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道長帶上韓某同行。妖孽當日害了幾個韓某心腹部下,這些天盤踞王府為所欲為,韓某其他的部下必定也對那妖孽深有不滿,不如投奔他們。多個人多分力量,在那妖孽手底下戰戰兢兢討生活,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兒都無法容忍。可恨嶽暘小兒,從前對我不假辭色,對那個冒充瑞王的妖孽倒是殷勤的很,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對瑞王的忠心耿耿,慣會作戲迷惑世人。”


    邪道坦然一笑,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顯然是個善於裝模作樣的。


    “世人皆愚昧,將軍光明磊落待人以誠,無愧於心便是。”


    “道長說的是,是韓某著想了。”


    兩個心懷不軌的家夥互相套路,一個裝的仙風道骨,一個裝的一身正氣。


    邪道掙脫鐐銬桎梏,想要離開王府自然容易的多,不過這裏並非都是普通人,他還記得叫自己吃虧的仇人,心裏暗恨,有心想要打探消息,卻不是好時機,先逃走再說。


    他小心翼翼帶著韓世澤一起潛行,忽然聽聞大喊,“走水了!”


    這一聲如石破天驚,整個王府都騷亂起來。


    燒焦的味道隨風飄動,火光很快冒出來,照亮了天空。


    看那方向,分明就是地牢。


    邪道心裏一陣寒意,這就是永平郡主說的今晚放他離開?衝著地牢一把火,要是他沒辦法掙脫桎梏逃走,豈不是要活活燒死在地牢之中,其用心之歹毒,可見一斑。


    趁著王府兵荒馬亂,邪道帶著韓世澤迅速逃出去。


    終於能夠到外麵去,韓世澤心中欣喜,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賭錯。


    他在王府裏的人被大肆清洗發賣,但這麽短的時間裏總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換一輪,新進的下人可未必就那麽好用。這次能這麽順利逃出來,他在王府裏的人也出了一部分力,引開旁人注意。


    韓世澤沒有隻顧著高興,連忙道:“還請道長與我一起,前往部下家中。”


    邪道頷首,沒有拒絕,剛好他也需要幫手。


    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如何能善罷甘休。


    兩人目的相同,狼狽為奸,身影漸漸消失在街道上。


    另一邊,裴容手裏的黑色鳳尾蝶傳出他們的對話,實況轉播,叫現場聽眾把兩人的算計都聽得清清楚楚。


    魚找魚,蝦找蝦,烏龜配王八,邪道跟韓世澤可真是合拍極了。


    楚婉清聽著韓世澤與邪道進入一將軍家中,從震驚到抱頭痛哭,再到寒暄,虛偽的你來我往,似乎打算秉燭夜談的架勢,麵色深沉。


    這些曾經跟韓世澤暗中勾搭的舊部,已經不再是純粹的瑞王舊部,現在是韓世澤的舊部。嶽暘被提拔上來成了永平郡主的得力部下是最好的訊號,另一派曾經親近霸占瑞王封地的亂臣賊子,暫時沒事,卻免不了被秋後算賬,與其等屠刀落下來,惶惶不可終日,不如在那之前搏一把。


    所以對韓世澤上門的來意,一定會有人同意。


    她要做的就是看看有多少人徹底倒戈。


    時間一點點過去,韓世澤終於和對方達成協議,被留在府中過夜。


    這一戰不但要剿滅被引誘來的邪道,還要把韓世澤的勢力連根拔起,徹底清除。當日隻死了三個人哪夠,能叫他們一時退縮膽怯,卻不能滅殺他們的野心。


    裂痕早就造成,該做的事情必須做完整,不能留著尾巴等著以後爆發出來給自己添亂。


    且韓世澤手中有他自己的軍隊,有他這個人質在手暫時沒有嘩變而已,實際上一直蠢蠢欲動。


    有了裴容的能力,對方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猶如在眼皮底下發生。


    不過,貌似也有點不好。


    沒過多久,談妥後夜已深,本該躺下休息才對,卻聽到黑色鳳尾蝶傳來一陣靡靡之音,現場轉播床戲,光是聽聲音就十分香豔刺激,眾人臉色皆是一片古怪。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做這種事情,該說男兒本色嗎?


    一個收留前大將軍,不忘貼心的送個美女進他房裏服侍,一個這種時候還有心思睡美女,咋地,受了這麽多天的窩囊氣,打算爽一爽緩解一下?


    聽牆角,聽著聽著,聽到這種東西,感覺耳朵被汙染。


    黎畫沉痛的說:“郡主你不行啊。”


    楚婉清:“…………”


    勿cue,謝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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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戰事前奏


    錦城有夜禁, 大門入了夜就會關閉,非重大事情根本不會開,韓世澤有心籠絡, 尋了自認為最合適的人選登門拜訪, 果不其然被留下來過夜。


    第二天一大早爬起來, 喬裝打扮瞧瞧離開錦城,前往手下兵卒營地所在, 至於錦城。


    當日領頭的將領以及兩個副將被迫自盡, 餘下這些親近韓世澤的瑞王舊部自然而然生出新的領頭羊, 他們惶恐,他們惴惴不安,眼睜睜看著另一派的頭領嶽暘將軍被提拔上來, 一舉成為兵馬大將軍,負責統領整個封地的兵馬,一飛衝天。


    嶽暘很厲害, 不過二十竟硬生生把其他從軍多年的將領都壓下去, 三年裏仿佛開了竅飛快闖出自己的名聲, 但他對瑞王忠心耿耿, 瑞王死後也一直鎮守封地邊緣, 將其越境來犯的入侵者打退。韓世澤肯定不會宣傳嶽暘的戰績, 親近他的瑞王舊部自然也不會給自己添堵, 因而嶽暘在錦城名聲不顯,隻有當地以及被他打得哭爹喊娘的敵人才知道。


    盡管成了不可小視的一個人物, 名義上的職位並不高, 一下子成為兵馬大將軍可謂連升數級。


    落在這些人眼裏, 釋放出來的訊號極為不友好。


    他們暗地裏悄悄慫恿韓世澤手下的將領叛亂, 奈何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看穿裏麵的險惡用心,雖蠢蠢欲動卻還算安分,沒有貿然嘩變。


    兩邊氣氛變得緊張古怪,都希望對方當這個出頭鳥。


    一邊以將軍尚在郡主之手不得擅自行動為由拒絕對方的慫恿挑撥,冷眼旁觀這些處境尷尬的瑞王舊部被排擠,看他們何時忍無可忍,另一邊也想對方當出頭鳥,最好能拚個兩敗俱傷叫他們撿便宜。


    所以聽說大將軍韓世澤被護送出城,這些駐紮城外營地冷眼旁觀的將領們還以為又是一出詭計。


    氣勢洶洶出來,卻真的看到他們的大將軍,為首將領臉色一變,當場眼含熱淚,潸然淚下,痛心疾首的高唿:“大將軍受苦了!”


    一群將領圍上來,紛紛表達對大將軍的關切之情,嗬斥怒罵瑞王父女,什麽心腸歹毒,心胸狹窄,什麽愚蠢無恥,牝雞司晨,一通叫罵後將韓世澤迎進軍營,大家一起擠入最大最豪華的那個帳篷。


    這些天受足了窩囊氣,心裏頭不知道憋了多少火,被部下們這麽一番恭維,一下子舒坦不少,臉色緩和起來,隻字不提自己的丟人事跡,沉聲道:“諸位,本將軍尋得一位法力高深的得道高人。”


    眾位將領的目光紛紛落到邪道身上,眼神古怪,剛才他們就瞧見了,隻不過暫時沒空把注意力分給這麽一個道士。瞧著如此狼狽,可實在不像是一位得道高人。


    韓世澤立馬為邪道解圍,解釋道:“道長與邪祟大戰一場,耗費頗多又中了埋伏,暫時落難才會如此,大家千萬不能以貌取人,小瞧了道長的本事。”


    然後他的眼神變得陰沉淩厲,恨恨咬牙道:“一個不知道打哪裏冒出來的孤魂野鬼居然冒充瑞王,當著整個錦城權貴的麵羞辱本將軍,此仇不共戴天!本將軍定要那妖孽邪祟好看!”


    將領紛紛叫好,義憤填膺。


    “將軍說的是!區區孤魂野鬼,竟敢如此囂張!”


    “若非顧慮將軍落入敵手為人質,我等早就率領兄弟們攻打錦城!”


    “大將軍忍辱負重!”


    “攻打錦城,血洗恥辱!”


    “為大將軍報仇!”


    韓世澤抬手示意大家肅靜,沉聲道:“本將軍昨夜與人秉燭夜談,對方答應與本將軍裏應外合,到時候打開城門放我們進去。被個孤魂野鬼騎到頭上拉屎拉尿,但凡有血性的男兒都無法容忍,郡主雖是被妖孽蒙蔽,此時已經顧不了她,大局為重,本將軍……縱然於心不忍,卻也不能不考慮兄弟們的性命。諸位兄弟信我,我又豈能因為一時的兒女情長耽誤大家,辜負兄弟們將身家性命都托付於一身的信任!”


    “將軍,郡主已然被妖孽蒙蔽,你也是沒辦法啊!”


    “大局為重,瑞王泉下有知定然會理解!”


    “不能叫錦城落入妖孽手中!”


    韓世澤的目光轉向邪道,到了自己的地盤,眉宇間的鬱氣都消散許多,又有幾分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說話語氣都不像昨晚那麽謙遜。


    “道長,冒充瑞王的孤魂野鬼就交給你來對付。”


    他頓了頓,目光炯炯,“道長的同門師兄弟何時才能趕來?”


    邪道從善如流的迴答,絲毫不介意韓世澤的變臉速度,“昨夜貧道已經發出訊號,聽聞此事,師兄弟們紛紛表示義不容辭。據貧道估計,大約兩三天就能到。”


    韓世澤吃驚,“這麽快?”


    邪道輕描淡寫,“修煉之人,總會有些不一樣的手段。”


    可不得快,急著搶人。


    黃大小姐隻有一個人,誰搶到就是誰的。


    最好是能打得兩敗俱傷。


    想到這裏,邪道露出愧疚歉意之色,“可恨貧道如此重要時刻竟這般不中用,到時候怕是要仰仗諸位師兄弟對付那妖孽邪祟及其手下,還望將軍見諒。”


    韓世澤大手一揮,爽快道:“道長嚴重了,若非道長,本將軍還被困在妖孽巢穴動彈不得,救命之恩本將軍不會忘記。道長傷勢未愈不能上戰場,有道長的師兄弟們代勞也一樣,何必非要勉強道長。”


    邪道:“待師兄弟到達錦城,貧道立馬通知將軍。”虛弱的咳嗽幾聲,看起來搖搖欲墜。


    韓世澤立馬對一部下說:“帶道長去帳篷休息。”


    “是!”


    “叫將軍見笑了,貧道告辭。”邪道離開帳篷,把空間讓出來給他們。


    給他安排的帳篷就在韓世澤的帳篷旁邊,豪華程度隻遜色一點,邪道在床上盤腿打坐,努力恢複傷勢。


    他身上的東西都被搜刮一空,除了一身衣服什麽都不剩,想要療傷暫時隻能這樣。


    帳篷中,一夥人熱火朝天的討論如何攻打錦城,殊不知他們的談話源源不斷被傳到另一邊,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黎畫聽得興致勃勃,人品姑且不論,韓世澤能夠當上這個大將軍果然有幾把刷子,在他擅長的領域頗有建樹,並非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想要驕奢淫逸也有要資本,不然很快就會被推翻。


    她的手裏捏著一根牙簽,叉了一塊水果,笑眯眯送到裴容口中,“阿容這次可是立了大功,若非有你的能力,估計要手忙腳亂不少,哪有現在這樣的閑情逸致。阿容辛苦了,來,吃塊水果。”


    裴容唇邊含笑的張口吃掉,“雕蟲小技而已,不足掛齒。娘娘法力高深,便是他們再怎麽詭計多端,在您麵前也不過是紙糊的老虎。隻是提供一點點餘興節目而已,算不得功勞。”


    “說起來,真正的主角是郡主,我和娘娘不過是看熱鬧的,要是事態不妙隨手幫個忙而已。”


    “幾個邪道而已,能取悅娘娘,叫娘娘笑一笑,便值了。”


    黑色鳳尾蝶翩翩起舞,落在黎畫發間,宛如一個蝶形發夾,“娘娘喜歡花,我以魔氣化蝶,可還般配?”


    “蝶戀花,自然般配。”黎畫抬手,落在發間的黑色鳳尾蝶輕盈起舞,停在她的指尖。


    蝴蝶很漂亮,五彩斑斕的黑,雖是魔氣所化卻收斂的爐火純青,絲毫感覺不出魔氣痕跡。


    “秀兒還有她帶來的那兩個姑娘,薑春薑夏姐妹倆,郡主若是還看得上眼,到時候可以一起使喚。”黎畫忽然換了個話題,“她們都是活生生的姑娘,跟我一個鬼可不是一個世界的。秀兒資質不錯,我不方便隨身帶著,如果郡主願意收留,那是再好不過。”


    “恩公這樣說,婉清豈有拒絕的道理。多謝恩公信任,定然不負所托。”楚婉清神色嚴肅,鄭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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