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收拾好東西,晚飯誰也舍不得吃,留著下山了去吃好吃的。


    我們下午幾乎沒有在閉過眼,都在洞裏望著外麵的天色,隻要天色一暗,我們便開始行動。


    等待是漫長的,也是無趣的。我一下午數了下,我自己大概起身尿尿至少二十來次吧,不是我尿頻,而是等的很無聊。


    傍晚,太陽終於頑皮的落下,光輝大地上的餘熱也隨著夜風襲來漸漸消逝。我們三個人開始將死屍一個一個移出來。


    “嘿嘿,不知道他娘誰說沒吃飽就沒力氣,我現在感覺力氣大的很。”棒槌將最後一個行屍移出來,衝我憨笑。


    我無奈的衝他一笑,收拾好東西,一拍他的屁股:“行了,不吹牛我們還是好朋友,下山,走!”


    我們三人,第一次在這麽早的情況下趕屍。不過,雖然我們心中希望大懷,但一路上卻比想象中艱難。道路艱險,這些屍體又不像活人能有重心,老不死最早走在前頭,可下山剛走幾步,一排僵屍便從後麵將他撲倒,任憑他的小身板在底下如何掙紮,那就是死活挪不開。


    老不死的最後學聰明了,讓棒槌在前麵開路,他走中路搖鈴,而我,則走最後灑紙錢。


    我們的運屍費其實很便宜,一般一具隻收500-1000元不止。所以,這比買賣雖然辛苦,但做成的話也有一筆不菲的收入。


    像這種翻山的,老不死的一般收的是800左右的價格,這其中還包括一件行屍衣和一件壽衣、中間路上所撒的紙錢和放的鞭炮。


    翻山是最省炮的,因為鞭炮是在每過一個橋時放,大荒山嘛,橋少。


    我們一路翻閱而下,時間耗費的比較長,本來預計晚上十點多可以到達陽關鎮的鎮口,可都已經淩晨一點多,我們才繞繞上道。


    陽關鎮的鎮口,在以前,其實是一片大後方,因為依山的原因,所以這裏主要是民用地帶,並不是主城口。


    隨著改革,這裏因為位置偏僻,所以漸漸被人遺忘。不過,這始終有許多戰前或者戰後留下來的建築,遺棄可惜,所以,這裏主要用來堆方城裏的一些雜物糧倉和一所養老院。


    村裏的養老院雖然在名義上跟城裏的並沒有什麽區別,可實際上卻跟城裏有著極大的差距。我們這裏的老人,大部分年紀參次不齊,40歲到八十歲的均有,他們中不少還有非常強大的勞動力,但住進這,原因卻都相同。


    他們並不是老了,不能動了,而是因為家裏的年輕人大部分跟隨社會的浪潮外出打公。年輕人在外條件好了,難得迴家一次,孫子也被帶到城裏去上學了,他們這些孤寡老人,沒了伴,沒了盼頭,也就住進養老院,一群年紀相防的人,總能開心不少。


    況且,農村房子地方大,一個人根本打掃不過來,灰塵多了,思念也就多了。


    這裏,有許多戰時的老建築,地方大,房子也高,以前很多地主老財都住在這一片,畢竟安全嘛,


    後麵又是山,逃生方便。


    不過,如今,建築還在,隻是人卻少了許多。養老院的老人們早早睡下。可即便是白天,他們全都出來,相信這裏依然會是冷清無間。


    建築高聳,燈光全無,仿佛走進了黑筒子裏一般。


    “媽的,這麽黑?”棒槌走在路中央,忍不住的抱怨道。


    “廢話,他娘的,還以為下來了有頓暖和的吃的,可看這樣子,能討碗水喝,已經他娘的不錯了。”我無語道。


    就在一個小時前,老子餓的實在受不了,想要從包裏取點幹糧來吃,可棒槌這神經病一把將東西全拍地方,還罵我沒出息,都要吃肉了,還他媽在這啃幹膜。


    sb,你繼續吃肉啊,吃你自己吧!


    “老不死的,雜不知聲?你y的不會餓的沒力氣說話了吧?”我衝著後排的老不死喊了一嗓子。


    後排沒有任何迴音,隻有一個人影搖搖晃晃,手裏不停的揮灑著紙錢。


    好吧,那老頭子連口水都沒有喝,估計真不行了。


    “棒槌,你他媽的跑一趟,前麵探探情況。”我吼了一聲。


    “幹嘛?為啥你不去?”他不服!


    “草你媽的,要不你把幹糧給老子撿迴來去?”


    前麵的棒槌沒有說話,抬腳就朝前方跑去,一眨眼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


    孫子,跟我玩!


    我們原地停下休息,這夜,太他媽的黑了。也不知道天色本來夠黑,還是因為大山擋了視線,總之這裏黑的另人發指。行屍間的位置最多80公分,可你完全看不到前麵那個死屍到底是什麽個情況,全然的伸手不見五指。


    就這麽說吧,這倆死屍都是活的話,如果不是互相一撞會發出巨大的砰擊感和疼痛感,你都絕對感覺不到你跟前麵的撞上了。


    我將電筒整亮,想在黑夜裏起碼有個亮的。結果燈一開,那細小燈光,無論照在哪個行屍的臉上,詭異的氣氛都讓人尷尬不已。


    “算了。”我無趣的將燈一關,實在無語。


    等了不知道多久,遠處傳來陣陣跑步的腳步聲,聽這聲音的噸級,是棒槌了。


    “我草!”果然,這孫子一迴來就被黑的看不清我們在哪“你倆在哪呢?!”


    我打開電筒,伸手舉起:“在這呢。”


    棒槌跑過來,點了一根煙:“媽的,氣死我了。”


    “雜了?”


    “找了一圈,啥鳥屁都沒有,連狗不都叫一聲,整耳朵裏就光聽見我腳步聲了。”棒槌很無語。


    “我靠!”我猛的站起身來:“不會吧?難道今天晚上他娘的睡大街?”我頓時無語啊,要這樣的話還不如睡山洞呢。


    “不不不!”棒槌連連擺手,可突然被我用電筒照的受不了了,一把搶過我電筒:“他娘的你別鬧啊,眼都閃花了。”


    “那你趕緊放!”


    “我找了個小區,還挺大的,要


    不今天晚上過去住一晚上?”


    我一巴掌扇他腦袋上:“你他媽的有病吧?去小區住?帶著他們?”我指著身後四十具死屍無語的看著他。


    “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嘛,我說的那個小區,完全夠咱們四十三個人住。”棒槌摸著腦袋,委屈的喊道。


    我趕緊腦補畫麵,四十個人都能窩進去而不被發現?這得是什麽樣的小區啊。我想現代社會,除了那種很牛的房地產商可以一造造出一座城來外,別的恐怕都不行,而我們四十三個人,想神不知鬼不覺,除了進城哪有其他可能?!


    但咱這種地方,別說開發商了,自家人拉兩車水泥蓋著都嫌丟人。


    “哎呀,你跟我來嘛!”棒槌不好意思了,像個嬌羞的小娘子一樣,拖著我的手把我往箱子深處裏拉。


    沒過多久,我和他率先來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幢極其寬大的院子,六幢不高的樓房抱在一起,院子角落很大,足有我們讀書時的大草場那麽大,混合折算至少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吧。


    周圍栽滿各種樹木,但年歲已久,他們枝葉繁茂,將整個院子包圍得又黑又靜,從冰冷的大鐵欄外望去,那裏又深又靜!


    風一吹,鐵柵欄搖晃一動,發出另人生冷的砰砰聲。


    我往身後望望,雖然看不見身影,但能聽到整齊的腳步聲,是老不死的過來了。不管了,我扯扯喉嚨,喊了一聲:“有人嗎?”


    聲音在院子裏迴蕩著,是如此空曠,寂滅!


    “喂!”棒槌也喊了一聲,可迴應他的,同樣是無盡的迴聲。


    “尼碼,難道沒人?”我望向棒槌。


    他搖搖頭:“不可能啊,我剛才還看見幾個年輕孩子進去呢。”


    “真的?”


    “廢話!就在那屋裏頭,那老太太出來給開的門!”他指著柵欄遠處的一個小房子,鬱悶的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繼續叫吧。


    我接著又在門外喊了大概兩分鍾,老不死的帶著隊伍已經佇立在我們身後不遠處了,可那小木屋裏依然沒有任何的迴音。


    我摸摸棒槌的額頭:“你小子不是見鬼了吧?”


    這漆黑幽靜的大院子,怎麽看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而且這裏隸屬偏區,除了附近的養老院有老人外,哪可能有什麽年輕人來這裏?!咱們農村人雖然娛樂項目不多,可最起碼的年輕人也得去網吧上個網吧?!


    這大後方的啥都沒有,玩個屁啊。


    我罵棒槌白癡,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的小屋裏卻傳來了動靜,緊接著裏麵亮起了微弱的燈光,在這無盡的黑煙裏顯得那麽狹小。


    不多時,小屋門打開,一個老太太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身上批著一件厚重的大棉襖子,她在衣服裏摸索了許久,最後掏出一個很小的手電筒,照在地上,慢慢朝大門口走過來。


    其實也就十來米的距離,可老太婆走了接近一分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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