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落罷,錢方圓卻是驟然錯身,直到此刻這平地之間才驟起一聲巨響,蕭風輕踏在錢方圓初時所在之處,雖是緩步踏足之間,身上的勁氣卻是將地上轟出三尺見方的深坑。


    “好大的聲勢……”蕭風腳步踏實之間,錢方圓卻是不知如何出現在蕭風身前數十步開外。


    蕭風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著遠處的錢方圓卻是目光深沉。初時,雖是見過了這朱砂黃符,但是蕭風心中卻也多少不以為意,畢竟符咒之類,可以隨心儲備,便是高階符咒也可以耐心畫就,卻也襯不出修為。


    隻不過此刻,單單是這錢方圓簡單的躲閃之間卻也隱隱有些手段,蕭風剛才在錢方圓一語未盡之間驟然出手,其時多少有些怒氣,含怒一擊卻是被這錢方圓簡單躲開,如此看來,這錢方圓或許真是有些修為。


    “你到底是誰?何門何派?”蕭風皺了皺眉頭,刹那之間卻是迴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名人,但是似乎也沒有錢方圓這麽一號人物。


    但是這錢方圓雖是一身相士打扮,身法卻也迅捷靈動,甚至隱隱強過蕭風幾分。要知道蕭風雖然算不上多麽刻苦修行,但是南疆一行之中也收獲了建木青芒,青芒化氣,雖然比不上真元凝實,卻也有些聲勢。


    不說其他,至少在世俗散修之間,未曾修行傳承功法之人之中,卻也難尋敵手。但是此刻,這突然出現的錢方圓的修為卻是隱隱強過蕭風幾分。


    “我不過是區區一個算命的相士罷了,蕭兄這般俊傑,當然不會聽過我的名字。”錢方圓話語之間,臉上的笑意卻是更顯。


    蕭風微微皺眉,卻也沒有什麽辦法讓錢方圓開口,“你既然是相士,不如替我算一算前程如何?”


    錢方圓聞言卻是就地坐下,隨手擺出幾個世俗銅錢,卻是低著頭,掐指細算起來,絲毫沒有顧及蕭風的意思。蕭風見此卻是皺眉負手,也沒有出手的意思。


    一時之間兩人卻是靜默幾分,不過三五刻之後,錢方圓卻是點了點頭,緩緩起身,一臉鄭重的看著蕭風,“卦象已出,坎水東離,上引乾坤,下赴黃泉,取一命數,為九。”


    蕭風聞言卻是淡淡道:“既然卦象已出,那我們就繼續吧。”


    錢方圓聞言,笑了笑,“卦象雖出,但是未解一二,蕭兄真就這麽急切?”


    蕭風聞言,臉上卻也依舊淡漠有餘。坎水東離主分合,上為前,下為後,天地不應為死數,命數為九,九為大,取輪迴之數,向死而生,涅槃之意。


    這卦象簡單,自然不需要錢方圓詳解,若是尋常,蕭風或許倒也不以為意。但是前有狐算子,後有這錢方圓,皆是給出下下卦象,對於蕭風雖是不以為意,但是對於林宓兒卻是讓那小姑娘隻怕揪心不已,蕭風自然不會惹出這麽許多事端。


    心念微動之間,蕭風身上的青芒微起,這青芒卻是不同往日一般,單單隻是順遂著蕭風身上的木甲紋理,隱約之間卻是恍若流光溢彩,絢麗奪目。


    錢方圓見著蕭風的架勢卻是連連擺手,“不送也罷,不要也罷……既然蕭兄這般舍不得那小姑娘,我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奪人所愛。”


    蕭風聞言卻是微微皺眉,雖然自己聲勢微起,但是看著這錢方圓初


    時的架勢卻是勝過自己幾分,沒有理由這麽簡單便輕易示弱,“你到底想要什麽?”


    錢方圓笑了笑,卻是指了指竹杖上的掛布,“走街竄巷,卜卦算命的小小相士而已,有什麽想做的。”


    蕭風眉間愁緒不減,卻是淡淡道:“既然那青竹鬥笠是你所送,又使喚了這些散修過來挑事。恐怕這倒是多少與你這個尋常相士的名目不大相配才是。”


    錢方圓聞言,臉上的笑意倒也收斂了些許,“這個……隻怪你蕭兄這伴身的小姑娘實在過於別致,我甚是仰慕啊。”


    蕭風聞言臉上卻是隱隱一冷,“當世之中,你也算是個人物,不過若是牽扯到我身邊的親友,我也不會坐視不管。”


    錢方圓聞言,眼眸之中卻是閃過一絲異色,“蕭兄這警告是不是過於簡陋了些,不說霸氣外顯,多少帶著生殺血色,不是更強硬些?”


    蕭風微微皺眉,緩緩握拳,看著錢方圓卻是凝神戒備,不發一言。


    錢方圓隨手拿著那竹杖卻是低著頭,也未曾應聲,一時之間,這亳州城門之前卻是寂靜萬分。這亳州城,雖然算不上什麽大城,但是這城門之間多少也有人流來往。


    此刻蕭風身上木甲加身,青芒微起。錢方圓隨手拿著竹杖,低首不語之間,兩者身邊的聲勢卻是一時凝滯,讓周圍的行人多有驚訝,不知不覺卻是吸引了不少行人。


    “哎呀呀……實在不好意思,忍不住泄氣了。”人群之間,錢方圓卻是緩緩抬頭,臉上滿是笑意,話語之間多是調笑。


    蕭風聞言,卻也麵色一鬆。


    錢方圓笑鬧之間,卻是轉身離去,“不行了,不行了,好多人啊,真是好害羞啊……”


    蕭風看著那錢方圓轉身之間卻是微微皺眉,剛才的聲勢之間,雖是蕭風為主,但是這錢方圓卻是絲毫未曾應勢,換言之,這錢方圓一直承著蕭風的威壓卻是麵色不改,聲勢不顯,分明比蕭風強上許多。


    蕭風自然不會認為這錢方圓是害怕這周遭的行人,對於蕭風這樣境界的人而言,若是非要出手,畏於人言卻也不過覆手之間,卻也簡單萬分。


    “這個人到底是誰?”蕭風看著錢方圓離去的方向,卻是輕聲自語一聲。隻不過錢方圓既然主動示弱離開,蕭風也沒有理由緊追不放,卻也轉身朝著林宓兒和白熊走出,行走之間自然帶上些許笑意。


    “怎麽樣?”周遭雖是熙熙攘攘不少人,但是林宓兒坐在白熊身上倒也看了個大概。


    蕭風臉上帶笑,簡單寬慰道:“不過些許鬧事的散修罷了。”


    話語之間,蕭風卻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看著帶著青竹鬥笠的白熊,隨手拍了拍白熊的腦袋,“林宓兒不懂事也就罷了,你怎麽也帶著這鬥笠不放?”


    白熊聞言,尚未開口,林宓兒卻是接道:“我叫他戴上的,是不是好看許多?”


    蕭風聞言卻也忍不住挑了挑眉頭,這青竹鬥笠也算上編織細致,但是卻也未分大小,在林宓兒戴著看來卻是大了些,對於白熊而言卻是小了些,兩人帶上卻多少顯得有些不搭。


    隻不過看著林宓兒臉上的笑意,蕭風也不好多說。隻不過這青竹鬥笠上的道法刻印需要找個時間抹去才是。


    “錢方圓……”蕭風輕躍到白熊身上,


    低頭之間,眉間閃過一絲沉思。


    周易占卜,本就是世間少有,不說是修行,便是這卜卦一說本就是猜度天意,天地不容。當世之中卻也少有許多這樣的人物,沒想到蕭風一趟南疆行歸來,這世俗之間卻是多了這麽多人物。


    想來還是梁巧巧這個儒門首席的手筆吧,雖是覆滅了蜀山昆侖中堅又在南疆鬧出如此惡事,但是這凡俗世間卻似乎依舊熱鬧,平靜。


    閑散的散修依舊在鬧事,街角巷尾也多是奇人異事,世俗之人依舊出亳州向著蜀山外門前進,蜀山外門依舊人聲鼎沸。


    昆侖蜀山似乎依舊永恆不滅,依舊籠罩在晨初的光影之間,永恆久遠,隱秘悠長。


    蕭風不知道那個黑衣白發的梁巧巧是不是還在蜀山抬頭仰望,沉默不言。隻是由他所起,這三門五宗乃至於這世間隱士卻是層出不窮,一時之間倒是讓蕭風感慨許多。


    白熊借著巨大的身軀緩步走過城門之中,雖是帶著許多異樣的目光,但是蕭風初時的木甲加身的模樣多少也算是震懾了許多宵小。連帶著那初時鬧事的一群散修似乎也不知何時,逃往何處了。


    蕭風身邊林宓兒依舊笑鬧有餘,手中不是把玩著那青竹鬥笠,蕭風卻也臉上帶笑,時不時的搭上一句半聲。雖然不知道這坊間會不會多有閑言碎語,但是當下蕭風倒也未曾細想許多。


    亳州雖小,卻也算是這世俗之間通往蜀山的城鎮,街市之中卻也人聲鼎沸,各色人物帶刀佩劍,靈光寶氣,不時還有禦空而行的修士飛過,倒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蕭風和林宓兒雖是坐著白熊,在這人潮之中倒也顯得不那麽突兀了。


    蜀山之名不盡,卻也不會長久,蕭風看著這亳州城中來往的行人倒是一時難言。世間眾生,匆匆碌碌,卻也不知這天將啟明還是入夜,浮生如此卻也難免嗟歎。


    “今晚我們住哪兒啊?”蕭風心念著這世間俗世,身邊林宓兒卻是看著周圍攤販,隨口問了一聲。


    蕭風聞言卻是皺了皺眉頭,這行走南疆卻也算是習慣了,迴到這世俗之間卻也難免有些手足無措,至少蕭風身上卻是少有什麽有靈玉,金銀。


    雖是可以用施展道法,但是卻也相差許多,實在算不得什麽長久之計。


    蕭風心念之間,白熊卻是停下腳步,雖是未曾開口,林宓兒卻是輕聲說道:“好漂亮啊。”


    蕭風聞言皺了皺眉頭,看著身邊的這小樓,“醉月樓?”


    “…………”白熊走進這醉月樓之中,卻也未曾動身,單單隻是堵在門後。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前來,蕭風倒也忍不住輕躍落地,走近那打瞌睡的掌櫃。


    “住店,要間大房,備上一桌尋常酒菜,送到房裏。”蕭風伸出手敲了敲櫃麵,見掌櫃的醒轉過來,卻是淡淡說道。


    這掌櫃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蕭風,又看了看蕭風身後的白熊和林宓兒,眉間的愁緒更深,“金三十或是靈石下等五枚。”


    蕭風聞言卻是忍不住氣急反笑,“你在開玩笑吧?這地方也值三十金?下等靈石五枚?你莫不是欺我不懂市價不成?”


    “買賣而已,你若是不願,另尋他處,恕不相送。”掌櫃之人似乎也是極為硬氣,簡單一句之間卻是將蕭風一行趕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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