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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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的事情再沒有了下文。隻是寧遠令尹因為救護不及而被罰了半年的俸祿。這種懲罰實在是太輕微了，怎麽看，也不像是元兇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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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間對這件事情多數還是不知的，或者是知道而不敢說，至於陳府之中，則是顧不上這樣的小事。祭祖已經提上了日程，不斷有人趕迴來準備過年，陳家的大宅院架不住人多，來來往往的，光是腳步聲，也已是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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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莊子上不斷有人送來過年的物品，有個溫泉莊子還送來了新鮮的果蔬，讓半彤興奮了好久，後來逸夢才知道，那莊子的管事是半彤一個遠方叔叔，他送的東西在應季的時候不算什麽，但反季時候，可就是有錢都不一定能夠買到的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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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半彤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逸夢隻怕她看不到地上的小石子，自己絆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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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後來陳家的那幾位老爺少爺歸來。作為年禮的東西也越來越珍稀，什麽犀牛角的牙雕，什麽珊瑚珠的玉樹，什麽翡翠鳥的玉羽，許多聽都沒聽過是什麽的東西紛紛登上台麵，才讓半彤的得意被打壓下去了，換成了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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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姓陳的叔叔伯伯們像是有意顯擺，帶迴來的東西都撿上一兩件最稀罕的放在廳中擺設，於是那個會客的大廳外總是會有探頭探腦的丫鬟小廝，卻是不敢上前的，萬一碰壞了打碎了，賠上他們也不夠價錢，更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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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也去看過，犀牛角的牙雕就算了，不過是個好看的牙雕，珊瑚珠的玉樹也罷了，是把紅彤彤的珊瑚珠打磨好了，與各種玉石串在一起，做成樹的形狀，枝繁葉茂的，當可稱得上是玉樹瓊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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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翡翠鳥的玉羽，還真是稀罕，一盒子的羽毛如玉色潤澤晶瑩，這還罷了，最稀罕的則是那羽毛軟硬適中，若是做成衣裳，風雪不侵。實在是華麗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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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姐你就去要嘛，老爺那麽疼你，肯定給的，那個銀貂毛的大麾不都是隨手就給你了嗎？”半彤嘟著嘴不停地鼓吹著，想要逸夢去把那翡翠鳥的玉羽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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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隨手就給了啊？你都是從哪裏聽說的？”逸夢手指點了一下半彤的腦袋，解釋道，“那銀貂毛的大麾是老太太不稀罕，母親不喜歡，這才落到我手裏的，哪有你說的那麽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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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那大麾拿迴來一看便隻有方素心能夠穿，可方素心心疼女兒，便把大麾的邊兒往裏縫了些，讓陳明瑞親手給了逸夢，也算是表示對女兒好的意思，免得下人們看清了逸夢。這裏麵的原委，逸夢知道也不好多說，怎知被下人傳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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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彤“啊”了一聲，略有不滿足地又道：“那，小姐總可以把那玉羽要出來看看吧，我也好想看看那羽毛是不是真的那麽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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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誰開始傳的。說是那玉羽可以像玉一樣佩戴在身上，有延年益壽，美容養顏的功效。是女孩兒都愛美，若是能夠青春不老，更是人人搶著要，小丫鬟們傳來傳去，就成了摸一下就能夠變美的荒誕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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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也約略聽說過一些，隻覺得好笑，若是真的有那麽神奇的功效，這翡翠鳥定然也不是凡人可以捉到的，更不用說拔下它的羽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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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半彤，真是孩子心性，太天真了，人家說什麽，她就信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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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彤，你又在鬧什麽？！”半夏這時候剛好掀簾子進來，一眼就看到半彤正搖晃著小姐的胳膊，臉色頓時不喜，這等沒規矩的事情若是被呂娘子看到，是要連她一起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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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彤有些畏懼半夏，放了手，悄悄吐了吐舌頭，說：“沒幹什麽，我就是想要求小姐開恩，讓我也能夠看看那翡翠鳥的玉羽，你不想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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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怎麽不想？！半夏自然是想看的，但看到小姐懨懨的樣子，又不好同半彤一樣強求。話拐了個彎兒道：“小姐即便是不喜歡人多熱鬧，也不好總是躲在這裏不見… …前麵兒也不光是那些長輩，與小姐同齡的也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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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裏說著，手上也不嫌，半夏取來剛做好的衣服，檢查了一下邊邊角角，才遞到逸夢手邊兒，柔聲問：“小姐可要試試這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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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亮的水藍色透著幾分冷，內裏夾了一層絨，那種類似棉花的事物比棉更貴更輕更軟和，穿上身也不會顯得臃腫，也唯有富貴人家才用得起，但對逸夢來說卻有些多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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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襟袖口處都有暗暗繡著的雲絡紋，反光時隱約可見，裙擺上則是幽蘭盛放，不疏不密的間隔，近乎一模一樣的蘭花圖案，都是純手工繡成，光是那個一模一樣就難了不少，好在成品還是很讓人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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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喜歡簡單大方的式樣，這裙子又是她親自選的款式，斷不會有什麽不滿意，被半彤半夏服侍著穿好。對鏡自照，鏡中人容顏精致靜好，不似這世間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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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狐一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呢？逸夢莫名地好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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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金織坊的手藝不錯，但這裙子看來也就一般，小姐太美了，穿什麽都好看，也不覺得它這衣服有什麽錦上添花，啊，對了，小姐。為什麽不穿這件！”半彤看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飛快地從衣櫃裏拿出了那件要壓箱底的卻金裙，“我早就看著這件好了，小姐穿這件，一定很好看！比那翡翠鳥的玉羽也不差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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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翎做成的卻金裙有著魅惑人心的光澤，每一根翎羽在光線變化時所折射的色彩變幻莫測，有種低調的暗色奢靡之感，並不及玉羽那般亮透，卻別有一番華麗風情，如同暗夜古堡中盛放的曼陀羅，充滿了****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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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在最初看到這條裙子的時候，就止不住為它的美麗而心醉，因為有些長，一直放著沒穿，此時看到還真是有幾分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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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胡鬧，那是夏天穿的，太單薄了！”半夏愣了一下，反對半彤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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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拿來我試試！”逸夢伸手接過了卻金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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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裙子不知是哪個裁縫做的，樣式十分新穎，有幾分像是現代的吊帶裙，肩膀胳膊的位置用的是一種不透明的紗，寬袖飄逸，單穿起來，很是好看，卻無可搭配，旁的衣服與這裙子一配就是俗了，也唯有單穿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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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帖的裙子不需要腰帶，襟上用墨玉做了環扣，不似旁的裙子一般羅嗦繁瑣，又顯出了窈窕腰身。逸夢剛穿好，半彤就讚歎不已，倒是半夏，還知道讓逸夢多穿兩件，免得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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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惜不能這時候穿，不然祭祖那天。小姐穿這個，一定把那些人都看呆了！”半彤遺憾萬分地說著，旁係的幾位小姐自命不凡，來的這些天總聽人說她們多好看多好看，半彤很是不服氣，卻又沒辦法把自家小姐拉到別人麵前，讓她們看看什麽才叫真的好看，想來總是讓人扼腕，為什麽自家小姐就那麽不喜歡出風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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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本來還有穿的心思，聽半彤一說，逆反心理上來了，道：“讓她們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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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知道，她們說話可難聽了！”半彤跳著腳說，“她們一個個自以為長得很美就罷了，頂多是聒噪些，老讓咱們看那野雞裝鳳凰，可她們還總說小姐的不好，說什麽小姐徒有虛名，更過分的是，更過分的是… …”停頓一下略顯猶豫，一咬牙還是說出來了，“她們還說小姐是草包美人，隻有一張好看點兒的臉，什麽都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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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默然無語，低了頭不做聲，自小姐從玲瓏苑迴來後，她也聽到不少這樣的說法，都是下人們私下裏在傳，也有幾個借此來嘲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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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沒說錯了，我的確什麽都不會。”逸夢換迴了家常衣服，略長的袖子遮住了握成拳頭的手，無論聽過多少遍，她還真是非常討厭這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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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 …”半彤想要強辯，卻到底沒有了下文，琴棋書畫，四大才藝她沒見小姐做過一樣，屋子裏倒是有琴也有棋，筆墨紙硯更是齊全，可，小姐迴來後連摸都沒有摸過，小姐是真的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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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彤，別說了！”半夏打斷了半彤的話，似乎安慰地說道，“會那些有什麽稀奇的，小姐定然是有別的本事！何必跟那些庸俗之人比高低，降了自己的格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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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半夏，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麽本事？”逸夢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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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知道小姐有什麽本事，但想來小姐四年學藝定然有不凡之處。”半夏沉吟著說，“小姐，奴婢懷疑這流言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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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裏的奴婢也是見識過黑暗一麵的，私下裏放些不利於某人的消息，她們也是做慣的，眼下這流言不過幾天就傳得人盡皆知，若是沒有人推波助瀾才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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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姐不過是為了當皇子妃而來的，隻要不太過分，我也不想跟她們爭這個高下，所以你們隻要管嚴了自己的嘴，不要亂說話就好了，其他的，不用擔心，隻要我還是陳家小姐，自然會保你們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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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裏告誡丫鬟不要多生事端，心裏卻難免還是氣憤，她不願攀比，一退再退的做法在某些人眼中竟然成了懦弱無能的表現嗎？是不是，她低調得太成功了，讓那些人都忘記了分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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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的事情再沒有了下文。隻是寧遠令尹因為救護不及而被罰了半年的俸祿。這種懲罰實在是太輕微了，怎麽看，也不像是元兇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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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間對這件事情多數還是不知的，或者是知道而不敢說，至於陳府之中，則是顧不上這樣的小事。祭祖已經提上了日程，不斷有人趕迴來準備過年，陳家的大宅院架不住人多，來來往往的，光是腳步聲，也已是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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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莊子上不斷有人送來過年的物品，有個溫泉莊子還送來了新鮮的果蔬，讓半彤興奮了好久，後來逸夢才知道，那莊子的管事是半彤一個遠方叔叔，他送的東西在應季的時候不算什麽，但反季時候，可就是有錢都不一定能夠買到的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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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半彤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逸夢隻怕她看不到地上的小石子，自己絆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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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後來陳家的那幾位老爺少爺歸來。作為年禮的東西也越來越珍稀，什麽犀牛角的牙雕，什麽珊瑚珠的玉樹，什麽翡翠鳥的玉羽，許多聽都沒聽過是什麽的東西紛紛登上台麵，才讓半彤的得意被打壓下去了，換成了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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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姓陳的叔叔伯伯們像是有意顯擺，帶迴來的東西都撿上一兩件最稀罕的放在廳中擺設，於是那個會客的大廳外總是會有探頭探腦的丫鬟小廝，卻是不敢上前的，萬一碰壞了打碎了，賠上他們也不夠價錢，更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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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也去看過，犀牛角的牙雕就算了，不過是個好看的牙雕，珊瑚珠的玉樹也罷了，是把紅彤彤的珊瑚珠打磨好了，與各種玉石串在一起，做成樹的形狀，枝繁葉茂的，當可稱得上是玉樹瓊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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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翡翠鳥的玉羽，還真是稀罕，一盒子的羽毛如玉色潤澤晶瑩，這還罷了，最稀罕的則是那羽毛軟硬適中，若是做成衣裳，風雪不侵。實在是華麗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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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姐你就去要嘛，老爺那麽疼你，肯定給的，那個銀貂毛的大麾不都是隨手就給你了嗎？”半彤嘟著嘴不停地鼓吹著，想要逸夢去把那翡翠鳥的玉羽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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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隨手就給了啊？你都是從哪裏聽說的？”逸夢手指點了一下半彤的腦袋，解釋道，“那銀貂毛的大麾是老太太不稀罕，母親不喜歡，這才落到我手裏的，哪有你說的那麽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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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那大麾拿迴來一看便隻有方素心能夠穿，可方素心心疼女兒，便把大麾的邊兒往裏縫了些，讓陳明瑞親手給了逸夢，也算是表示對女兒好的意思，免得下人們看清了逸夢。這裏麵的原委，逸夢知道也不好多說，怎知被下人傳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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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彤“啊”了一聲，略有不滿足地又道：“那，小姐總可以把那玉羽要出來看看吧，我也好想看看那羽毛是不是真的那麽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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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誰開始傳的。說是那玉羽可以像玉一樣佩戴在身上，有延年益壽，美容養顏的功效。是女孩兒都愛美，若是能夠青春不老，更是人人搶著要，小丫鬟們傳來傳去，就成了摸一下就能夠變美的荒誕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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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也約略聽說過一些，隻覺得好笑，若是真的有那麽神奇的功效，這翡翠鳥定然也不是凡人可以捉到的，更不用說拔下它的羽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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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半彤，真是孩子心性，太天真了，人家說什麽，她就信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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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彤，你又在鬧什麽？！”半夏這時候剛好掀簾子進來，一眼就看到半彤正搖晃著小姐的胳膊，臉色頓時不喜，這等沒規矩的事情若是被呂娘子看到，是要連她一起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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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彤有些畏懼半夏，放了手，悄悄吐了吐舌頭，說：“沒幹什麽，我就是想要求小姐開恩，讓我也能夠看看那翡翠鳥的玉羽，你不想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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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怎麽不想？！半夏自然是想看的，但看到小姐懨懨的樣子，又不好同半彤一樣強求。話拐了個彎兒道：“小姐即便是不喜歡人多熱鬧，也不好總是躲在這裏不見… …前麵兒也不光是那些長輩，與小姐同齡的也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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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裏說著，手上也不嫌，半夏取來剛做好的衣服，檢查了一下邊邊角角，才遞到逸夢手邊兒，柔聲問：“小姐可要試試這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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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亮的水藍色透著幾分冷，內裏夾了一層絨，那種類似棉花的事物比棉更貴更輕更軟和，穿上身也不會顯得臃腫，也唯有富貴人家才用得起，但對逸夢來說卻有些多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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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襟袖口處都有暗暗繡著的雲絡紋，反光時隱約可見，裙擺上則是幽蘭盛放，不疏不密的間隔，近乎一模一樣的蘭花圖案，都是純手工繡成，光是那個一模一樣就難了不少，好在成品還是很讓人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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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喜歡簡單大方的式樣，這裙子又是她親自選的款式，斷不會有什麽不滿意，被半彤半夏服侍著穿好。對鏡自照，鏡中人容顏精致靜好，不似這世間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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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狐一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呢？逸夢莫名地好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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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金織坊的手藝不錯，但這裙子看來也就一般，小姐太美了，穿什麽都好看，也不覺得它這衣服有什麽錦上添花，啊，對了，小姐。為什麽不穿這件！”半彤看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飛快地從衣櫃裏拿出了那件要壓箱底的卻金裙，“我早就看著這件好了，小姐穿這件，一定很好看！比那翡翠鳥的玉羽也不差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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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翎做成的卻金裙有著魅惑人心的光澤，每一根翎羽在光線變化時所折射的色彩變幻莫測，有種低調的暗色奢靡之感，並不及玉羽那般亮透，卻別有一番華麗風情，如同暗夜古堡中盛放的曼陀羅，充滿了****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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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在最初看到這條裙子的時候，就止不住為它的美麗而心醉，因為有些長，一直放著沒穿，此時看到還真是有幾分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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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胡鬧，那是夏天穿的，太單薄了！”半夏愣了一下，反對半彤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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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拿來我試試！”逸夢伸手接過了卻金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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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裙子不知是哪個裁縫做的，樣式十分新穎，有幾分像是現代的吊帶裙，肩膀胳膊的位置用的是一種不透明的紗，寬袖飄逸，單穿起來，很是好看，卻無可搭配，旁的衣服與這裙子一配就是俗了，也唯有單穿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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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帖的裙子不需要腰帶，襟上用墨玉做了環扣，不似旁的裙子一般羅嗦繁瑣，又顯出了窈窕腰身。逸夢剛穿好，半彤就讚歎不已，倒是半夏，還知道讓逸夢多穿兩件，免得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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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惜不能這時候穿，不然祭祖那天。小姐穿這個，一定把那些人都看呆了！”半彤遺憾萬分地說著，旁係的幾位小姐自命不凡，來的這些天總聽人說她們多好看多好看，半彤很是不服氣，卻又沒辦法把自家小姐拉到別人麵前，讓她們看看什麽才叫真的好看，想來總是讓人扼腕，為什麽自家小姐就那麽不喜歡出風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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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默然無語，低了頭不做聲，自小姐從玲瓏苑迴來後，她也聽到不少這樣的說法，都是下人們私下裏在傳，也有幾個借此來嘲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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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沒說錯了，我的確什麽都不會。”逸夢換迴了家常衣服，略長的袖子遮住了握成拳頭的手，無論聽過多少遍，她還真是非常討厭這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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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 …”半彤想要強辯，卻到底沒有了下文，琴棋書畫，四大才藝她沒見小姐做過一樣，屋子裏倒是有琴也有棋，筆墨紙硯更是齊全，可，小姐迴來後連摸都沒有摸過，小姐是真的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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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彤，別說了！”半夏打斷了半彤的話，似乎安慰地說道，“會那些有什麽稀奇的，小姐定然是有別的本事！何必跟那些庸俗之人比高低，降了自己的格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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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半夏，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麽本事？”逸夢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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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裏的奴婢也是見識過黑暗一麵的，私下裏放些不利於某人的消息，她們也是做慣的，眼下這流言不過幾天就傳得人盡皆知，若是沒有人推波助瀾才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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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姐不過是為了當皇子妃而來的，隻要不太過分，我也不想跟她們爭這個高下，所以你們隻要管嚴了自己的嘴，不要亂說話就好了，其他的，不用擔心，隻要我還是陳家小姐，自然會保你們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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