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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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們是什麽門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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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和天黎想要走。卻有人不允許，也不過是那麽幾句話的工夫，那個貌似非常強大的劍陣就發揮了應有的效果，把土蛟打死了，剩下的就是分割戰利品的問題了。那個領頭的也閑了下來，注意到了這兩個被劍陣誤傷卻能夠順利出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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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於他的語氣很不好，逸夢並不想迴答什麽，維持著後腦勺看人的傲慢行為，至於天黎，則冷冷掃了對方一眼，狂妄自大地來了一句“我們是誰和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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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的語氣隻是冷了點兒，然後有了那麽幾分睥睨眾人的意思，卻也算不上高傲無禮，比起逸夢來說更是好了許多，但剛剛收獲成功喜悅的人卻並不這麽認為，元真門算是個比較和睦的門派，於是暫時擱下了收拾戰利品的問題，一致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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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麽跟我大師兄說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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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師兄問你話是看得起你，你以為你有什麽了不起，傲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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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剛從洞穴裏出來。不知道拿了什麽好東西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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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問話顯然比較有頭腦，把一些無力與元真門相爭的人的視線引到了天黎的身上，倒是忽略了一旁看似柔弱的帶著麵紗的逸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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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黎冷哼一聲，拉著逸夢就要走，他不想和這些人多說話，逸夢無可無不可地繼續行進，直到被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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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們拿了的東西留下再走！”蠻不講理的白衣少年怒氣哼哼，好似眼前的人剛從他家中偷走了什麽寶貝一樣，這個聯想讓逸夢覺得好笑，白衣少年=土蛟，不得不說她的笑點有點兒低，而且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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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不記得我有拿了什麽？”逸夢理直氣壯地反問，她的確什麽都沒有拿，是天黎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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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蛟幼子，你們肯定是把土蛟幼子拿走了！”少年不知道是如何做出這個推論的，卻格外地精準，讓逸夢心虛了一下，睫毛撲閃兩下，偷瞟了天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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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黎不想爭論，卻也不想惹麻煩，尤其在他已經挨了兩下的情況下，壓抑了眼底的不耐煩，說：“你們難道不知道土蛟在麵臨危險時會選擇先吃掉自己的幼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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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土蛟，這幾乎是動物的特殊習性，在麵對強敵時，會選擇吃掉自己無法保護的幼子，即便那是自己的血緣。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來不至於出現保護不周而讓幼子陷入敵人手中的情況，二來到底是自己的血脈，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提升出足以保命的潛力，有可能反敗為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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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法則的殘酷便在於此。剛才那隻土蛟之所以不急著救護伴侶而是迴返洞穴，就是要吃掉自己的幼子，天黎的順手牽羊反而等於救了一隻土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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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雖然蠻橫，本性還不算太壞，被這樣一問，耳根就發紅了，支吾道：“這，我怎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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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辰，你跟他們羅嗦什麽，他們肯定不會承認的，先打了再說！”另一個白衣少年說著就揮起了劍，喚作“洛辰”的少年似乎頗有猶疑，但看到師兄已經動手了，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先齊心協力再說，於是也拔出了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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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發著冷月華光的劍氣冰寒，貼近肌膚的時候會覺得皮都要凍掉一層。逸夢暗想，果然是拳頭即真理嗎？修真界還真是沒有什麽道理好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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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鬆了身體，在舞靈中注入靈氣，翩然若蝶地穿梭在劍影當中，天黎袖手旁觀，在沒有自己的時候，逸夢可能要麵對許多這樣的打鬥，他應該放手讓她自立，至少現在，在他的看護下，他自信還沒人能夠傷了逸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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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於每一道劍光的運動軌跡，不說能夠料敵於先機，至少可以在迎麵而上的時候不至於露出破綻，一會兒下來，逸夢就知道為什麽武功對於修仙者來說無用了，現成的招式永遠過於死板，而修仙者的法寶又不限於一種用途，武功能夠應付的就有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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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說，自己也可以做一個高手？刹那的欣喜讓逸夢分了神，眼看著身後的那道劍光就要擊中她的胳膊，她卻已經無力應變，體內靈氣並不足以再維持一個護身盾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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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都沒有下殺手，都存著製服對方的意思，因而天黎看得也不是十分專心，發現時也隻能夠揮出一道袖風，過於強勁的風既打消了劍氣，也拂走了逸夢的麵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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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洛辰看到少女美撼凡塵的容貌後，急忙收迴了勢在必得的一道劍光。生怕冒犯了仙子，損了這如花似玉的容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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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麵對洛辰呆愣當場的驚豔之色，略感不自在，那種純然的不含雜質的讚美目光令她微微臉紅，摸了摸臉頰，也收迴了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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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一遍，我們真的沒有拿什麽，隻是路過而已，本來要采摘紫… …仙人草的，結果… …你們是誤會了！”土蛟的洞穴也就是小山穀的下麵，這麽說的話從那裏出來就可以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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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麽？”白衣少年中的大師兄走過來問著，另一位師兄也收起了劍，目光灼灼地看向逸夢，卻不知是為了剛才的不服氣，還是同樣好奇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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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眨了眨眼，一副困惑無辜的表情，問：“我的名字，和剛才的事情，有關係麽？”表麵上儼然一個不解世事的空穀幽蘭，隻有天黎才知道她是在裝傻充愣，不得不說，美人做什麽表情都是非常好看非常具有****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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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迴去吧。你忘了，楚雲歌還在等你哪！”天黎上前打岔，胳膊肘一拐，暗自示意逸夢不要太貪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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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啊，你不說我都忘了，咱們趕緊迴去吧，要是他發怒起來，就太恐怖了！”逸夢恍然大悟地說著，拉著天黎就要溜走，完全忽視了元真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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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洛辰似乎想要挽留。或者是說些什麽，但不等他開口，天黎和逸夢就跑遠了，若論遠遁，怕沒有一人是天黎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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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被忽略的某個大師兄目光陰冷，盯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看了一會兒，轉頭就若無其事地指揮大家如何分割土蛟的屍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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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寧國好像是五行派的地盤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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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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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剛剛那些人是元真門的啊，雖然元國挨著寧國，但他們不算撈過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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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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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怎麽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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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知道撈過界是什麽意思，但，你很想為五行派出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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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兩人進行著無聊的對話，天黎不懂得那跟自己有什麽關係，又跟逸夢有什麽關係，據他所知，逸夢並不是五行派的人啊！怎麽關心起這種門派之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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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就不能問問麽？”逸夢無理攪三分地反問，很有些“我就是好奇”“我就是十萬個為什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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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不行。”天黎的表情一變再變，離翻白眼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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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要保證你說的都是真的！”故作嚴肅地說著，話未說完逸夢先忍不住破功了，笑得前仰後合，好似自己說了一個多麽可笑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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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地看了逸夢一眼，天黎當然不知道某人沉醉在篡改名言的樂趣上，但他還是一味包容地任她去笑，自己也跟著露出了笑容來，算是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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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那些人已經遠了，逸夢停下了腳步，收了笑容，定定地看著天黎，說：“哥哥，你到底在不耐煩什麽？或者說，你到底在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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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調是一致的悠閑散漫，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年歲還很長的緣故，逸夢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許多。沒有了那種緊迫感，而且，陳家的事情也算是解決了，不需要她再擔心某一天會爆發一個炸彈，輕鬆自在的她隻想遊覽一下山川風景大好河山，而天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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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一直陪伴一直不離左右，但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那種煩躁透過他的每一個動作傳遞出來，若說以前還隻是不熟悉人類生活的緣故，那麽他拿走土蛟蛋的時候，逸夢就覺察到不止是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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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什麽瞞著自己的嗎？是很重要的事情嗎？逸夢忍不住做出這樣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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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是你唯一的妹妹，你有什麽事情是不能夠跟我說的嗎，還是說認為我的能力太弱，隻會成為你的累贅？”眸光黯然，自怨自艾的哀傷之色令人動容，而那飄忽的尾音更是動人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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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有。”天黎立刻反駁，同時伸出手去撫摸著逸夢的眉眼，不願意看到她眉心聚攏的模樣，那般輕愁並不適合她，“我沒有嫌你累贅，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所以，不要這樣說，讓我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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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些沉重，讓人感覺壓抑，逸夢揚起頭來，笑著說：“嗯，沒有就好，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把我當做外人！我也不喜歡你有事瞞著我，對我來說，那與欺騙無異，五十步何必笑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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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來自親人間善意的隱瞞比起陌生人給的欺騙，傷得還要更重一些，因為一個在乎，一個不在乎，在乎的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不在乎的即便它天翻地覆也與自己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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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的心裏有一根線，哪些是線外的不相幹的人，哪些是線內的在乎的人，她分得很清楚，她的線內，隻有天黎一個人而已，或許以前還有方素心，而現在，隻有天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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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眼眸中是全然的信任，淡淡的憂傷若天邊的浮雲掠過的影子，微乎渺茫，注視著她烏黑的雙瞳，天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牽扯嘴角，笑了笑，淺淺隨風的笑容亦如浮雲掠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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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們是什麽門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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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和天黎想要走。卻有人不允許，也不過是那麽幾句話的工夫，那個貌似非常強大的劍陣就發揮了應有的效果，把土蛟打死了，剩下的就是分割戰利品的問題了。那個領頭的也閑了下來，注意到了這兩個被劍陣誤傷卻能夠順利出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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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於他的語氣很不好，逸夢並不想迴答什麽，維持著後腦勺看人的傲慢行為，至於天黎，則冷冷掃了對方一眼，狂妄自大地來了一句“我們是誰和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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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的語氣隻是冷了點兒，然後有了那麽幾分睥睨眾人的意思，卻也算不上高傲無禮，比起逸夢來說更是好了許多，但剛剛收獲成功喜悅的人卻並不這麽認為，元真門算是個比較和睦的門派，於是暫時擱下了收拾戰利品的問題，一致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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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麽跟我大師兄說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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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師兄問你話是看得起你，你以為你有什麽了不起，傲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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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剛從洞穴裏出來。不知道拿了什麽好東西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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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問話顯然比較有頭腦，把一些無力與元真門相爭的人的視線引到了天黎的身上，倒是忽略了一旁看似柔弱的帶著麵紗的逸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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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黎冷哼一聲，拉著逸夢就要走，他不想和這些人多說話，逸夢無可無不可地繼續行進，直到被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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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們拿了的東西留下再走！”蠻不講理的白衣少年怒氣哼哼，好似眼前的人剛從他家中偷走了什麽寶貝一樣，這個聯想讓逸夢覺得好笑，白衣少年=土蛟，不得不說她的笑點有點兒低，而且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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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不記得我有拿了什麽？”逸夢理直氣壯地反問，她的確什麽都沒有拿，是天黎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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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蛟幼子，你們肯定是把土蛟幼子拿走了！”少年不知道是如何做出這個推論的，卻格外地精準，讓逸夢心虛了一下，睫毛撲閃兩下，偷瞟了天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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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黎不想爭論，卻也不想惹麻煩，尤其在他已經挨了兩下的情況下，壓抑了眼底的不耐煩，說：“你們難道不知道土蛟在麵臨危險時會選擇先吃掉自己的幼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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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土蛟，這幾乎是動物的特殊習性，在麵對強敵時，會選擇吃掉自己無法保護的幼子，即便那是自己的血緣。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來不至於出現保護不周而讓幼子陷入敵人手中的情況，二來到底是自己的血脈，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提升出足以保命的潛力，有可能反敗為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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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法則的殘酷便在於此。剛才那隻土蛟之所以不急著救護伴侶而是迴返洞穴，就是要吃掉自己的幼子，天黎的順手牽羊反而等於救了一隻土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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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雖然蠻橫，本性還不算太壞，被這樣一問，耳根就發紅了，支吾道：“這，我怎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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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辰，你跟他們羅嗦什麽，他們肯定不會承認的，先打了再說！”另一個白衣少年說著就揮起了劍，喚作“洛辰”的少年似乎頗有猶疑，但看到師兄已經動手了，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先齊心協力再說，於是也拔出了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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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發著冷月華光的劍氣冰寒，貼近肌膚的時候會覺得皮都要凍掉一層。逸夢暗想，果然是拳頭即真理嗎？修真界還真是沒有什麽道理好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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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鬆了身體，在舞靈中注入靈氣，翩然若蝶地穿梭在劍影當中，天黎袖手旁觀，在沒有自己的時候，逸夢可能要麵對許多這樣的打鬥，他應該放手讓她自立，至少現在，在他的看護下，他自信還沒人能夠傷了逸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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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於每一道劍光的運動軌跡，不說能夠料敵於先機，至少可以在迎麵而上的時候不至於露出破綻，一會兒下來，逸夢就知道為什麽武功對於修仙者來說無用了，現成的招式永遠過於死板，而修仙者的法寶又不限於一種用途，武功能夠應付的就有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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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說，自己也可以做一個高手？刹那的欣喜讓逸夢分了神，眼看著身後的那道劍光就要擊中她的胳膊，她卻已經無力應變，體內靈氣並不足以再維持一個護身盾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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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都沒有下殺手，都存著製服對方的意思，因而天黎看得也不是十分專心，發現時也隻能夠揮出一道袖風，過於強勁的風既打消了劍氣，也拂走了逸夢的麵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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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麵對洛辰呆愣當場的驚豔之色，略感不自在，那種純然的不含雜質的讚美目光令她微微臉紅，摸了摸臉頰，也收迴了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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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一遍，我們真的沒有拿什麽，隻是路過而已，本來要采摘紫… …仙人草的，結果… …你們是誤會了！”土蛟的洞穴也就是小山穀的下麵，這麽說的話從那裏出來就可以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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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麽？”白衣少年中的大師兄走過來問著，另一位師兄也收起了劍，目光灼灼地看向逸夢，卻不知是為了剛才的不服氣，還是同樣好奇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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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眨了眨眼，一副困惑無辜的表情，問：“我的名字，和剛才的事情，有關係麽？”表麵上儼然一個不解世事的空穀幽蘭，隻有天黎才知道她是在裝傻充愣，不得不說，美人做什麽表情都是非常好看非常具有****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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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迴去吧。你忘了，楚雲歌還在等你哪！”天黎上前打岔，胳膊肘一拐，暗自示意逸夢不要太貪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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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啊，你不說我都忘了，咱們趕緊迴去吧，要是他發怒起來，就太恐怖了！”逸夢恍然大悟地說著，拉著天黎就要溜走，完全忽視了元真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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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洛辰似乎想要挽留。或者是說些什麽，但不等他開口，天黎和逸夢就跑遠了，若論遠遁，怕沒有一人是天黎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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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被忽略的某個大師兄目光陰冷，盯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看了一會兒，轉頭就若無其事地指揮大家如何分割土蛟的屍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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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寧國好像是五行派的地盤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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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剛剛那些人是元真門的啊，雖然元國挨著寧國，但他們不算撈過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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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知道撈過界是什麽意思，但，你很想為五行派出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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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兩人進行著無聊的對話，天黎不懂得那跟自己有什麽關係，又跟逸夢有什麽關係，據他所知，逸夢並不是五行派的人啊！怎麽關心起這種門派之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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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就不能問問麽？”逸夢無理攪三分地反問，很有些“我就是好奇”“我就是十萬個為什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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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不行。”天黎的表情一變再變，離翻白眼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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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要保證你說的都是真的！”故作嚴肅地說著，話未說完逸夢先忍不住破功了，笑得前仰後合，好似自己說了一個多麽可笑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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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地看了逸夢一眼，天黎當然不知道某人沉醉在篡改名言的樂趣上，但他還是一味包容地任她去笑，自己也跟著露出了笑容來，算是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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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那些人已經遠了，逸夢停下了腳步，收了笑容，定定地看著天黎，說：“哥哥，你到底在不耐煩什麽？或者說，你到底在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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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調是一致的悠閑散漫，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年歲還很長的緣故，逸夢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許多。沒有了那種緊迫感，而且，陳家的事情也算是解決了，不需要她再擔心某一天會爆發一個炸彈，輕鬆自在的她隻想遊覽一下山川風景大好河山，而天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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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一直陪伴一直不離左右，但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那種煩躁透過他的每一個動作傳遞出來，若說以前還隻是不熟悉人類生活的緣故，那麽他拿走土蛟蛋的時候，逸夢就覺察到不止是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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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什麽瞞著自己的嗎？是很重要的事情嗎？逸夢忍不住做出這樣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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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是你唯一的妹妹，你有什麽事情是不能夠跟我說的嗎，還是說認為我的能力太弱，隻會成為你的累贅？”眸光黯然，自怨自艾的哀傷之色令人動容，而那飄忽的尾音更是動人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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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有。”天黎立刻反駁，同時伸出手去撫摸著逸夢的眉眼，不願意看到她眉心聚攏的模樣，那般輕愁並不適合她，“我沒有嫌你累贅，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所以，不要這樣說，讓我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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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些沉重，讓人感覺壓抑，逸夢揚起頭來，笑著說：“嗯，沒有就好，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把我當做外人！我也不喜歡你有事瞞著我，對我來說，那與欺騙無異，五十步何必笑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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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來自親人間善意的隱瞞比起陌生人給的欺騙，傷得還要更重一些，因為一個在乎，一個不在乎，在乎的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不在乎的即便它天翻地覆也與自己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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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的心裏有一根線，哪些是線外的不相幹的人，哪些是線內的在乎的人，她分得很清楚，她的線內，隻有天黎一個人而已，或許以前還有方素心，而現在，隻有天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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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眼眸中是全然的信任，淡淡的憂傷若天邊的浮雲掠過的影子，微乎渺茫，注視著她烏黑的雙瞳，天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牽扯嘴角，笑了笑，淺淺隨風的笑容亦如浮雲掠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