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知後,她利用卑鄙的手法偷走了我身上的血煉珠,並開始宣稱我與淨水派的牽連,為的便是想利用我對毒物的了解,壯大淨水派。


    而她手中的鞭毒,就算不是淬了血煉珠也會被血煉珠的毒給吞噬,屆時我隻需解血煉珠的毒即可。」


    忘了追究水琉璃是以哪種卑鄙的手法偷走他身上的血煉珠,詠兒抬起頭,用著崇拜的表情看他。


    的確,如此一來,他就無需揣測鞭上是屬於哪種毒了!真是聰明!


    忘了正與他生著悶氣,詠兒毫不吝嗇地揚起陰霾盡散的可愛笑容,輕快道:「難怪她看你的表情,就像餓了一整天的我看到窩窩頭和青稞酒的表情一樣——饑、渴。」


    饑渴!


    一聽到如此坦白的形容,烈竹逡由驚訝到抑不住地顫動。


    這姑娘家的用詞……還真是率真的不加掩飾呢!


    皺起眉頭,他強迫自己眼觀鼻、鼻觀心,試著不受詠兒誇張的說法影響到自己清寧的思緒。


    詠兒無遐細思自己的話在古代聽起來有多麽驚世駭俗,開始對烈竹逡交代自己的身世。「我想你一定不會相信,我是來自遙遠的未來。」


    「遙遠的未來?有多遠?」


    「大概百年後吧!」是那種十根指頭算了好幾迴也不夠數的遙遠距離,詠兒連算也懶得算,隻是簡單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眉頭微揚,烈竹逡依舊對她誇張的說法抱持著保留的態度。


    詠兒苦思著該如何解釋,沒注意到他的神情,隻是以一抹前所未有的哀怨,淡淡地說著她的故事。


    「我想連老哥也不知道我會來到明朝吧!畢竟穿越時空隻是他的揣測,但卻是我為何能隻身跑到羊峒的原因,也是我告訴你,我永遠迴不了家的真正原因……


    樊爾是我的雙胞胎哥哥,在樹正寨那天晚上,我竟然夢到自己迴家了,然後樊爾告訴我,他一定、一定會想辦法帶我迴家的!」


    輕歎了口氣,她揚起了抹淒涼的笑容。「這樣的結果是我們始料未及的,所以你和當歸是我在這個時代唯一的朋友,你們一定、一定不能丟下我,知不知道!」


    或許還未嚐過情滋味,詠兒把依賴烈竹逡的感覺歸於對這個陌生環境的旁惶與無助。


    於是不改強橫地,她對烈竹逡與當歸警告著,在眼皮有著愈來愈沉重的跡象時,所有呢喃的話語全化成她微酣的輕響。


    而那最後一句話,不由得讓烈竹逡的心口微微一震。


    她說她來自幾百年後的世界,這……可能嗎?


    然而細想著詠兒的一切,烈竹逡卻又難以反駁她完整合理的解釋,再加上她大背袋裏那一堆莫名其妙的道具,他選擇了相信。


    隻是她對他的信任與需要建立在這一點之上嗎?


    想來他不禁有些落寞,心口盤旋的莫名思緒打亂了他向來冷靜自持的沉定。


    倘若身體狀況允許,他希望能在明日啟程帶詠兒前往青城山采藥,順道會會他那上知天文、不知地理的老友——況允風。


    或者他有方法讓詠兒迴家也沒個準。


    夜更深,他凝神打坐之際,心頭有了打算。


    隻是……他會舍得讓她離開嗎?


    如果屆時她真的打算離開他,迴到屬於她的世界,他放得開手嗎?


    【第七章】


    當清晨陽光透過樹稍照入藏族土樓內,室內一下子通明了起來。


    頰邊有著熟悉的騷動,詠兒還沒醒來卻揮舞著小手道:「當歸不準舔我,知不知道……」


    「噢嗚……」那是夾帶著無比失望的嗓音。


    一狼一人的對話讓運功調息一晚的烈竹逡不禁莞爾。


    「當歸你該迴去了!」順了順衣擺,烈竹逡對著眼前的雪白大狼命令道。


    「當歸不能和我們一起上路嗎?」自從那一夜後,詠兒便愛上當歸溫馴的性子,一想起要讓它獨自留在羊峒,她就覺得心疼。


    「當歸從小就沒離開過羊峒,失去野性的它就像一頭溫馴的大狗,已經失去了自我保護的能力,這樣的當歸注定一生屬於羊峒。」


    當歸、當歸!應當歸來,這是他為它取這個名字的用意。


    是幸或不幸,他已無從判斷。


    何況這種情況並不是第一次,隻要他離開羊峒出外辦事,當歸就會像隻快樂的大狗,自在地在羊峒四處遊蕩。


    這也是為何它和詠兒能在采藥木樓巧遇的原因了。


    「噢嗚……」縱使百般不情願,當歸隻能抬起那清澈純真的黑眸哀怨地瞅著主人。


    「我們要上哪去?」圈著當歸的頸子,詠兒局促地開口。


    「青城山。」取出竹笠,看著膩在一起的紅發詠兒與雪白當歸,他費了好大的勁才不讓自己笑出聲。


    在這個時代,隨便到哪個城市都得花上十天半個月,一想到要走這麽久,她的頭就暈了。「青城山在哪?」


    「成都附近。」


    拍了拍額,詠兒做出暈倒狀,順勢就倒在當歸的身上。「羊峒到成都,聽起來就很遠。」


    「我會到市集買匹馬,咱們可以順著山勢采些草藥備用。」


    「你要開始研藥嗎?」烈竹逡話一落,詠兒那傭懶樣登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興致勃勃的晶燦眸光。


    扯了扯唇,烈竹逡終於有些了解詠兒的嗜好。「或許我會借助你‘台大醫學係’門派的幫助。」


    他說得有些繞舌,發音卻出奇地標準。


    他認真的模樣還真可愛!詠兒輕揚起笑,驕傲自負地道:「當然,我可是秉持著阿公中西合並的理念,往醫界發展的新生代女醫生。」


    烈竹逡那俊朗雙目隱著她未窺見的光芒,隻是勾著唇拿了隻竹簍讓她背上。


    「這一迴先買些窩窩頭和青稞酒再上路,省得你老喊肚子餓。」


    不可否認,他喜歡看到詠兒的笑容,隻要她揚揚唇,似乎整個臉蛋都會跟著發亮,那模樣總能給他一種舒服的感覺。


    這一次他並不執意要她換上他所熟悉的衣裳,能保有性子裏的開朗純真才是他的用意。


    「我都快變酒鬼了。」詠兒實在沒辦法適應他們把酒當水喝的習慣,挑了挑眉,她霍然想起一件事。「水琉璃不會再纏著我們吧!」


    想起那打擾自己用餐的狐媚身影,詠兒就有著說不出的氣憤。


    再思及她陷烈竹逡於不義,那正義凜然的性子讓怒氣更是毫不猶豫地蔓延心頭,詠兒晶亮的雙眼正轉著盤算似的靈燦眸光。


    聳著寬肩,烈竹逡挑著英挺的眉正色道:「我不知道,不過既然咱們已取迴血煉珠,遇上她能避就避,千萬別正麵交手。」


    「那就得看本姑娘的心情嘍!」俏皮地微側著臉,詠兒輕笑地說著。


    「你別給我惹麻煩就萬幸了。」莫可奈何地瞅了她一眼,他反身將土樓的門給關上。


    「當歸要保重哦!」蹲下身,詠兒撫著它柔軟富光澤的毛色,不舍地道。


    「噢嗚!」迴應她的是一抹感慨至極的低鳴。


    風微微吹送,林森綠意隨風晃動著,仿佛上等的綠色綢緞映入他眼簾。


    揉了揉眉心,烈竹逡隱約覺得汪詠兒的出現將永遠改變他原本寧靜的日子。


    當詠兒以一身藏族姑娘的裝扮出現在烈竹逡麵前時,映入他眼底的隻有驚豔二字。


    那樣式雖不及真正藏族姑娘的衣著華麗,卻為她那張凝玉般的臉蛋更添數分雅致。


    還來不及收迴目光,詠兒便朝著他揚手。「逡哥!」


    詠兒手一抬,腕上鈴鐺逸出的聲調與她清脆的嗓音交織成屬於她的熱情。


    懊惱地揉著眉心,壓低鬥笠,烈竹逡在心底暗暗苦笑著該不該迴應她熱情的唿喚。


    說好了要低調行事,偏偏這愛笑的姑娘總出其不意地讓他陷入矛盾中。


    由土樓至鎮上,她總會以揉合著銀鈴般笑聲的語調,開心地喚著他的名。


    就算他不予理會,與她成了好朋友的當歸也會熱切地「噢嗚!」個兩聲代替他迴答。


    搖了搖頭,他感到啼笑皆非,也慶幸那頭狗腿狼已被他趕迴山裏,沒機會再參與詠兒那滿腦子古靈精怪的想法。


    「好看嗎?」轉著身子,詠兒興高采烈地問。


    烈竹逡才沉思一會,還來不及找出適當的形容詞,她便朝他扮著鬼臉,指著他罵:「小氣鬼,喝涼水。」


    而他,隻能百口莫辯地忘了自己的舌頭藏到哪了。


    麵對詠兒,他向來隻能無奈的搖頭歎息。


    「咱們先出藏區,沿途再找地方落腳。」語落,烈竹逡扯住馬兒長鬃,俐落地翻身上馬,長臂一使勁,詠兒已在瞬間落入他懷裏。


    雖然知道在他的懷裏再安全不過,但第一次騎馬,她還真不能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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