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去忙,這些小事交我。”


    “阿時……”蒼舒言的心裏,是真的不想與閆時輪分開,雖說同一屋簷之下的時間很短,但她就是很習慣,有他在身邊的感覺。


    “我會想辦法見你,不用擔心。”


    “阿時,不管做什麽一定要小心。”蒼舒言的眼中有著點點濕潤,瑩瑩目光,這是分別的不舍,卻不知重聚的一天要等多久。


    “小言,你也不用擔心,他啊強著呢。”廖局不由的安撫道,也許是自己假裝是人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分不出,到底胸膛之內的是人心,還是刀魂。


    即使再多不舍,蒼舒言也隻能目送閆時輪的背影,她想跟上去,但卻明白,即使跟到警局門口,腳步終究要停下,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真的可以讓自己與他並肩,她也相信閆時輪真的很強,但也許愛一個人,就不由自主的會為他擔憂。


    當蒼舒言迴到特案辦的辦公室內,一雙雙關切的眼神,令她十分的感動,也十分的愧疚,對於蘇達斌與羅子滔,她有的更多的是謝意,感謝他們的包容。


    “嘖嘖,瞧瞧,我們小言這一談戀愛,整個人都不同了呀,這是醜小鴨成了白天鵝的節奏啊,難道戀愛真的能使人變得美麗?”蘇達斌吹著口哨,雖說有些痞樣,但眾人也都知道他的存在一直都是作為調停的,緩解氣氛的。


    “皮癢了是不,怎麽說話的?怎麽我們小言過去就不漂亮了?”一旁的妹子一本案卷毫不猶豫的砸了過去。


    “唉,梅子啊,你就是這樣,一本正經的,連這種撩妹的話都聽不出來,唉,可憐我們斌哥至今還是一枚單身狗。”看戲的年輕警員假裝西子捧心的模樣,令眾人不由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你信不信今晚我不帶你排位,一個兩個沒點正經的。”蘇達斌抬起腿,一腳揣在一旁正在調侃梅子的年輕警員。


    “梅子,你別聽他們的,你在我心裏那是沒人可以替代的,你就是我的女神。”蘇達斌真摯的眼神中,滿滿的愛意。


    “和你的王者過去吧,閃開,別擋著我工作。”梅子的臉色看起來冷冷的,令蘇達斌隻能揣著自己受創的小心肝,迴到座位上。


    “對了,你們說那會哭的隧道到底是個什麽鬼?”


    “會哭的隧道?怎麽迴事?”蒼舒言突然來了興致,放到過去,她絕對會嗤之以鼻,說一句八成是什麽風在隧道裏迴蕩導致的怪異聲音吧。


    “我也是聽來的,我有個同期的同學在交警大隊,聽說也是從住在哪裏附近的市民私下傳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目前也沒出過什麽事。”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吧?”蒼舒言想了想,自從和閆時輪在一起後,她也開始相信因果循環,這些原本覺得十分無稽之談的東西。


    蒼舒言此時會想,如果閆時輪知道這個消息,會怎樣思考?雖然蒼舒言一直覺得做警察要有一個熱誠的心,要勇敢,但在遇到閆時輪之後,她卻發現,自己的勇敢用錯了地方,自己太過衝動,謀定而後動可以讓自己更加冷靜的分析。


    而在蒼舒言思索的時候,卻沒有留意到羅子滔的眼神,落在她白嫩細致的頸部,那裏有一小撮紅紅的,鮮豔欲滴,猶如剛采摘的草莓一樣,蒼舒言的衣衫還有些許的淩亂,風衣的扣子也扣錯了。


    “師兄,師兄,你覺得這個隧道是不是有問題?上頭會不會派我們去調查呢?”


    “小言,你是真心喜歡時輪的嗎?”羅子滔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不對,沒頭沒腦的就問出了一句自己平時不會想到的話。


    “老大,難道失明還會傳染不成?你不會那麽熊熊的愛意都還看不出?”蘇達斌差點把喝進嘴的咖啡噴了出來。


    羅子滔說不準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如果要用一個大老粗的心境去形容,那就是好像自己保護了很久很久的東西,被人搶走了,就好像是一個被搶走玩具的孩子一樣,心中有一種不忿,卻不知道怎麽宣泄。


    其實,羅子滔早就看出了,隻不過人都有一份逃避的心,但今天他感受到自己心境真的變了,因為連蒼舒言的母親都有這種警覺,這代表蒼舒言並不是懵懂不知,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決定,走這條異常艱難的求愛之路。


    “小言……”沒得到迴答的羅子滔,上前一步,雙手按住蒼舒言的肩頭,眼神中閃爍自己都看不懂的光華。


    “師兄……你怎麽了……阿時,我喜歡阿時,你不該高興的嗎?”


    蒼舒言有些心慌,這樣的羅子滔,讓她有些莫名的害怕,在她的心裏,羅子滔是自己父親最得意的弟子,也是自己從小就一直仰慕的大哥。


    “沒事……我大概腦子有點混。”


    蒼舒言驚嚇的眼神,刺激了羅子滔,他煩躁的抓抓頭發,隨手抽了支含在雙唇中,卻並沒有點燃,人也轉身離去,或許蒼舒言不懂,但蘇達斌卻看得出問題,隻是除了無奈的搖頭,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點破這些為好。


    而離開警局的閆時輪,自然是極其不放心蒼舒言不在自己的身邊,他所擔心的並不僅僅是蒼舒言會吸食魂力,這種能力太過強大,即使是自己,也會因為鬼母的特製而一時把持不住,如果蒼舒言被那蒼鬼大祭司掌控,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但閆時輪卻懷疑,在蒼舒言的身邊,有阻止蒼鬼大祭司的東西,否則這23年來,難道她不曾想過,讓鬼母姬雅提早覺醒?那蒼舒言的身邊究竟有什麽?她的父親,她的外婆,甚至那沒出現的大哥,他們到底有什麽秘密?


    青山小築之內,楊智城似乎等了很久。


    “大人,得到消息了嗎?”


    “還是隻字未吐。”


    “那大人是要打算自己調查了?”


    “今日遇見她的母親。”


    “大人有什麽發現?”


    “她的母親,應該是屍鬼,但卻有一些不同。”閆時輪神色凝重又擔憂。


    “大人擔心你不在,她會控製不住吃人?”


    “六天,我需要你想法接近她,在她生活的環境附近,一則保護她,而來監視她。”


    “大人,為何你不自己去?”


    在楊智城的心裏,閆時輪不是會因為自己的弱勢而妥協的人,而且是不是看得見對他來說,並沒太大的障礙,隻是楊智城對於人類的了解還是不夠充分,他不會想到閆時輪與蒼舒言之間最大的障礙,就是社會地位的不同。


    “我不方便,直接出現在她身邊。”迴憶今日的遭遇,閆時輪有的不是自卑,而是無奈,他更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出現讓蒼舒言在生活的環境之中更為難堪。


    “但……如果我離開,大人身邊就沒人照顧了。”


    “有碩風在,我更需要你為我觀察她。”


    “是。”楊智城掙紮了很久,還是答應了,他也很清楚,蒼舒言對於閆時輪來說有多重要。


    “辛苦你了,千萬不要打草驚蛇。”閆時輪叮囑道。


    “大人放心……大人也要小心。”


    直至楊智城走了很久,站在庭院之中的閆時輪才開始有了動作,他緩緩的行至院中的池塘邊,永不凋零的彼岸花在風中搖曳,蹭著他的褲腿,仿佛是想要親昵的孩子一般。


    閆時輪自懷中掏出散發瑩瑩綠光的珠子,那是句芒的魂珠,魂珠在他的掌心緩緩的轉動,月光灑落在池塘之上,閆時輪口中不知念動著什麽法決,令池塘中開始泛起漣漪,形成一個小小的旋渦,而魂珠也懸浮在旋渦之上,微微的上下波動。


    “能救你一命,是契真留下的契機,或許日後,你於她來說會是很大的助力。”


    “你不怪她?”閆時輪嘴角有些苦澀。


    “你果然不同,不怪契真與你三世繾綣。”


    似乎在迴答閆時輪的話,魂珠的光芒時強時弱,細微的磁場波動是閆時輪與句芒交流的方式,直到閆時輪的嘴角恢複了淺淺的笑容,瑩綠色的魂珠仿若鬆了一口氣,慢慢的沒入了池塘之中。


    “先生,你迴來了。”


    “身體感覺怎樣了。”


    “我好很多了。”林朔風的臉紅紅的,靦腆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逗弄。


    “聽起來,確實好多了。”閆時輪微微偏頭,唇角的笑意便能直擊人心底最深處。


    “先生想吃什麽?我去準備。”林朔風覺得自己的心和眼睛都熱熱的,有什麽自己不能掌握的東西要溢了出來。


    “不用費心,照顧好自己就好。”


    林朔風可以感受到閆時輪的與眾不同,如果要說你是不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其實並不是人類,過去林朔風未必相信,即使修煉的人,本質上也是人類,但他看見閆時輪之時,總感覺他不像是一個修煉的普通人。


    那一日雖然自己重傷昏厥,但依稀還是聽見有人提到鎖魂鏈,這並不是人類可以控製的,即便自己沒親眼看到,他也可以猜測一二,但不管閆時輪是什麽身份,在他心裏都有了無比崇高的地位。


    “那,就按平時,楊大哥做的那些好嗎?”


    “好。”閆時輪有些無奈的迴答,畢竟若說自己不吃也無所謂,隻怕眼前的少年要糾結很久了。


    “明天陪我去一次醫院。”


    “先生身體不舒服?”


    “不是我,是為你檢查。”


    林朔風雖然不明白,但想來閆時輪是一番好意,隻是最初這種非同一般的傷口,實在不宜暴露在普通人的眼前。


    “好。”注視著那月色底下的人,他的側影在昏黃燈光下,是那麽的暖,這種暖意猶如潺潺地溫泉輕輕拂過自己的肌膚。


    假如有人問你,你見過最深的悲傷是什麽?你試過哭不出卻止不住流淚的感受嗎?不被接受的人,孤獨而寂寞的夜,是黑暗的心令人迷茫,還是深沉的黑令人恐懼。


    夜色之下的醫院,靜溢卻又一股難以形容的氛圍,有人的離去,也有人的降生,生與死的交替,總在你不經意之中的每分每秒裏發生。


    “老胡,出來幹活了。”


    “這大半夜的,又有人死了?”


    “可不是嗎,年輕著呢,好像是在酒吧裏麵猝死的,救不過來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不懂得珍惜生命,遠離那些東西。”


    走廊的盡頭,雪白的牆壁,蒼白的白熾燈微微的閃爍,映照在潔白的地磚之上,透著蒼涼的白,停屍房的門口,腳步聲與輪軸摩擦發出的金屬聲,在寒冷的夜中,刺的人耳膜發漲,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僵硬了。


    “趕緊的,送進去,我們去休息了,今天冷的怪,可別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呸呸呸,自己嚇自己。”


    “臭小子,別不聽老人言,你是沒見過不知道。”


    “好了好了,老掉牙的事了,我都聽八百遍了,來了快一年了我也沒見過不是。”


    “對了,這個明天會不會有警察來?好像這種情況都是要上報的吧?”


    “誰知道呢?”


    靜寂的夜,連開門的聲音都變得很大,風帶起的白色被單撩的人心裏絲絲的發毛,一老一少的身影,迅速的將屍體搬入那一格格的冰庫內,依照慣例,也是為了心安,每一次都會向死者表示敬意,總會說一番禱告的話語。


    而就當一老一少即將離開之際,停屍房內卻傳來奇怪的聲音,就猶如什麽液體自不知名的地方湧出,聲音變得越來越明顯,那名叫老胡的中年人,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抓住年輕人的手臂不住的搖晃。


    “走,快走,又哭了……那牆壁又哭了。”


    第67章 逝去的年輕生命


    “哎呀老胡,你就別自己嚇自己了成不, 這不過就是冷櫃漏水的聲音而已。”


    “不是的, 不是的,不能去了, 別去會出事的。”


    “你別拽著我啊,什麽事啊, 我來這醫院快一年了, 也沒聽說有什麽事啊,都是你成天的危言聳聽, 說些有的沒的,這都什麽年代了, 還信這些迷信。”


    年輕的男人,不顧拽住自己胳膊的中年人, 費了好一番力, 把叫做老胡的運屍工才甩開,重新進入停屍房,尋找水聲的來源, 隻是本就寒冷的停屍房, 溫度似乎變得更低了, 即便穿著厚實的工作服,依舊感覺到絲絲寒意透骨。


    “臥槽, 那麽冷,製冷壞掉了?”年輕的男人嘟囔了一句。


    水流聲在淩晨這樣安靜的時刻,聽起來特別的明顯, 即使年輕力壯的男人,心頭也免不了有些許的寒意,不住的默默叨念這壯膽子的話,暗示自己什麽事都沒,不過是技術故障而已。


    而還留在門口的老胡,此時卻已經站不住了,癱軟的身體費力的依靠在門邊,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年輕的生命即將逝去,被不知道什麽力量完全的吞噬,在這家醫院裏,曾經出現過多次的靈異事件,隻是礙於醫院的後台,從沒有人有機會暴露出去。


    醫院的地下停屍房非常的空闊,整排整排的冰櫃倚靠著三麵牆壁,居中的地方,分布著幾張鋥亮的鋁合金解剖台,設施齊備,卻令人不由的想到,當你躺在上麵時,便是任人擺布的屍體。


    為了檢修製冷設備,通常冰櫃與背後的牆壁會有兩人寬的空隙,方便操作工檢驗與維修,而流水聲也正是從正對著停屍房大門的那一排冰櫃背後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就仿佛是在自然的溶洞之中,天然的地下水從岩石中滲出,隨後又順著鍾乳石滴落一般。


    年輕的男人仔細的查看了每一排的冰櫃,並沒有發現有製冷設備出現故障而漏水,但耳旁的水滴聲,變得更為清晰,人總有一份好奇心,即便是意識到會有什麽不對,卻還是按耐不住去挖掘,不該知道的真相。


    “完了,要出事了,又要出事了……”老胡顫抖著雙唇,上下牙還不斷的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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