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跪地不起,隱隱卻是感覺肩背之間一陣巨力傳來,絲毫動彈不得。隻是即便如此,蕭風卻依舊聲色顫抖著說道,“元虛真人是我在這蜀山的引路恩師……昔日,在這正陽峰幫扶,指點我多次。不管你如何仇怨,你殺了他,我有生之日必報此仇怨。”


    梁巧巧聞言卻是麵色如舊,隱隱之間卻是感覺蕭風多少有些聒噪。這蜀山正陽峰的風聲,似乎極是入耳,梁巧巧卻也未曾應聲些許。


    過了片刻,蕭風身上青芒終於平複下來,卻也不用梁巧巧刻意打壓,蕭風卻是癱倒在地,身上血色雖顯,但是卻也不如初時在南疆邊界衝陣那邊血色斑駁。


    “有些事情,我本也算是當做閑言碎語與你說上幾句,但是也未曾想過你卻是命格如此強硬……”梁巧巧麵色如舊,昂首之間卻是看著天際的白雲浮動。


    蕭風癱軟在地,雖是動彈不得,但是臉上卻是怒意未消,隱隱之中卻也不見什麽大礙。


    “也罷。”梁巧巧似乎想了想,開口說道,“這幾番鏖戰卻也不過隻殺了一個元虛,雖是比初時殺出蕭天行的代價小上許多,但是卻也算是值得。現在我們也少有助力,蕭風,你願意加入我們嗎?不是以南疆遺存的魔族之名。”


    “三門五宗之外,叛離上界,誅殺仙人,蕭風,你願意嗎?”


    ………………南疆之中,河底洞窟。


    “…………”林宓兒看著鼇龜身後的白骨皚皚,隱隱之間卻也靈光暗起,身形卻也微微有些顫抖,卻是有些不能自製。


    林宓兒本該是欣然接受這厚禮,隻是話到嘴邊,“算是了,我覺得我不是特別想要“吃”這些骨頭……吃魚不吃骨頭……”


    鼇龜聞言倒是有些奇怪,“你真願意一輩子活在他人的庇護之下。你也知道這世間並非是秩序井然,規章齊整,生殺無端,強者如天,你就真願意將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他人羽翼之下?!”


    林宓兒聽到這句話卻是下意識的想到蕭風渾身浴血卻是握拳在前的模樣,倒也忍不住笑了笑,“願意啊。”


    這簡單一句卻是直接打消了鼇龜心中的萬般勸誡。


    鼇龜看了看林宓兒,將爪子上的水靈散去,“這世間諸事算不得美好,本就是血色斑駁。我原想提點你一二,沒想到你倒是早就得到了那世間難有的歡欣寫意……我送你出去吧,南疆之中,我也許久未曾玩賞過了。”


    林宓兒聞言,倒也暗暗長出一口氣,卻也忍不住笑著暗念道,“若是再勸幾句,隻怕我就忍不住了……如此也好,盡快迴到他身邊吧。”


    似乎是見著林宓兒未曾開口,鼇龜倒是自顧自的遊出洞窟,“這裏非但人跡罕至而且萬般隱秘,我在此已是不知千百年。這地方也算是我的一處寶地。我也不願意有外人知曉,你且閉上雙眼,我帶你出去。”


    林宓兒神色一正,倒也收斂笑意,緊閉雙眼,隻感覺身形一輕,周圍的河水似乎也被隔開。也不知是被這鼇龜吃了下去還是施展道法隔開了河水。


    隻不過這鼇龜既然開口提醒,林宓兒自然也不會隨意睜開雙眼,身邊河水隔絕,隱隱之間卻也絲毫響動都不曾有過。


    長河之中,鼇龜緩緩遊出洞窟,身後卻是跟隨著一個黑色的圓球。


    這鼇龜未曾化形,遊得也不快,


    緩緩從洞窟遊出又四處逛了逛,差點兒忘記了身後還跟隨著一個外人。索性,過了些許時候,終於想到了林宓兒卻是虛引著載著林宓兒的圓球,微微閉目,似乎是迴憶了一下初時將林宓兒帶迴的河灘所在。


    不過些許時候卻也睜開雙眼,黑球之中,林宓兒卻是隱隱聽到了鼇龜的聲音,“我渡了些真元在這避水珠上,尋常南疆妖獸應該不能傷你分毫。長河斷界之處暗生一處禁製,正好直達南疆邊界,想必你所言的翻覆分離之人也在那南疆邊界。乘著這避水珠應該能夠支撐一二。”


    話到此處,林宓兒卻也聽出這鼇龜或許不願跟隨自己出去,但是已是極好的事情,當下也大聲應道,“多謝前輩,我記著了。”


    鼇龜聞言卻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隱隱之間林宓兒這般卻也多少有幾分天真之意,說來尋常,但是鼇龜卻也少有見著了。


    心念微起,鼇龜身邊的河水卻是驟然一滯,河水湧動間卻是單單隻隔開了這鼇龜周遭數丈之地,“水靈如令,令起不周,引冥泉,引!”


    鼇龜咒言之下在,這周遭凝滯的河水卻是瞬息湧入包裹著林宓兒的黑球之中。雖是不過瞬息,但是河水湧動之間,鼇龜卻也神色萎靡,隱隱之間卻也有些乏力,“起!”


    載著林宓兒的黑球在這長河之中卻是瞬息消失。直到此時,鼇龜才緩緩指身子,卻也忍不住緩緩遊向遠處,“真是……好久沒來過,恍若隔世啊。清平安樂,不外如是……”


    鼇龜心念之間,想到林宓兒卻也忍不住笑了笑。鼇龜洞窟之中即便是毫無魂識依舊白骨皚皚,自然不會是良善,但是卻也單單不過以天道之念為本,弱肉強食不外如是,心性卻也不錯。


    昔日,被那人困在青銅小馬之中倒也算是思索了千百年,如今遇到了林宓兒倒也多少有些久雨逢春日之感。


    “也該是好好享受了……”話語之外,鼇龜卻也多有倦乏。


    隨意遊動之間,鼇龜卻也隱隱感覺水底之中暗起一陣光影。


    “什麽東西?”鼇龜神色之間雖是有些疑惑卻也說不上緊張,畢竟這裏是自己洞窟所在,周遭也不見生靈。這東西或許是林宓兒掉下的發飾,手鐲一類。


    隻是細看之下,鼇龜卻是驟然變色,身形微動之間,一道青銅光影閃動。


    長河之中,河底洞窟之中,一隻青銅小馬緩緩沉入河底,隱隱之間卻也帶著淡淡的血色。


    林宓兒待在鼇龜所謂的避水珠之中,倒也不覺得沉悶,隱隱之間卻也覺得十分愜意。或許是因為鼇龜所引渡上的修為的緣故吧。


    初時所見,那鼇龜凝出純淨水靈,雖然林宓兒不知是何意,但是隱隱也感覺到與那純淨水靈的親近之感。若是蕭風在此,或許會更加驚歎才是,天地之間自有靈氣無數,靈氣之中暗分五行,但是也需要運氣修煉。這引動純淨水靈之法,看似簡單,但是伸手即成卻是強過尋常修士千百倍。雖是有妖族天賦的緣故,但是對於水靈的運用已是登峰造極之境。


    這純淨水靈之純粹,甚至親和萬物,潤澤眾生的本象都隱隱引出。林宓兒本是妖族,倒也怪不得有些莫名的親近。


    長河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或是盞茶有餘?或是半個時辰?


    林宓兒倒也忍不住睜開雙


    眼,眼前這避水珠不知何時卻是變成純淨透明的模樣。而這避水珠卻是懸於半空,腳下一隻渾身濕透的白熊躺在河灘之上,河水不時上湧,卻也不曾驚動半分。


    “!!!”


    林宓兒本是輕鬆寫意,多有好奇,但是看到白熊之時卻也忍不住一聲驚唿,心念一起,腳下卻是一空,這避水珠瞬息縮小化作流光,落在林宓兒脖頸之間卻是生出一線水色,連綴之間卻是變成了一條項鏈一般。


    林宓兒倒也無暇顧及這麽許多,光著白淨的小腳踩著河灘之上去,卻也不管不顧衝到了白熊身邊。伸手試探之間,倒也感覺到白熊似乎仍有唿吸。


    “醒醒!!!”


    話語之間,林宓兒卻也極力的拍打著白熊,林宓兒急切之間卻也絲毫不曾留手。白熊雖是被初時鼇龜溢散的威壓和浪湧打暈卻也未曾傷及性命,約莫雖是醒來倒是又昏沉許多,索**在這河灘之上睡著了。


    初時,林宓兒一聲叫喊,白熊隱約已經清醒,沒想到林宓兒卻是衝上來,一陣拍打倒是讓白熊多少有些鬱悶。


    “你們兩人都這麽不把我當人看嗎?動不動就拳打腳踢……”白熊話語之間,卻也緩緩起身,身上多是水色,倒也抖了抖。


    林宓兒臨得近些卻是猛然被白熊濺了一身水,隻是臉上卻也不見惱怒,單單隻是淚眼婆娑,似是要嚎啕大哭了一般,“我還以為你死了!!!”


    話到此處,林宓兒卻也忍不住大哭起來,隱隱之間卻是十分害怕自己孤身一人。白熊倒也抬起爪子輕輕的拍了拍林宓兒的腦袋以示安慰,雖是輕拍,但是白熊這熊掌卻也極大,拍了幾下但是讓林宓兒忍不住揮手推開。


    “你說你死了,他會不會怪我?”話語之外,林宓兒也抹了一把眼淚。


    白熊麵色一沉卻也忍不住暗念道,“躺在地上的是我,我要是死了,不是最應該悼念我嗎?”隻是話到嘴邊還是寬慰道,“不會,不會,他怎會舍得……我們再等等,他就快來了。”


    話到此處,林宓兒卻也反應過來,心念所起,脖頸之間的避水珠卻也緩緩升騰,虛浮在林宓兒手中。


    林宓兒虛舉著這避水珠,講述了那鼇龜之事,手舞足蹈之間,倒也生動形象。


    “等等,你說你和那鼇龜在水裏交談?”隻是話到一半,白熊卻是打斷林宓兒,開口說道。


    林宓兒正講得興致正起,卻是輕踢了白熊一腳,“妖族傳承,本就通識水性,便是水中言語也不在話下,你在意這般繁瑣細節作什麽,你可不知道……”


    白熊看著林宓兒眉飛色舞之間,隱隱卻也越說越離譜,就差把那四尺的鼇龜比作隱逸的仙人一般,倒也一時忍不住拍了拍林宓兒的腦袋打斷道,“南疆妖族之中雖然有吞噬精魄,內丹的說法,但是哪有你所說的這般留存百十數,還能堆疊成白骨,這不知是何等大妖才會有這般威勢,而且還是無意識之下的本能。豈不是太過強橫了。”


    林宓兒皺著眉頭,倒也催動手中的避水珠,“這就是那鼇龜送給我的!那鼇龜還要教我吞噬精魄,助我修行,我也沒學!”


    白熊聞言,正要抬起爪子拍打一下林宓兒的榆木腦袋,隻是尚且未曾抬起爪子,周遭的一切卻是隱隱隔絕開來,卻是進入了一顆透蜜圓球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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