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或許鐵柱真的會把東西還給他呢?


    可是沒有,鐵柱真的隻是在騙他。


    這種希望破滅的悲痛再次將他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他此時分明保持著屬於自己的理智,可痛苦的感覺,無論他怎麽努力都壓製不住。


    悲痛到了極致,隻剩木然的沉默。


    鐵柱看著岑子濯的反應,得意的挑動眉頭,諷刺的話一句接一句的說出,一句比一句肮髒。


    岑子濯依然呆滯,像是沒有聽到。


    鐵柱直接氣笑了,他拽著岑子濯的衣服,聲音陰狠。


    “龍騰哥就不好奇,我為什麽要騙你來這裏嗎?”


    沒等岑子濯迴應,鐵柱就自己迴答了這個問題。


    “今天是你的生辰,幹娘看在你努力修仙的份上,決定給你準備一個驚喜。說來也是,在天元比試後,幹娘對你的態度一天比一天更溫和。”


    “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幹娘的寵愛,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將它搶走?”


    ”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提及嚴夫人,岑子濯木然的眼神才有了一絲變化。


    他願意將天元比試的獎勵給鐵柱,是不願讓嚴夫人失望。


    他放棄自己的夢想一心修仙,是為了不想讓嚴夫人傷心。


    如今支撐他活下去的力量,有且隻有嚴夫人。


    聽到鐵柱要將這一切搶走,哪怕他痛苦的發不出聲音,也逼著自己開口反駁,隻是聲音卻沙啞的不像話。


    “你不能這樣做。”


    鐵柱笑了笑沒有說話,他鬆開了抓著岑子濯衣領的手,甚至還好心情的撫平了上麵的褶皺。


    岑子濯一愣,鐵柱的態度突然友好,是同意他剛剛說的話了?不會破壞娘好不容易才對他展現的柔和嗎?


    岑子濯眼神不解,接著就看到鐵柱露出了那標誌性的壞笑。


    然後鐵柱直接跌進了他剛剛挖的那個大坑中。


    與此同時,他的身後傳來一聲嗬斥。


    “龍騰!你在做什麽!”


    岑子濯呆愣的看著嚴夫人突然出現,然後一臉心疼的將鐵柱從坑裏拉了出來。


    轉過頭,看著他的眼中再次充滿了不耐。


    “你怎麽能將鐵柱推進坑裏!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嚴夫人質問道。


    岑子濯看著嚴夫人一臉擔憂的替鐵柱拍去身上的灰塵,眼神變得落寞,娘從來都沒有對他做過這樣的事情。


    麵對嚴夫人的指責,他僵硬的試圖解釋。


    “我沒有將他推進土坑。”


    嚴夫人狐疑的看著岑子濯,顯然對他的話非常的懷疑。


    岑子濯捏緊自己的手指,哪怕因為嚴夫人審視的目光而傷心,也逼著自己挺直了脊柱。


    他就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就在嚴夫人以為是自己看錯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鐵柱突然開口。


    “幹娘,龍騰哥沒有將我推下去,是我自己不小心……”


    鐵柱雖然是在幫岑子濯說話,可他看向岑子濯的眼神下意識的閃躲,表情還帶著對岑子濯的恐懼。


    這樣似是而非的話直接證明了嚴夫人的想法。


    龍騰不但將鐵柱推進了土坑,還逼著鐵柱說謊!


    “最近看你一直努力修煉,還以為你聽話了,沒想到在這些陰損的地方動了心思!直到天一宗來選拔弟子前,你就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中反思吧!”


    嚴夫人說完就帶著鐵柱離開了這裏,而岑子濯則被關進了他自己的院子中,門口有好幾個小廝守著,他真的被限製了自由。


    岑子濯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狼狽的坐在了地上,哪怕看到盛絲微就站在他的麵前,他的眼神也沒有絲毫變化,空洞且痛苦。


    這一次他保持了自己的理智,並沒有像上次一樣完全陷入“龍騰”的思維中。


    可就是這樣,他才更難受!


    哪怕明知道麵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一想到鐵柱的臉,他心中的厭惡就壓製不住。


    這種失控的情緒一點一點蠶食他的理智,他甚至分不清楚他是“天一宗的岑子濯”還是“嚴夫人的兒子龍騰”。


    他第一次這樣討厭一個人。


    岑子濯握緊拳頭,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任手背的鮮血流淌,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他想要發泄自己心中的難受。


    緊接著,他慌張的收迴自己的手,抱著自己流血的手背,似笑非笑的扯動自己的嘴角,整個人的表情近乎瘋魔。


    他不能討厭鐵柱。


    先不論幻境中的一切都是假的,就算這裏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也不應該對鐵柱產生這樣厭惡的情緒。


    鐵柱不過是使了一個小手段奪走了母親對他的慈愛,並沒有做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他不應該對這樣的人抱有厭惡的情緒。


    他拚命壓抑心中的厭惡感,咬破了自己的嘴角都不自知。


    就在這個時候,鐵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看著岑子濯狼狽的模樣,鐵柱的嘴角明顯上揚。


    “龍騰哥,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騙你去那個地方了嗎?我要的隻是幹娘更加厭惡你。”


    “幹娘對你的表現很失望,她不但不願意給你過生辰,還讓你少去人前晃悠,省的丟人現眼。”


    “你看到了嗎?幹娘真的不要你了,你在她眼中就是一個能夠修煉的工具,僅此而已!”


    岑子濯努力壓製的厭惡感再也控製不住了,那洶湧的厭惡感直接將他淹沒,眼眶通紅的盯著鐵柱,


    鐵柱非但不怕,表情更加得意。


    岑子濯像是受到了刺激,猛的撲向鐵柱,大有一副同歸於盡的模樣。


    鐵柱被岑子濯撲了個正著,看著岑子濯兇狠的表情,急忙喊人。


    門外的小廝一擁而進,將他從岑子濯的攻擊下救了出來。


    看到岑子濯狼狽的躺在地上,鐵柱啐了一口唾沫,然後帶著其他人囂張離開。


    在離開之前,他還特意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龍騰哥,幹娘真的不要你了!”


    岑子濯無力的握緊拳頭,剛剛小廝將他拉開的時候,鐵柱趁亂在他身上打了好幾下,內髒出血,口中都是濃重的血味。


    可身上再疼都比不上心中的難受。


    鐵柱最後的那句話更是像根刺一張直接紮進了他的心中,打碎了他最後一絲期待。


    他此時沒有被“龍騰”的思維困擾,屬於“岑子濯”的理智異常的清醒,但他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楚的知道。


    他就是討厭鐵柱!


    哪怕鐵柱並沒有做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


    岑子濯悲痛不已,周圍的環境再次出現了變化,他出現在城主府的會客廳,這裏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岑子濯一愣,這是天一宗來選拔弟子了嗎?不然他的禁閉怎麽解除了。


    腦海中的記憶翻湧,他知道了他在這裏的原因。


    並不是因為天一宗弟子的選拔,而是因為嚴夫人要將鐵柱寫入族譜。


    從此以後,鐵柱不僅僅是她娘的義子,還是這城主府堂堂正正的少爺。


    這就意味著,如果以後他進入天一宗修煉,鐵柱甚至可以名正言順的取代他的位置,成為雁城的少城主。


    他被迫修仙?鐵柱卻能管理雁城?


    鐵柱不但搶走了娘對他的慈愛,還輕易奪走他的夢想。


    世界上哪裏這樣便宜的事情?!


    看著站在嚴夫人身旁,笑容肆意的鐵柱,他衝到人前。


    “我不同意將鐵柱寫進族譜!”


    嚴夫人轉頭,“為什麽?”


    “因為我討厭他!”


    岑子濯握緊拳頭,額頭的青筋緊繃,這句話像是打開了他心中的一個禁製。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無私的人!


    他做不到哪怕別人傷害他,也能站在正義的立場以德報怨!


    第53章 師姐……我知道錯了,你……


    雖說嚴夫人平時對龍騰少爺非常嚴厲, 經常不顧及龍騰少爺作為少城主的顏麵,但是兩個人畢竟是母子, 母子之間哪裏有什麽隔夜仇?


    龍騰少爺已經明確表示了自己對於鐵柱的厭惡,嚴夫人哪裏還會繼續將鐵柱寫進族譜?


    說來也是,一個小廝被主人家收為義子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哪裏還能奢望進入族譜成為真正的少爺?


    他們看向鐵柱的眼神愈加同情。


    鐵柱被寫入族譜的事情怕是要泡湯了啊!


    就在眾人以為這場宴席馬上就要終止的時候,嚴夫人開口了。


    “你覺得我會因為你的一句話改變主意嗎?”


    嚴夫人神情傲睨自若,岑子濯的心中瞬間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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