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幾年、我參加過很多次的駐訓任務,而這些執行任務的地點,往往都是在荒山野嶺、人煙比較稀少的地方。這世上的人分兩類、一類是活著不如死了的活人,一類則是死了還在留戀人世的死人。


    其實、這兩類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可以歸屬為人,但也是互相排斥不願正常去交流的陰陽兩麵。我覺得、人死著的時間要比活著的時間要久很多,也許活著的人也隻是死了的人的一場簡短的夢而已,囉嗦這麽多、這也僅代表我對所謂鬼的個人定義。


    有一年、團裏為了能讓新兵駕駛員更貼近實戰的去訓練駕駛技能,就把我們拉到了一座荒山上、進行山地駕駛和其他一些戰時所需的技能訓練。那座山其實就是一座光禿禿的石頭山,山上除了石頭就是一些高草,山腳處有一個訓練基地、每年都會有各個部隊的隊伍來此集訓個一段時間,偶爾還會有地方的武警部隊來此集訓。


    我們到達訓練基地時、有一支武警部隊也跟我們同時到達了,他們是在搞實彈射擊啥的,隨著我們這兩支部隊的進駐、空曠的訓練基地一下子熱鬧了起來。有老話說,人少則陽衰、陽衰使陰盛、陰盛多鬼怪,這裏也不列外、聽常年駐守在此的老兵說,這個駐訓基地也流傳著一件鬧鬼的傳言。


    當過兵的戰友都知道,很多部隊駐地附近、都有很多周圍村民的流動攤位,也就是小商販,他們大都騎著電動三輪車、跟著部隊到處轉,逮到機會就吸引很多戰士前去消費。他們大都出售一些吃喝和煙酒,別的也沒有、活脫脫的一個個移動補給點。


    說是這個基地有一位王姓的老頭,常常騎著一輛三輪車在附近賣些吃的喝的,一次、這個訓練基地來了一大批新兵,周圍的這些商販聞風而動。紛紛開著自己的移動商店跟著大部隊伺機兜售商品,王老頭由於年紀大、騎的又是三輪車,所以動作比其他人要慢,但他還是鍥而不舍的賣力跟著。可每次他都隻能零星的接待幾個遲來的士兵顧客。


    這一天、王老頭起個大早,本著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的原則、他想趁其他同行還在家裏的空隙,先一步到達部隊的集結點、多拉些人。禍不單行、早起趕路的王老頭在一個路口轉彎時,沒控製好速度、一下子連人帶車翻進了路邊的大溝裏。如果再晚點路上人多了還好、可他出事的時間剛好卡在清晨,路上沒啥人,就這樣錯過了救命的時間,被人發現時、人已經硬了,不過確實也沒辦法,畢竟年齡也大了。


    王老頭這一死,駐地附近就有怪事頻頻發生了。一開始、是來駐訓的兵,夜裏執勤時、經常會看見一個騎著三輪車的老頭帶著滿滿的一車商品在營區附近轉悠,一些兵想叫住他買些煙抽,可怎麽叫他都不停。時間久了、大家都說晚上時候,會有一個怪老頭騎著三輪車在你麵前過,但他就是不賣你東西。


    這世界上總不缺乏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一次、一個不信邪的新兵在執勤時,遠遠就看到了那個怪老頭,他搶先一步堵在了那個老頭的必經之路上。等老頭快騎到跟前時,他大聲喊道。


    “老鄉、有沒有煙啊?就是那種十五的、我來一包。”


    那老頭聽聞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下車,轉身在自己的三輪車廂裏翻找起來,新兵一看有戲、就伸手掏出了一張二十的紙幣,那老頭翻了半天、終於從車廂裏翻出了一包香煙,隻見他緩緩的走向新兵。


    在新兵的眼裏、這老頭走路的狀態更像是在空中飄一樣,但由於天黑、也看不清老頭具體是走還是怎麽樣。老頭很快就到了新兵的近前,伸手將煙遞到了新兵的眼前。新兵看了一眼沒問題、便伸手接了過去,並把手裏的二十塊錢給了老頭,說道。


    “找我五個硬幣啊、剛好需要,感謝啊~老鄉。”


    老頭遲疑了一下接過二十塊的紙幣,然後就沒了動作、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等了好大一會、新兵見老頭遲遲沒有找自己錢,也有點不耐煩了、敦促道。


    “老鄉、快點啊~我還得執勤啊、一會領導要過來查崗的。”


    話音剛落、就見那個老頭慢慢抬起頭,操著一股嘶啞的聲音說道。


    “同誌、我這沒有零錢,找不開啊~~~”


    新兵雙眼瞪的老大、驚恐的看著對麵的老頭,隻見那個老頭滿臉鮮血,說話時、嘴巴裏還在不斷往外冒著血。


    隻聽一聲驚唿,新兵一下背過氣去、說來也倒黴,新兵入伍沒多久、年齡相對也比較小,心理承受能力還比較弱、見到這種場景,一下承受不住、嚇的暈死過去。很快、查崗的人發現了躺在執勤點外三十米處的新兵,被發現時、新兵一支手裏還攥著一把樹枝。


    我是在夜裏兩點執巡邏哨時聽大門一位基地哨兵講的這個故事,聽完後、我是沒啥感覺,但把跟我一起執勤的一名新兵嚇的夠嗆。他猛抽了幾口手裏的煙、來掩飾自己緊張的狀態,我見他這個樣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從大衣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小瓶牛欄山,遞給了他、他見有酒,伸手接過去灌了一口,才又跟我繼續巡邏。


    故事很詭異、但我覺得並不嚇人,即便是真的、也隻是一股死人的執念在作怪罷了。直到後麵、我們在進行一項夜間訓練時,又出現了一幕極其誇張的場景,這才驚到了我。


    訓練的任務進行到一半,團裏又組織了一場各連隊主官夜間標點的競賽訓練,也就是先在基地附近的村子裏、樹林裏、山上等地方做一些特殊的記號。把大概位置在地圖上標出來,再讓各連隊的主官去找、記下所有記號後迴集合點,用時最短的為第一名,並且各連還可以帶四名連隊骨幹參加。


    夜裏八點左右、所有參訓的官兵集合到了一起,身為連長左膀右臂的我也在其中。隨著計時器的開始、我們所有人衝出基地,一時間、基地附近大路小路上、林子裏到處都是一亮一亮的手電筒。距離比較近的村子、狗子們嗷嗷的狂吠起來,我一邊抿著嘴笑、一邊聯想到了鬼子進村的場景。


    玩歸玩、鬧歸鬧,還有任務得去完成,在連長的指揮下、我們很快分成兩組,連長帶我和一個兵、指導員帶著兩個兵,分別去找記號點。我拿著個手電筒殿後,連長和另外一個戰友衝在最前麵,我們從林子裏的一條小路直接向山上衝去。


    冬天的夜裏、又黑又冷,我在最後麵負責向前打著手電筒照亮、連長看著地圖調整路線,剩下一個人四處查看可能有記號的點。很快、我們找到了第一個記號點,搞定後、又馬不停蹄的朝山下的林子裏衝去。我們三個都在飛快的跑著,互相間隔有個五六米,我還是在最後麵。


    就在我拚命狂奔的時候、突然發覺邊上有一個東西似乎在跟我並駕齊驅的跑著,因為天黑我要看著前麵的路跑,就沒怎麽去注意邊上的動靜。但有東西跟我一起跑的感覺很強烈,也能清楚的感知到那個東西很大,我的好奇心也越來越重。


    我在壓抑著強烈好奇心的同時、腳下的步速卻慢慢降了下來,然後我不受控製的轉頭看去,那一眼、讓我看到了極其誇張離奇的一幕,就見我邊上林子裏,有個騎著三輪車的老頭正跟我保持同樣的速度前行。並且他似乎是在不停從樹身中穿過,導致時隱時現的、但我確確實實看的很清楚。


    本來這種情景我是可以承受住的,但當時因為瘋狂跑步加速的心跳、我又是三人小組裏的最後一個,那種被甩在最後獨自一人的恐懼感“轟”一下攻占了我的大腦。此時、我跟他倆距離也已經被拉遠了,我咬緊後槽牙、邁開步子就朝前衝去,隱約間、我還是能感知到邊上那個騎車的老頭一直在跟著我。


    就這樣、我一口氣追上了他們,這時我們三個也跑到了山下的村子裏,村頭的狗大叫起來、半個村子的狗也跟著叫了起來。這一下,安靜的夜裏也熱鬧起來,到處都是狗叫聲、進村的不止我們一組,因為在遠處也有好幾個手電筒的亮光。


    我緩了一口氣、再四下看時,已經不見了那個老頭的蹤影,我是聽過基地鬧鬼傳言的、所以立馬就聯想到了那個摔死的王老頭,幸運的是我沒空去買東西。


    任務結束後、由於我過度激動亢奮,就把這事忘告訴其他人了,還有一個讓我捧腹大笑的插曲,聽說有一個小組的人被村裏的狗攆了有三公裏,殿後的一個兵還被咬了屁股。


    有的人在去世後、會重複做著生前習慣做的事情,這個就是死人的執念,碰到了、我們不要去打擾就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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