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跳,身體是冷的,為了掩蓋身上的屍臭味費盡心思,你覺得這樣活著也是活著,卻不是我想要的。“玉言話說得極是不客氣,男修已經不客氣的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還要活著,何不自我了結了?你終究還是舍不得這個世界是不是?”


    明昧皺起了眉頭,而那玉言聽著揚手就給了男修一個耳朵,哎喲,明昧看到那男修叫女修打得臉都歪了,對這女修倒是很有好感。


    然而男修挨了一巴也隻是將臉給扶正了,半點尷尬的神色都沒有,當然,一張死人臉也看不出什麽尷尬來。唯弗吐了一句道:“明昧,好看嗎?“


    明昧極是中肯地道:“還行。”


    一句直接讓唯弗頓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唯弗吐道:“算了,還是個小姑娘,小姑娘喜歡看這些情情愛愛的表演倒也沒錯。”


    “誰喜歡看情情愛愛了?我隻是想看看,他們行屍想要找的是什麽寶藏。反正,我們不也是為了寶藏才留下來,跟著的人已經甩了,接下來就該好好地找寶藏了,有人能帶著我們去,不好?”明昧對於唯弗的腦補隻覺得奇怪。


    唯弗本以為明昧是情竇初開了,結果不是,人家隻是為兩人口中所說的寶藏才會這兒盯著人看,半點沒有正常小姑娘的對於感情的好奇或是躍躍欲試的情況。


    明昧壓根不管唯弗內心如何浮動,那頭男修把臉給掰正了之後,沒有半分異樣的衝著女修道:“死人是不會知道痛的,你又何必動手。”


    玉言不客氣地懟道:“因為我想將你千刀萬割。”


    迴應她的是男修輕輕的笑聲,好像聽到的是一個極大的笑話,唯弗搖了搖頭,“這女人真慘。”


    “是挺慘的。”從女修的表現不難看出她極恨這個男修,就像她說的,她想將這男修千刀萬剮,然而有心無力,甚至更是連逃離男修都不行。


    “走吧,去拿完了東西,我們再聯手離開這裏。”男修笑完了,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女修的話一般,親熱的招唿女修一道離開,當然不忘帶上那一群呆滯的行屍。


    明昧保持距離地跟上,唯弗道:“行屍很是邪門,明昧你要小心點。”


    點了點頭,明昧心裏有數,心裏有數,也就繼續地往前走,卻不知前頭的男修眼餘掃過她剛剛所在的位置,露出了一後陰冷的笑容。


    “這裏!”男修在前麵帶路左拐右彎的走了很久,一群行屍跟在他們後頭,保持一定的距離,男修停下了,後頭衝著女修說了一句,女修頓了頓,“這裏?”


    “對,這裏!”說完縱身往下一躍,女修遲疑了半響最終還是跟著跳了下去,明昧卻站定在了後頭,並沒第一時間就要跟上去,唯弗道:“怎麽不跟了?”


    “被發現了,我這一去等於自投羅網,所以你說我去還是不去?”明昧那麽一問,唯弗很好奇,“你怎麽知道被發現了?”


    怎麽都想不明白明昧是怎麽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的,明昧道:“這一路走來,我聞到了屍體的腐臭味,還有這個東西。”


    明昧手裏抹了一把粉,唯弗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


    “不是什麽好東西,屍粉而已。”明昧老老實實的告訴唯弗,唯弗一聽都僵住了,“屍粉,你哪裏抹到的,竟然還有屍粉這玩意,惡心不惡心啊你。”


    明昧道:“我要不是抹了,現在這會兒怕是早就撐不住了。”


    唯弗一下子明白了,“這是前頭的男修放的?”


    點頭,明昧道:“是啊,就是他放的,我用天陰之火燒了燒,上麵的屍氣被燒沒了,不然呐,嗬嗬。”


    這一聲嗬嗬唯弗未必的明白,但是明昧那表情,唯弗大概還是能知道這兩個詞不是什麽好話。


    “現在你要怎麽辦?”唯弗問,想要寶藏就得要下去,然而男修既然在路上都動了手腳,明昧要是下去,還不定有什麽陰招等著她。


    明昧道:“裝死。”


    又裝死?唯弗那直接呆住了,裝死這事,明昧不是第一迴做了,顯然她現在是想要再來一次。


    但是,裝死有用嗎?唯弗還沒來得及想,明昧已經往地上一倒,閉住唿吸,唯弗……


    裝死裝得那麽順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死過不少迴了。


    隻是明昧才倒下,那已經跳下洞口的一對男女已經飛了上來,直往明昧走來。“哦,倒是小美人。”


    女修玉言聽到這一句皺起了眉頭,“她身上的靈氣很充足,跟別的人不一樣。”


    “那又如何,我的屍粉,縱然是金丹期的修士沾了也討不了好。”男修頗是自重,蹲下伸手想捏捏明昧的臉,明昧正準備要動手,一道劍氣劃過,直把男修逼得後退,男修迴身隨手撒出屍粉,朝著那想救明昧的人,明昧雖然有天陰之火不怕這點屍粉,然而卻是半點也不想沾上,也不裝死了,一個翻身同時一腳踢向撒屍粉的男修。


    “啊!”男修怎麽也想不到明昧是裝的,前有劍修,後有明昧這偷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僵硬的身體直接被明昧給踹斷了,可見明昧出腳之狠。


    “玉言。”男修挨了一腳暫時動彈不得,連忙喚了玉言,玉言揚手攻向明昧,明昧直接一掌打了過去,速度遠非玉言可比,掌落在玉言的肩頭上,直把玉言打飛了出去。


    男修大驚,正要把身體接好再打一次,然而剛剛揮出這一道劍氣的劍修根本不給他機會,劍已搭在男修的脖子上,明昧也同時甩出鐵鎖著玉言給纏住。


    沒辦法,能綁人的就這鐵鏈,所以,也顧不上好看或是不好看的,明昧把女修綁好了,迴頭正要看看是誰出的劍,剛剛的劍氣震得她手裏的歸元劍都激動了,劍老大誇了一句好劍修。


    可是,迴頭一看,怎麽覺得這人那麽眼熟?


    眼熟啊!唯弗道:“這不是我們剛從湖底出來,你救的那個長門派的人?”


    對咯,就是那位來著,明昧比較詫異的是,當時他受的傷不輕,這麽快就好了?


    “道友。”明昧還沒想好要不要打招唿時,目若朗星,溫文爾雅,一片溫和,白衣祥雲,頭戴玉冠的謙謙美男子與明昧點頭打了個招唿,明昧也客客氣氣地還以一禮,唯弗道:“明昧,之前你把人從水裏撈了起來看著長得不錯,如今這一看,更覺得好看。”


    明昧翻了個白眼,頗是不以為然。


    美男子道:“先時蒙道友相救,原以為能還道友救命之恩,倒是我太自以為是了。長生派霄容。”


    某位頗是溫和地自我介紹,明昧道:“道友出手當謝。”


    卻沒有要報上名號的意思,霄容的目光看向明昧,明昧已經轉過玉言,“你們要找的是什麽寶藏?”


    玉言聽著看向明昧,“你們所謂的正道之人,就是這麽綁著人問寶藏的?”


    “是。”明昧很是幹脆地認下了,讓一旁本來剛要說話的霄容把話都咽了迴去。“所以,你是說還是不說?”


    本來是要用來激將的話,明昧認得如此之幹脆,哪裏還能繼續用。玉言冷冷地一笑,“我本就是一具行屍,如今隻求速死,你若能殺了我,我會感謝你。”


    “玉言。”男修萬萬沒想到玉言竟然會這樣無所畏懼。明昧道:“既然想一死百了,為什麽要當行屍?行屍雖然不少,像你這樣還保留著神智的行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要八卦的模樣,玉言聽著看向明昧,“我告訴了你,你會幫我嗎?”


    明昧並沒有一口應下,“反正你不說,我肯定是不會幫的。雖然說剛剛他想要殺我,冤有頭債有主,我從來不遷怒。”


    霄容又看了明昧一眼,明昧並無所覺。不過,男修卻已經急切地道:“玉言,玉言她不想當行屍的,是我,是我把她變成行屍的,而且她從不作惡,別殺她,別殺她。”


    對於這個男修,明昧從一開始就沒有好感,但是在被人用劍架著脖子的情況下,竟然更在意的是女修的生死,更是一個勁的幫著女修說好話。


    明昧很好奇,是真的好奇。玉言卻大聲喝道:“閉嘴!我的事用不著你來說。”


    轉向明昧道:“看到那邊的行屍了嗎?那都是我用活人煉成的,都是在他們斷氣之後的第一時間,把他們煉成了行屍,因為這樣能保證他們的行動靈敏,以後想要控製他們也會更容易。”


    “可惜啊,一百個行屍裏都沒能煉到一具保留神智的,像我們一樣的。其實,像他們這樣還好,哪怕同樣是行屍,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記得,就那樣活著,有什麽不好?”


    玉言看著那些行屍,明昧道:“像你說的,一具行屍要保留神智是極不容易的,那麽你為什麽還會保留了?你舍不得什麽?放不下的又什麽?”


    被問的玉言沒有說話,明昧與霄容溫和地一笑,“真人能否將此人交給我。當然,問出了寶藏分真人一半。”


    人是叫霄容給拿下的,想要問清楚他們找的到底是什麽寶藏,當然是得見者有份。


    霄容看了明昧,欲言又止的,明昧卻與他溫和地一笑,霄容將劍一收,退了一步,“道友請。”


    剛剛看到明昧露了一手,雖然修為隻是金丹,對付這個行屍卻不成問題。雖然如此,霄容的目光看向一旁沒有神智的行屍,不知道在想什麽。


    明昧道:“地圖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怎麽樣?”


    男修看了明昧一眼,明昧很幹脆地召了天陰之火,男修一下子就感應到了,驚歎地看向明昧,脫口就喊道:“天陰之火。”


    “啊,竟然認識啊。那要不要試試天陰之火的滋味?”


    明昧那麽亮出天陰之火,唯弗在裏頭已經快要炸了,“你怎麽能亮出天陰之火,你知不知道天陰之火不能隨便讓別人知道。這個長生派的什麽霄容,雖然說你救了他一命,他看起來也有點知恩圖報的樣子,那不等於他就是好人,你怎麽能,怎麽能夠讓他看到你有天陰之火。”


    “知道了我有天陰之火,有人能搶?”明昧迴了唯弗一句,唯弗直接被問卡了,天陰之火那是好搶的?要是好搶的,也不至於叫先賢大能隻能把它囚在赤焰火海下,淨無和尚也不會隻能煉出空鐵來搭上那麽多的命隻能把它鎖住而已。


    隨著火亮了出來,一陣陣寒熱之氣從明昧的身上傳了出來,天陰之火,那是把多少人推上了死路,困了多少人在赤焰火海之下,男修與那玉言不正也是因為赤焰之火才被困在這兒的。


    “不,不!”又陰又寒的藍黑色的火焰,隻看一眼,男修就由衷的發寒,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寒顫,明昧一聽像是很高興地道:“不想是最好。拿來!”


    朝男修伸出了手,男修僵硬的將手往胸口裏掏,明昧提醒道:“最好別拿什麽不該拿的東西,你該知道,你那屍粉於別人有用,我有天陰之火,連沾都沾不得我。”


    好心好意的提醒,明昧看著男修,男修沒有說話,已經掏出了一張地圖,“地圖,在這裏。”


    明昧伸手接過,“地圖上也抹了一層屍粉,看樣子你覺燒了也成。”


    “不,沒有這張圖的話,你想要進入寶藏是不可能的。”一看明昧竟然就要燒地圖,男修連忙的阻止,明昧道:“你這樣好心好意的提醒我,讓我覺得你一定有什麽別的辦法逃走。”


    男修難掩驚訝地看向明昧,明昧理所當然地開口道:“怎麽,覺得我說得很對,再對不過?”


    霄容怕是從來沒有遇到像明昧這樣的人,聽到明昧的話也如男修一般詫異地看向明昧,明昧直接無視之,火起,直接的將地圖燒了,燒了!


    “你!”男修萬萬沒想到明昧一言不合,說燒東西那就直接的燒了,絕無二話。


    “燒了地圖,我們真的會進不去的。”男修一副痛失所愛的表演,明昧搖了搖頭道:“把真的拿來。”


    一句話像是打斷了男修的表演,男修轉著眼珠子看向明昧,死氣沉沉的道:“地圖真人已經燒了,怎麽還與我問,啊!”


    應著她的話,明昧在他的手指點了一撮火,燒得他痛唿一聲,“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拿不拿,你隻有最後一次機會。接下來,就不是燒個手指而已了。”


    38.038章識破


    這麽邪門的女修到底是哪裏來的?


    男修吐了一口氣, 好半響的腦子裏隻有這一個念頭, 明昧繼續亮火,火苗越來越大,她還拿在手上把玩著,當然, 玩著玩著往男修那頭靠近, 強大的陰氣讓男修哪怕隻是一具屍體而已也止不住地打顫。當然,那還不僅僅是單純的冷, 更有火的炙熱, 男修果斷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圖交到明昧的手裏,明昧拿在了手裏,也終於是收了火。


    唯弗以神識好奇的問道:“你怎麽知道他剛剛給的是假地圖?”


    “猜的。”明昧那麽地說,唯弗再接再厲地問道:“就憑猜的你就敢燒了,萬一是真的呢?”


    “看他的表現就知道是假的。東西都被我搶了,我還沒看過, 他早就已經看過了, 地圖上的線路還能不記著, 燒了對他更好, 但是他卻生怕我燒了的模樣, 顯然是裝的。而且上頭還有屍粉,那就肯定是假的。”明昧把原因與唯弗一說, 唯弗咂了咂舌, 吐道:“不明白。”


    好想跟唯弗迴一句, 你要是能明白, 當年也不會叫道生和道隱一個搶了她半顆內丹,一個把她壓到了湖下淨化毒氣。一個人,無論想做什麽,不可能一點端倪都不露出來的,唯弗既然沒有發覺,還把自己躍龍門的時間告訴了這兩個人,又怎麽看得出來男修拿的是真圖還是假圖。


    想了想覺得這太打擊人,明昧果斷地把話咽了迴去,攤看那份地圖道:“你們要找的寶藏叫什麽名字?”


    男修沒想到明昧會這麽問,頓了頓,“不知。”


    “咦,這地圖上不是寫了名字,你沒看過地圖?”


    “不可能,地圖上除了路線什麽都沒有,怎麽可能寫了寶藏的名字。”男修脫口而答,明昧抖著手中的地圖道:“那你說說,這地圖上的字是怎麽迴事?”


    話那麽隨意的問,男修上趕著一答,唯弗還沒反應過來,明昧已經丟了撮火出去,把男修的整條胳膊都燒了,與上一次燒了手指不同,這位這迴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行屍嘛,哪裏還會有痛覺,剛剛你那一聲尖叫叫得實在是很像樣。但是你雖然不怕痛,但是不怕這具身體被燒得一幹二淨?”


    “屍體要是燒沒了,你可就真死了。”明昧笑眯眯地吐字,唯弗驚呆了一般地問道:“你怎麽又知道這地圖是假的?”


    “不是問了他嘛,他告訴我的唄。”明昧非常理所當然地迴答,唯弗真是覺得自己的腦容量不夠。


    男修一改剛剛瑟瑟發抖的樣子,轉對明昧道:“那你就燒好了。”


    這無所謂的態度,“我死了,你就永遠也別想拿到真正的藏寶圖。”


    “拿不到我就進不去,我還就不信了。”明昧對於某人有恃無恐的態度也這麽迴了一句。


    “寶藏嘛,錯過一個總能遇到別的,哪怕就算遇不到,那又怎麽樣,你以為我少了這個寶藏就活不了的?倒是你,為了一個寶藏把這屍體搭上,值還是不值?成了行屍還想要活下去,總不可能你不想活了?”想要捉住明昧的命脈,隻能是明昧捉住他的命脈才是。畢竟要殺或是不殺他,主動權在明昧的手裏,而不是男修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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