的毛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軟了下去,兩隻爪子捂住臉,轉了個身用屁股對著柳夕。


    柳夕:“……”


    從墨允身上,她讀懂了一句話,無顏麵見江東父老……所以用屁股麵見。


    “嘖嘖。”


    柳夕感歎道:“這貓很好,給我吧,明天正好燉來吃了。”


    第402章 三清顯聖


    柳夕說話的同時,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秋長生的臉。


    和敵人鬥爭多年的經驗告訴她,兇狠狡猾的敵人肯定有嚴苛的條件在等著自己。


    果然,秋長生幾乎在柳夕話音剛落的時候,眼角就堆起了滿滿的笑意。


    “太真師妹喜歡就好,我原本還想,要是太真師妹不喜歡,我晚上就拿來燉了。沒想到太真師妹你也喜歡這個口味,我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秋長生笑道。


    太真師妹太真師妹……秋長生叫的特別自然特別情切,同宗不同門所以不論輩分。哪怕柳夕身份在全真教再高,正一教的一個小道士,也可以叫她一聲師妹。


    “我很喜歡,給我吧。”


    柳夕深吸了一口氣,不想與秋長生計較,上前兩步伸手想要接過那個鳥籠。


    “唉。”


    秋長生輕輕移動了一下腳步,便擋在了柳夕身邊,笑眯眯的說道:“師妹且慢,這貓兇得很。為了抓住它,我損失了好些符籙丹藥,還傷了我派十幾名弟子。師妹伸身嬌體弱,恐怕降不住它,要是傷了師妹或者師妹身後的師侄孫們,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所以?”柳夕問。


    “所以,我覺得先拔掉這隻蠢貓的牙齒,再切掉它的四肢,如此一來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秋長生微微一笑,看了鳥籠中的墨允一眼:“哦對了,這似乎是一隻公貓,為了避免以後糟蹋其他母貓,導致更多的流浪貓出現,我還是先帶它去寵物醫院做個絕育手術吧。”


    此話一出,鳥籠裏對他張牙舞爪的墨允全身一僵,如同被人施了定身咒。隨後它恐懼的縮在籠子裏,盡可能的離秋長生遠一點,兩條後腿死死的夾著尾巴,眼神驚恐憤怒的盯著秋長生。


    柳夕差一點沒忍住笑,卻也知道秋長生看似玩笑的口吻,但是話語裏卻真的沒有半分開玩笑。


    估計這段時間墨允把他煩的厲害,要不是看在柳夕的麵子上,可能墨允已經被他下鍋煮了。


    這就是秋長生的聰明之處,知道墨允和柳夕有交情,留著墨允來敲柳夕一筆。而不是殺了墨允,讓兩人之間的關係徹底惡化。


    人家這麽做了,柳夕當然也不會含糊。


    她也沒說其他的,隻是說道:“千機傘暫時取不出來,築基大圓滿的時候我會強行模擬出金丹氣息打開隨身空間,到時候會還給你。”


    秋長生滿意的讓開了路,親自從年輕道士手裏提過鳥籠,交到柳夕手裏。


    墨允全程低著頭,腦袋埋在兩條前腿之間,把自己變成了一顆毛球。可愛的模樣讓柳夕身後的妙月妙心滿臉歡喜,恨不得打開籠子把墨允抱出來吸貓。


    “別放出來,就關著吧,不然不長記性。”柳夕淡淡的說。


    墨允把頭埋的更深了一些,委屈的哭成了球。


    守靜等人將前麵中間的位置讓給了柳夕一行人,就算他們打心眼裏看不上柳夕這個黃毛丫頭,但在全華夏道門同道麵前,卻不得不裝出尊重宗門前輩的模樣。


    張乾坤抬頭看著山形漏洞外的天空,上麵星雲密布,皓月當空。


    他的手指不停的掐算,嘴裏念念有詞,身後跟著一群明黃道袍的老道。


    老道們有的拿劍,有的拿小鍾,有的寶鏡,有的拿印章,還有如意、令牌、法尺之類的各項法器,每個人都麵色嚴肅,神情虔誠。


    張乾坤腳踩七星步,步伐如舞蹈般沿著天壇轉圈,手裏的拂塵在空中畫出玄妙古奧的痕跡。他身後的一群老道士,亦步亦趨的跟隨著他的步伐,和聲低吟著祝禱詞。


    這個時候,秋長生翩翩然的越過張乾坤和一眾老道,隻身走上了天壇。


    他右手握著法劍,左手捏著幾張符籙,緩緩舞劍,手中符籙迎風一招便點燃,又被法劍穿透,一一點燃祭壇上的九九八十一枚香燭。


    香燭點燃那一刻,天上的星光在山形漏鬥的作用下,匯聚成一把丈餘寬的巨型光束落到天壇上。天壇光滑整潔的地板反射漫天星光,頓時整個廣場亮如白晝。


    尤其是天壇處,道道寶光,美豔不可方物。


    秋長生就站在層層寶光之間,麵如冠玉,身若謫仙,道袍隨風搖擺,翩若驚鴻,矯若遊龍。


    “吉時到。”秋長生神色肅穆的長吟一聲:“華夏道門,奉祭三清道祖。”


    話音一落,兩行年輕道士端著祭品上前,將手中的祭品整齊的擺在天壇一層層的台階上。


    不一會兒,天壇一半台階擺滿了香、花、燈、水、果五樣供品,另一半台階則擺滿了茶、食、寶、珠、衣五供。


    無數香點燃,整個天壇頓時煙霧彌漫,在星光的襯托下,天壇真有幾分仙家氣象。


    柳夕看著在天壇正中舞劍做法的秋長生,撇了撇嘴,小聲道:“一不小心,又讓這騷包裝了一迴比。”


    妙音皺著眉說:“師叔祖,既然是奉祭三清道祖,為什麽不供三清道祖的神像?”


    天壇上麵的確沒有三清神像,隻有一張祭壇和祭壇邊做法的秋長生。看上去不像是奉祭三清道祖,反倒是設壇做法祈雨。


    “等著吧,正一教想必有辦法的。”柳夕說。


    過了一會兒,天壇周圍的煙霧越來越濃,濃的仿佛漸漸凝成了實質一般。聚焦的星光落在煙霧上麵,給濃烈的煙霧渡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


    突然,有人驚叫起來,目瞪口呆的看著天壇,然後跪下來砰砰砰磕頭。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看向天壇,於是越來越多的人下跪,不停的磕頭和祈禱。


    妙音四人不敢置信的凝望著天壇,隻見天壇之上,煙霧凝結成三個人體形狀,又被渡上一層星光,便如三個神仙一般虛立在空中。


    更神奇的是,三個煙霧和星光凝成的神像若隱若現,但無論外形還是氣質,都像極了道家曆代三清神像的模樣。


    “師叔祖,三清道祖顯靈了。”妙心顫抖著說,然後虔誠的跪了下去,對著三清道祖的虛像磕頭不已。


    不僅妙心如此,場間大部分道家弟子都是如此,許多七老八十的道士痛哭流涕,還有些直接暈了過去。


    三清在上,周圍全是正一教道士,外圍的道派紛紛下跪。


    柳夕暗歎,知道是秋長生主持大典,她就料到正一教這一次主辦的百年奉祭三清道祖大典成功了,大大的刷了一把聲望值。


    眾人跪的是三清,但三清在正一教頭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跪的豈不就是正一教?


    第403章 真假墨玉山河圖


    大典隆重而神聖,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期間各類鮮花水果不要錢般送上了,隨後又如流水般送出去。


    天壇廣場五千餘名道士,安靜的盤膝坐在青石板鋪著的蒲團上,默默的念誦著《道德經》和《太上感應篇》等道家經典。


    期間除了年輕道士偶爾起身上廁所,無人離開一步,自然也沒有安排吃飯喝水之類的俗務。


    奉祭三清道祖,沐浴齋戒乃是最基本的禮節。


    現代社會要求沒有那麽嚴格了,換做封建社會時期,奉祭三清道祖的百年大典,參與的道士至少需要連續七天七夜盤膝念經,每日隻有一個時辰吃飯上廁所的時間。


    時代在變,再延續老規矩明顯不合時宜。畢竟在青石板上盤膝七天七夜,很多老道士恐怕直接就去見三清道祖了。那時候就不是奉祭,而是貼身伺候了。


    大典還是需要舉辦七天七夜,不過除了第一天之外,後麵餘下的六天不需要所有人都在此打坐念經,隻需要安排一百零八名道士繼續禱告念經,半天後又輪換另外一百零八名道士繼續便可。


    第一天奉祭大典過後,正一教安排了素齋款待來自五湖八方甚至還有海外的各派道友。道家倒是不禁肉,不過在大典期間,依然要齋戒。


    吃過飯後,天色已晚,正一教的知客道士們便將客人們一一安排到客房內,請客人們好好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柳夕的身份特殊,正一教知客道士專門給她安排了一間獨立的客房,而不是像其他道士一樣八人一間客房。


    柳夕提著裝著墨允的鳥籠迴了房間,隨手把鳥籠放在屋中的桌子上。屋裏的洗漱架上已經準備了一盆熱水,幹淨毛巾,還有一次性的牙刷和牙膏。


    在簡單的梳妝台上,竟然還有一瓶小小的雪花膏和一把檀木梳子。


    柳夕洗漱完畢,這才在桌前坐了下來,拿眼睛盯著墨允看。


    墨允繼續裝死,把自己裹成一團毛球,看樣子是不打算伸出頭來了。


    柳夕等了很久,沒有等到墨允開口,隻好先問道:“我在海上召喚你的時候,你不肯迴來,就是要找秋長生的麻煩?”


    墨允沒有動,也沒有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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