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他們似乎有些驚訝,“你們這麽早就來了?”他派去接應他們的人還沒有出去呢。


    商陸關上門的手一頓。


    紀辭修神色如常地說:“有人帶我們過來。”


    彭思立刻就懂了。


    他冷笑了一聲,“他還真是迫不及待,我給他個把柄就立刻抓住了。”


    聽上去,彭思似乎是故意的。


    他麵帶歉意地看著他們,“都是我的原因,不好意思,連累到你們了。”


    彭思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跟之前他們猜測的一樣,彭思其實隻是懷疑牧森有什麽秘密。


    “他經常會說出一些毫無根據的話,但是偏偏這些事情在不久之後都成為了現實,於是牧森就變成了一個明智的決策者。”


    “但是,管理一個基地並不隻是需要在一下重大的事情上麵下決策,我感覺到他有時候做的決定跟他在關鍵時候做出的決定似乎有些相悖。”彭思說。


    他的猜測可以說十分大膽,就差明晃晃地說牧森使了小手段才坐穩領主這個位置。


    “比如?”


    “我記得之前有一次,喪屍毫無預兆地圍城,而牧森在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將那些喪屍一網打盡,同時還保護了基地裏沒有任何幸存者受到傷害。能在那種情況下既顧及到基地的大局,還可以保全幸存者們,大家都認為他一定是一個好的領導者,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


    彭思話風一轉,“但是很快,我就扭轉了我對他的看法。”


    “因為後來有一次,一個土係異能者突然變成了喪屍,他用自己的異能把bbzl  許多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困了起來,而牧森下達的命令是,直接連同那些普通人一起把那隻喪屍炸死。事後,他還告訴那些普通人的家人,他趕到的時候,那些人都被喪屍給吃幹淨了,他十分愧疚沒有把這些人救迴來。”


    彭思微笑,“他當然不可能當著我的麵做這些事情,以上有的是我自己偶然發現,有的是被我查到的。畢竟沒有人可以把所有事情滴水不漏,況且牧森這樣一個自負的人,他隻會更加相信自己技高一籌。”


    彭思的猜測沒錯。


    剛剛帶他們進來的就是牧森的人,他做出這種舉動,就是在告訴彭思,他的一切行動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勸他不要動什麽小心思。


    牧森根本就沒有發現,彭思或許發現了他的不尋常之處,他應當隻覺得彭思,要篡位。


    事實上,牧森的確是這麽想的。


    他自始至終都不覺得自己有“秘密”,或者說,他十分肯定自己的秘密不會被人發現。


    紀辭修聽了彭思的話有些愣神。


    他沒有想到彭思居然抖落出這麽重要的一個信息。


    上一世,牧森對自己的針對並不突然,從他看見自己的第一麵起,紀辭修就感受到一種濃濃的殺意。


    他那個時候尚不知道這種殺意從何而來。


    紀辭修有預感,或許就跟彭思現在說的這個“秘密”有關。


    彭思找他們來就是為了說明這件事,並不是想要讓他們做什麽,隻是提醒幾人注意牧森,他不是一個好人。


    雖然不知道牧森為什麽突然對他們感興趣,但是彭思想要盡量減小他們遭受意外的可能性。


    這是一個難得的好人。


    在末世中,好人要不然早死了,要不然已經變成了壞人。畢竟這可是個吃人的世界,好人可活不長。


    紀辭修前世也見過彭思,不過那個時候他已經被牧森架空了,聽說他的小隊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全軍覆沒,隻剩他一個人迴來,很難說這裏麵沒有牧森的手筆。


    “這句話也送給你,他今後肯定會對你下手。”紀辭修淡淡道。


    這件事彭思當然知道,但是他還是微微一笑,“我會的。”


    跟彭思告別之後,有一個人偷偷摸摸從餐廳的後門徑直往領主府跑去。


    “領主大人,他們出來的時候沒有看出什麽異樣,好像就是普普通通的吃了一頓飯。”這人把自己看見的東西如實的告訴了領主。


    至於幾人的具體談話內容他就不知道了,他不敢靠近,不說那群人是什麽來頭,光是彭思一個人就不可能察覺不到外麵有人偷聽,他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隻是遠遠地站在一旁觀望。


    “所以,你沒有聽見他們都說了什麽,隻是憑借自己的臆斷就說他們隻是普普通通吃了一頓飯?”牧森臉上看不出喜怒,這人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但是憑借著他對領主的了解,還是老實點了點頭。


    “是的。”


    “廢物。”


    這人猛地抬bbzl  頭,這句話是從領主口中說出來的嗎?


    此時他才發現牧森的表情已經變得陰冷無比。


    “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偏偏交給了你這個廢物,你知道你壞了我多大的事情嗎?”


    本來隻要他可以聽見這幾人的談話內容,牧森就可以牢牢抓住他們的把柄,把彭思和紀辭修一並摁死在手裏。


    現在因為這個膽小的廢物,在要找機會監視他們兩個人可就不容易了。


    “廢物沒有存在的必要。”牧森直接說。


    “……領主大人,這是什麽意思?”這人愣愣地看著牧森,沒有反應過來。


    “意思就是,你可以去死了。”牧森徹底對他沒了好臉色。


    緊接著,就有人進來一把朝他的脖子裏注射了一種藥物,他連喊出聲的機會都沒有,在液體進入血液的第一時間,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似乎凍住了,然後這種寒冷便從脖子開始往四周蔓延,直到徹底奪走他的意識。


    “帶下去,還可以當個實驗體。”牧森毫不在意地說。


    這人很快就被帶走。


    “那些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牧森抬頭看接著進來的助理。


    助理恭敬地低頭,“準備好了,領主。”


    接下來,隻需要等待一個機會。


    牧森勾起了嘴角。


    “從那個組織裏得到的東西,清點好了嗎?”


    -


    牢房裏,被剛剛抓進來的眾人一聲不吭地呆在自己的地盤,擠得滿當當的牢房是死一般的寂靜。


    給他們送飯的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些人怎麽看著瘮得慌。


    他放下飯菜,很快就離開了,背影看上去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伍麟率先把那些飯菜打開,一大口他就皺緊了眉頭。


    “這他媽是什麽東西?這是給人吃的嗎?”


    餿味一打開蓋子就衝進了伍麟的鼻腔,他很快就把蓋子重新蓋上,但是依然沒有辦法立刻就讓自己鼻腔內的味道消失,隻能一個勁地唿氣。


    “都是犯人了,你還想有多好的待遇?”一個好奇的聲音傳來。


    “那再怎麽也得有個人吃的東西吧?這比那些實驗體吃得還……”伍麟說著說著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說話的人是誰啊?


    他怎麽沒有印象?


    他驚恐地朝聲音的源頭看去,對上了文鰩好奇的雙眼。


    伍麟和他身後的人看見文鰩和紀辭修就這麽大喇喇地站在鐵窗外,像是圍觀動物園的猴子一樣看著他們。


    伍麟:“是你!你是那條人魚!”


    他終於明白自己之前在地下城的時候,是在她的身上吃了大虧,這讓心高氣傲的伍麟感到十分憋屈,並且一直對此耿耿於懷。


    “你們怎麽來這裏了?”伍麟死死地抓著鐵窗。


    “難道……是來救我們的?”他猜測到。


    話一出口,伍麟就察覺到兩道鄙夷的眼神投在自己身上。


    是文鰩和紀辭修。


    文鰩眼中是明晃晃的鄙視和疑惑,似乎是在嫌棄他的智商怎麽可以低到這個程度。


    “救你們?你在做夢呢?”


    還救他們?他到bbzl  底知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立場?


    這群人之前想方設法地想要找到文鰩,還有屈煬,肯定不是想要跟他們交朋友的。


    “……莫非你是跟那個領主一夥的?”伍麟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老大不反抗,就這樣走進了牧森的圈套,但是老大有老大的理由,選擇相信,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原諒牧森近乎“背叛”的行為。


    “你不要忘了,你跟我們才是一類人!”伍麟雖然之前聽命於白衣人去找文鰩的蹤跡,但是在他心裏,一直是把文鰩當成自己人,隻是她現在還不知道組織的好,所以才沒有在組織裏。


    但是,她可不能跟牧森一起啊!


    文鰩有些驚奇。


    “跟他們合作的,難道不是一直都是你們嗎?”


    怎麽現在還來勸說她?


    真是奇怪。


    伍麟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他應該說是因為老大他們的計謀嗎?但是文鰩到底是外人,這種機密自然是不能告訴她的。


    但是萬一他不說,她就真的跟牧森一夥了呢?


    “好了,別說了。”白衣人及時阻止了伍麟繼續散發自己的愚蠢。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他居然真的在思考文鰩的問題。


    “人魚小姐,好久不見。”


    白衣人仍然圍得嚴嚴實實,看不出真容,但是他對文鰩又表現出了熟稔,似乎兩人認識很久了。


    文鰩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停留在他唯一露出的雙眼上。


    她笑眯起自己的雙眼,“好久不見呀。”


    聽見她的迴複,白衣人稍稍安心,並且開始遊說文鰩。


    “你應該知道,多年前把我們抓來這事,背後一定有牧森的參與。”


    他正想繼續往下麵說,就被文鰩打斷了。


    “可是,別人不是這麽跟我說的。”


    “……別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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