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夏侯明向下看去,卻看見這場中雖然初時魔族氣勢強勁,但是隱約之間幾個帶頭魔族精銳被誅殺之後,氣勢卻也一空,隱隱之間卻是被打得節節敗退。


    ………“……”一道漆黑裂縫憑空出現在蜀山正陽峰頂,隨後一人緩步踏出,身後不斷走出黑衣人,卻也不下千百之數。


    “久違了。”當先這人緩步走到一間茅屋之前。


    茅屋之前,正陽峰長老,元虛真人,一身道袍加身,道冠浮塵之外,白須飄然,眉目和善卻是一番仙風道骨的模樣。隻是此刻,元虛真人卻是坐在屋簷之下的台階上,赤腳在一個木盆之中泡腳。


    “想試試嗎?”正陽峰頂雖然算不得小,但是這裂縫之中不知走出千百數的黑衣人卻也很快就將這茅屋周圍滿。


    當先走出的領頭之人卻是掀開兜帽,露出一頭花白的頭發,“不必了。”


    “我想過你迴來,但是沒想過你會今日來。”元虛真人話語之間卻也不曾挪腳。


    梁巧巧看著元虛真人卻也隻是淡淡的揮手,身後無數黑色人卻是驟然暴起,無數靈光之間,卻是瞬息一滯。


    “你知道我為何不像他們那樣隨意出行嗎?”元虛真人話語之間卻也未曾看著梁巧巧,單單隻是抬頭看著這茅屋屋簷,屋簷並無雨水,但是瞬息之間卻是漫布無數血水,“這是我的根啊,小家夥。”


    梁巧巧麵色如舊,身旁的千百數魔族修士卻是瞬息化作血水,這茅屋周圍卻是瞬息一片血色。僅僅不過瞬息!一方天地!


    不同於天門境,若是尋常天門境修士雖是有一方天地卻也並非在這一方天地之間隨意施為,一旦進入其中的敵人太強或是太多,超過所能容納的極限,自然也就無從成為一方之主。


    “果然是你嗎?”梁巧巧話語之間卻是麵色如舊,雖然眼前這無數血色之中,是自己一族的中堅。


    元虛真人看著梁巧巧卻是笑了笑,歪著頭看著梁巧巧,“難道你不是看出我身份才找到這蜀山來的嗎?”


    梁巧巧雖是瞬息之間成為了孤家寡人,但是神色之間卻是的依舊平淡有餘,“算不上,雖然推演了許多,也試探過許多。但是你們之中,能夠找到一個合適的,卻也不算容易。”


    “合適?”元虛真人話語之間,倒也自問一句,“我這小老頭卻也成為了這“合適”之人不成?”


    梁巧巧依舊看著元虛真人,這茅屋之前,兩人不顯山露水,談話之間也算是和氣,若不是這血色滿目,血水順著茅屋滴落,隻怕也看不出這其中的殺機四伏。


    “封天何解?所有的傳承經卷現在藏在何處?”元虛真人自哀自憐,梁巧巧卻是語氣淡漠。


    元虛真人聞言,看了看梁巧巧,倒是不免皺了皺眉頭,“這樣的世間難道不好嗎?世間有理有據,清平樂道。”


    梁巧巧麵色如舊,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封天何解?那些經卷在哪?”


    元虛真人聽到此處倒也不免的笑了笑,“你知道嗎?你此刻質問我的模樣,讓我想起了門中的小童子……真是樂趣頗多。”


    梁巧巧麵色如舊,元虛真人一語未盡,梁巧巧身上卻是驟然騰起護體神魂,卻是瞬息破碎!


    蕭風青赤木甲護身卻也忍不住微微一顫,那瞬息的強大威勢卻是讓蕭風微微有些


    心驚。這山河氣勢非但是傷及肉身,甚至隱隱讓人心神激蕩。


    隻是,蕭風尚且未曾抬頭,身前卻是一雙金玉八寶靴踏在已是血色斑斕的草地之上,來人似乎也未曾在意這麽許多,單單隻是踏足其間,血水卻是染色了這八寶靴。


    “不錯啊。”


    來人輕歎一聲,蕭風卻也緩緩抬頭,身上的青赤木甲隨著這動作卻也破碎大半。蕭風雖是擋下了夏侯明這一招卻也說不上輕鬆。


    “…………”蕭風看著身前的夏侯明卻是不發一言,初時衝擊六脈封絕陣之時已是滿臉血色,此刻卻也不曾好上許多。


    耳邊的哀嚎聲漸止,這經久的鏖戰終於還是到了尾聲。隻是蕭風也未曾想到,這夏侯明和蜀山卻是這般算計,甚至封住了這大片草原,誓要滅掉這妖魔兩族。


    “當真是好手段。”


    一念至此,蕭風卻也不在躲閃,索性昂首看著夏侯明,目光之間卻也多有絕然。道尊殿也好,這無數生靈也罷,此非天道亦是我的道。


    夏侯明聞言倒是微微一愣,他也沒想到這個滿身是血,甚至身形不穩的人,還能這般語氣沉穩的說話。想來也是驚歎自己八荒道的威勢罷了,“你也不錯,能受我一招。”


    夏侯明話語之間倒也未曾在意許多,心中倒是還在想著這個假的梁巧巧為何會出現,如果說是為了安撫妖族也未必需要帶來這麽多尋常魔族。幾近絕戶之禍,難道單單隻是會了混淆視聽。那麽真正的梁巧巧肯定去了什麽地方,在那裏,他所想要做的事情,遠比覆滅自己這昆侖和蜀山無數中堅弟子來得重要。


    “梁巧巧,你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心中一念之間,夏侯明卻也絲毫不知梁巧巧其意。雖然夏侯明算是這麽千百年之中唯一的昆侖首席弟子,但是其實他也不過修行數百年光景,對於梁巧巧的事情也不算了解。傳言之中,這位儒門首席弟子一度被稱為儒門中興之力,為人悟性超絕,福緣深厚,甚至得到了儒門鎮派至寶丈天尺的認可。


    隻是不知其後發生何等變故,這昔日的儒門首席卻是帶著丈天尺遁走南疆,找到了昔日魔族,並且成為了其中一員。


    昆侖千百年不立首席,其後夏侯明入得昆侖宮主之眼,立為首席,接管昆侖傳承。其時,夏侯明也一心想要成為如同梁巧巧一般的人物,引領昆侖更上一層樓,甚至隱隱生出天下至霸之心。


    因此,即便是初時來到這亂戰之中,夏侯明也一心想要找梁巧巧討教一二,甚至有心等著梁巧巧出招卻也不失為小小的敬意,隻是沒想到這梁巧巧卻是棄這眾多妖族不顧,甚至還送上了諸多魔族的性命。讓人不知其想法如何。


    夏侯明雖是在蕭風身前數步開外,卻也並未在意蕭風,一心隻是想著梁巧巧的離奇。隱約之間,夏侯明眼中蕭風不過是個修為算是勉強的魔族小修而已,自己不過散出山河氣勢,就能這般渾身血染,顫抖不已。又能有什麽本事?


    “…………”


    夏侯明身前,蕭風一直等著夏侯明開口,等著他說點兒什麽,無論什麽。可惜,夏侯明似乎並沒有在意蕭風的動作,甚至未曾看蕭風一眼,隻是自顧自的思索著什麽。


    很難想象,夏侯明竟然會忘了。蕭風就在他身前,但


    是夏侯明卻也未曾在意。


    “是啊,如今看來昔日的我還是太過不知天高地厚了。細細想來,那所謂的仙人指也好,還是夏侯明的千裏追殺也好,其實卻也不過兒戲一般。他的修為強橫至此,便是碾碎自己或許也會花費半點兒心思。單單隻是因為自己還有一絲半點的用處罷了。”


    “魚肉也好,雲泥也罷……我認了。隻是,我總是覺得即便是螻蟻尚且也會不停的爬,即便是泥塑的菩薩也沾染著三分火氣……”


    蕭風看著夏侯明心中幾番心念閃過,最後卻僅僅是緩緩伸出雙手作推手起手。


    口舌亦是無用,既然是逃不出去了,那這些時間裏的所有辛酸苦蕭,都化為這一戰以證我聲名吧。


    “有意思……”


    夏侯明想著梁巧巧倒也有一段時間了,雖是未曾在意眼前的滿身血染的蕭風,卻也不無等著蕭風出手的意思。隻是沒想到迴過神來,蕭風雖是擺好了架勢卻也並未趁機出手。


    一語話落,夏侯明倒也隨手一揮,手中的公子扇徑直襲向蕭風麵門。


    蕭風早有準備,神色一凝,身上木甲雖是多有殘破,但是臂膀上的青赤臂甲依舊完好,卻也借著青赤臂甲護身,腳步紮穩,推手引勢,一手虛搭在這公子扇之上,隻是入手之間卻是感到一陣巨力襲來,隱隱之間卻是要脫手而出。


    “好強!!!”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蕭風卻也沒想到這夏侯明揮手之間卻是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蕭風這推手引勢,卸招之法已是遊刃有餘,夏侯明這揮手之間也並無心機,沒想到僅僅隻是搭在這公子扇上發力都不曾做到。


    “不行,根本接不住。”


    心中一念閃過,蕭風腳步疾退,手中轉勢卻也極力推引開這公子扇,疾退數十步開外,卻也躲開了這夏侯明的一擊。


    “有點兒手段,腿腳也算利索。”


    夏侯明雖是簡單一招卻也沒想到看似狼狽的蕭風能夠接住這一招,隱隱之間倒也感到有些興趣。眼下,這草原之上的鏖戰已經漸進尾聲,甚至不少蜀山修士也打坐恢複氣力起來,餘下的隻有一個兩個初來的昆侖弟子在追趕著妖族和魔族的殘餘。


    到了此刻,夏侯明一時倒也願意和蕭風過兩招。


    “來!!我便與你試試拳腳。”


    夏侯明一語話落,卻也忍不住笑了笑,尤且加了一句,“好好玩,盡力些,若是鬆懈了,隻怕我收不住手。”


    蕭風麵色一沉,看著夏侯明臉上的笑意卻是緩緩握拳雙手,腳步紮實,緩緩抬手,卻是依舊不發一言。


    南疆深處的長河邊。


    涼風微起,長河之上微起輕波。河灘上,點點灰白的餘燼卻也隨風而去,緩緩升騰。


    “這是多久了……”


    林宓兒話語之間卻是有氣無力,躺在白熊身上,倒也不怎安分,白淨的腳丫子卻是直接伸到了白熊眼前。


    白熊緩緩的打了個嗬欠,倒是不怎麽願意搭話,依舊趴在地上。


    “這是多久了……”


    似乎是見白熊不開口,林宓兒倒是又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


    “這天色還早。”


    白熊倒也耐不住林宓兒的問話,還是開口說道。


    “我是說和他分開多久了。”


    林宓兒話語之間卻是隨手拿著頭上束發的發簪,這發簪本是玄靈玉機所化,此刻林宓兒拿在手裏倒也晶瑩透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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