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給沙漠塗上了一層紅色,灼人的熱氣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是徐徐拉開的昏暗的天幕,把整個沙漠都籠罩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走了這麽久,終於聽到門主冷月開口說了句話,隻不過這話太過驚悚。


    原本身心疲憊的人們驟然提高了警惕,死亡穀,連同天狼穀魔鬼一樣的存在,叫人如何不生出警戒之心。


    腳步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遠遠望去,就像是沙漠裏一群迷路的商旅突然望見了前麵的防風沙石牆,正遲疑著是否過去歇息。


    天然屏障突兀地立在波浪起伏的沙丘裏,落日餘暉,殘陽如血,徒增了幾分蒼涼和悲壯。


    “快看。”林韓若聲音裏透著一絲興奮,手指前方。


    緊攥的心口因這一聲,徒增了幾分歡喜,大家順著林韓若所指方向望去,通道左側天然屏障的正前方,是一片小小的綠洲。


    大家麵色一緩,心情歡暢,腳步快了起來。


    走了一整天,目及之處,遍地黃沙,大漠荒涼所帶來的新鮮感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的審美疲勞,驀然見到一片綠洲,仿若久別家鄉的人,突然在異地見到親人,那種內心狂喜,無法用言語描繪。


    一瞬間,似是身體所有的潛能都用了上來,特別是雲鶴幾乎是甩開膀子往前奔去,葉如陌也不甘落後,往後麵追了過去。


    為了防止沙塵燙傷腳底,穿著厚厚的皮靴,都快把腳給硌傷了,臉上蒙著層層的防沙麵巾,快把人給憋死了,真想一把跳入清水裏,將這些東西取下來,好好地洗上一番。


    連蹦帶跳,麵露欣喜,腳步踉蹌,是這群人的真實寫照。


    冷月在整理行裝,奚辰逸腳步停駐,抬眸,望向死亡穀方向,俊逸的臉上戴著防沙麵巾,表情晦暗未明,一身普通的行商布衣,仍然掩飾不住與生俱來的貴氣威嚴,不是領隊勝似領隊。


    ―


    這是一片不大的綠洲,一汪清泉清澈見底,周圍紅柳依依,給這廣袤無邊的沙海平添了一種別樣的風情。


    清水邊,林韓若雙眸閃著異光,俯下身捧起清水正想往嘴裏去。


    突然,葉如陌一聲冷哼,“慢著。”聲音隱著一絲驚慌,落入每個人的耳裏,也把冷月和奚辰逸引了過來。


    錯愕間,林韓若抬眸,迎向葉如陌驚恐的眸子,疑道,“葉姑娘,怎麽了?”


    “別喝,水有問題。”


    水有問題?


    林韓若、雲鶴和小青姑娘聞言,向四周望去,綠木成蔭,和風習習,林木沙沙作響,一片生機盎然之象。


    怎麽會有問題?


    雲鶴與葉如陌接觸多,見識過她的做事手法,知道她平時大大咧咧,但是做起事來還是有板有眼,當下,停下了手中飲水的動作,望了過來。


    “你們覺得這裏有什麽不同?”


    不同?


    三人聞言,再次望向四周,和麵前清澈見底的水,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這時,冷月和奚辰逸已經走了過來。


    葉如陌負手而立,抬眸,望向四周,“難道你們沒有覺得這片綠洲太過詭異,一般說來,沙漠裏這種綠洲相當少見。”


    雲鶴和林韓若紛紛點頭,確實,走了快一整日,也就見著這片綠洲,要不怎麽會像是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一樣。


    “沙漠裏,自有一套生態係統,通俗來講,就是各種依附這片沙漠存活的動物,你們說,它們需要水嗎?為什麽這裏不見半隻動物,哪怕是蜥蜴。”


    蜥蜴是沙漠裏最常見的一種動物,幾乎隨處可見。


    眾人似懂非懂,背脊處徒然升出一番涼意,望向四周,風聲赫赫,枝柳搖曳,不曾聽到半點蟲鳴聲,周圍死寂一般。


    水,清澈見底,定睛望去,未曾見到半尾小魚,或是其它生命跡象。


    林韓若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不是葉如陌叫住自己,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誰也預料不到,或許喝上一口水,就一命嗚唿了也說不定。


    一側的奚辰逸,抬眸望向葉如陌,眸光裏多了幾分欣賞。


    葉如陌渾然不覺,眉頭緊蹙,總覺得這裏麵有一些什麽蹊蹺,但是一時想不起來。


    雲鶴和林韓若悻悻地站起身,從駱駝上解下水袋,倒出一點水洗淨了剛才沾了泉水的手,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空歡喜一場,還連帶著耗損了原本不多的飲用水。


    沙漠的天氣,就像是孩子的臉,原本好好的天色,突然間遠處似是灰蒙蒙一片了,風聲鶴戾,刮的人臉上生疼,旁邊的駱駝跪了下去。


    “不好,沙塵暴要來了。”冷月一聲疾唿,已經返迴緊攥馬匹韁繩,驅趕著駱駝重新起行。


    沙塵暴?


    葉如陌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身子往奚辰逸靠去,從來沒有經曆過,在自己的印象裏,威力僅次於海嘯、地震。


    就算死,身邊拉著個俊王爺陪葬也不錯,說不定後世考古學者發現了,還得將兩人編出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奚辰逸感受到葉如陌的緊張,握住了她的小手,一股溫暖自手心傳來,心安定了不少,側目望向奚辰逸,防風麵紗下,他的表情晦暗未明。


    兩人就這樣牽著手,配合著冷月驅趕著駱駝。


    林韓若拉著小青姑娘急急趕了過來,“我們現在去哪裏?”


    “去防風沙石牆。”風聲淩冽,冷月麵紗飄揚,高聲喊道。


    林韓若來不及係上防沙麵紗的臉上頓是臭臭的,這不是說,現在就要進入死亡穀?說好的,今日隻是前來初探情況虛實,不料還剛開始便來了沙塵暴,如果不是沙漠的天氣非人力可扭轉,真的懷疑是不是死亡穀的神秘力量在作祟。


    來了晉州這麽久,一直在暗地裏調查天狼穀,自然對這周圍的情況有所了解,死亡穀向來沒人敢去,偶爾有商旅不小心進入裏麵,都是有去無迴。


    久而久之,大家廣為流傳的幾個版本裏,就有裏麵住個惡魔或邪靈之說,進去的人自然是衝撞了這些惡魔或邪靈,才會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周圍的遊牧民族向來以膽大著稱,但是對於死亡穀,別說是一探究竟,就是平時聊天時,都小心謹慎,生怕衝撞了神靈,惹來殺身之禍。


    原來晉州城裏,有個膽大的漢子自恃對沙漠了如指掌,人稱“三猛子”,技高人膽大與人打賭,隻身進入死亡穀,僥幸活著迴來,說是自己在那裏見著一些人,身手矯健,沒過幾天,便在家中無緣無故跳井身亡,至於他原來說過的那些話,人人隻當是驚嚇過度的胡話。


    自己是一介書生,平時擅長於舞文弄字,這一次為了小青也是鋌而走險,隻是心裏仍有一絲害怕。


    狂風席卷著沙石撲麵而來,來不及過多思考,林韓若攥緊了小青的手,隨著大家向著防風牆而去,如果真有什麽不測,也是好的,至少與小青死在一起。


    通道口看似平整,但是路上人的屍骨和鳥獸屍骨遍地都是,怵目驚心,讓人望而生畏,但是沙塵暴已經尾隨而至,橫豎都是一死,不如進去碰碰運氣。


    就這樣,一行人蒙著頭衝了進去,風聲赫赫,沙塵驟起,能見度已經不高,大家估摸著,向前奔去,好不容易到了防風沙石牆下,都長籲了一口氣。


    個個爭相抖著身上、防沙麵紗上的黃沙,蹲在防風沙石牆下。


    奚辰逸也丟棄了往日的斯文與優雅,保命要緊,隻是身邊緊攥的那隻小手依舊沒有放開。兩人緊緊擁在一起,頭頂披著奚辰逸的披風。


    披風外,飛沙走石,風過處猶如鬼哭狼嚎。披風內,溫暖舒適。兩個有心人靜靜地擁在一起,確切來講,是葉如陌瘦弱的身子鑽進了奚辰逸溫暖的胸膛裏,難得這麽放肆地享受這個溫暖的懷抱。


    環境如此惡劣,這一刻,竟生出了歲月靜好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風漸漸停了,聲音似是小了許多。


    葉如陌從披風裏小心翼翼地伸出頭望向四周,黃沙彌漫,灰蒙蒙的一片,不遠處似是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心“咯噔”一跳,黑影已經不見了。


    揉了揉眼睛,眼前除了漫天飛舞的黃沙,還是黃沙。


    難道自己看錯了?


    一旁的雲鶴他們個個從衣服下伸出了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嘴裏罵罵咧咧。


    葉如陌瞪圓了眼,這些人平時不是斯文的緊,怎麽也會發牢騷?


    怔愣間,冷月再次開口,“爺,今日,怕是迴不去了了,天色已晚,沙塵暴剛過,能見度還是很低,如果強行迴去,隻怕在路上迷了,後果就不堪設想。”


    奚辰逸倒是應得爽快,“既然如此,你就看著辦吧。”


    一旁的雲鶴愁眉苦臉的,望向周圍望不見邊的沙塵,裏麵死寂沉沉的死亡穀,故作哭訴狀,“爺,今晚真要住這裏?”


    “你要迴去?那就不送了。”葉如陌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


    雲鶴,“……”


    這姑娘,說話完全不經大腦思考,就算主子沒被他氣死,總有一天,自己也會被他氣死。


    沙漠,白晝溫差大,白天地表最高溫度可達50攝氏度以上,一個雞蛋放入沙塵裏可以被燙熟,晚上卻極冷,最低溫度在零攝氏度以下。這種極端的天氣,對於瓜果來說極易儲藏糖分,可苦了這些必須在沙漠裏過夜的人。


    自從決定要在沙漠裏過夜,雲鶴和冷月便開始忙綠起來,兩人在靠近防風牆不遠處的地方,準備挖了一個足夠六個人待的沙坑,好在冷月準備齊全,沙漠又鬆軟,奚辰逸在一旁盯著,兩人拿起鐵鍬甩開膀子幹,沒多久,坑便成型了。


    自從看到了那個黑影,葉如陌一直心裏發毛,糾結著要不要告訴奚辰逸,又擔心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真是這樣還會引起幾個人的判斷錯誤。


    神遊天外間,身子已經被奚辰逸帶起入了地表坑。果然,身子頓時暖和多了。


    幾個人坑裏吃著東西,身上蓋著毛毯,除了身上髒兮兮的以外,也沒感覺其他地方受了多大的委屈。


    依舊與奚辰逸抱在一起,隻是場麵過於怪異,兩個穿著平常的小子這樣曖昧的抱在一起,難免讓人生出一些異樣的想法,隻是這裏的人都習以為常,自然沒有人生出芥蒂。


    坑外,西風凜冽,唿嘯而過。坑裏,溫暖如初。


    讓葉如陌對冷月的本事多了一分讚賞,當然,如果冷月知道葉如陌的想法,肯定會急的跳起來,堂堂無極門門主,稀鬆平常的挖個坑,竟然收獲了一粉絲,這不是對他的讚賞,而是對他的恥辱。


    窩在奚辰逸溫暖的懷抱裏,迴想著穿到異世後,這一路走來驚險萬分,如果不是奚辰逸在身邊,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想到這裏,圈住奚辰逸腰身的手臂緊了緊,奚辰逸低頭在自己的額頭上印上輕輕一吻,動作極其輕柔,又飽含情感。葉如陌抬眸,淺笑,兩人就這樣深情相望,許久。


    直到,坑外沙塵盡數褪去,天空中恢複了一碧如洗的樣子,周圍的視線明朗了許多。


    大坑裏,林韓若和小青姑娘緊緊擁在角落裏,雲鶴和冷月警覺地在坑外輪流置換,為大家能夠安穩地睡個好覺,保駕護航。


    清晨,葉如陌在瑟瑟風聲中醒了過來,仍然發現自己身子蜷縮在奚辰逸的懷裏,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愧疚,站了起來,望向四周,通道裏,除了兩邊沙石防風牆,倒沒有其它的特別之處。


    通道一直向裏延伸而去,裏麵是一個個沙丘,與來時所見的沙漠相比,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這就是死亡穀?讓人聞風喪膽的死亡穀?


    清晨,太陽從太平線上升了起來,灑在荒涼的大漠裏,視線愈見明朗。


    葉如陌從坑裏爬了出來,站在通道口上,屏息望去,偌大的通道上,白骨累累,比起昨夜,似是更加令人驚悚。


    有些是頭骨露了出來,有些被昨夜沙塵暴卷起的黃沙遮住了頭骨,森森腿骨獨留在外麵,還有一些風幹了的屍身,麵目猙獰,仿若訴說著一個淒涼的故事。


    對於這些屍骨和幹屍,葉如陌並不陌生,也沒有多少恐懼感。前世學醫時,免不接觸這些東西,隻不過那是實驗室,這些東西對學生們來說都是標本。


    同樣的東西,場景置換,感覺就完全不用樣了。


    就像是明知道這些人都是死於非命,還有閑情優哉遊哉,欣賞這些大自然饋贈的標本嗎?


    強忍住內心的驚駭,葉如陌走過去,蹲了下去,用枯枝撥弄著麵前的一具被風吹幹了的幹屍,這是一具成年男子的幹屍,從幹屍風幹的程度來看,應該死了沒多久。


    沒過多久,幹屍胸前的黃沙盡數褪去,整個屍身露了出來,葉如陌仔細查看著,突然,頸部一處小小的刀傷引起了葉如陌的注意,吆喝著,“快來看。”


    聞言,奚辰逸、冷月和雲鶴快速起身奔了過來,看他們麵容憔悴的樣子,就知道昨夜定是沒睡好。


    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麵前的幹屍,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幹屍頸部有一道不太明顯的刀口,時過境遷,肌肉風幹,不是專業人士根本看不出來。但是習武之人一樣看出,這就是致命的傷口,明顯是一刀致命。


    幹屍拳頭擰緊,隱約可見骨節分明,看握拳的動作,就知道是個習武之人,居然是一刀斃命,可見對手的武功驚人。


    葉如陌又快速地挪向其它的幹屍和屍骨,仔細查這些屍身和屍骨,望向空無一人的四周,半晌低聲歎了道,“爺,這裏實在是詭異,應該來講,這裏曾發生過一場激鬥,有些屍身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刀傷或劍傷。但是也有些死得蹊蹺,全身無傷,包活一些動物的屍身,如果猜的沒錯,這些屍身都是從綠洲旁移過來的。”


    奚辰逸眉頭微蹙,若有所思。


    葉如陌繼續侃侃而談,“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些人意在製造一些恐怖的氛圍,讓人對死亡穀更加忌憚,而綠洲則是第一個陷阱。”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麵麵相覷。


    這麽說?接下來,會有更大的考驗。


    人人麵色凝重,望向麵前的奚辰逸。


    奚辰逸嘴角微勾,帶出一抹笑意,望向死亡穀內波浪似的沙丘,輕聲說道,“既來之則安之,死亡穀一日不破除籠罩在這上空的陰影,便會有更多的人慘死。”


    微風徐徐,衣袂飄飄,奚辰逸俊逸的麵容在防沙塵麵紗下隱約可見,深邃的眼眸裏閃著一絲堅定,與生俱來的威嚴,一時間大家都有點受感染了,情緒高漲了許多。


    快速地整理了行裝,吃了一些幹糧和水,便向通道裏麵走去。嘴裏一直罵罵咧咧,“這是什麽鬼天氣,索性老子換條道算了。”


    不知道的人,真以為這些人是迷了路,這下子是破罐子破摔,直接往防風牆裏麵走去,希望能有機會遇到奇跡增加補給走出沙漠,畢竟在沙漠走了這麽久,糧和水都快要斷了。


    日頭漸漸上來了,腳底沙子溫度也跟著上來了,有了昨日的經驗,葉如陌緊閉著嘴巴,不再說話,腳步踉蹌,高低不平地向前走去。


    看似不遠的路程卻走了半個時辰,一行人終於到了死亡穀的正路口,裏麵是連綿起伏的沙丘,偶爾微風刮過,沙丘上揚起陣陣黃塵,徒增了一種悲壯淒涼的感覺。


    可惜的是,一行人裏沒有一個人有心思欣賞。


    望向麵前森森白骨,腳步停了下來。


    “爺,現在怎麽辦?”雲鶴開口問道。


    奚辰逸緊皺眉頭,不語,眼眸望向一旁的冷月。


    冷月輕聲迴道,“爺,這應該是死亡穀的必經之路,聽聞這裏進去後,就會遭遇鬼打牆,隨便怎麽走都出不了這片沙丘。”


    “你怎麽看?”奚辰逸不可置否,淡淡迴道。


    冷月附耳低聲迴道,“爺,那些所謂貨物也都是補給,加上準備齊全,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可以在安全返迴。”


    “好,出發。”說罷,人已經向著沙丘裏走去。


    身後,一聲呦嗬聲傳來,大家也趕著馬和駱駝跟了上去。


    沿路上,雲鶴和冷月不時地從包袱內拿出一些樹杆,頂端包裹著一些紅綢,在一片黃沙成海的沙漠裏顯得格外刺眼。


    葉如陌暗自嘀咕道,難怪這麽淡定,原來是早有準備。


    趁著日頭不是很毒辣,大家抓緊時間向裏走去,一路上緊趕慢趕,走了許久,目及之處,黃沙鋪天蓋地,並沒有見著什麽特別的地方。


    一排排的紅綢木杆像是一個個忠誠的小兵,給了大家安全感。


    不知道,走了多久,翻了多少座沙丘,人亦走疲了。


    奚辰逸開口說道,“停下來,休息下。”


    葉如陌聞言,立馬在背風陰暗處,不顧地表溫度,跪坐了下去。


    沙漠的中午,日頭最毒,曬在沙丘上,地表溫度最高可以達到60°以上,再走下去,身體水分會大量流失,人容易中暑,在這種沒有救助條件的地方,很容易發生危險。


    當然古人沒有這麽多的理論知識來解釋,隻是知道到了什麽時候,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會嚴格老輩人流傳下來的規矩。


    奚辰逸緊挨著葉如陌,握住她的小手,“累了嗎?”


    葉如陌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


    不過看在這廝這麽體貼的份上,不想打擊軍心,淡然一笑,“還好。”


    把一旁苦著臉的雲鶴看呆了,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笑得出來。


    許久,靠在奚辰逸寬闊的胸膛裏,手指在他的胸膛上劃著圈圈,幽幽地問道,“如果這一次,有什麽三長兩短,怎麽辦?”此次沙漠之行,別說是天狼穀帶來的死亡威脅,就算是死亡穀也是危險重重,看著那森森白骨便知道,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不過真的到了如此境地,心態倒是坦然了許多,橫豎都是一死,死在心愛的人身邊不失為一件幸事。


    摟在葉如陌腰間的手緊了緊,耳邊傳來奚辰逸低沉略帶磁性的嗓音,“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熱浪滾滾,奚辰逸樸實的話語像是一道清涼的風吹了過來,原本躁動不安的心徒然靜了下來。


    走了這麽久的沙路,著實累了,眼皮沉沉,不聽使喚,依偎著奚辰逸甜甜地睡了過去。


    睡夢裏,仿若迴到了無名島上與奚辰逸棺材裏唇齒相依的情景,心裏是滿滿的幸福。


    等奚辰逸叫醒自己時,嘴角還啜著笑,抬眸,望向一碧如洗的天空,偶有老鷹飛過,太陽不似先前那麽毒辣,體力也恢複了不少。


    大家都喝了點水,興致高漲了不少,繼續往前走。


    如果可以,葉如陌真想高歌一首了,身後,雲鶴連連搖頭,在沙漠裏走了一天一夜,竟然還有這麽好的精神,可以把這些歸功於王爺在身邊嗎?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呀。


    突然,走在前頭的雲鶴發出一聲驚唿,“爺,快來看。”聲音裏透著一絲驚恐,這不像是平時的雲鶴,做為奚辰逸的貼身侍衛,自然是有幾分本事,遇事也比常人鎮定許多。


    能有什麽事讓他驚慌失措?


    大家騰地圍了過去,葉如陌和小青姑娘也從駱駝上麻溜地下來了,鑽進了大家圍在一起的圈子裏。


    雲鶴戴著防沙麵紗的臉上,神情晦暗未明,眼眸裏露出一絲驚恐,手指麵前的木杆紅綢,手指發顫,驚悚道,“爺,你看,這是…。怎麽迴事?”因為太過驚駭,以至於話都說不清楚了。


    葉如陌眉頭微蹙,循聲望去,麵色徒轉蒼白,背脊處升出了一股涼意。


    什麽時候又走迴來了?


    往四周望去,成排的木杆紅綢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成了一個圓圈,大家走了這麽久,竟然是在原地打圈。


    一陣倒吸涼氣聲,冷月騰地拿出手中的指南針,放在日頭下打量,指南針失靈了?


    這是怎麽迴事?


    ------題外話------


    錯別字先上傳後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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