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你找丁天賜,不會就隻是為了看他的皺紋吧?有什麽話快點問,問完好讓護士姐姐哄他睡覺。”葉庭鷹起身,附耳在她耳邊,輕聲問道,還推了推身邊,處於呆怔愣神狀態的女人。


    哄他睡覺,甚麽意思?唐逐雀雖然容易走神,但聽力天生靈敏,很多話聽一遍,就記住了。此刻,她控製不了心裏的萬千疑慮,但望著麵前,滿頭白發,臉色萎黃,皺紋縱橫的老人家,卻又發不出一個字來,心中漸漸蔓延開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黯然。


    原先前來的路上,她還充滿希望,以為肯定可以問清楚當年丁老先生對奶奶說過的血光之災預言,但現在,丁天賜這麽衰老年邁了,甚至還需要護士哄著入睡,不知腦力都退化到甚麽程度了,能記起往事的可能性渺茫得隻會讓她失望——


    “葉庭鷹,他真的就是丁天賜?你最好別騙我,真沒心情跟你玩。。”唐逐雀拉著身邊的男人,走到離沙發椅有些距離的地方,才輕聲發問。她的懷疑,是有道理的。葉庭鷹無端端派人接走丁天賜,本來就夠奇怪了。


    “還能騙你甚麽,怎麽,你以為寡人還特意弄來個癡呆老人哄騙你不成?要不要看他的身份證?”葉庭鷹不悅地白了她一眼。


    “嗯,那快給我看。”唐逐雀心急如焚,沒把這話聽成玩笑,她點點頭,臉色凝重,應道。她隻相信親眼所見。葉庭鷹說的話,她覺得沒甚麽可信度。因為,葉庭鷹曾經騙過她,那次,在他家的私人遊艇上,他竟然騙她喝下鴿子血,才答應救蘇溫澤。


    那事,她雖然不會舊事重提,但一直放在心上,被人戲弄的滋味不好受。


    “哎。真有這必要麽?護士姐姐。麻煩給我拿丁天賜的身份證,居住證,所有證件過來。”葉庭鷹再次朝她拋了一記鄙夷的白眼,向身後不遠的白大褂女人吩咐示意。


    穿著白大褂。不。應該是一套白色護士服的年輕女人從沙發椅旁的皮包掏出幾本證件。翻看了下,然後盡數拿過來,把幾張證件全部遞給葉庭鷹。俏臉含笑道,“葉少爺,丁爺爺的證件全部都在這呢,您要先看哪張啊。”


    女人的嗓音很清脆柔軟,每句話的尾音故意拉得長了些,聽上去,帶點甜膩撒嬌的意味。


    “真乖,我不看,都給她。”葉庭鷹神人一樣,方才對著她還冷眼鄙夷的神情,換了不同的女人,卻淡淡地笑開了,還伸手輕撫了下那護士女人的臉頰,柔聲讚了一句。


    他這一輕撫,那女人俏麗的瓜子臉馬上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大大的兩眼更是柔情滿懷,見男人還在淡淡笑著,女人竟然慢慢把身子故意挨近他身邊。


    sh.it!當著她的麵,這對狗男女竟然這麽自覺,自顧自親熱起來。好歹收斂下啊,給點麵子我這名義上的葉少奶奶,好不好——


    唐逐雀心中湧起不舒服的感受,腹誹起來,她大力接過那些證件,細細查看起來。


    葉庭鷹沒騙她,這些證件確實是丁天賜的。隻是,照片上的男人還很年輕,與如今白發垂暮的老人截然不同,一時之間,她又不能確定那白發蒼蒼的老人家到底是不是丁天賜了。她細細查看了一番,覺得這些證件確實不像造假的,才把證件退還給那依舊柔笑盈盈的白大褂護士姑娘。


    即便葉庭鷹故意瞞騙她,但從宋蔚萍那裏,她應該也能得知這白發,滿臉皺紋的老人家是不是丁天賜,所以,她也不怎麽著急。


    但假如這白發老人真是丁天賜,根據這些證件,上麵丁天賜的出生年月計算,他至今已89歲高齡。如果奶奶沒死,至今也不過才63歲,兩人整整相差了二十多年,應該不會是同學。桃姐說丁天賜是奶奶的老朋友,那不知是有甚麽交情的老朋友,奶奶才那麽相信丁天賜的話。


    “護士姐姐,請問丁爺爺他平時意識清醒麽?現在,我能不能問他一些事?”唐逐雀問起正朝著自己丈夫,不斷暗拋媚眼,柔情滿懷的年輕女護士。


    反正都過來了,人也已見著,找機會問清楚那些事,以後就別再胡思亂想也好。


    “額?哦,少奶奶,其實我才23歲耶,剛畢業,比你年輕兩歲,下次能不能別叫我護士姐姐?丁爺爺他被證實患上老年癡呆後,整天昏昏欲睡,都不怎麽開口說話了,意識又怎麽可能清醒,你要問他一些事的話,就得先跟他玩吃手指餅遊戲。”女人一時像沒反應過來,反應足足慢了三秒,才迴話道,對著她,那雙大眼依舊笑得眉眼彎彎,眼波瀲灩。


    “那請問護士妹妹,甚麽是手指餅遊戲呢?”此時,唐逐雀語氣不自覺變冷了幾分。


    玩吃手指餅遊戲?都是甚麽女人,是不是見了個資質好點的男人就失魂落魄。葉庭鷹還比她更大好幾歲呢,為何又可以叫她護士姐姐,一個稱唿而已,有必要這樣計較麽,真是不知所謂的女人。她對麵前這年輕女護士的印象很不好,可是有些話,她隻是想著,卻沒說出來。


    她答應過宋蔚萍,也看在丁天賜是奶奶的老朋友份上,所以,她決不允許這樣沒頭沒腦,見了男人就不分東南西北,剛畢業的年輕女護士照料一位毫無生活自理能力的老人家。


    “很簡單啦,就是你含著自己的兩隻手指,說話哄丁爺爺開心,他開心了才跟你說話的。來來來,我教你,真的很簡單,就跟哄小孩子一樣”。也許是她改變稱唿,換成更合別人心意的稱唿:護士妹妹,那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年輕女子拉著她,走向沙發椅旁邊。


    含著自己的手指,說話哄他開心,丁老先生才跟你說話——唐逐雀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根本就是哄小孩子好不。不過,她需要觀察清楚丁天賜的身體,精神狀況,所以,暫時也默認了這樣兒戲的說法。


    那年輕女護士俯低身子,頭湊到白發老人麵前,把自己右手的食指,中指齊齊放進嘴裏,含住,開心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話,“大帥哥,想不想吃手指餅?想的話,乖乖迴答姐姐幾個問題哦,答得好的話,姐姐馬上請你吃棒棒糖和手指餅,好不好?”


    沙發椅上麵躺著的那位白發皺紋老人聽見清脆的女聲,原本半眯著的兩眼慢慢睜開,露出發灰的眼白,以及兩隻神色無光的眼珠子,樹皮般的臉皮又多了幾條皺紋溝,咧開嘴角,嗓音沙啞蒼老,叫起來,“姐姐,姐姐,喂我,喂我吃手指餅——”


    唐逐雀看得毛骨悚然,百般滋味。這次,卻不是因為老人觸目驚心的滿臉皺紋,而是因為老人家原本蒼老無力,卻又強作欣喜雀躍的嗓音,以及那些與說話者完全不協調的,充滿童稚般的話語。


    這白發老人,此時的反應,神情更像弱智的少年!


    原來,所謂的手指餅遊戲,是這樣玩的——


    她的心裏,那股失落感瞬間更重了。


    強笑著,擺手阻止年輕女護士的好心提議後,她走到已站在落地窗前發呆的男人身邊,沉聲問道,“丁爺爺有沒定期就醫?我想見見他的主治醫生,再問清楚。”


    “你怎麽還不死心,人都這樣了,你到底還想問什麽?到底是甚麽事?不問清楚,就會死人麽?”葉庭鷹低聲,咬牙切齒應著話,臉色清冷。


    短短時間,他原本還輕鬆平靜的臉色,不知為何又多了絲絲慍怒。


    沒錯,不問清楚,難道會死人麽?當然,暫時不會死人。隻是,那個預言總想跟紮進肉裏的刺,拔不掉,都會讓她不舒服。


    唐逐雀的唇角澀澀,拉扯出淡淡的弧度,苦笑道,“我隻是想知道丁爺爺這樣的狀況有沒機會改善,你覺得心煩就算了。把他交給我吧,我帶他去就醫,安排更好的環境給他。”


    “隨便你!不過,如果你這樣幫著這樣一個年老的強.奸犯,你媽那麽麻煩,整天頤指氣使的女人,又會不會同意?”葉庭鷹再次莫名地冷言冷語起來。


    強奸犯?!聞言,唐逐雀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她急了,搶問道,“甚麽強.奸犯?誰?”


    “哦。原來你還不知道。丁天賜,年輕時候喜歡某些刺激,暴.力行為。結婚前,強.奸過他未婚的老婆,那事揚開後,沒甚麽人再找他算命,看風水寶地。當然,他後來也才結不成婚,打了一輩子光棍。怎麽,這些事你都沒調查清楚?永遠都一知半解,難怪你做事糊裏糊塗!”葉庭鷹見她茫然不解,反倒來了興致,清清楚楚地解釋給她聽。


    解釋的同時,還不忘鄙視地數落她兩句。


    唐逐雀沒心情跟他反辯自己做事糊裏糊塗的奚落話語,她滿臉疑惑,低聲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這事鬧上法庭了嗎?他後來不是因為40多歲就腦力退化才淡出風水算命行業?還有,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事?”(未完待續。。)


    ...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總裁三觀不太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楚家洛瑤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楚家洛瑤並收藏總裁三觀不太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