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失靈了?”雲鶴眉頭微蹙,身子湊了過去。<strong></strong>


    ??奚晨逸薄唇緊抿,沉默不語。


    葉如陌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指南針上的磁勺子在羅盤上搖擺不定。


    強磁場?


    這些原理在前世無非就是簡單的知識,但是在這個朝代就不一樣了。


    果然,雲鶴臉刷地白了,支支吾吾,“這…我們不是真的惹火了死亡穀的魔鬼了?連司南也無緣無故失靈了?”


    跟在王爺麵前多少年了?都記不清多少次出生入死,徘徊在死亡邊緣,但是今日這種詭異的情況以往從未遇到過。


    背脊處徒然升起一股涼意。


    如果可以跑,估計大家拔腿就跑了,隻是茫茫沙海,如何逃?


    一時間,大家齊刷刷地盯向指南針靜了下來,針落可聞,空氣裏蔓延著一絲令人不安的氣氛。


    “啪”地一聲,汗珠滴了下來,落在沙石上,清晰可聞。


    “大家無須緊張。”


    彷徨間,葉如陌清咳了兩聲,站了出來,語氣淡然,像是剛才發生了什麽,她全然不知情。


    雲鶴瞪圓了眼,望向葉如陌,心裏嘀咕道,真是無知者無畏。知道死亡穀是什麽地方嗎?


    當然,這次圍繞天狼穀和死亡穀的調查都是悄悄展開的,葉姑娘不知道其中利害關係可以理解,隻是她講這話是什麽意思?


    一時間,大家的眸光又紛紛投上了葉如陌。


    奚晨逸眸色沉沉,望向葉如陌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興味。


    “指南針上麵的勺子是磁鐵所做,遇到強磁場時便會失靈。”


    “強磁場?”林韓若撓頭,做為雲溪國第一才子,在葉如陌麵前,他真有一種隨時想抓狂的感覺。


    葉如陌同情地瞥了一眼林韓若,這個朝代的才子都是一些飽讀詩書的學子,對於這些充滿科學指導性的知識又如何知道?


    不過話說迴來,要自己去念那些文鄒鄒的詩句,也如同老牛鑽狗洞—難通過。


    “也就是說,在這附近或者地下有磁鐵礦,磁場混亂,指南針自然失效了。”


    “哦。”雲鶴長籲了一口氣。


    指南針這種說辭可以明白,其它不是很明白,但是看大家的神情似是危險已經解除,或者司南失靈本就與魔鬼一說無關。


    “現在隻能另想辦法了。”低沉略帶磁性的聲音自耳邊傳了過來。


    “看。”雲鶴手指木杆紅綢旁,一聲驚唿。


    本已平複下來的心情猛不丁地被這一聲斷喝,又提了起來。


    什麽時候,雲鶴成這樣了?一驚一乍的,像是進了沙漠後,就未曾停下來。雖然知道他以前就是個愛八卦的,在鎮國將軍府時,不是他,又怎會被奚晨逸知曉?


    不過兩人發展到今日,已經完全超出了當初的預期,不但銀子到手了,人也快到手了。


    想到這裏,對雲鶴的印象似有好轉了,斜睨了他一眼,身子湊了過去。


    “這……,有人在搞鬼?”林韓若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側的小青,身子一顫,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林韓若,對於天狼穀的實力和手段,她是相當清楚的,不然怎會有那麽多門人信服。


    葉如陌循聲望去,光滑如瀉的沙丘上,除去一行人畜的腳印,隱約可見一串模糊的腳印,刻意地遮掩過,還是有跡可循,顯然大家剛才都在一起,不可能是自己人?


    那會是誰?


    “這木杆被動過。”雲鶴大驚。


    冷月垂首凝視片刻,向奚辰逸迴道,“爺,確實有被動過的痕跡。”說罷,低下頭去,指向最後幾根木杆紅綢,“你們看,我們在插這些木杆時,擔心風會卷走,用力重些,而這幾根明顯比其它木杆紮入沙石淺一些,是有人動了這些木杆。”


    葉如陌低頭望向這些腳印,沙石顏色不一,心底一動,隻有一種可能,這人剛走。


    “快看。”


    旁邊響起林韓若驚唿聲,葉如陌抬眸望去,遠去沙丘裏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雲鶴大喝一聲,“拿命來。”話音剛落,人已追了過去。


    來不及喊,葉如陌跟了過去。


    這個黑影和先前沙塵暴裏見到的那個黑影,有點相似,見他的矯捷的身手,定時相當熟悉這裏,與其困在這裏,不如將他抓來審審。


    身後,傳來奚辰逸一聲斷喝,“冷月,留下來。”身形一閃,從駱駝上拿下兩個水袋,便追了過去。


    黑影一直在沙丘裏穿來穿去,忽地不見,忽地冒了出來,葉如陌腳步慢,奚辰逸基本上護著自己,也沒能趕超黑影,這一刻,葉如陌突然有點後悔,自己沒追過來,或許那黑影早被抓住了。


    三個人追了好一陣,黑影漸漸體力不支了,眼看就要追上,葉如陌一樂,腳步快了起來,心底罵道,奶奶的,給小爺抓住,不扒了你的皮。


    這貨明顯是氣急而怒,穿著一身男裝,真把自己當成爺們了。


    突然,“哎喲”一聲,一腳踏空,身子已向下陷去,背脊處升起一股涼意,流沙?


    最後一刻,眼眸閃著驚恐,望向飛身撲過來的奚辰逸,大聲喚道,“不要過來。”話沒有說完,身子快速地向下陷去,口鼻裏塞滿了沙子,眼前一片黑暗。


    就這樣,不到兩分鍾,雙腳突然踏空,“撲通”一聲,掉入一處沙堆上。


    腦光一閃,沒死?


    一邊念著“菩薩保偌”,一邊連爬帶滾爬向一邊,透過流沙口投射下來的昏暗光線,隱約可見一根根大柱巍峨而立,金碧輝煌,像是個大殿。


    黃金?寶藏?


    高興了那麽一秒,隨之而來的恐懼感蔓延上了心頭,寶藏再多帶不出去有什麽用。


    突然間,有那麽一絲後悔,剛才為什麽叫奚辰逸不要過來,如果他在這裏,就有機會活著出去了,說不定還可以順手挖掘個寶藏,滿載而歸。


    身子戰戰兢兢,強忍住心底的驚駭,爬了起來,欲哭無淚,現在,和等死又有何區別?


    努力迴想千年之後這是哪裏,搜刮著前世所學的曆史知識和重大考古新聞,以此得出這是什麽地方?可惜的是,越急腦子越混亂,最後索性坐了下來。


    “啪”地一聲,黑暗裏,流沙口又有條黑影掉了下來。


    葉如陌緊張兮兮地喝道,“誰?”


    這時候,就算是來個鬼和自己作伴,都覺得沒那麽瘮人,更何況從剛才這人掉下來的聲音可以斷定,絕對是個活物。


    黑影緩緩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黃沙,黑暗裏,姿勢仍是如此優雅,慢條斯理。


    “瘟神?”


    “嗯?”聲音裏似是透著不悅。


    葉如陌站了起來,一把衝上去抱住他的腰身,“阿逸!”


    “嗯。”


    看來這廝腦子還是暈唿唿地,張嘴閉嘴都是一個字。


    正想發牢騷,身子一緊,已經被奚辰逸緊緊擁住了,耳邊傳來低沉略帶嘶啞的聲音,“怎麽,沒事吧?”小臉已經被他的手掌拂了上來,一種熟悉的感覺浮上了心頭,鼻子一酸,想掉淚了。(.)


    身子緊緊地靠在奚辰逸溫暖的胸膛上,嘴角喃喃,“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小手垂打著奚辰逸的胸口。


    一陣急促地輕咳傳了過來,葉如陌麵色一緊,趕緊拂上奚辰逸的胸口,“你怎麽了?”


    “沒事。”奚辰逸牙縫裏蹦出幾個字。


    “沒急,先坐下來。”


    難怪剛才他隻是“嗯嗯”地連應了幾聲,應該是下來時,姿勢不正,受流沙下墜的壓力所致。


    葉如陌撫上奚辰逸的手腕,半晌,歎了口氣,還好,問題不是很嚴重,休息下應該沒事。


    黑暗裏,兩人相擁著休息了會,直到奚辰逸緩了過來,手臂環在葉如陌腰間,淡淡說道,“陌兒,有那麽一瞬,我以為要失去你了。”


    “你是怕失去雲奚國的福星嗎?”葉如陌淺笑。


    在她心裏知道,現在的奚辰逸對自己不單單是保護福星這麽單純的心思了,忍不住還是想戲弄他一下。


    奚辰逸聞言,半晌,低歎了聲,圈緊葉如陌腰身的手臂鬆開了,未曾迴應,站起身,拉起葉如陌,“我們走吧,在這裏,待的越久越危險。”


    “嗯。”葉如陌抓住奚辰逸伸過來的手臂站了起來,腳步踉蹌,兩人摟在了一起,奚辰逸身子似是一僵,半晌才鬆開,淡淡說道,“走吧。”


    這一點,葉如陌絕對讚成,大殿空落落地,給人感覺陰森森的,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如果奚辰逸沒有跟著下來,估計自己早已嚇得神誌不清了。


    揉了揉雙肩,葉如陌跟上了奚辰逸的步伐,任由他將自己摟在胸前,先前過於緊張和激動,沒有感覺到,地上和地下的溫差實在是太大了。


    “這是哪裏呀。”


    葉如陌抬眸望向奚辰逸,低沉地聲音迴蕩在大殿裏,迴聲悠悠,徒添了幾分詭異。


    奚辰逸未曾迴應,葉如陌身子往他的胸膛裏縮了縮,乖乖地閉上了嘴,這一刻,自己無須多言,有他在便好。


    在這古代,自己除了醫術和一些勉強可以解惑的現代理論知識,真的上了戰場,就如同趙括,隻懂得紙上談兵,所以還是靜等結果好。


    “如果記得沒錯,這應該是梅山族人的遺址。”奚辰逸悠悠地聲音迴蕩在大殿裏,一絲莫名的悲涼索饒葉如陌的心頭。


    “梅山族人?”


    “嗯,梅山族人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就在三國交界處,從不附屬他國。這是一個神秘的家族,他們掌控著一大筆財富,足以與任何一個國家為敵。但是幾百年來,他們一直未曾窺覬過他國,相反就在這裏安安靜靜的生活,以至於十多年前,他們突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無人知曉。”


    “你的意思是?這是梅山族人的大殿,他們不是神秘消失,而是一夜之間,連同這個地方一起消失了?”話罷,背脊處徒然升起涼意直入骨髓,四肢百骸。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一個實力如此強大的家族竟然遭到了滅頂之災?


    想起宮殿上頭堆積如山的黃沙,難道僅僅是沙塵暴?不,理由太過牽強,一個生活在沙漠裏不知多少年的家族,竟然會因為一場沙塵暴全體遇難?這絕對不可能。


    在裏麵待了一會,漸漸適應了裏麵的光線,隱約可見大殿結構,除了個別地方已經被黃沙壓垮,基本可以看出,當年這裏是何等的奢華,璧柱上金色的浮雕閃著幽幽的光芒,栩栩如生。地上,鋪著清一色天然玉石,富麗堂皇,隱約可見一些家具被黃塵蒙住,依然可見繁花雕飾的式樣。


    沙漠畢竟天氣幹燥,除了毀塌的地方,基本上保持著原有的麵貌。


    神遊天外間,奚辰逸已經拉著自己,向旁邊側門走去,對於古代建築,自然沒有奚辰逸了解的多,隻得跟著他走了進去。


    “哇。”


    走進去一看,原來這是一間臥房,裏麵陳設極盡奢華,比起外麵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不是這些玉石裝點,耐得住風化,說不定這裏早已毀於一旦了。


    房間裏,玉石琳琅,黑暗裏閃著幽幽地光。葉如陌鬆開了奚辰逸的手,左摸摸右摸摸,連聲“嘖嘖”,要知道這些東西如果放到後世,隨便一件就夠自己吃上一輩子了。


    出身於名門,對於這些東西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突然腳底一個踉蹌,“砰”地一聲,身子摔倒在地。


    “媽呀。”一聲驚悚地聲音穿破雲霄,迴蕩在空蕩的大殿裏,隻聽見一陣陣窸窸窣窣聲傳了過來,大殿裏老鼠亂竄。


    葉如陌翻個身,身子倒向一側撲向聞聲趕過來的奚辰逸,嘴裏大口喘著粗氣,手指剛才摔落的地方,驚悚道,“死…。死人哪。”


    “別怕。”奚辰逸一把抱起葉如陌,把她放在自己身後,掏出身上的點火石,啪啦一下,點著了。


    葉如陌眼尖手快,趕緊從身上拿起一隻燭台點上。


    房間內,瞬間亮堂了起來,鋪滿玉石的地板上,一具幹屍側躺著,麵目猙獰,手腳彎曲,像是生前遭受過極大的痛苦,儼然死去多時。


    葉如陌暗自罵道,這廝,明明有點火石,竟然舍不得用,害得自己差點與幹屍接吻了,想想都覺得瘮人,連啐了兩口,才感覺心裏舒坦了些許。


    奚辰逸手端燭台,蹲了下去,仔細打量著玉石地板上的幹屍,隻見屍身周身灰暗,皮肉幹枯貼骨,肚腹低陷,身上織錦綢緞長袍上的花紋圖案依舊栩栩如生,隻是裹著這具幹屍過於肥大,可見幹屍生前定是個體胖有福之人,穿著也不像下人。


    燭台遞了過來,葉如陌乖巧地接過,這樣的情形,自己隻有專心打雜,不添亂才能早點出去。


    奚辰逸熟練地解開了幹屍的衣裳,仔細查看,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這是什麽?”突然,幹屍身旁不遠處方桌下,一樣黑色物件引起了葉如陌的注意。


    奚辰逸循聲望去,撿了起來,銅製鑰匙?


    這具幹屍可能是臥室主人,死在臥室地板上,表情痛苦,身上沒有外傷,旁邊不遠處扔著鑰匙。


    難道此人是中毒而死,死前想做什麽,沒來得及做,就已經一命嗚唿了。


    葉如陌連聲“嘖嘖”,眼角瞥向奚辰逸手裏的鑰匙,想像著一個大的寶藏馬上在麵前出現,剛才的驚悚感去了不少,望向麵前的幹屍多了幾分同情。


    奚辰逸轉身,眼眸搜索房內,房間正前方是一張大大的床榻,床榻周圍帷幔飄逸,流蘇垂落,無一彰顯著主人昔日的繁華,就像是房內從未發生過當日駭人的一幕。


    床榻的對麵是一個大大書櫃,上麵擺滿了書簡,還有些器物,在葉如陌的眼裏,都是錢哪。隻可惜,麵前的某人無動於衷,葉如陌也不敢出聲,現在命都不知道能否保證,還談什麽錢不錢?


    撇了撇嘴,眸光停留在床榻一側牆麵上的一副畫上麵,上麵畫了一個年輕女子,明眸皓齒,一顰一笑,栩栩如生,宛若天仙。約莫比自己大一點,突然,一種詭異的想法自心底冒了出來,這牆上的姑娘怎麽這麽麵熟呢?


    背脊處徒然升出一股涼氣直達四肢百骸,嘴裏顫道,“這…。”


    奚辰逸循聲望了一眼牆上的畫,又望了望葉如陌,麵色似是一怔,隨即恢複正常。


    “長得還真像呀。”葉如陌幽幽地吐了口氣,不知道是自己像她,還是她像自己,總之是美女自然會惺惺相惜,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促使葉如陌走了上去,多看了幾眼。


    手不自覺地拂上了畫像,磨蹭著,這是一副刺繡,難怪保存這麽多年,依舊栩栩如新,隻是不知道是誰的作品,這也手藝,在現代,絕對是大師級,作品價碼隨便叫。


    突然,心底“咯噔”一下,手裏一陣異物感傳來,葉如陌疑道,房間裏奢華到極致,怎會有這等失誤,怔愣間,隨手掀起牆上的畫,想看看後麵是什麽。


    對於自己這種處女座的人來說,心底容不得一絲瑕疵。


    “哇,這是什麽?”


    原來這副美人畫後麵是一個黑色的鐵匣子,鑲嵌在牆裏麵,鐵匣的門把稍微凸出,剛才葉如陌摸到的,就是它。


    一側的奚辰逸正在仔細打量著書架是否有何不妥,聽到異樣,忙返過身來。


    站在葉如陌的身邊,仔細打量著鐵匣子,突然眸光停留在正中間的鎖孔上,這不是配手裏的這把鑰匙的鎖?


    怔愣間,奚辰逸已經將手裏的鑰匙伸了進去,小心地轉動著,隻聞“哢擦”一聲,鐵匣子向上彈開去。


    葉如陌滿臉興奮,眼眸放光,這是要出寶藏的節奏嗎?


    雖然隻有這麽大的鐵匣子,但以室內裝修、陳設來看,裏麵怎麽說,也得是一些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還有金葉子什麽的。


    在葉如陌期許的眸光裏,奚辰逸小心翼翼地將鐵匣子拿了下來,放在麵前的玉石桌麵上。


    葉如陌屏住唿吸,等待這激動人心的一刻,說實話,每個人的心裏都住著一個渴望冒險的心,這也是後世為什麽探險的書總是那麽暢銷,凡是涉及到探寶尋寶的新聞點擊率必定高。


    小時候,幾乎人人都玩過尋寶的遊戲,哪怕最後隻在廚房裏翻出隻死耗子。


    鐵匣子終於打開了,葉如陌大失所望,裏麵沒有閃閃發光的夜明珠,也沒有金光閃閃的金葉子,有的隻是一張折疊起來薄薄的素綾,上麵隱約可見黑色的字跡。


    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一張寫了字的素綾比寶物更重要?


    怔愣間,奚辰逸已經將素綾拿了出來,燭火搖曳,上麵的字隱約可見,兩人的眸光停駐在素綾上不曾離去。


    “……見此素綾者,即知我等已遭不測,因果上天早已注定,一切皆因福星而起…。,如果我兒與外孫女僥幸活了下來,一定要記得迴來拜祭祖宗,以慰……”


    福星?


    十多年前,梅山族人便提到了福星。


    半晌,葉如陌瞪圓了眼,幽幽地說道,“梅山族人真乃神人也。”


    怔愣一會,突然靈光一閃,梅山族人因為福星慘遭不幸,福星定然與他們有著不一般的關係,又或者,福星本是梅山族人,才惹來殺身之禍。


    為什麽有人為了福星,竟然選擇滅了梅山族人。從梅山族人的實力來講,非一般的人,又怎能動得了他們?


    是誰?到底是誰?


    福星到底有多少個?


    如果福星隻有一個,這麽說來,自己與梅山族人有一定的聯係?牆上的畫怎麽這麽像自己?


    如果自己和梅山族人有聯係,娘親為何長得不像畫像上的女子?一時間,腦子裏電光石閃,無數可能性湧上了心頭。


    竟不知孰真孰假,隻得用求助的眸光望向奚辰逸。


    燭火迷離,映在奚辰逸的臉上,俊逸的臉龐神情晦暗未明,對上葉如陌詢問的眸子閃過一絲無奈。


    葉如陌悻悻地收迴了眸光,也是,每次將人家當成百科全書,這是不對的。


    半晌奚辰逸低聲說道,“來了也算是有緣,竟然這上麵說了,去拜祭祖宗,不如陌兒就去拜祭下。”


    我去。


    這是什麽邏輯,不是自己的祖宗怎麽能輕易去拜祭?


    抬眸,對上奚辰逸懇切的眸子,心裏竟然劃過一絲不忍,也是,反正暫時出不去,閑著也是閑著,去看看也好,畢竟有這麽多相通的地方,自己身世迷離,又惹上福星一說。


    換個地方找找線索,說不定自己真和這梅山族人,有這不可分割的關係。


    神遊天外間,奚辰逸已經拿起燭台,帶著自己出了房門,向其他地方走去。自己本來就是路盲,加上對這古代房屋結構不是很清楚,索性任由奚辰逸帶著自己七拐八拐地走來走去。


    終於到了一處似祖先堂的房門前停了下來,裏麵靈位林立,陰森森地,瘮人。不過,看牌坊的規模,梅山族人確是一個大家族。


    奚辰逸端著燭台走在前麵,葉如陌拽著他的衣襟,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頭,嘴裏一個勁地念叨著,“有怪莫怪……”驚駭間,奚辰逸已經將祖先堂裏的燭台都點上了,頓時,祖先堂燈火通明,毫發可見。


    祖先堂是一間比較大的房間,進門正前方供著祖先靈位,像是石階一樣,一級比一級高,所有的祖先靈位,都可以一目了然。


    靈位的下方是兩個蒲團,十多年沒用,上麵蒙著一層細細的黃塵,端端正正的擺在正中間。


    旁邊是一些高高的燭台,燭火輝映,莊嚴肅穆。


    怔愣間,奚辰逸已經給自己點了一柱香,葉如陌隻得接了過來,心裏念叨著,就當是兩人無意來到貴寶地,打擾諸位了,請多原諒。


    碎碎念罷,又誠心誠意地磕了幾個響頭,腦袋磕在玉石地板上,發出“咚咚”地沉悶聲。


    這一刻的葉如陌,內心是虔誠的,想到人家一個這麽大的家族,就這樣給滅了,唏噓不已,想著自己也被無端安上一個福星之名,多少有點關係,心底也沒多少芥蒂了。


    奚辰逸一直靜靜地待在一旁,望著這一切,神情晦暗莫測。


    祖先房裏,寂靜如初,隻有“咚咚”地磕頭聲迴蕩在祖先房裏,徒添了一絲詭異的氛圍。


    突然,奚辰逸蹲在了葉如陌的前頭,眼神專注,望向麵前的玉石板。


    葉如陌疑道,難道,他也想來磕頭?不會吧,難道是鬼魂附身了?一時間,汗毛豎立,額角都快冒出汗來了。


    可惜的是,奚辰逸熟視無睹,伸出指節分明的手指敲向葉如陌跪拜前的玉石地板,又敲了敲旁側的玉石地板,低聲詢問道,“陌兒,你聽出有什麽不同嗎?”


    葉如陌疑道,這有什麽不同?不就是手指敲在地上,發出的正常聲音嗎?


    “你仔細聽聽。”


    難道有什麽不一樣?


    葉如陌瞪圓了眼,豎著耳朵靜聽,果然,這聲音不一樣?


    抬眸,望向一臉驚異的奚辰逸,“你是說,地下藏著東西?”


    “有可能。”說罷,奚辰逸腰身微彎,身子已經湊了過來,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摸向葉如陌剛才磕頭前方玉石的四周。


    仔細一看,這些玉石都是加工成塊再貼在地上,從剛才敲擊玉石略微不同的聲音來看,麵前這塊下麵很有可能是空的。


    這都是什麽人?


    一定要來認祖宗才能發現端倪,死了都這麽會算計,如果真是自己的祖宗,要是能有一半這麽先知先覺就好了。


    果然,經過奚辰逸仔細的摳挖,一塊完整的玉石被他搬去了一旁,下麵露出來一個黑壓壓的洞口,橫豎約八十公分寬,一眼望不到下麵,站在洞口,隻感覺到陣陣涼意,偶有一絲微風拂過臉龐。


    葉如陌立即黑了臉,這是什麽情況?


    在祖先房的地下還有一個地窖,在上麵待著都已經是夠瘮人的了,還要到地下去,豈不是…。,想想都覺得渾身發抖,何況是下去。


    神遊天外間,奚辰逸已經拿了燭台過來,往洞口照去。


    不大的洞口前,竟然有一個小小的樓梯通往下麵,燭火搖曳,照明距離不是太遠,隱約可見,下麵是一間密室。


    奚辰逸不由分說,就往下邊走去。


    “誒。”來不及喊,他的身子已經有一半沒入密室裏,背脊處徒然升起一股涼意,一邊嚷著,“等等我。”一邊忙不迭地跟了上去,無論下麵是什麽,總比一個人待在上麵強。


    多年的木製樓梯,不時地發出“咯吱”地聲音,兩個人在上麵,就像是隨時要散架一樣,葉如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胡思亂想間,奚辰逸已經跳下了樓梯,葉如陌長籲了一口氣。


    身邊傳來“哢擦”一聲,葉如陌暗道一聲,完了。


    果然,木製樓梯已經承受不住兩人的重要,支撐到現在,終於四方五裂了。


    身子穩穩地躺在奚辰逸懷裏,欲哭無淚,現在下來了,怎麽上去?隨隨便便一塊玉石地板都得值好多銀子,怎麽就在這裏放上一塊木製樓梯,不知道這裏一旦被黃沙蓋住,多少年才能進來人嗎?


    心底罵罵咧咧,被這些人的智慧再一次震撼到,揣測著無數種可能性,最後從裏麵篩選出了兩條,一是這些人的財力可能不是傳說中的那麽好,驢糞蛋子表麵光,看得見的地方奢華到極致,看不見的地方能湊合便湊合。二是這些人本就是故意的,讓自己下來後,再也上不去。


    想到這裏,背脊處徒然生出一股涼意,蔓延至四肢百骸,透心涼。


    怔愣間,奚辰逸已經將自己放了下來,拾起剛才放到一旁的燭台,舉高,往密室裏打量。


    密室長寬高約一丈,空間不大,裏麵空空如也,隻有破爛成四分五裂的爛樓梯散落在密室的中間,樓梯口下來的正前方擺著一張石桌,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麵布滿了黃塵,正中間擺著一個鐵匣子。


    又是鐵匣子?寶藏呢。


    傳聞裏,又或者以自己前世飽讀過的武俠小說或是其他類型的小說可以斷定,這種地方最適合藏寶,而且是一開一個準,為何輪到自己,就成這樣了,連根毛都沒有。


    葉如陌哭喪著臉,湊了過去,這家人是鐵匣之多,還是老喜歡玩這種捉迷藏的遊戲呀。


    怔愣間,奚辰逸已經走了過去。


    鑰匙呢?有鐵匣必有鑰匙嘛。


    正當葉如陌四處打量,尋找鑰匙,以證明自己的存在感時,奚辰逸已經輕鬆的打開了鐵匣。


    這麽好心,不用鑰匙?


    還是知道人從木製樓梯上下來,樓梯必定會斷裂,人也會困這裏麵,所以根本不用鑰匙了。


    怔愣間,奚辰逸又從裏麵拿出了一張素綾,這個結果葉如陌早就猜到的,這次都懶得湊過去了,一次次地失望,都提不起什麽勁了。


    接著又從裏邊掏出一個玉佩,這個葉如陌喜歡,伸手將玉佩拿了過來,撅著小嘴,在手上把玩著。


    燭火幽暗,奚辰逸神情肅穆,仔細查看著素綾上每一個字。


    半晌都沒有動靜,葉如陌湊了過去,美眸唿閃,“說什麽呢?”說實話,不是自己不想關注,而是這些生澀的古文讓自己很受傷,能看懂基本意思,已經很不錯了,偶爾還得誤會其中,所以索性不看了。


    看完,奚辰逸便將它折了起來,放進衣袖裏收了起來。


    這是什麽意思?


    不是有什麽事情,要主動分享?兩人可是一條船上的蚱蜢,要是翻了誰也逃不了。


    想罷,厚著臉皮問道,“素綾上,說的是什麽?”


    “沒什麽。”奚辰逸淡淡地迴道。


    沒什麽?


    這些人煞費苦心地將自己引到密室裏,隻為了看這素綾,結果就是上麵也沒說,唬誰呢?


    好奇心大起,葉如陌氣唿唿地一把拽住奚辰逸的衣襟,“騙人。”神情凝重,一副不看到絕不誓不罷休的樣子。


    奚辰逸無奈地從身上掏出素綾,遞了過來,葉如陌接過來一看,小心髒直接不好了,這是什麽東東?簡直就是鬼畫符,像條條蟲線爬在上麵。


    葉如陌錯愕,“這是什麽?”


    奚辰逸淡淡迴道,“這應該是梅山族人特有的交流方式,一種僅限於他們內部的文字?”


    小語種?


    葉如陌好奇心大起,拿起素綾放在燭火下左右擺放,終是無奈地放了下來,撅著嘴遞給奚辰逸。


    難怪沒有上鎖,隻有自己人看得明白的東西,當然放心。


    一閑下來,人就瘮得慌,往向看,除了黑漆漆的洞口,一片黑暗,想起頭頂上那一尊尊靈位,頭頂直發麻。


    密室內,除了這張石桌,什麽都沒有了,四周空落落地。


    葉如陌眉頭微蹙,這些人將兩人引到下麵,到底是何用意?按說頭也磕了,怎麽說也算是半個自己人了,不可能這麽絕情吧,自己有可能還是梅山家族後人呢。


    這貨,剛才在上麵還在質疑,現在到了下麵又在攀起親戚關係了,所有的一切隻是希望上麵的那些祖宗們顯顯靈,有些時候人力不可及的事情,得需要一些超自然的力量來完成。


    這邊,葉如陌在胡思亂想,腦補著各種眼前突然出現一條生路的情景。


    那邊,奚辰逸手執燭台,靜靜地立於原地,眸光向著四周緩緩打量,眼神專注,像是在打量著一件藝術品。


    葉如陌扶額,這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四麵牆,光滑的連隻螞蟻都爬不上去,眼看燭台上燈油似是越來越少,內心更加焦急。


    突然,腦袋裏靈光一閃,燃燒是需要氧氣的,密室空間小,原有的氧氣自然容易消失殆盡。掰著手指頭算算,兩人下來時間已久,燭台一直亮著,如果密室是完全封閉的,氧氣早已耗完。


    既然能持續燃這麽久,說明有氧氣進來,那就是說……裏麵有通道。


    心砰砰直跳,一種即將獲救的心情拯救了葉如陌低沉的心情,向著奚辰逸大聲唿道,“這裏有通道。”語氣裏滿是驚喜,洋洋得意地望向奚辰逸,先前一直覺得自己是累贅,怎麽這會覺得自己就像是拯救世界的大神了。


    果然,接受過係統教育的人就是不一樣,在這種情況下,也能用現代的知識拯救自己。


    話音剛落,奚辰逸望著葉如陌似是閃過一絲探究的眸光,手執燭台大步向著前麵牆壁走去,將燭台放在牆壁上仔細打量著。


    葉如陌跟在身後,狐疑道,自己剛想到,難道這廝既然已經找地方了?正腦補著,這一功記在他的頭上,還是自己頭上時。奚辰逸已經身子微側,耳朵附在牆上,抬手輕輕地在牆壁上輕叩,一陣清脆地“咚咚”聲傳了過來。


    葉如陌眼眸一亮,驚唿,“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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