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幾個膽子較小的巡邏軍忍不住避開臉,在一旁努力幹嘔。


    “是蟲族。”除了自舊世紀後,就隱匿於沙漠中的神秘種族,牧師也想不出還有人能操控蚊子地將活人吸成幹屍。


    隻是蟲族為何會出現在南北之間的黑暗森林裏,又為何會用北方雇傭兵的手法去虐殺獵人。


    “先上報奧丁的宗教裁判局,然後讓聖殿的人過來瞧瞧。”如果真是蟲族作亂,那麽奧丁與教皇國間沒那麽不可言說的事,甚至南北各國都要為蟲族擱置爭議。


    雖然教皇國與各國都有意隱瞞舊世紀的曆史,並且淡化蟲族生存的痕跡。可是人民對於蟲族的恐懼卻是根深蒂固的……尤其是教皇國並不禁止民間對於蟲族的大加猜測,甚至將蟲族創作為毀滅人類的元兇,所以各國對於蟲族的恐懼從未削減。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牧師,都有些心裏發怵。


    跟在隊伍裏的某位士兵見狀,瞳孔在一瞬間變為蟲族的複眼,不過等他與旁人對視時,又恢複如初。


    …………


    “你幹的好事。”蟬收到分身的消息,直接找上了正在進食的莫斯刻塔爾:“先惹了阿基奎大公國的冒險者,再讓奧丁的巡邏軍發現兩具被吸幹的屍體。”


    蟬將右手按在太陽穴上,通過蟲族的特殊構造,將心中所想傳至莫斯刻塔爾的腦海中:“想必過幾日,奧丁的宗教審判局就會收到蟲族出沒的痕跡,這都是你幹的好事。”


    “什麽叫這都是我幹的好事。”莫斯刻塔爾不以為然道:“正因為在坎特羅沙漠裏的蟲族突然跑到南北交接的黑暗森林裏,所以奧丁的皇帝陛下才要與坎特羅見上一麵,不是嗎?”


    蟬在這一刻睜開眼睛,倒是不明白莫斯刻塔爾是真傻,還是大智若愚:“你是故意的。”


    “不然呢?”對於蟲族的榮譽感和犧牲感,莫斯刻塔爾感觸不深。蓋因他的種族令他對死亡難生敬意,更是對族群沒有太大感情:“等你想法子切入奧丁宮廷,咱們早就被特蘭西亞的賤人一窩端了。”


    “這跟特蘭西亞的王太子又有什麽關係?”蟬覺得跟莫斯刻塔爾說話真是累人,思維跳躍得堪比從牧師課程跳躍到黑魔法防禦課。


    “那個野心家可沒放下利用蟲族的念頭……你不會以為特蘭西亞王太子是你們的傀儡,能夠任由你們擺布。”莫斯刻塔爾在趨利避害上可比蟬要強,所以從特蘭西亞王太子那兒查到不妙氣息:“別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尤其是狡猾的人類。”


    “不說特蘭西亞王太子了,就說你讓奧丁的巡邏隊找到被你的眷屬們吸幹的遺體。”蟬將莫斯刻塔爾逐漸扯遠的話題拉迴,有些不耐煩道:“你確定奧丁的小皇帝會為此去見坎特羅的塞伊斯。”


    “當然。”莫斯刻塔爾信心滿滿道:“如果教皇國足夠關注此事,就會讓奧丁的小皇帝陪著教皇國的使者走上一趟。”


    畢竟現在的教皇國權威漸少,沒有奧丁替它壯膽,它還真不會去質問坎特羅。


    “至於奧丁……你覺得他們有幾個膽子與蟲族扯上關係。”即便是蟲族的故居在坎特羅境外的沙漠裏,但是奧丁人是第一個遇上蟲族的,所以坎特羅想要甩鍋,也有“蟲族為何不找阿基奎大公國,不找奧布斯達,也不找索林斯或是教皇國,偏偏要找與黑暗森林接壤最少的奧丁”——這一天然借口在。


    對於莫斯刻塔爾的說法,蟬在深思之後,又有些糾結:“你既然有如此見識,為啥還是吊兒郎當的姿態。”


    王蟲的護衛隊裏,莫斯刻塔爾是最不著調的那個,不過王蟲並不重用他,所以蟬也看不上這個同伴。


    而現在,他卻替蟬解了燃眉之急。


    “不是有你們這些能幹的蟲子在嗎?我也好鬆快一下。”莫斯刻塔爾並不在乎蟬在王蟲那邊攬功,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正在“入境”的白蟻大軍上。


    “等奧丁的小皇帝迴來時,也該安排阿基奎大公國和奧布斯達的隕落。”


    “雖然在邪神的看護下,拿下奧布斯達和阿基奎大公國很有難度,不過這才有趣,不是嗎?”莫斯刻塔爾伸展四肢,差點從樹幹上掉下:“看著萬神和邪神的絕望麵孔,一定能帶給蟲族至高無上的榮譽。”


    “……你可這是個瘋子。”蟬已經不知該如何形容莫斯刻塔爾,所幸的是,這個無法無天的家夥是自己的夥伴,而不是未知的敵人:“那阿基奎大公國和奧布斯達那邊,就由你負責?”


    想起毫無進度的阿瑞耐安,以及自己逼近上限的分身數量,蟬在短暫的猶豫後,還是決定將最難搞的國家托付給不靠譜的莫斯刻塔爾。


    第220章


    “真是白長了一張聰明臉。”莫斯刻塔爾結束通話後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然後從樹上跳了下來,扭扭脖子道:“我真是受夠了王蟲的愚蠢走狗。”


    明明是朝不保夕的儲備糧,但卻要做出一副很有誌氣的樣子。


    所謂的護衛隊,不過是搶在王蟲之前出生的奶媽,然後為王蟲的二次孵化提供能量的儲備糧。


    雖然曆史上也有王蟲在二次孵化前拒絕吞噬護衛隊,而是讓它們誓死效忠的例子,但是莫斯刻塔爾很清楚他的王蟲不會對護衛隊報以仁慈,所以它們注定在王蟲的二次孵化前,被它吞噬殆盡。


    連與王蟲朝夕相處的蟻兵都阻止不了王蟲對他的迫害,何況是替王蟲監視各國的其餘成員。


    不過莫斯刻塔爾也沒興趣苟延殘喘。


    他本是蟲族,即便背刺王蟲也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在有限的生命裏,之響隨心所欲地看著王蟲和它們的敵人一起滅亡,那一定很有意思。


    “少廢話,你突然找我是要做什麽?”西迪在被放出歎息之塔後,就與丹希爾結伴而行。雖然阿斯塔羅斯再三強調丹希爾的重要性都不如一個偏遠地區的主教,甚至都比不上目睹前任教皇之死的艾瑞娜,可是西迪像是驚弓之鳥,愣是將丹希爾護得嚴嚴實實的。以至於莫斯科塔爾等了半天,才找到西迪與丹希爾分開的空隙。


    “王蟲……不,是萬神那邊想讓我幹什麽?”西迪想為前任教皇報仇,甚至想一鍋端了助紂為虐的惡魔們。可是他也清楚萬神的目的是結束這個紀元,所以西迪的目的是讓萬神與邪神同歸於盡,然後像曾經的邪神那樣,扶持自己的子女建立王國。


    當然,在丹希爾與艾瑞娜沒有政治根基與血統認可的前提下,西迪還是要留下瑪麗安娜的性命,以便讓兒女們踏著瑪麗安娜站得更高。


    莫斯科塔爾很清楚西迪的小九九。


    畢竟跟老謀深算的至上四柱,以及有特殊能力的布提斯相比,西迪實在是太嫩了,嫩到前前任教皇都能識破他的偽裝,然後將其投入布列塔尼亞公國的監獄。


    “萬神想加快各國崩潰的進度,所以讓蟬挑起奧丁與奧布斯達的爭端。”莫斯科塔爾將其上下打量一番,確定這是最好的甩鍋對象:“除了你,奧布斯達境內也無人可用。”


    “不是還有阿瑞耐安嗎?”


    “阿瑞耐安可接近不了瑪麗安娜。”莫斯科塔爾簡單粗暴地打斷了西迪的發言,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隻要你將愛護媽寶男孩的注意力分一部分給奧布斯達的小女王,就能明白阿瑞耐安已經是個廢物。”


    末了,隨心所欲的莫斯科塔爾還吐槽道:“我懷疑王蟲的護衛隊在人形化時,根本沒帶上他們本就渺小的腦子,或是他們選了個愚蠢的載體。”


    “你這是連自己也一並罵了?”西迪對莫斯刻塔爾的廢話感到很不耐煩,於是立刻諷刺道:“蟲族的腦子一向不好,在浪費時間上更是頗有心得。”


    說罷,西迪還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少廢話。如果是讓瑪麗安娜答應與奧丁的小皇帝見麵,那你隻能另請高明。畢竟我和阿瑞耐安一樣沒用,不像阿斯塔羅斯或是阿斯蒙蒂斯那樣,能夠隨意接近瑪麗安娜。”


    哪怕是艾瑞娜已經帶著前任教皇的勢力投靠了瑪麗安娜,也不能讓西迪享受到瑪麗安娜的特殊對待。


    “不用你去挑唆瑪麗安娜,這是阿斯蒙蒂斯都無法完成的任務。”莫斯刻塔爾迴歸正題道:“你隻需要將這個東西交給瑪麗安娜的身邊人。”


    莫斯刻塔爾遞給西迪一個蛻皮,在他翻看時解釋道:“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是蟬的蛻皮,將其貼在其它生物的皮膚,或是進如其它生物的體內,就會將其同化為蟬的分\身。”


    聽了莫斯刻塔爾的話,西迪差點將手中的蛻皮扔了出去,惹得莫斯刻塔爾哈哈大笑道:“不是吧!你一惡魔的膽子居然比蟲族更小。”


    西迪瞪了莫斯刻塔爾一眼,然後將蛻皮凍住,才敢觸碰這一危險物品。


    放心吧!這玩意隻有在碰到製定目標時,才會發生作用。”莫斯刻塔爾指了指自己,玩笑的語氣裏帶了絲罕見的嚴肅:“蟬能通過自己的蛻皮看到些別然不像讓他看到的東西。


    不知為何,西迪總覺得莫斯刻塔爾是在提醒自己。


    “小心挑選寄生目標。”莫斯刻塔爾在短暫的嚴肅後,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姿態:“不然你很快就會被瑪麗安娜發現動機。”


    “這可真是貼心的忠告。”西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同莫斯刻塔爾告了別。


    而在阿基奎大公國內,瑪麗安娜在女大公的書房裏愜意地翻著古籍,一旁的萊娜夫人則是焦急地走來走去,仿佛被阿基奎女大公針對的是她。


    “您就一點兒不著急嗎?”


    麵對萊娜夫人的質問,瑪麗安娜氣定神閑地合上書本,若有所思道:“我要著急什麽?”


    “著急……”萊娜夫人想起阿基奎女大公的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母親說了,頂多一天的功夫,我就能迴到奧布斯達。”在“誠信守時”方麵,阿基奎女大公還是值得信賴的:“況且著急也沒用。你總不希望盧修斯真的辭去聖殿騎士的位子。”


    “這……”萊娜夫人一時語塞,終於意識到她需要控製自己的情緒:“您就一點兒不在乎盧修斯閣下的感受?”


    作為經曆過愛情滋潤的人,萊娜夫人很清楚為愛人著想的心情有多麽痛苦,更清楚看著愛人受苦的心情是多麽令人煎熬。


    “你放心,我會滿足盧修斯的願望。”瑪麗安娜知道萊娜夫人在想什麽,所以意味深長道:“你以為我在出發前啥都沒做嗎?”


    “若論對母親的恐懼程度,我並不亞於盧修斯。”瑪麗安娜合上書本,麵無表情道:“隻是我不再是隻會瑟瑟發抖的女兒。”


    第221章


    阿基奎女大公料到瑪麗安娜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她沒料到瑪麗安娜的動作如此之快,甚至還找了出人意料的幫手。


    “幹得漂亮。”比起譴責女兒在則方麵的不懂事,阿基奎女大公更為瑪麗安娜聽從她的指導而感到高興:“沒有尋求菲利佩的幫助,也沒有讓艾瑞娜或是克洛德樞機主教作為內應。”


    阿基奎女大公撫平膝蓋上的褶皺,不慌不忙道:“以利益誘惑北方的樞機主教,讓他們將我的所作所為原原本本地告訴奧丁的小混球。”


    說到這兒,阿基奎女大公還讓侍女長給她倒了杯紅酒,為之後的精材內容做鋪墊:“誰是你的傳信人?格利薩?我想除了那個和盧修斯一般無二的北方小子,也沒人能幫你做到這一步。”


    阿基奎女大公抿了口紅酒,眼睛一直盯著瑪麗安娜:“你是怎麽收買他的?以我對格利薩的了解,他是不會讓盧修斯放棄大好前程。”


    “可是他會讓盧修斯最大程度地尋求心理安慰。”瑪麗安娜狡黠一笑道:“您不會以為這個世界是非黑即白,沒有任何餘地可商量的。”


    阿基奎女大公是個聰明人,隻需要瑪麗安娜提點一下,便能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浪費盧修斯最黃金的幾年來換取他一時的心裏平靜,這真的劃算嗎?”


    “以您的眼光來看,這確實很不劃算。”瑪麗安娜的態度可比她剛來時強硬了許多:“可是我還有其它選擇嗎?難道看著你逼他去死,還是在這種讓人鬱悶的關係裏”


    瑪麗安娜對上阿基奎女大公毫無感情的眼睛:“我比您更在乎他,也沒法看著他繼續痛苦下去。所以我們各退一步……讓盧修斯去坎特羅苦修三年,然後繼續旅行聖殿騎士的職責。”


    “你這是跟我談條件?”阿基奎女大公還是那副將一切都掌握在手的樣子:“有點小聰明的你,不可能不明白奧丁的小皇帝打著什麽鬼主意。”


    阿基奎女大公又抿了口紅酒,意味深長道:“你覺得奧丁的小皇帝會良心**地等著盧修斯苦修迴來?哈!別開玩笑了,他隻會假惺惺地指責自己的樞機主教,然後與索林斯的毒蛇密謀取代盧修斯的位子。”


    “他們不會這麽做的。”瑪麗安娜知道阿基奎女大公不是張口胡來,但是為了盧修斯,她不能露怯:“我會讓艾瑞娜和未來的教皇看好奧丁的小皇帝,不會讓他有機可趁。況且菲利佩叔叔也會在樞機主教們的會議上提到這事,所以……”


    阿基奎女大公不耐煩地抬手打斷了瑪麗安娜的保證,直截了當道:“我需要一個預備方案,來確保盧修斯失去聖殿騎士之位後,阿基奎和奧布斯達的利益不會受到侵犯。”


    “你想要什麽保證?”


    “你的阿比蓋爾。”


    瑪麗安娜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忍不住質問道:“你要阿比蓋爾做什麽?”


    “逼迫你竭盡所能地保住盧修斯的地位。”阿基奎女大公露出一抹堪稱殘忍的笑容:“你不會以為我還會像你剛繼承王位時那樣護著你,小心翼翼地指導你?”


    麵對瑪麗安娜的沉默,阿基奎女大公張開她那血淋淋的獠牙:“成熟點吧!我親愛的女兒。”


    在談話的最後,阿基奎女大公恢複了還算溫柔的語氣:“你該慶幸我對你還有一絲作為母親的憐憫,否則以你如今的所作所為,早就被我悄無聲息地解決了。”


    “那還真是感謝您的憐憫。”瑪麗安娜已經開始擔心阿比蓋爾會被阿基奎女大公洗腦。


    當然,她不明白的是,自己在阿基奎大公國的這段時間裏,錯過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是分割線………………


    西迪是個蠢貨,但是蠢貨偶爾會做出正確的舉動,就比如說現在。他正拿著冰凍的蛻皮站在阿斯塔羅斯麵前,猶猶豫豫地表示萬神的走狗找上他,讓他將這個東西下到瑪麗安娜的近侍身上。


    “瑪麗安娜的近侍?我想除了白雪,也沒人能被這種東西傷到。”阿斯塔羅斯沒去問萬神想用什麽說服西迪,畢竟邪神刺殺前任教皇一事,不說在惡魔內人盡皆知,但跟瑪麗安娜關係稍近的惡魔都有耳聞,


    至於西迪會不會腦子抽筋地替前任教皇報酬。


    麵對阿斯塔羅斯探究的眼神,西迪表現得十分坦然:“我還沒興趣拿艾瑞娜和丹希爾的性命開玩笑。


    阿斯塔羅斯眯了下眼睛,在短暫的對視後,還是順理成章地接手了西迪帶來的燙手山芋。


    而在送走阿斯塔羅斯後,西迪趁機去了瑪麗安娜的書房,然後將一隻小蛇放到瑪麗安娜的椅子下。


    “希望阿斯蒙蒂斯別隨隨便便地進來。”要知道西迪可是冒著欺騙阿斯塔羅斯,隨時都會被邪神滅掉的危險,將蟬的蛻皮藏到瑪麗安娜的書房裏。


    就等著瑪麗安娜迴來,被西迪操縱的小蛇在阿斯蒙蒂斯等惡魔的掩護下,突然襲擊瑪麗安娜,然後被白雪幹脆利落地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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