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燙了……”長河邊上,白熊坐在地上,雖是熊掌卻也抓著樹枝,身前火堆之上卻是烤著幾尾河魚。白熊身前,林宓兒赤腳踩在河灘上,拿著一條烤魚,卻是連唿熱氣。


    “……還不錯啊。”


    似乎是緩過勁兒來,林宓兒倒是抿了抿嘴巴,迴味了一下這烤魚的味道,似乎也算是不錯。


    白熊倒也自顧自的烤著魚,“哪裏好吃了,又沒有其他調味……以前那小子第一次見我還烤過野味,他手藝還不錯。”


    林宓兒聞言倒是愣了一下,“你說蕭風?”


    一語之間,林宓兒倒是想起了蕭風的模樣,印象之中似乎單單隻是護在自己身前多些。除去了每次的滿身血色,狼狽不堪外,就是端坐著修行,一閉上雙眼即便是自己盯著他看也不曾發覺。餘下的卻也不過是發呆,若是和自己說話也不外乎昔日道尊殿如何如何,天下如何如何,大道如何如何……


    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手藝,似乎也一直不喜歡吃東西,倒是有些難以想象。


    “嗯,那小子會的東西還不少,去蜀山外門的時候還經常挑著一挑子麵沿街叫賣,喊得可勤了……”白熊似乎想到蕭風昔日挑著麵沿街叫賣的模樣倒也忍不住笑了笑。


    話語之外,白熊卻也並非是如蕭風所想那般,每日就待在弟子廂房。甚至隱約之間卻也幾番跟蹤探看著蕭風。隻可惜,那時蕭風也算是初到蜀山外門,尚且年幼,擔憂生計尚且來不及又如何注意這個撿來的白熊呢。


    “你似乎跟隨他很久了……”


    林宓兒話語之間,倒是隨手又直接從火上拿起一條烤魚,隻是卻也不再喊燙手了。


    白熊聞言卻是一時無言。事實上,一路相隨,看著蕭風一路成長,從少年到此刻,白熊心中也多少有些煎熬。


    雖然蕭風未曾細問白熊許多,白熊也隻說自己算是記掛舊主,死心跟隨,但是那個人……


    “……怎麽了?”


    林宓兒手中烤魚吃了大半,也不見白熊答話,倒也不由的問了一句。


    白熊緩緩起身,卻是擋住了林宓兒身前大半的光影。此刻看來卻也碩大幾分。


    “……你喜歡他嗎?”白熊卻是突然說道。


    林宓兒隨手將魚骨扔掉,臉上卻是露出一絲理所當然的笑意,“喜歡啊。”


    林宓兒雖是吃了七八分飽,但是一時卻也沒有停嘴,又吃了幾口,“我們也沒有什麽修為,要是遇到什麽變故說不定就真的完了。隻能等著他來找我們了。”


    “…………”白熊看著林宓兒,一時倒也無言,過了片刻才猶豫片刻說道:“那時,我們在斷界遇到青紫蛛母,我見你好像也有些本事啊?”


    林宓兒隨手指了指白熊,“你說這個?”


    白熊心下一驚,隱約覺得後背一涼,再一看林宓兒頭上的玄靈玉機所變作的發簪卻是不見了,隻是瞬息之間卻是連頭發也不曾散開。


    “沒什麽用,單單隻是花把式,或許是他有心留給我也說不定,平日裏抓抓小魚小蝦還行。”林宓兒話語之間,隨手一引,玄靈玉機卻也飛迴發間。


    “你真的沒有什麽修為?”白熊話語之間,倒是看著林宓兒,隱約有些懷疑之色。


    “我騙你做什麽,你真當我喜歡和你這個白胖子一起吃魚不成……既然你這麽著急,你


    又有什麽手段啊?”白熊話語之間多有試探,饒是林宓兒也反應過來,倒也多說了幾句。


    白熊倒是看著林宓兒,“我倒也沒什麽修為就是了。”


    林宓兒聞言卻也隨口輕歎一聲,“真是苦命人啊……”


    …………………………南疆邊界。


    隨著梁巧巧多帶領的魔族和夏侯明帶來的昆侖加入戰局,卻也再起波瀾。


    不過對於角落旁觀的蕭風卻是心下一喜。這自然不是因為可以看看熱鬧,而是因為相對於梁巧巧的手段,夏侯明卻是直接乘著這黑背白肚的大魚從天而降。


    “難道六脈封絕陣解除了?”蕭風心念一起,退後半步,雖是無形但是蕭風背靠著卻也感覺到了這隱隱之中暗藏著的屏障,“並沒有解除了,那關鍵所在就在那大魚之中了……”


    雖是旁觀許久,但是蕭風卻也並非是單單就這麽看著,元體之中的建木青芒平複之後卻也緩緩修複了蕭風的身體,甚至氣息也緩和許多。


    “…………”蕭風放開懷裏的小牛犢一樣的妖族,倒也不發一言,單單隻是看著。說不上歉意,也說不上許多,單單隻是看著。


    這小牛犢初時也驚恐萬分,此刻見著蕭風看著自己,倒是莫名的安靜許多。


    蕭風心念一起,卻是徑直衝向遠處,單單留下這小牛犢。


    “我救不了眾生,甚至救不了自己。”


    疾行之間,雖是靈光四起。但是蕭風此刻即便是凝實青赤木甲卻也不再那麽紮眼,隱隱之中卻也少了許多麻煩。


    蕭風疾步之間,迅捷穿過了戰場,一路上雖是有不少誤傷,但是卻也顧及不了許多。此刻卻也不過盞茶時間就來到大魚之下。隻是夏侯明和梁巧巧卻也正好在這大魚之下鬥法,蕭風若是不小心闖入其中,怕也不免有些為難。


    昆侖這黑背白肚的大魚雖是不知如何破開了這六脈封絕陣,但是卻也算不上什麽絕對,或許單單隻是障眼法也說不定,蕭風卻也不敢隨意試探。無論是卷入夏侯明和梁巧巧的鬥法也好,還是躍到半空被好事之人盯上陷入纏鬥也好,都算不上什麽好事。


    蕭風想到此處,倒也按捺下躁動不安的心緒,看著天上鬥法的兩人。


    夏侯明雖是服飾珠光寶氣,多有張揚,話語之外也多是張狂,讓人難以親近,但是即便是蕭風也不得不承認他所修的八荒道實在不凡。不愧是昆侖首席弟子,未來昆侖宮的主事之人。


    夏侯明手持公子扇雖是初時引動百裏氣勢,之後甚至連手都不曾揮動一二,腳下的山河氣勢卻是梁巧巧和他身後神魂隱隱包裹其間。


    隻是和夏侯明相似,梁巧巧也有自己的儒門浩然道護身,這山河氣勢雖是將梁巧巧吞噬其間,卻也被阻隔在三尺開外。無論是夏侯明的八荒道還是梁巧巧的儒門浩然道,都屬於正陽剛強的法訣,此刻兩者卻也相持良久。


    雖是如此,但是在蕭風看來,無論是梁巧巧還是夏侯明都未曾真正下死手,雖是靈光閃動,但是梁巧巧身後的神魂甚至連動彈分毫都不曾有過。


    “……你在等什麽,梁巧巧。”蕭風心念至此,卻也看了看梁巧巧身前的夏侯明,雖是話語之中即使張狂,但是隱隱之中,夏侯明卻也暗有章法,似乎也未曾真如他外表一般張揚而毫無心機。


    蕭風雖是有心想要作壁上觀,但是畢竟是在這戰場之中,無論是妖族,蜀山,還是昆侖,魔族,蕭風卻是一邊不沾。雖是不見絲毫動作,但是卻也總有些人注意到蕭風。


    身後驟起破風之聲,蕭風心念一起,青赤木甲之間,腳步微動,轉身之間卻也手作推手起手,直接擋在了身前。


    “!!!”這來人卻是一個魔族修士,手持一柄長劍。蕭風看清之後,借著青赤臂甲護身,卻是一手引著這襲來的長劍,腳下進步,直接一手扣住這人的手腕,簡單一瞬之間卻是直接卸去了他的長劍。


    “…………”蕭風隨手將奪過的長劍挽出一個劍花,倒是看了看這長劍的樣式,卻也不過尋常,重不過七斤三兩,材質也算是尋常,三尺二三,實在普通。


    心念至此,蕭風也沒有心思細看,隻是隨手將這長劍扔到了那人腳下卻也不曾細看,單單隻是自顧自的轉身繼續看著半空之中夏侯明和梁巧巧的鬥法。


    這人雖是魔族,但是卻也算不上精銳,手中長劍也實在粗劣……


    隻是想到這長劍,蕭風卻也隱隱想到了初時所到魔族之時,依山而上的建築之中,無數世俗魔族子弟,這些人自然算不上精銳。眼下這個人卻也相差無多,雖是有些本事,但是單從這所持長劍就可以看出他不算精通此道。


    無論是梁巧巧的魔族還是這妖族,幾乎都是帶著所有有生之力……南疆之禍,到底算是什麽?


    蕭風心念未絕,身後的魔族倒是不怎麽識趣,又衝了上來,蕭風卻也隨手卸去他的長劍,手作刀勢,直接將他拍暈了,立劍之間卻也隱隱將他護在身邊。


    也不知是不是習慣了推手,還是習慣了青赤木甲的保護,蕭風倒是覺得赤手空拳也十分順心,即便是玄靈玉機丟了也未曾再尋一柄。甚至隱約之間也不知不覺學會了許多卸去刀劍的本事,卻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蕭風心念微起,看著半空之中鬥法的二人,“終於開始了……”


    果然,梁巧巧腳下山河氣勢驟然暴起,倒也不是夏侯明主動施壓。事實上,單就昆侖和蜀山這眾多弟子,梁巧巧雖是帶著魔族和妖族卻也算不得什麽。千百年前是殘兵敗將,千百年之後依舊隻會是殘兵敗將。


    夏侯明有心想要看看梁巧巧的手段卻也一直等著梁巧巧出招,沒想到梁巧巧雖是喚出了丈天尺也引出了神魂卻也單單隻是一招之間,不見後手。


    甚至於這瞬息之間,夏侯明驅使的山河氣勢不見發力就直接衝到了梁巧巧身邊。


    “半厘?”


    夏侯明微微皺眉,遠處山河氣勢卻是侵入了梁巧巧腳下,單單不過半厘遠近。甚至於,夏侯明眼見著梁巧巧麵色如舊,卻是隱約有些奇怪,氣勢,道法,神魂,丈天尺,全都無差。


    為何會這麽弱?


    一念未盡,夏侯明似乎想到了什麽卻是猛然一跺腳,也不見多餘的動作,腳下這延綿百裏的山河氣勢卻是瞬息暴起。梁巧巧雖是神魂,丈天尺護身,但是卻是頃刻之間就被這漫天的山河氣勢吞噬幹淨。


    半空之中驟起血雨,梁巧巧卻是在夏侯明一招之間直接隕落?!


    “不好!!!”夏侯明虛立半空,皺著眉頭看著屍骨無存的梁巧巧卻是心下一動,“這是假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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