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記者也是因為易傑殺人的事情才認識的,會怎麽報道還真說不定。


    見自己丈夫敗下陣來,易傑奶奶便冷著臉道:“你們要調查的事情,我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快離開吧,不然我告你們強闖民宅!”說著就要趕人。


    很明顯是因為剛才靈寶還手,對他們不滿,不願意再配合調查了。雖然她明知道,這些警察還需要她幫忙。


    果然,齊牧組裏有人道:“哎,老太太別這樣啊,我們還有事情沒問完啊!”


    剛才話才說到一半呢。


    “想我配合你們,行啊,賠醫藥費,讓她好好給我道歉!”易傑奶奶自覺拿住了把柄,趾高氣揚地道。


    “不用問她,該知道的我們都已經知道了。”靈寶對齊牧道。


    讀取了命盤,一個凡人在她這裏還有什麽秘密可言。


    齊牧知道靈寶有些非常人的本事,聽她這樣說,便對張警官點了點頭。一行人不再理會易家夫妻二人,走出了易傑家。靈寶走到最後,在易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順手拿走了他肩膀上掉下來的一根頭發,然後對易家老夫妻兩人道:


    “不管年齡大小,為惡就是為惡,你們以為逃過了法律的製裁,他就沒事了嗎?天道輪迴,把他的惡事一筆一筆都記著呢,你們做家長的不好生約束,遲早會禍及自身。”


    “呸!”


    易傑奶奶不屑地吐了一口口水,就哐地一聲關上了門。就算是易傑那個短命母親,變成了鬼要來報仇,陣仗那麽兇,隻要不在有網線的地方,不也拿他們沒辦法,他們害怕什麽天道輪迴。


    “靈寶兒,接下來該怎麽辦?”湯原滿懷希望地看向靈寶。


    靈寶拿出了那根易傑的頭發晃了晃:“我們現在已經有了絕佳的誘餌,接下來要做的,當然是引蛇出洞了。”


    讀取過易傑和他爺爺奶奶三人的命盤後,靈寶已經確定那惡靈就是易傑的母親曹秀芝,也明白那惡靈是怎麽產生的了。


    曹秀芝是被亂刀砍死在易傑打遊戲的電腦麵前的,血濺滿了整個電腦主機和顯示屏,她死的時候正是鬼節,陰氣加怨氣,使得她死後立刻成了怨靈。


    所謂中空的東西能吸引怨靈,所以在某些傳聞裏,人偶布娃娃等極易招鬼附身。電腦主機空的不是實體,而是內存條,怨靈附著於內存之中,便形成了一種新型的厲鬼。她既有數據流的形態,也可以化為靈體的形態。


    得天獨厚的先天條件,加上數據流近似於光速的特性,使得她在整個網絡世界都處於一種無敵的狀態。即使是靈寶,現在也無法達到那樣的速度,也就意味著根本沒法逮住她。


    可現在得知了曹秀芝的死因,知道了她產生怨氣的根本,就很好解決了。


    不管曹秀芝有多麽厲害,她都是一個初始力量源自於怨氣的鬼魂。這樣被人殺死的鬼魂,無論如何都無法克製對殺死她的人的仇恨,報仇對它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可以說是一種根植於骨髓的執念。


    比如靈寶在學校遊泳館遇到的女鬼,為了等待仇人可以一直在遊泳館盤桓。


    而曹秀芝也是一樣,她有一半是數據流,便依附於網絡世界而存在,同樣也限製了她的行動範圍。她隻能在有網線的地方活動。


    易傑用手機玩著網絡遊戲卻安然無恙就證明,她因為被殺死時是死在電腦麵前的,也同樣隻能遊走於電腦網絡。


    所以迄今為止,易傑不待在有網線的地方,她就找不到易傑。


    一旦將易傑的氣息和蹤跡泄露給她,靈寶相信,她將會不顧一切地前來報仇。


    脫離了數據流的形態,她就可以不受網線的限製,同樣的,力量也會削弱,並且失去作為數據流的特性,變成一個普通的鬼魂。那樣要收服她就很容易了。


    迴到車裏,靈寶把自己的分析和計劃一說,立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同。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啊,而且可以一箭雙雕呢!”小胖子湯原眼睛裏閃著機智的光芒。


    “怎麽個一箭雙雕法?”


    “我覺得,剛才那小子那麽囂張,我們得給他個教訓,到時候我們把惡靈引過去,晚點進去救他,嚇得他丫的屁滾尿流!法律不能製裁它,我就不信被他殺死的人還沒資格製裁他了!”


    剛才那易傑竟然拿茶杯打靈寶,可把小胖子氣壞了。


    向來正派的齊牧並沒有提出反對,反而道:“法律規定,送工讀學校需要家長同意,送精神病院卻可以由公安部門進行保安性強製入院。”


    小胖子立刻領會到了他的意思,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老大,妙啊!這種渣滓放在外麵也是危害社會,就算養肥了再殺,這幾年期間也不知要禍害多少人,不如及早送進精神病院,對大家都好嘛,哈哈哈!”


    鑒於那殺母少年的惡劣行徑,在場包括張警官在內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


    第77章


    警察們的到來, 讓易傑的心情十分不愉快,晚上吃完飯,便拿了他爺爺的手機迴到了房間繼續打遊戲。


    因為大師的告誡, 他家裏不能安網線, 也不能放電腦, 於是隻能用手機流量打一些手遊來排遣心中的鬱悶。


    現在的手遊體驗度不比網頁版的差, 這半年打手機遊戲, 易傑便又沉迷了進去。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十一點, 期間易傑的爺爺到房間裏來催過一次,讓他趕快睡覺。易傑正打得精彩, 哪裏肯睡。


    易傑爺爺便不敢再囉嗦,惹得寶貝孫子發脾氣。囑咐了一句便和老伴一起去睡了。


    牆上的時鍾滴滴答答的,窗外也變得很安靜了。易傑正團戰到關鍵時刻, 手機突然就黑屏了, 他以為是沒電了, 大罵了一聲“艸”,然後趕緊去床邊插好充電器,長按了會開機鍵。


    哪知手機完全沒反應。


    他仔細一看,竟然發現手機屏幕上倒映出一雙血紅的眼睛。


    “啊!”易傑被嚇了一跳,險些把手機丟出去,然而他定了定神, 仔細一看, 又什麽也沒有。


    手機成功開了機, 手機上是一張穿著醬色大衣的卷發女人的照片, 似乎有三四十歲,一眼看去臉色灰白,完全不像平時看到的壁紙女郎那樣靚麗。他忙著重新進遊戲,並沒有注意這一些小細節。正要打開遊戲,卻發現按不動。


    他暴躁地按了幾下,還是沒反應。正打算再重啟一次,就發現手機桌麵上所有的圖標突然間都消失不見了,桌麵壁紙上的女人,毫無遮擋地顯示出來。


    他這才清楚地看到那壁紙上的女人的樣子,一頭有些淩亂的卷發,穿著一身醬色的秋季風衣,瘦削的臉龐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被細密的針腳縫合起來,卻還隱約看得到裏麵的血紅色。她的嘴巴被膠水粘在一起,眼睛也閉著,雖然被入殮師盡量化妝成了安詳的表情,整張臉看起來卻還是有些陰冷。


    這正是易傑的母親曹秀芝入殮時候的樣子。當時的化妝費還是易傑的外公外婆出的,兩位老人傷心欲絕,雖然化妝費很貴,他們卻還是盡量想讓被砍得支離破碎的女兒能完整體麵些入殮火化。


    這樣的照片怎麽會出現在手機上!


    易傑背後有些冒汗,照片上的女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雙眼血紅,嘴巴裂開,粘在嘴皮上的膠水一點點被扯開,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


    “小傑,都十一點了你怎麽還不睡覺?”女人沙啞的聲音顫抖著從手機裏傳出來,在夜裏顯得十分滲人。


    “有鬼!”易傑恐懼地大叫一聲,把手機摔出老遠,連滾帶爬地跑到門邊去拉門,可門卻擰不開。


    易傑頓時急得直冒汗,一邊拉門把手,一邊恐懼地大叫著“爺爺奶奶救命”。


    半年前,他媽媽頭七那天晚上,他突然被網線勒住脖子,險些從窗口拖下去,他確實被嚇得夠嗆,可那時候是沒看到過什麽的,隻聽後來那個來做法的老頭說,是他那個討厭的媽媽找來了。


    小孩子忘性大,一段時間沒事,他便將這事漸漸忘到了腦後。可如今,真正看到他媽這樣詭異地出現在手機上,他又怎麽可能不怕。


    他拉不開門,便像個焦躁的沒頭蒼蠅一樣狠狠地撞門,而地上的手機裏,還在持續放出曹秀芝沙啞顫抖的聲音:


    “小傑,都十一點了你怎麽還不睡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終於從外麵打開了。


    易傑的爺爺奶奶從外麵焦急地走進來,心肝肉似的抱著他喊著:


    “小傑,怎麽了,爺爺奶奶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易傑被嚇得夠嗆,死命地拉著他奶奶不放手:“有鬼,有鬼,那個死女人她又來找我了!”


    易傑的爺爺奶奶往房間裏一看,哪裏有什麽鬼,房間裏空蕩蕩的,隻有一個手機掉在床邊的地板上,被摔碎了屏幕。


    易傑見他爺爺拿著手機過來,又嚇得聲嘶力竭地尖叫,一邊叫一邊往他奶奶懷裏躲,可把他奶奶心疼壞了,不住地罵著:


    “你個死女人,死了就死了,還敢來找我孫子,我待會拿刀砍死你!”


    迷信的老人們傳聞,遇到鬼,就是要兇狠地罵,鬼才能害怕,雖然知道易傑不會無緣無故這樣,但易傑奶奶還是強撐著膽子一直大聲地咒罵著,“我明天就叫大師來收了你,扒了你的墳把你挫骨揚灰!”


    易傑的媽媽是外地媳婦,他們夫妻兩個一直覺得她嫁到他們家是高攀,向來對她唿來喝去,此時一罵順嘴了竟然膽氣也越來越壯。


    易傑的爺爺則是直接到廚房裏去拖了把菜刀來,一邊朝虛空中揮舞著,一邊幫著易傑奶奶罵。


    好一會後,看屋裏沒什麽異動,兩人這才憤憤不平地住了嘴。


    眼見易傑這樣是沒法自己睡的,於是老兩口把他半扶半抱著弄到自己這邊房間裏,祖孫三人睡一張床。


    見老伴要去放刀,易傑奶奶連忙阻止:“刀放枕頭底下,能鎮邪呢!那死女人敢來,我們就把她那把爛骨頭砍成渣!”


    易傑爺爺一想也是,兇器鎮邪,於是便把菜刀塞到了枕頭下麵。


    易傑在爺爺奶奶的安撫下,好不容易才戰戰兢兢地睡著,夢裏卻依然在被母親變成的厲鬼追殺,他在極度的恐懼中驚醒,看著天花板眼睛發花,不知怎麽的,感覺自己的身邊發冷,往左邊側頭一看,竟然看到他母親正睡在他旁邊。


    依然穿著那身醬色風衣,臉上身上都是被他砍出來的猙獰傷口。


    他啊地一聲發出了刺耳的尖叫,手忙腳亂地從床上爬起來要往床下跑,那旁邊屍體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伸出枯瘦的雙手朝他抓來。易傑的一隻手臂被抓個正著,恐懼之下根本掙不開。


    他的目光突然掃到了枕頭下的刀柄,頓時記起睡前爺爺在枕頭底下放了菜刀鎮邪,連忙抓住刀柄將刀抽了出來,狠狠一刀朝抓著自己的魔爪上砍去。


    魔爪縮迴,他母親的屍體發出吃痛的嘶吼,易傑連忙往門口跑去。


    卻沒想到,門又打不開了。他正拚命拉門,就感覺手上一緊,一迴頭,便見他那麵目可怖的母親竟然已經又站到了他的身後,一隻手正要朝他眼睛抓來。


    他反手就是一刀砍上去,那屍體便倒了下去,易傑惡從膽邊生,舉起刀又朝屍體砍了幾刀。


    “我砍死你!我砍死你!叫你要殺我!我砍死你!”


    他一邊砍一邊喊著。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嘭地一聲巨響,一群人衝了進來,其中一人抓住了他的手,狠狠給了他一耳光,從他手裏奪下了刀。


    易傑醒過神來,往四周一看,他的爺爺正倒在床上嗚唿哀嚎,鮮血把床單染了一大片,他的左手腕正鮮血噴湧,皮肉翻出一個幾厘米深的大口子。而他奶奶受的傷更重,肩膀上,身體上,門口的地板上都全是血,用血泊形容也不為過。


    其中一個警察拿著執法記錄儀對著他,著重拍了他的手上,他順著這個方向一看,自己手上拿著一把正在滴血的菜刀。


    “不,不!我剛才砍的是鬼,不是砍的爺爺奶奶!”他對這個結果難以接受。


    對於向來千依百順的爺爺奶奶,他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放下武器!”一個警察對他喊道,手裏拿著槍威脅地對著他。


    和警察一起進來的,還有靈寶以及齊牧組裏的七個組員,靈寶一進屋內,就迅速地拿出一把符咒往空中一撒,那些符紙便迅速四散射向牆壁,牢牢地貼上了。


    這全都是加強版的五雷符,專門用來鎮壓攻擊邪祟,形成包圍圈。被這符一封,屋裏的厲鬼便逃不出去了。


    齊牧看著靈寶這一連串的動作,溫潤的眼裏含著亮光。這樣憑空布散符陣,幾乎隻有經過了幾十年練習的先天前輩,才能將靈氣外放做到如此精準,收放自如。而她,現在才十九歲,這是何等驚人的天資。


    察覺到有修者進來,屋裏的厲鬼一閃就衝了出來,她現在脫離了數據流的狀態正是力量虛弱的時候,不敢跟這麽多修者正麵為敵,本打算先行撤退改天再來報仇,哪知往日如鬆土般的牆壁如今像是鋼鐵一樣堅硬,根本無法穿透,她撞上去就直接被彈了迴來,魂體上雷光閃動,緊接著便傳來了火燒般的痛楚。


    見這女渾身是血口的女厲鬼摔倒在地,齊牧組裏幾個專職捉鬼的青年,立刻拿了桃木劍圍了上去。


    然而,那厲鬼很快恢複過來,他們幾人夾擊,竟連那厲鬼的魂體都沒碰到一絲,便被她突破了包圍圈,再次往窗戶射去。


    靈寶悠閑地站在旁邊觀戰,見他們不能搞定,便又拿出一張五雷符,以神識操縱,扔到了厲鬼身上。


    肉眼可見地,一道手腕粗細的雷劈在了厲鬼身上,厲鬼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讓整個房子都顫抖起來,頃刻間,身上的怨氣就消散了不少。


    齊牧組裏的幾個青年再次圍了上去,那厲鬼便立刻朝著易傑所在的屋裏,準確地說是正握著菜刀的易傑身上急射而去。


    因為兩人的血緣關係,她竟然在頃刻間就完成了附身。


    被厲鬼附身的易傑力大無比,瞬間抓起了地上的易傑奶奶,用刀按在了她的脖子上:“不許過來,不然我割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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